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凡有要事,都是紅千丈如同鬼魅的突然出現。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突然轉了性子。這紅公子太過神秘,神秘到即便夏寒在鐵雲如此地位,可還是不清楚此人到底居於鎖雲學宮何地。
經過再三打聽,夏寒才得知那名為清靜築的小院已經荒廢了十年,就在學宮的一片樹林盡頭。
不出夏寒所料,小院很雅致,符合紅千丈的品味。
院子四周有一品紅的人暗中把守,在見到夏寒後,喚了聲夏長老。
夏寒點點頭,剛走進小院便感受到一股鑽心的寒氣從大堂內傳出。他神色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
「夏寒,進來吧。」
紅千丈的聲音從大堂傳出,夏寒眉頭再次一皺,聽得出對方的聲音極為虛弱。
等進了大堂後,夏寒倒吸了口冷氣。
坐在椅子上的人猩紅長袍依舊,臉上的笑容也依舊邪異。但那張臉卻如蒼老了五十歲,滿頭的白髮,乾枯的手臂,好像是風燭殘年的老者。
發出寒氣的是大堂內的一座冰棺,冰棺下水漬蔓延,詭異異常。
「紅千丈?」
「是我。」
紅千丈的聲音這時顯得極其蒼老,夏寒滿臉驚駭地盯著面前的老者,張大了嘴巴。
「你怎麼……」
「先坐。」
夏寒坐到了紅千丈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古怪地打量著對方。這一年的時間紅千丈都不太對勁,每次找他也必會要上幾瓶催發氣血的丹藥。如今紅千丈變成這一副模樣,那就說明氣血運轉極為不順,極其匱乏。
雖外表蒼老,但紅千丈雙眼炯炯有神,不時有精光泛出。他笑著說道:「夏寒,現在需要你幫我了。」
夏寒凝重地點點頭,問道:「可是因為這一事?要煉製何等品級的丹藥?怕是不太簡單啊……」
紅千丈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這不是病,丹藥治不了。不過,找你來也的確與此事有關。聽說,你明天就出發去煞園。」
夏寒又是皺了皺眉頭,沒聽懂紅千丈的意思。
紅千丈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你,我這身體之所以如此緣故,是因自身功法緣故。」
難不成是邪修?
這世間的一些功法,有些能夠讓修行者進境極快,夏寒倒是聽說過一些功法能夠吸食人血加快修煉速度,弊端自然是氣血匱乏,就如紅千丈這般。
還記得第一次見紅千丈時,這人便邪氣凜然,殺人不眨眼。而且,修為境界在同齡人間也絕對算得上頂尖一列……
似是看出了夏寒的想法,紅千丈微微一笑:「你以為我是邪修?」
夏寒反問:「難道不是?」
紅千丈笑了笑,將杯中的茶水啜飲而盡,說道:「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天才,與生俱來體質不同,所修的功法亦是特殊。」
夏寒疑惑道:「你是說你的體質和功法皆獨特?與你這身體又有什麼關係?」
「差不多吧,你需要知道我紅公子並非是尋常人就可以了。」紅千丈嘴角一翹,說道,「我所修的元氣乃真陰血煞之氣,簡單來說就是極陰極邪的元氣,雖掛邪字,但邪道功法,憑什麼敢與我這功法相比?」
看著紅千丈眼中的傲然,夏寒知道,這人的功法不一般。
紅千丈繼續說道:「不過,也正因極陰極邪,對心境也是極大的考驗。我這功法有一特點,那就是隨著修為加深,每進一步,必會有煞氣反噬之劫。若渡過去,則實力大增,若渡不過去便走火入魔。」
夏寒眉毛一挑:「你是走火入魔了?」
「當然沒有。」紅千丈傲然一笑,「以本公子的天賦,離走火入魔還遠得很。」
「那你……」
紅千丈話鋒一轉:「不過,我曾經歷過一次煞氣反噬,倒是知曉其中的可怕之處。自認為不可能每一劫都會安然渡過,萬一出現意外則悔恨終生。所以,為一勞永逸便想出了一個法子。」
「哦?」
紅千丈神秘一笑:「這法子我先不告訴你,等你到那煞園之中自會知曉。」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夏寒沒好氣地說道,這紅公子都成了如此模樣也不如實交代,還需他自己去找答案,實在是可恨。
「有一件東西,十年前我曾派人放到了煞園之中。」紅千丈緩緩說道,「那東西若尋回來,我這身體的異狀便能恢復過來。」
夏寒問道:「什麼東西?在哪?」
紅千丈嘆了一口氣,極為認真地說道:「那東西你見了就會知道,但具體放哪了我也不清楚,所以才需要你幫忙……」
「哈?」夏寒不可思議地盯著紅千丈,「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是真不知道。」紅千丈攤開手,說道,「我那手下在煞園被煞氣反噬,在歸途中便重傷而亡。」
夏寒面色難看地問道:「那要我如何去尋?」
「唉……那就看你了。」紅千丈拍了拍夏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本公子這一條命可就全指望著你夏侯爺了。」
夏寒面色鐵青地看著紅千丈,說了這么半天,這廝竟和沒說一樣,他竟又莫名背負了此人的身家性命。若非此時這位紅公子的氣息實在太過虛弱,他絕對會把此人按在地上痛毆一頓。
紅千丈緩緩站起,走到了冰棺旁邊,直接躺了進去,一臉苦澀地說道:「你走時多給我留些丹藥,待你走後我便會沉睡於這冰棺之中,只在氣血極其匱乏時才會甦醒服丹,這一次,你若幫不了我……」
夏寒還是頭一次看到紅千丈露出如此表情,沒好氣地喝斥道:「少來這套,這事我給你辦了就好。若辦不成,也別怪我,算是天意了。」
說完,夏寒猛地站起朝門口走去。
「你這冰棺不太好,今天晚上我會吩咐雪翼來此地把你冰封。在我回來之前,便讓它守在這了。還有,我會囑咐妙沖騰他們每隔上一段時間便給你送一次補充氣血的丹藥。」
「喂,夏寒。等你回來了,咱倆結拜,我認你當大哥。」
「廢話!你得先活著。」
夏寒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