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人一獸發出細微的呼吸聲,吞噬獸的雪白長尾不知何時蓋在雲黎身上,那雙綠瞳骨碌碌轉著,隨後靠近雲黎聞了聞。
是香香軟軟的好東西。
吞噬獸從有記憶開始就被這個壞傢伙困在這裡,這個傢伙瘋狂的汲取他身上的能量,再用他的能量編製成一個網將他困住,在經歷幾百年的歲月,他近乎習慣了等待死亡,直到另一個倒霉蛋也被困在了這裡,雲黎就是那個倒霉蛋,所以吞噬獸在看到她時,還感到特別親切,這個女人渾身透著香甜溫暖的氣息,和那些壞傢伙完全不一樣。
雲黎睡了一個好覺,她很少會做夢,尤其是美夢,夢裡沈肆並沒有死,而是擺脫了遺漏者的身份,作為真正的人類生活。
這應當就是宋如玉最大的期望了吧,兒子能平安度過一生,他經歷了這麼多世,唯獨在這一世選擇降生,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然而外面早已天翻地覆,城主的新寵消失了。
沈肆擰著那隻頗為囂張的狐狸,狐狸耳朵被捏的嗷嗷叫,她發出一聲嗚咽,求饒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能不能不要碰我的二耳朵,求求大人了,嗚。」
狐狸耳朵是最敏感的,就在沈肆思考要把這個狐狸怎麼煮來著,就見一道身影已經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是宋思南,宋思南上前,將狐狸救下,語氣沉悶道,「我知道她在哪裡。」
一個男人,知道他的小妾在哪裡?沈肆臉色一沉。
「你知道?」
仿佛只要對方答應,他就能將對方殺掉,對方不答應,也同樣將對方殺掉的必死結局。
然而宋思南時個面癱,比沈肆還要面癱的那種,他面無表情道,「他去了陣眼。」
沈肆渾身一僵,近乎是驚訝的抬起雙眸,「她去陣眼做什麼?」
「果真,你是知道的!」宋思南咬唇,「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告訴她,她才會隻身冒險。」
宋思南以為沈肆會自責,他那麼喜歡雲黎,定然會痛苦不已,第一時間幫他找到雲黎,但現在的沈肆可不是普通的沈肆,而是失憶沈。
他滿腦子都是為什麼雲黎要找陣眼?這兩人看著是一夥的,一夥的話……
「把他給我丟進寒牢里!」寒牢,是地府最寒冷的監獄,那裡據說可以硬生生凍死鬼怪,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種。
可見沈肆是真的惱怒。
有兩個鬼怪上來就要拖宋思南走,宋思南滿臉漲紅,「你這個傢伙,你……你抓我做什麼?」
「堵住他的嘴。」沈肆沉聲,隨後黑眸一暗,他抬步就朝外走,步履穩定,仔細瞧卻比平時快了一些,一直跟在沈肆身邊的小狐狸再了解不過。
她伸出狐狸腦袋,暗自咬咬唇,沒想到那個賤人真的得了城主的惦記。
兩個男人同時為她爭吵,甚至都快打起來了,簡直是紅顏禍水!
她暗戳戳咬唇,想到城主府的傳說,聯想起那些人說的話,她必須得跟過去看看,這可是關乎生命的大事。
陳如意剛想離開,一道黑蒙蒙的霧氣便飄散到她面前,頃刻間霧氣變成血霧,往她身上鑽去,緊接著她恢復意識,慢悠悠從地方爬起來,一雙猩紅色如同蛇一樣的眼瞳骨碌碌轉了轉,接著原地轉了個圈。
「這身體還算不錯,就是實力太弱小了些,要是能附身在……」她露出舌尖,輕輕舔了舔,眼底滿是欲填溝壑的yu望和掠奪。
原本在很多年前計都就該是他的一片天下,他乃是禍世妖蛇轉生,實力通天,後來被人界道士收服之後,他打算到地府來打下他這一片天下,結果又被前幾任城主以性命為獻祭,將他重重壓死在計都之下,這幾年隨著幾任城主越來越廢物,他得意鑽了空子,慢慢積蓄能量,準備破陣而出。
依靠吞噬獸的能量,他暫時恢復了3分之一的實力,但對他而言,已經是足夠的了。
畢竟這裡都是些小鬼怪,唯一需要忌憚的就是那個黑髮男人。
那個男人氣息很恐怖,他甚至感受到了以往那個獻祭自己,將他封印的前幾任城主的氣息。兩道氣息很相似,都是一樣的強悍。
要是他實力全盛,他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直接奪權,實力在還未恢復之前,他只能先隱忍。
蛇的本性就是冷血,隱忍,還有聰慧強大,他可謂是其中的佼佼者,埋伏在人身邊這種事,黑玫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這種本事的。
短時間內不會被人看破。
他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在接觸到陣法外的空氣時,那股舒暢感油然而生,結果下一秒就有人衝到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狐狸精,城主人呢?!」
好大的膽子!黑玫眯了眯瞳子,就要將這等放肆之人給撕碎吃掉,他突然愣住,看向面前模樣俊俏,同樣一雙蛇瞳的女人,竟然是同族?
還是只赤蛇。
范箬箬的父親就是蛇身,連帶著女兒也是蛇族,他們家在城主府紮根已經多年,上一任城主據說是只熊,這一代就屬他們蛇族最強,所以父親上位。
陳如意回神,眼神略帶打量的看向范箬箬。
是只很弱的赤蛇,不夠實力,做個暖床侍妾還是可以的,加上他還是很挑剔的,只能暫且先留一條小命,等他找到更好的,似乎可以考慮一下。
「你怎麼不說話?」范箬箬以為對方被打傻了,臉色一沉,「你不要給我裝模作樣,城主要是離開計都,我們都得死。」
黑玫冷笑,城主就算不離開計都,他們也都是要死的,他抬手勾起范箬箬的下巴,「你要是伺候吾,吾可以留你一命。」
范箬箬美眸睜大,她連連退後,盯著陳如意的樣子,就跟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陳如意,你是不是瘋了?」她咬咬唇,「你不去勾搭城主,來這邊調戲我作甚,還是說你們狐狸都是葷素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