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偶遇蘭玉

  「怎麼樣？」

  「這……看不出！」

  看到紅千丈皺眉搖頭的樣子，夏寒調侃道：「你之前怎麼說的來著？」

  「以我的見識都看不出她是什麼體質，什么元氣，更不用說那些老傢伙了。」紅千丈也不惱，自信地說道，「你且看著，等過上幾天鎖雲學宮的人就會放棄。天下的異事多了，也並非萬事都能解決，我倒是對你那陰陽造化丹有些好奇。」

  「你好奇也沒用。」夏寒聳聳肩膀，說道，「連我都不知為何會產生這等變化。」

  對於他的話，紅千丈不太相信，但也沒有多問，說道：「我看顧小姐這體質也只能修行通用功法了。」

  「有些道理。」

  所謂通用功法，便是那些無屬性功法的俗稱。當然，也並非說通用功法就一文不值，其中也同樣有高有低，只不過能找到適合體質的功法更好罷了。

  「功法之類的事就用不著我幫忙了。」紅千丈說道，「袁星手中應掌握著不少上等功法。」

  「嗯。」夏寒點點頭，說道，「該忙你的事了，走，隨我去練功房。」

  之後，夏寒為紅千丈檢查了身體異樣。但讓他不明白的是，對方體內沒有任何傷勢，氣血流動卻異常虛弱。對此，他想問個究竟，但紅千丈始終沒有說明原因，最後只得煉製補充氣血的丹藥了。

  第二天一早，紅千丈便拿著丹藥獨自離去。

  轉眼，又過半月。

  期間顧、趙、劉和以這三家為首的一些家族送來了珍貴之禮，並派人表達了之前的歉意。

  夏寒知道，這些道歉並不是真的服軟，想必是國運崩壞之事已經傳到了這些家族族長的耳中。但藉此，夏寒與皇都各個家族的種種恩怨，也算真正的暫告一段落。

  顧巧盼體質的異狀果然如紅千丈所猜測的那般，元道學院的人並沒有研究出個一二。

  種種奇異，讓袁星堅信這少女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煉之才，甚至還表達了收徒的想法。拜元道學院的院長為師，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顧巧盼還是委婉拒絕，最後袁星只能掏出了一部名為「納氣真訣」的功法讓她修煉，囑咐頗多。

  柳行舟回皇都本是因柳敬天喪事，如今已經回來一月，而柳州事務繁忙，便不再久留。趁著這機會，夏寒提出帶著顧巧盼與他同回柳州的想法，欣然答應。

  臨走的前一天，夏寒將雜事全都囑咐給了妙沖騰來辦，等到忙完已過午時，與顧巧盼結伴來到雲江賞景。

  「你可真是執拗，袁前輩早年遊歷天下山河，見識與資歷都不一般。按照柳二伯的話講，皇都不貪慕功利者寥寥可數，袁前輩算是其一。拜他為師，多有好處，保准你修煉上順順噹噹的。」

  「公子不也沒師父？」

  顧巧盼這一句反駁將夏寒噎了個夠嗆。他挑挑眉，思索了片刻，說道：「當然不一樣。」

  顧巧盼反問：「有何不一樣？」

  「其實……我受了搬山道人的傳承。」

  「哦。」

  夏寒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後，顧巧盼應該很驚訝才是，但沒想到對方反應竟如此平淡。還以為顧巧盼是在怪罪他之前沒有坦誠交代，便解釋起來。

  「我之前修為不夠，有些秘密生怕泄漏出去，便不敢告訴你。」

  「巧盼知道。」

  顧巧盼突然轉過身，握住了夏寒的手，柔聲道：「別說是搬山道人的傳承，就算是公子與我說明日會升入上界，巧盼也不會有任何懷疑。巧盼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公子配得上世間萬物。」

  聽到這些話，夏寒心中驚訝而又感動，反手握住了顧巧盼的手，說道：「巧盼也是，配得上最好的。」

  顧巧盼狡黠地眨眨眼：「這麼說，公子就不逼我去拜袁前輩咯？」

  夏寒無奈地笑道：「你呀你，那總該說說為何不想拜吧？」

  「不想拜，就是不想拜。」顧巧盼認真地說道，「巧盼覺得自己能行。況且，袁前輩說了，即便不成師徒，也會指導巧盼。」

  「好好好，那就隨你吧。」夏寒點點頭，雖然他很想顧巧盼在元道上有明師指點，但顧巧盼既然不想，他也不會逼迫。

  「喀嚓~」

  不遠處的樹後，傳出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夏寒與顧巧盼不約而同地側頭望過去。

  一個身著沾著塵灰淡綠羅裙的嬌小身影躡手躡腳地走出，一段時間不見，蘭玉仿佛換了個模樣。

  她目光怯生生的，與兩人對視了片刻，快速低下了頭，朝後退了兩步。這一退，兩人才看出，她瘸了一條腿。

  「你怎麼在這？」夏寒對蘭玉沒什麼好感，這個女子的陰毒他曾真切的領教過。

  冰冷質問的聲音，讓蘭玉打了個哆嗦，她戰戰兢兢地朝後退去，邊退邊解釋道：「我不……我不是……」說著說著，便帶著哭腔，快速轉身跑了出去，那方向是朝江南。

  夏寒相信蘭玉還沒膽子敢暗中跟蹤他與顧巧盼，很明顯，兩人與蘭玉是偶然相遇，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我們走吧。」夏寒看著顧巧盼凝目遠望的樣子，搖搖頭，說道，「聽聞她已被顧家趕了出來，怕是這些天過得不如以前痛快，但都是自作自受，讓她這麼受著，總比出來禍害人要好。」

  顧巧盼先是點了點頭，又說道：「其實她也是可憐之人，一個孤兒，隻身闖蕩江南，屬實不易。」

  「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她太過怨毒了。」夏寒沒當回事，世間的可憐人多了，無父無母的也多了去了。按理說以蘭玉的出身，能夠進入顧府，算得上是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貪婪，總會把一個人變得毫無底線。

  「我也恨她，當初那樣對待公子。」顧巧盼嘆了一口氣，「只是，當初她受命於顧元昭、顧鵬那樣的人，她沒得選，外面的風言風語又多，也自然認為我與申屠銘有什麼關係。至少她這些年一直站在我這邊，儘管在申屠銘一事上站錯了隊，會錯了意，但也將雜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心軟了不成？」夏寒皺著眉，說道，「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顧巧盼輕輕答道：「巧盼也覺得不像。我與公子同仇敵愾，但，一看到她剛才的樣子，卻覺得於心不忍。蘭玉她以前貪慕虛榮不假，但現在看著倒沒那麼惹人厭了。她年紀輕輕的，生的又漂亮，就這麼落魄下來，萬一遇到歹人……一生就這麼毀了。這種結局，還不如直接將她殺了來的順心。」

  雖然夏寒認為蘭玉如今結局是自作自受，可聽到後面也皺起了眉頭。這少女曾經口舌如劍，但還不值得他去殺。以蘭玉的這種姿色，出了江北，顧巧盼的話，極有可能成為事實。

  顧巧盼猶豫了一下，說道：「公子或許覺得巧盼有些婦人之仁，但畢竟我來到皇都後，能說上話的只有蘭玉，若說沒一絲感情那才是最無情。我想著，她才不過十六歲，這次被趕出顧家也算上一些懲罰了，倒不如以後讓她還跟著我。」

  夏寒問道：「若她不改呢？」

  顧巧盼回道：「若她不改，巧盼絕不會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