雲黎這才勉強扯出一抹消息,總算是搞定了,就算沈肆沒有恢復記憶,她也能將他完好無損帶回去。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沈肆忽而又問,黑眸灼灼盯著雲黎,叫雲黎有幾分心虛,「聽你的話說,我以前不是這樣?」
「不是的。」雲黎緊咬下唇,她內心瘋狂掙扎,滿腦子都是歉疚,如果不是……
「是我的錯。」一滴眼珠子順著眼眶滑落,沈肆心一沉,抬手便將她那顆淚珠子拭去,隱忍道,「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值得你哭成這樣?」
「是你不要我了嗎?」
雲黎怔住,就算是失去記憶,沈肆說出這句話時,雲黎還是很心揪,她忍不住想甩當時的自己幾巴掌,明明這個男人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她卻還是要這樣刺激,怪不得沈肆會失控成這樣,她是始作俑者,她一手促成了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不要你。」雲黎聲音低啞,她忽的撞到沈肆懷裡,一字一頓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你。」
是沒有想過。
她一直都想要沈肆,甚至為了沈肆可以對抗回收局。
沈肆並不知道,她頂著的是她那個世界的人,異樣的眼光,來護著沈肆。
「我是說了重話,可你不聽我的解釋。」雲黎垂眸,「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所以我才要走。」
「那你以後還要走嗎?」沈肆出聲,雲黎下意識「嗯」了一聲,反應過來,這才發現她沒有辦法實現,一股無奈感湧上心頭,「我們沒辦法一直這樣。」
她苦澀一笑,「你已經變成這樣了,日後就更沒有辦法了。」
她很想哭,因為自己,沈肆失足則成千古恨,原本作為遺漏者,現在是作為死魂靈的強大存在,這樣的存在,總局一定會刻意抹殺,殺之而後快的那種,絕對不會給沈肆繼續成長的機會,這就導致了,她必須要做選擇題。
「我累了,你將他放出來吧。」雲黎團吧團吧將自己縮在被褥里,被褥冷冰冰的,整個城主府似乎比剛來的地府還要冰冷。
她一個魂靈本該感受不到寒冷,但此處對於魂靈而言,都是極為冰寒的地方,所以她感受的到。
那道視線注視著自己,很快便是挪開,沈肆黑眸微垂,他徑直走出寢宮。
將所有的空間都留給雲黎。
等沈肆走後,雲星靈才敢說話,他是這樣評價的。
「要是雲衍知道你搖擺不定,愚蠢又清醒,他會不會覺得,後悔收了你這個徒弟?」
回收者最忌諱的就是優柔寡斷,一個不快刀斬亂麻的回收者,是失敗的,更容易送死,一個喜歡上自己敵人的回收者,用罪該萬死來形容,最是不過。
雲星靈見她一副想清醒的樣子,嘆息一聲,「其實沈肆並未吃過死魂靈的屍體,他理論上講,只是一隻遺漏者罷了,算不上死魂靈。」
「他只要不吃同類,就不會有這種情況,回收局對這種遺漏者,還是很寬容的,或許會被抓起來幾年。」
「你還可以求情,酌情處理,他殺了很多死魂靈,按理說,還是功臣。」
說是功臣,怎麼可能真是功臣這麼簡單。
雲黎已經預想到沈肆會被她師父大卸八塊,他太強,來抓他的至少是位長老級別的人物,長老級別的是最不容易糊弄的。
她想想也是,沈肆沒有吃過同類,只是……意外罷了。
他的實力,也不會變成刺向回收局的一把刀。
寒牢內,宋思南待了一會兒,就被人提了出來,他面色除了更冷了一點之外,沒有任何損傷,就連進去提他的人都微微驚訝。
這個人不簡單。
寒牢對他沒有用處。
宋思南體內的靈力都是屬冰的,對於禦寒更容易一些,可以說待在寒牢,他的實力還更近了一些,隱隱有朝地階往上的位置靠近。
回收者想要提高實力很難,要麼是不停狩獵死魂靈,要麼就是雲黎這種,先天性天賦型選手,可以自行修煉,不需要她去實戰,就能得到晉升。
她是靈體,是天生的回收者,相比之下宋思南自己就遜色多了,但他是下一任的總局,天賦什麼的,其實一點都不差雲黎,倒是運氣確實差了一點。
他被帶到沈肆的面前,在嗅到熟悉的氣息時,宋思南一陣心安,看來雲黎還活的好好的,這就足夠了,只要雲黎還活著,一切就都可以進行下去。
他跟著來計都主要就是為了保護雲黎,否則成晏不會派他過來,因為他比較靠譜,能推動任務進行。
「你……還是不肯離開嗎?」宋思南緊皺著眉,開口便道,「你也感受到了,你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是誤入的。」
「知道。」沈肆淡淡出聲道。
宋思南驚訝,「那你?」
「我答應過她,會走。」
宋思南鬆了一口氣,感嘆雲黎做任務的迅捷快速,她也是真的厲害,短時間內,就將沈肆搞定掉了。
宋思南粗略推算了一下時間,大概是……三天之後,就會鬼門大開。
「三天之後,我和她在忘川彼岸,等你。」宋思南說完,他直接起身,許是還想提醒了些,就見沈肆眉宇間帶著幾分不耐煩,他不做這種討人嫌的事,直接離開。
范箬箬身邊的侍女偷聽了一會兒,臉色煞白,她急急忙忙去找范箬箬卻被一道無形的壓迫給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沈肆毫不猶豫捏斷了那個侍女的脖子,送她去投胎。
范箬箬等不到侍女,想到和侍女之間定下的暗號,要是她回不來,十有八九就是死了。
城主會殺鬼怪,她見識過的,殺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范箬箬突然覺得自己腳有些軟,她想要儘快離開。
城主會離開城主府幾乎成了她認定的事情,她去找宋雨沉,拉著他一臉擔憂,「真的要這樣嗎?」
范箬箬不想這樣,要是城主繼續待在城主府,她就不會這麼擔驚受怕,他一但離開,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