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直接結巴了起來，「她……她是什麼？」
是人還是死魂靈，她完全分不清。
「不是人類，是死魂靈，幼生的死魂靈狀態，實力只有最普通的將級。」機械女聲解釋道，「恭喜你，運氣不錯。」
她似乎還有些遺憾。
沒想到雲黎輕而易舉就過了這一關，比起別的回收者在風裡來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雲黎這關過的太輕鬆了。
就連雲黎自己都有些恍然若失看向長生的眼中多了一抹欣喜。
「她……她還活著？」
不是那種任務完成的欣喜，而是真正為她高興。
機械女聲很不解，別的回收者都不會同情死魂靈，有的為了獲得更多績效點，這個時候就已經對死魂靈痛下殺手了，唯獨她抱著幼生形態的死魂靈，笑的跟一個傻子一樣。
她全身心都寫滿了。
希望她好好活下去這句話。
「她會以魂靈的形態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邊建議你儘快抹殺掉她，否則等她失去理智，就會把你吃掉。」機械女聲友情提示道，「心軟，是回收者的大忌。」
「她不會失去理智的。」雲黎保證，死魂靈是靠怨氣過活的，長生卻不是，她身後有無數想要拼命掙扎存活下來的女嬰，長生要好好活，替她們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她是純善的，不是在怨氣中誕生，而是在「愛」中過活。
雲黎伸手捏了捏長生的小臉，低聲道，「以後你就是我的式靈。」
和指引靈不一樣的是，式靈也是回收者的一大助力，不過危險性很大，曾經就有回收者收服式靈，但是式靈不受控制將獵殺的死魂靈吃掉，導致惡化成了死魂靈，最終將回收者主人吃掉的前車之鑑。
導致很多回收者不願意再收式靈，式靈不會服從自己，甚至有獨立的意識，對一些膽小鬼回收者而言，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子。
機械女聲見她堅持，沒打算繼續規勸了，在她看來，這個女人本身就很奇怪。
就算以後被式靈背叛吞掉，那都是她自找的。
「式靈？我不要做媽媽的式靈。」長生撇撇嘴，「我要做爸爸媽媽的小寶貝！」
雲黎徹底傻住，什么爸爸媽媽？
她僵在原地，直到一道身影出現在門沿處，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看著她。
長生對著沈肆就喊道，「爸爸，媽媽說，要我做她的式靈！」
盯著那張頗為相似的小臉，沈肆黑眸都跟著柔了柔，一把將地上的小閨女抱起，沈肆道，「聽媽媽的話。」
這種一家三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還有她養大的崽和以前養過一段的崽，一個成了她男友，一個成了她名義上的女兒。
雲黎扯了扯嘴角，「不要胡說八道，他才不是你爸爸！」
沈肆要是長生的爸爸，那就亂了套了。
「你不想給她上戶口嗎？」沈肆挑眉，黑眸斜睨了她一眼，語氣低沉，「沒有父母作為監護人，她會成為一個黑戶。」
雲黎突然想到剛到人類世界，辦戶口時，雲衍就作為她的監護人，替她辦理，長生是她在幻境中養大的，儘管年幼，但她還處在天真爛漫的年紀，要是剝奪父母的權利，太可憐了。
她有些於心不忍，「心軟」再次浮上心頭。
「你想讓她上沈家的戶口？」雲黎咬唇，「她不能上我的戶口嗎？」
此情此景她突然想到一出家庭狗血劇情，男人女人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大打出手，不可開交的那種。
「你覺得沒有出生證明，就能辦戶口？」
沈肆又添了一句，「整個晉城，除了世家大族，普通人做不到。」
雲黎一口血哽在喉嚨里，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的確，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哪怕身為回收者，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萬惡的資本家，她咬咬牙，轉而瞪了沈肆一眼。
「上你的，行了吧？」雲黎難得妥協一次。
「沈皎皎。」沈肆薄唇輕啟。
接著便轉身離開，而雲黎身邊的長生臉貼在雲黎胳膊上，輕輕蹭了蹭，道，「我以後就叫沈皎皎。」
就這麼聽沈肆的話？
雲黎突然覺得這閨女，估計得長歪。
……
怨氣消散的一乾二淨，一雙腳踩在廢墟之中，眼神頗為清冷，掃向周圍時，他冷冽的扯了扯唇角，沉聲道，「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身後，操控著梁悅然身軀的陳秋水，緩步走到黑澤身後，眼巴巴瞅著黑澤，隨後眼眶子開始落淚，「叭叭，是秋水沒用，不能幫叭叭。」
黑澤頓時頭疼起來，不過比以前好多了，以前陳秋水頂著那張幼態的臉他確實受不了，這張臉還行。
「不怪你，那邊的消息更快。」
黑澤身影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梁悅然恢復意識，一臉呆滯的看向周圍，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又控制我？！」反應過來是陳秋水搞的鬼，梁悅然有些惱羞成怒，「你答應我，讓我自己解決的。」
「你解決不了。」陳秋水不滿的聲音傳來，「你的能力太差了，到現在都沒有一點點進程。」
不是她看不起梁悅然，梁悅然那樣拙劣的手段，只有蠢貨才會上當。
骨子裡死魂靈的劣根性升起，陳秋水道，「接下來，我會接管你的身體。」
說著，梁悅然眼前一黑，直接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在醫院，身邊是沈則衍，沈則衍眸底帶著幾分不耐煩，「再招惹麻煩就滾出去。」
他沒有看見梁悅然眼底一閃而過的紫紅色，就見梁悅然已經抱住她的手臂，對著他吐氣如蘭道，「我會很乖你的，沈則衍，你再相信我一次。」
緊接著沈則衍和梁悅然對視，他眼前一晃，意識好像被人侵占了一樣，接著脫口而出，「知道了。」
原本糟亂的情緒被安撫，沈則衍對梁悅然的不滿在頃刻間消失。
待沈則衍走後，梁悅然咬了一下唇角。
以前都能直接入侵大腦操控的，操控他殺人都行，為什麼這次不行，難不成她的能力衰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