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一個宗師大成的高手扼著喉嚨,看似無法反抗,夏寒仍眼睛一瞪,渾身金光纏繞起來,再次化成獷悍金身。
「轟!」
只是,劉興簡簡單單地手心爆發出一股元氣,獷悍金身還未完全形成便崩碎開來。
「噗!」
夏寒口中噴出一道血劍,冷冷地盯著劉興:「我留了劉小風一命,你還敢殺我?」
「留了他一命?」劉興獰笑了一聲,眼中露出怨毒。他那孫兒被打得軀體支離破碎,只剩下半口氣吊著,這傷還不知養多長時間才能痊癒。即便痊癒了,心結又如何解?這夏寒的蠻道天賦如此驚人,怕是劉小風今生也不可能超過,唯有將夏寒殺了,才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等等……」就在這時,紅千丈突然喊了一聲。
劉興用餘光望過去,表情冰冷地開口:「紅公子,此事乃鐵雲的事,與一品紅無關。若紅公子事後想報復,儘管來。」
紅千丈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夏寒是何人?
江北的各個家族早就將夏寒的身份背景調查了個底朝天,或許他真是一個蠻道天才,但身份,絕沒有任何特殊的。
顧元昭冷哼一聲,陰毒說道:「劉家主,這是在拖時間,快殺了他。」
夏寒咳嗽了兩聲,目光掃著眾人,聲音沙啞地說道:「我說過,會讓你們後悔。紅千丈,把人給我帶過來!」
紅千丈邪異一笑,朝天空點點頭。
「嗖!」
天空上突然閃出兩個黑衣人,這兩人,一人手中擒著一個人。待看到那被擒的兩人面貌時,眾人皺了皺眉頭。
一個是神草谷少谷主段子晨,另一個則是他的藥童,華羽。
難道夏寒所謂的讓他們後悔,就是用段子晨威脅?
顧元昭冷冷一笑,看著紅千丈說道:「紅公子若想救他,也不必用出如此極端手法。但凡段少谷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神草谷追究的可不是鐵雲,而是一品紅。」
夏寒笑了笑,說道:「老狗,誰說我們想用這姓段的來威脅?」
聞言,顧元昭瞬間大怒,若非身前有著一品紅的人攔路,他絕不會讓夏寒再多說出一個字,朝劉興喝道:「殺了他!」
話音一落,夏寒突然抬起了左手,朝段子晨大喝:「段子晨,你看這個!」
之前,段子晨認為夏寒無路可逃,沒跟著鐵雲鴻等人追出去,一直在鴻王府內等著夏寒被殺的消息。可不久前,身後的兩個黑衣人突然出現,也不知怎麼繞過了鴻王府的守衛,將他們擒了過來。看著夏寒被人扼著喉嚨,他自然興奮,眼中甚至透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他自認為天下還沒有人敢殺害他這個神草谷少谷主,也想著如何將夏寒置於死地。可這時,卻見夏寒的左手食指處突然碧光一閃,一個戒指悄然而現。
這戒指由古藤編成,其上還有個小鈴鐺隨風作響。突然,一道熟悉的氣息透了出來。
轟!
戒指碧光閃動,一陣清風突然打著旋從眾人身旁吹過,與此同時,眾人同時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氣息。
這氣息清新自然又古樸沉重,其他人倒是正常,但段子晨與華羽身子同時一顫,腦中突然浮現了萬人參拜神草的畫面。須臾,只感覺一股沉重的壓力自戒指上撲來,雙腿如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半分!
「砰!」
華羽的身體隱隱顫抖,重重地跪了下去。片刻後,段子晨竟也跟著恭敬下跪,朝著夏寒一拜。
「參見神草大人!」
看著段子晨和華羽滿面驚恐的表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唯有紅千丈呵呵一笑,沒顯出任何意外。
夏寒面無表情地盯著段子晨:「告訴他們我是誰。」
段子晨腦門已經流出了冷汗,心臟猛縮。這麼多人的目光下,他竟在夏寒面前下跪,這簡直恥辱無比。可是,面對夏寒冰冷的目光,他又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因為他確定對方手上的戒指是神草大人所贈,這種大道之威的壓迫之下,怕是他敢有任何一點不敬,渾身的丹道修為便會在一剎那崩斷,從此再做不成丹師。如今,心中唯有恐懼!
「你……你是神草谷核心長老,神草守衛!」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陷入了寧靜。眾人無不面色大駭地盯著夏寒,身體隱隱顫抖。顧元昭與趙沉殃的表情一下子化作了恐懼,如雕像般於半空定格……
神草谷核心長老……他竟然是神草谷的核心長老!
眾人艱難的吞了口吐沫,望著夏寒,隱隱戰慄。神草谷傳承兩萬年而不滅,是天下丹師的聖地。如此強大的勢力與底蘊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深厚,其內的核心長老又是何等身份?怕是那些天運上國的君王見了,都需恭敬有加。若核心長老死在了別人手中,只怕神草谷一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誰敢殺我?」夏寒在說這句話時,冷冷地盯著劉興。卻見後者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鬆開手,如失去力氣一樣,朝後退了三步。
劉興哪還敢再動夏寒一根手指頭?以對方神草谷核心長老的身份,他劉家哪惹得起?
眾人都知道夏寒是個有天賦的丹師,可是丹道上有所成就也並不代表著在神草谷有著不俗的地位。可誰都沒想到過,夏寒的真實身份竟會如此恐怖。
這一瞬間,眾人感覺心頭髮涼,目光閃爍,已經不敢再和夏寒對視。
轟!
一道威壓突然從天而降,浩瀚廣大的氣息涌盪在整個皇都。片刻後,威嚴而渾厚的聲音從天際傳來。
「自古鐵雲英才輩出,鎮衛八極。搬山能士,必臂擎盤龍,壯健國運。柳氏老祖敬天前輩,天資粹美,六十三歲威震天下,達搬山之境。入上界三月而歸,服彼岸之花,鎮守鐵雲一千五百二十一載,期內大展宏圖,立卓越之功。今,遵先帝之囑,追封柳敬天彼岸忠勇王,子孫千世享譽榮光!」
「鎖雲學宮,彼岸忠勇王所立,今前輩道隕,學宮不可一日無主。封柳氏重林繼忠侯,坐位學宮,以教天下之才。」
「今有麟龍之才,通蠻道,得搬山傳承。善煉丹,名動八方。冊封獷悍搬山侯、丹殿督守,即日起督建丹殿,教化鐵雲丹師。」
這聲音平緩,但勢如雷鳴,就這樣傳到了皇都內外的所有耳朵里。冊封之人,正是當今聖上,鐵雲離。
待聲音消失之後,眾人早已呆若木雞,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後,凡是今日參加行動的人,都身軀一顫,冷汗如溪流般淌了下去。
柳家老祖柳敬天,竟是個搬山高手,鎮守了鐵雲一千五百多年?如此功績,又有誰能超越?此時,眾人才想到了之前夏寒所說的那些話,也明白了柳家為何敢領兵殺入江北……
「完了……」
那些二流家族的人看了看遠處的柳家,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夏寒,竟是直直從半空跌落。
「完了……」
顧元昭、趙沉殃和劉興這三人同樣喃喃著一句話,冷汗不知何時已經順著袖口滴落,只覺得捅了天大的簍子!當再次看向夏寒時,眼中已經生出了幾分恐懼和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