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自己同類眼中，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應該得利於他純種遺漏者的身份。
雲黎想到扭轉天命的可能，就是不知道老天爺允許沈肆的出生，是不是也同樣允許了沈肆繼續活下去？
成晏面色沉靜下去，盯著雲黎有幾分慘白的面色，突然出聲道，「既然是天命之外，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他死不死其實……不是你能做到的。」
「這算變相的安慰嗎？」
就好像她突然有了好的辦法，爺努力去做了，然後別人告訴她，她努力的方向可能是錯的。
可能會一敗塗地那種。
然而成晏卻道，「不是安慰，而是提醒你，認清楚現實，你是靈魂回收者的在編人員，沈肆……是你的敵人。」
「你是靠業績活著的。」
苟資本。
雲黎控制不住想罵他，當初他就是洗腦那些魂靈的，然後把他們最聽他話的全部都培養成了他的衷心屬下，不聽話的丟入黃泉之海，任其自生自滅，而她和師兄，是雲衍帶到黃泉之境的，後面也被洗腦過，但是她不聽，就連最基本的文化課，都是低分。
她滿臉不屑道，「大不了你就開了我。」
這就是有個好師父的好處，成晏冷哼一聲，「隨便你。」
接著離開原地，他身為總局，不好總是離開黃泉之境，只能偶爾到人世間來，不然黃泉之境的秩序就會亂。
雲黎揉了揉發麻的肩膀，起身朝外走去。
底下傳來食物誘人的香味，雲黎微微驚訝，為了不影響別人的氣運，別墅里根本就沒有廚師，她也好幾天沒有吃過像樣的飯菜了，循著香味她看到正在下廚的沈肆。
沈肆腰間圍著圍裙，圍裙勾勒出挺拔的腰身，微微隆起的肌肉藏在襯衫之下，雲黎曾經碰過，知道那處的爆發力，特別十足，堪比頂級AV男模，雖然她沒試過。
她微微紅了臉，上去剛想說些什麼，一顆煎炸荷包蛋送到雲黎面前，荷包蛋被煎的雙面金黃，帶著一股誘人的氣息，香氣十足。
「叫女兒下來吃飯。」男人溫潤的聲音響起，雲黎這才發覺……他叫的是女兒。
是的，他們是有一個女兒。
一個死魂靈女兒。
她唇角控制不住上揚，這種一家三口甜蜜美滿的氣氛是怎麼回事？俊朗優秀的事業型丈夫，上得廳堂下得了廚房，財力雄厚。
乖巧懂事還特別厲害的女兒，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惹人喜愛。
怕是神仙家庭就是這種了吧。
她朝樓上喊了一聲，很快，沈皎皎抱著兔子玩偶一蹦一跳走下樓梯，嘴角還含著笑，對著她就是，「嘛嘛~」
那叫一個嬌軟惹人愛。
身後雲星靈板著一張臉，看到這種古怪得家庭氣氛，更是撇了一眼雲黎，提醒道，「你不會真想在這裡做賢妻良母？」
「你想餓死嗎？」
雲黎被一句話拖回現實，荷包蛋很好吃，女兒很軟糯，丈夫很貼心，但是奈何她還得給別人打工。
所以說到底，是成晏這個狗東西不當人，不給她機會，還要拿小皮鞭抽她去努力幹活。
到嘴的荷包蛋都不香了呢。
沈肆遞過一盤剛切好的牛排，作為一家之主，他坐在中間，轉而摸了摸女兒的頭，見雲黎頗為苦惱，他黑眸一沉，「你們上司又給你壓力了？」
不知為什麼，雲黎總感覺到沈肆對成晏深深地敵意，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現在，他很不喜歡成晏，特別不喜歡的那種。
就算是對師兄，沈肆都沒有這樣過。
雲黎微微咬唇，她糾結道，「你這幾天能不能，單獨和那面鏡子，待在一個房間裡？」
回陽鏡的「涅槃」功能很無敵，最好是讓回陽鏡真正熟悉一下沈肆，才能在三個月之期到來時，救沈肆一命，再加上兩種逆天的丹藥，她就不信不能將沈肆從死神的懷抱里扯出來，實在不行，讓成晏去閻王那裡要人。
沈肆面色一沉，和一面鏡子待在一起也就算了，還不能抱著雲黎睡覺？
莫不是真應了那人的話，雲黎要帶著女兒跑路。
「休想。」他語氣頗冷，「我說了很多次了，就算壽命盡了，也不會死，不要繼續折騰了。」
壽命盡了不就是會死嗎？
雲黎起身，美眸瞪了一眼沈肆，不滿道，「你什麼都不肯和我說，還要勸我不要自作主張，你以後別和我說話了。」
說完，她將筷子摔下，往樓上走去。
沈皎皎突然覺得嘴裡的荷包蛋不香了，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去看沈肆，不滿道，「你怎麼又惹嘛嘛生氣了？你到底瞞著嘛嘛什麼，嘛嘛這幾天很辛苦了，還要被你氣。」
就算她只有十歲左右孩子的模樣，但是腦子可不止十歲，甚至能看出沈肆話里的漏洞，和雲黎生氣的根本所在。
情商可謂是十分爆表。
然而身為霸總，沈肆是一如既往地和霸總小說里所有的霸總一樣，性格冷漠，沒有情商，是標配，也和他自小生長的環境有關。
他身邊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李媽，一個溫和善良的女人形象。
但是李媽畏懼他，他也養成了認為所有女人都是這樣的，對他唯唯諾諾，極盡討好。
雲黎這種自帶脾氣還不好相處的，確實是第一次。
荷包蛋不香了。
沈肆也這麼覺得。
他有個不能說的秘密。
是只有他和爺爺知道的秘密，他不能說，雲黎沒有進到沈家的族譜，那就是不能說的。
說了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他嘆息一聲，這個秘密，之後她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雲黎躲在客房裡，她發現沈肆話里的漏洞十足，就好像他真正知道自己會死的結局，又不害怕，甚至很坦然，那就是問題所在。
難不成他還是不死之身嗎？她低嘲一聲，「怎麼可能？人都是會死的。」
就連成局的父母都會死，那可不就是人魂都有死的一天麼。
「嘛嘛~」沈皎皎推開房門，小聲說道，「爸爸來讓我和你說，他乖乖在主臥了，這幾天和鏡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