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夏寒這一拳未有留情,將地面轟的支離破碎。等一拳之後,他的雙眼才恢復一絲清明。這時,耳邊傳來司空俊的怒吼!
「你瘋了不成!」
司空俊站在遠處怒不可遏地大喝,剛才他若是在躲得晚了些,想必也會身隕於此。那般古怪詭異的力量,他又如何敵得過。
聽到這喝聲,夏寒心中竟生出怒意,他看了看司空俊,又看了看周圍已被駭的四退的其他人,一股強烈的殺機蔓延。
喀嚓……喀嚓……
夏寒緊握著拳頭,金身之內的他大汗淋漓,在原地站了良久,才將那股殺意強行祛除。
自己這是怎麼了?
夏寒晃了晃腦袋,將獷悍金身收起,淡淡地掃視著前方的一眾人。
「吼!」
段天鵬、楚聞道、顧群雄這一眾人在迎向夏寒的目光時都有所躲避。在這時,全然忘了本來的目的。不知為何,一具具煞屍王在衝到夏寒身邊時,也是驚悚地後退著……
夏寒露出一抹兇惡笑容,隨即在眾人的目光下轉過身,腳一蹬便回到了司空俊身旁。
「你大爺的!」
「對不住。」
夏寒也不知怎麼,之前竟想司空俊也連帶著殺掉。
「你怎麼了?」看著夏寒的臉色不太正常,司空俊皺眉發問。
「神魂重創,沒什麼,快走吧。」夏寒咬咬牙,之前在戰鬥中他還未感受到太強烈的痛楚,如今戰鬥結束,好像一切都反撲了過來,身體與神魂此時就如被快要碾碎了一樣,讓他痛苦不堪。
司空俊此時也早已力竭,抓著夏寒的肩膀施展出神足步法,連連五步邁出剛好脫離了鎮陰寶塔區域,看似是元氣耗盡,雙腿發軟直打擺子。
夏寒將虎賁戰車取出,一躍而上。
在登上戰車之前,司空俊將寶珠拿了出來,朝著遠處猛拋了過去。
「你們等著,這場子小爺總有一天會找回來!」
在聽到這威脅之後,所有人都渾身一顫。萬萬沒有料到,如此大好的擊殺機會,終究還是被破掉了。想到夏寒臨走前那充斥著凜然殺機的眸子,皆吞了一口吐沫……
夏寒與司空俊在逃離之後未曾停歇,直到遠處鎮陰寶塔上再次發亮之時,才停下來,躥到了洞府之內。
「砰!」
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模樣都極為狼狽。
司空俊再次服下一顆丹藥,看著夏寒那鐵青色的皮膚忍不住調侃起來:「我說,該不會要變成煞屍了吧?」
夏寒沒有回答,這神魂枯竭的痛楚實在是難以忍受,身體上鑽心的疼痛也讓他快要發狂。
「砰砰砰……」
看著夏寒握拳捶地的模樣,司空俊面色一正。突然,他見夏寒扭頭看了過來,在看到那滿是紅血絲幾乎要暴出來的眸子後,心中一悚。
「夏寒!」
「別……別管我!先出去!」
心底那股殺意又開始蔓延出來,這感覺夏寒已經壓制了一天之久,他不知道等忍不住時,會發生何等恐怖的事。
司空俊吞了口吐沫,緩緩點頭,朝山洞外走去。
「我死了……替我報仇!」
聞言,司空俊定在了原地,隨後緊緊地咬牙,搖頭道:「你還是活著的好。」
見司空俊離去,夏寒再壓制不住心底的瘋狂,嘶聲慘叫起來。他捂著腦袋,在山洞內胡亂四撞,目光陰森狠毒,眼中暴出的紅血絲和身上鼓出的青筋,看上去甚是恐怖。
那種痛楚仿佛只有通過痛才能以毒攻毒,但以他如今的身軀,何物又能讓他疼痛?
「砰砰砰砰……」
司空俊站在高空,親眼看著這一座山被夏寒嘶嚎著毀去。那悽厲的叫聲,讓他心中憤怒。該死的申屠銘,若非是這人,他們哪會被逼到這一步!
轟!
不知不覺間,夏寒又運轉起了吞噬道痕。他神魂本已枯竭,這一次已經開始有了破碎的趨勢。
看著如斯瘋狂的模樣,司空俊知道夏寒這次怕是在劫難逃,只可惜,他也無力。
就在這時,天空的一頭緩緩走下一道黑袍身影,手背在身後淡然的出現。此人面無表情,生的是一副俊朗面孔,只可惜在他的表情下,只能讓人注意到雙眼的冷漠,此人沒有半分修鍊氣息,可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恐怖的波動。
在看到這身影后,司空俊身體一僵,隨即大驚。來者的修為如此恐怖,甚至比段天鵬還要強大不知多少。難不成,是又有高手為抓他們而來?
一瞬間,司空俊運轉起元氣,警惕起來,如此人物,他準備一擊致命。
然而,這黑袍人卻只是淡淡地從司空俊身前飄過,仿佛無視了眼前的人。
他的目標是夏寒?
這種被看不起的感覺,讓司空俊很不舒服,夏寒雖看上去已無活路,可萬萬不可讓此人殺掉,於是朝前飛去,大喝:「站住!」
司空俊見黑袍人理也不理自己,當即就催動元丹,朝其一掌攻去。
然而就在這時,黑袍人隨意的一瞥,卻讓司空俊如遭雷擊,險些於半空墜落!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深邃無邊,在其內除卻幽深,只能看到屍山血海。那骨骸遍地,血浪滔天的幻景,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會成就如此殺氣?
是萬人?十萬人?還是……百萬人?
只不過一眼,就讓司空俊渾身發冷,這種恐懼,他今生第一次感受到,讓他完全喪失了抵抗的信心。眼前的黑袍人給他一種感覺,哪怕是他的爺爺司空戎,也不及半分。
黑袍人就這麼緩緩落到了地面,來到了還在發狂的夏寒的身前。
「拿出來。」
淡漠的聲音儘管微小,但又震得天地作響,猶如雷鳴般傳到了夏寒的耳中。
在此時,不知為何,夏寒體內混亂的氣息仿佛如理順了一樣,痛苦瞬間消弭大半。
只不過神魂上的傷,依舊讓他滿面猙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袍人,他痛苦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疑惑。
「拿出來。」
黑袍人淡淡地伸出手,居高臨下地盯著夏寒,在他的目光下,眼前的人仿佛還不及一粒微沉,仿佛眾生都是可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