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用靈眸看到了眼前的一副副場景,這讓他更加深刻的認識到,陳家這一群人為了殺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只是,他已經無心在思考有關於這些人的任何事。困住他身體的鎖鏈實在是怪異,認他如何掙扎,都只能牢牢地定在空中,哪怕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所以,他的心目儘管看破了這幾道攻擊的弱點,但無法躲避。最終的結果是他現在渾身上下,已充斥了無數傷痕,無論是手臂、腰身、還是雙腿,都已經露出了骨頭。胸口更是被打透,出現了一個兩拳大小的血洞。而其內的內臟,也都被打碎。還好,這些攻擊沒有連累到心臟,否則他可直接身死。
「嘔!」
血灑如雨,從夏寒的口中淌出,他知道,即便心臟沒被打破,這依舊成了他的致命傷。想活著,太難。
當煙塵散去,看到夏寒這一副殘破的軀體之後,所有人都是心中震驚。無法想像,身體被打成了這般慘狀,竟還能活著。
看著眼前這連連顫抖的身軀,陳輝張開嘴,詫異不止。半晌後,才點點頭,道:「這身修為倒是沒白修煉出來。再來!」
隨即,陳輝五人的表情更加冷漠,這冷漠中帶著一絲狠毒的笑意,因為只差一步,夏寒就會身死於此!
「轟!」
就在這五人的元氣湧出的同時,陳莉突然飛快地鬆開鐵鏈,朝夏寒狂奔而去。
「砰!」
那仿佛傾盡全力的一撞,讓夏寒痛意大增,低聲嘶吼出來。隨即他就感覺到一副柔軟的軀體,緊緊抱住了自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死,能挺住一次。我本想在第二次時救你,可之前看到陳瀟哥他們的後果,也覺得有心無力。」
「你……」
「你若恨,就恨陳家,恨我。莫要恨陳瀟哥他們幾個。他們縱然救不了你,可以後也會慢慢毀了陳家。夏寒,既然你要死,不如你我一起死,我先死,也免了你死後我會傷心……這樣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下輩子我為你做牛做馬……」
夏寒只感覺肩頭有熱淚撒下,聽著陳莉語氣中的熱忱和堅定,他知道,這是女子為他留下的最後的溫柔。
「滾,快滾!你跟著我死作甚!滾出去!我夏寒又不欠你,你這蠢貨!」
任由夏寒在耳邊如何嘶聲怒吼,可陳莉也不動如山,雙手抱著夏寒更加用力,她面色蒼白著,嘴角噙著幾分笑意。她覺得,聽到這幾句話,這輩子就已經很值了。
她了解夏寒,也同樣了解夏寒身邊的那些人,回到皇都的那些日子,她曾親赴柳州,在酒館中聽人們道著柳州王的故事,也曾坐在雲江邊,遠遠地看著夏寒和顧巧盼攜手相伴。
縱然她知道,她和夏寒是兩個世界的人,縱然她曉得,參與了這次事件,更不可能會走入這男子的心裡。
可若這麼一同赴死,真的很好。至少,她做不成顧巧盼,也做得成鳳詩夢。哪怕僅僅能夠體會這微不足道,因她的擔憂,這也足夠了。
夏寒從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讓陳莉甘願為自己赴死。可感受到後背那按進血肉中的指甲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笑了笑,緩緩道:「好吧,那就一起死。」那聲謝謝,被他放進了心裡。
陳莉的突然行動,使得陳家一眾人大為意外,甚至打斷了那已經蓄滿殺意的攻勢。
陳輝見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搖頭冷笑:「原來還有著二心,既然想死,一併成全了。」
「轟!」
陳輝五人再次湧出元氣,手一揮,手中的極品寶器俱射出一道道狂猛的攻勢,朝夏寒打去。
在這一瞬間,陳莉身上的寶衣泛出微光,可在這攻勢前顯得太過微不足道,僅僅片刻,打過來的元氣就將她的身軀穿透。也同樣穿透了夏寒的身體。
兩人俱是噴出鮮血,感受著血液的溫度,都不曾畏懼。陳莉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心念著解脫。
「大功告成!」
陳輝五人看著那散在這片地域的黑色灰塵,皆是朗聲一笑,帶著幾分快意。
然而,當煙塵散盡後,看到夏寒那依舊微微顫抖的身子和眼中的殺機後,同時一愣。
「他還沒死?」
陳正野的這聲驚呼道出了所有人的震驚。連連兩道傾盡全力的攻擊,別說是宗師初成的夏寒,就算是有著宗師小成的境界也該死透了。可此人竟還活著,如此強大的生機,簡直恐怖。
盯著夏寒眼中的鋒芒,陳輝心中生出幾分驚恐,連忙喊道:「最後一次,必殺他!」
夏寒覺得自己能夠活過來只是一個意外,剛好,陳莉身上的寶衣削減了幾分攻勢,這女子的身軀也剛好為他擋住了幾道致命傷。
看著陳輝等人再次生起的攻勢,他無力地輕笑:「陳莉,我們算是多活了一刻。」
然而,並沒有聲音回答他這句話。他只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鼻息,以他的身軀抵擋這些攻擊都幾近身死,更不要說陳莉了。
「唉,終究是辜負了你們。」
夏寒輕嘆一聲,腦海中划過了許多面孔,顧巧盼那幾個女子,張小九和護道聯盟的其他人,柳州的那些人,神草谷的藥仆和丹師們。白流火和雪翼,還有躺在冰棺中的紅千丈……
眼看著那些渾厚鋒利的元氣再次落下,夏寒閉上了雙眼。
「轟!」
身前突然傳出了一道莫大的轟鳴,一道帶著幾分狂傲的輕笑突然入耳。
「夏寒啊夏寒,還跟小爺後會有期?小爺又回來了!沒想到這次救你的會是小爺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夏寒猛然睜開了眼,正見身前那傲立在半空的司空俊。他愣了一下,隨即狂笑不已!
「天不收我!天不收我!哈哈……」
夏寒笑著笑著,眼中竟流下了熱淚,他咬著牙朝司空俊沉聲道:「救她!」
看著夏寒懷中身子已被打穿的女子,司空俊眼中閃過一道敬佩。儘管他不明白這其中發生的事,可也猜測出了幾分。
「嘖嘖……真是好艷福!」司空俊調侃了一聲,手從儲物袋一划,取出了一粒丹藥,手指一彈,丹藥落入陳莉口中。
司空俊的到來,無疑給夏寒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可,這也頓時將以陳輝為首的陳家一眾人帶入了絕境之中。
在這煞園內,又有誰與夏寒熟悉,又有誰能夠簡簡單單的就能抹滅他們的全力一擊?此人不是司空俊,又是誰!
「殺!」
陳輝等人自然知曉自己不是司空俊的對手,可此時已經無法回頭,一咬牙,騰身而起,朝夏寒飛去,看樣子是想要趁著這空當將夏寒刺死!
他們不知道夏寒死後,司空俊會不會報仇,但他們同樣知道,只要夏寒活著,司空俊一定不會再給他們機會!這一次,一定要讓夏寒死,這人一定要死,否則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