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呵呵……這些,我的確沒少做。不過,鐵雲離,你我做的事可不能相提並論。想當年,我們為你奪這皇位,滅了幾個家族不錯,可那幾個家族本來就站在對立面上。他們想殺你,我們只有將其除去。」
「可夏寒,這個年輕人自步入皇都之後,每天都在你眼皮底下,你何以看出他的反意?通敵叛變?你堂堂一國之君,就只能想到這種見不得人的主意?」
柳詭對夏寒太過了解。從夏寒十四歲開始,他幾乎見證了少年到青年,再到現在天下聞名的每一步成長。若說夏寒會對鐵雲感興趣,在他看來,沒有半分可能。
讓他最為痛恨的並非是鐵雲離對夏寒的殺意,而是那讓人厭惡至極的陰險手段。
無論是將柳家調到北方的調虎離山之計,還是後來在丹殿降下的聖旨,與三十幾年前的那次事件如出一轍!你鐵雲離還是一點未變!
「當初你用如此手段對付我大哥,是不是也同樣在他身邊埋下了眼線?」
柳詭的突然發問讓鐵雲離一愣,他搖搖頭,回道:「沒有。」
「想當初,你也是用這種鬼計,想要迎娶我姐,可最後我姐落了個身隕下場。」柳詭面無表情,語氣更加寒冷,「如今,你變本加厲,如此對付一個年輕人,可想好後果是什麼了?」
這句話無疑戳到了鐵雲離心中的痛處,他目光變得陰寒起來,道:「舊事重提又有什麼意思?當年,是我的錯,我認!可現在,我也並非為了一己私慾!你說我小人也好,說我手段陰險也罷,無論如何,事實已經是如此,他夏寒該死,就得死。若能活著……呵呵……」
鐵雲離最後輕笑了兩聲,夏寒會活著?沒有半點可能!
柳詭冷笑道:「我聽聞是申屠銘引來了上界的真人,被上界的大勢力收入了門下,看來你鐵雲離如今可是雄心壯志,氣勢勃發!」
「異象人王,天下誰又見過?如今,他就在我們鐵雲,就在那皇宮之內!得申屠銘者得天下,當初莫院長說得不錯,如今只是提早了些,而且帶給我的驚喜更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過是想說夏寒沒那麼容易死?這句話,我不反駁。畢竟,在柳州時他曾以一己之力覆滅了清和道院,在皇都時也壓得各個家族抬不起頭,在煞園活著出來,算得上是本事。說他是天才,沒人會說不是。」
「可……」
鐵雲離目中透出不屑,傲然道:「與小銘相比,他夏寒又算是什麼東西?申屠銘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對鐵雲的忠誠有佳!我有護國殿,還怕他報復不成?」
「好一個忘恩負義。」柳詭大笑了兩聲,隨即眼睛一眯,道,「敢問當初是誰煉下了丹藥,成就了申屠銘?」
「是夏寒是神草谷不假,可我也未曾逼迫他。」鐵雲離淡淡一笑,道,「只怪他本就有著反心,在我面前做戲,演的真些罷了。年輕人終究是不成熟,太過自傲,以為掌握著一切,萬萬沒想到,他為小銘煉丹終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看,他心術不正,老天也看不下去。如今天下人都在追殺他,不是死在鐵雲也會死在他處。柳詭,你能與我作對,還能與天下作對不成?」
「如今看來,你的成敗皆與夏寒有關。他既然能成就申屠銘,或許也能再廢掉申屠銘,鐵雲離,你莫要得意!」
卻見鐵雲離嘴角一翹,譏諷著搖搖頭。夏寒能廢了申屠銘?哪怕他有著搬山道人傳承,可畢竟當初搬山道人的時代沒出現過異象人王,更沒出現過帶著上界背景的異象人王。再怎麼高估,與申屠銘相比,他夏寒也不過是眾多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好自為之吧。」鐵雲離鄙夷一笑,說罷便消失在了橋上。
過了良久,柳詭才冷哼一聲,他看向夏寒,問道,「是不是感覺在哪裡見過?」
夏寒點點頭,心道:小人得勢。
自見到鐵雲離後,這位一國之君雖未張牙舞爪地炫耀自己的風光,可也在一舉一動中處處彰顯了如今的得意。想必口中的申屠銘,已經讓這位人庸皇國的君主把自己抬到了天上。
司空俊嘴角一咧,譏諷似的嘿嘿一笑。在他看來,這個鐵雲離無異於跳樑小丑般可笑。他見過的君主太多,與那些天運上國的霸主相比,這鐵雲離的氣勢還差著太多,胸襟更是無法相比。這種人得勢又能如何?沒有爭霸天下的命,充其量也只能做個土皇帝罷了。
眾人走過連雲橋,在到達江北之後,柳詭特意朝著丹殿的方向趕去。
在到達皇都之後,夏寒不敢輕舉妄動,到了江北更是不敢有絲毫行動。哪怕是見到了闊別已久的丹殿,也沒有用靈眸探視。畢竟,如今局勢之下,江北的各個人王境高手必會異常謹慎,萬一被發覺了異常,便是功虧一簣。
哪怕不動用靈眸,夏寒也能感覺得出,在這丹殿四周,鐵雲離已經布下了不少眼線。
丹殿外,守著大門的依舊是申屠鶴和那一群護國殿中人。
在看到迎面走來的大軍之後,申屠鶴面帶笑容地起身,用不陰不陽地語氣道:「柳大人,這裡可禁行。」
護國殿早就收到了大軍歸來的消息,哪怕面前的柳家軍氣勢洶洶,申屠鶴也只是眯眼一笑。
「怕若非我大哥幾掌滅了五國,柳大人還回不來。難不成今天回來,就想大動干戈?」
明眼人都知道,柳詭回不回來與五國滅還是不滅無關,只與夏寒相關。申屠鶴如此說法,只是在提醒柳詭不要輕舉妄動,他大哥申屠銘能一掌殺死北方五國君主,也能滅殺這一方軍隊。
柳詭還犯不上與一個小輩較勁,尤其是在他看來,沒有繼承半點申屠家血脈優點的申屠鶴。淡淡地朝丹殿內瞟了一眼,便下令道:「留一半人守著。」
「是!」
受到命令後,柳家軍立即分離出一半人手,將丹殿圍得水泄不通。無論是房頂,還是街道,或是旁邊的酒館茶樓,此時盡被柳家軍占滿。銀閃閃的鱗甲,瞬間就與護國殿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