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屠龍之戰（二）
夏寒是在無言諷刺段氏與大楚的好手段，這種亂戰之下的小心思，必不會被那些在戰場流血的人所發覺。他也同樣是在諷刺那些因貪婪而踏入戰場的各國高手，這些人把命都丟了，都還不明白段氏的陰謀。
死的好，死的可真好！
夏寒在心底冷笑，不管是來自哪方勢力，只要這些宵小死得越多越好！即便現在不死，總有一天他也會親自找上門去，一一擊殺。總有一天，無知的人會明白究竟是誰的愚蠢造成了天下大亂。
天下雖未大亂，已然大亂！
在遙遠的高空之中，那是連人王境都難以企及的天空，三道身影分別隱藏於三個方向，低頭注視著底下的戰鬥。
一個白袍人、一個黑袍人、一個白衣女子。
白袍人顯然不知不遠處，同樣有兩個高手在觀戰，只是抓耳撓腮的模樣極為滑稽。
黑袍人知曉白袍人的存在，卻也尋不到蹤跡，哪怕看到了這場面也笑不出來，或許是天生的冷漠也或許是底下的戰鬥同樣讓他揪心。
白衣女子知道其他兩人的存在，卻未過多的注意，也是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戰場，秀眉輕蹙。
不過，唯一相同的是，三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糾結。這戰鬥，哪怕他們恨極了，卻只能不管不顧，各有使命不假，但也有同樣的規矩。
他們倒不是害怕壞了規矩，而是怕自己的干擾，會破壞底下人的氣運，壞了底下人的因果，所以不敢。
「唉……」白衣女子輕嘆一聲，最後將目光投向了白袍人的方位，最後轉身消失在了原地。或許是心境微亂，讓她的氣息散出一絲，就這樣留下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痕跡。
「嗯？」黑袍人朝女子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錯覺麼？」
還好難以察覺！
雲江畔，蘭玉、金霞兒、龐慕晴、秦念兒這四個女子早就用巧手和驚人的力量修建好了一處閣樓。這裡正處於人跡罕至的地域，所以並無人發現異常。哪怕有人突然看到了這閣樓，也只會疑惑一下閣樓是何時所建，再讚嘆一聲閣樓的別致，然後就此忘記。
如今，四女盡坐在閣樓頂，或是抱著雙膝，或是手杵著下巴，看著極南方傳來的打鬥動靜怔怔失神。
那裡有她們惦記的人，儘管知道最終會安然無恙，可見不到只思念，也會生出許多煩惱。
「巧盼姐也真是的，偏偏不帶我們過去。」蘭玉扁了扁嘴，嘟囔了一聲。
金霞兒輕笑了一聲，調侃道：「還不是你將巧盼姐惹煩了，害我們也跟著受連累，只能在這裡等著。」
「切~」蘭玉瞟了金霞兒一眼，道，「霞兒姐好像不急似的。」
龐慕晴沒有說話，一直撥弄著腰間的短刀，見那遠處戰鬥的聲勢，仿佛想到了什麼不快的回憶。一團火焰自手指流淌而出，如絲線般纏繞在了刀鞘之上。
秦念兒下意識地摸著臉頰，想著臉上已沒了那極美的傷疤，失落的一嘆，最後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些許淡香，四女回過神來，待看到立在身前的白衣女子後，皆是一愣。
「又偷懶！」
看到顧巧盼那好氣又好笑的無奈表情，蘭玉嘿嘿一笑，喊道：「巧盼姐真美！」
「少來這套！」顧巧盼板起臉，教訓道，「我已經將無垢之力留在了這閣樓中，你們這次還能找什麼理由？」
「巧盼姐，我們也是惦念公子安危。遠處打得那般熱鬧，不揪心才怪呢。」
秦念兒雖如此解釋，但顧巧盼仍板著臉說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看下去。說不定，你們一拖後腿，這輩子也不用想著跟我走了。」
四女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如老鼠似的縮著脖子快速從閣樓頂躍下，鑽入了閣樓之內。
不會有人注意到閣樓內的奇特場景，只見四女進入其中後，身子就如浮在水中一般，髮絲揚起，袖袍飄揚。就這樣盤坐在了半空中，隨著那不可見的莫測力量，上下浮動。
這神秘力量透入四女的嬌軀內，隨著時間的流逝，四女面相更顯莊嚴聖潔。
顧巧盼在門外看了許久，在確定四女已經入定後，才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道：「都不溫柔了，好在公子見不到我這模樣。」
隨即，她目光再次凝望遠方，雖剛從那裡回來，但心中更為惦念。她已經料到了此戰的後果與慘重，一切還需要夏寒獨自應對，她有些心疼。
護國殿內，申屠銘已經從修煉中甦醒，他站在高空遠望著南方的戰鬥，面無表情。
「夏寒，你也該死了……」
……
黑夜已經不是黑夜，白天的陽光又不時被遮蔽。天空似陰雨連綿的季節，下著冰冷的雨，雷光閃耀，早不知是昨夜、今天還是明晚。
一天一天的過去，夏寒等人早已經忽略了時間的概念，就這樣望著天空。
天空上的戰鬥越來越焦灼，伏龍山內的一眾人則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哪怕眼睛盯得酸了，也仍堅持著。每有一個敵人粉身碎骨，他們便快意橫生，每有一個伏龍山高手隕落，他們也只會殺意更重。
與戰鬥剛開始相比，天空上的人數已經明顯減少。或許也意識到了以命換命會更加吃虧，敵人們不敢再胡亂拼命，殺得你死我活。
他們人多，顯然更占優勢，這樣消耗遲早要將司空家的人磨死！
雖已經識破了敵人的心思，伏龍山這一方心中的壓力也減少了些。如此一來，他們倒是能夠且戰且退，折損的人手也會更少。
這種想法看似正確，但夏寒知道，無論如何，結局都會相差不多。因為無論如何，無論怎樣小心戰鬥，雙方依舊消耗著人力。最終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或許這些天，司空老爺子愈戰愈勇，神威大發的模樣極為震撼人心，提了不少士氣。
看似敵人攻陷伏龍山會付出慘烈代價，極為艱難。說不定，還會敗退！
但夏寒心中總有一種不妙預感不時地醞釀而出，他相信紅千丈和司空俊也是這般想法。畢竟，段氏和大楚還沒傻到作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