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三十年前

  一開始,這些小家族自以為有所依仗,認為柳家只會被他們踏在腳底下,怯懦下來。沒想到,這才沒過多長時間,柳家竟忍不住怒火,出動了軍隊,殺了過來!

  儘管大軍就快到達眼前,那些柳家子弟與軍中將士一個個殺氣騰騰,他們依舊不慌不忙,不相信柳家會真的動手。

  「你柳家既然敢將軍力引到城中?還不速速退去!」

  「柳家軍想謀反不成?快滾回去,免得釀下大禍!」

  但很快,他們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今天的柳家不知受到了什麼刺激,竟真的下了殺心,當刀劍襲來時,才終於認識到了柳家的力量!

  街道與小巷空無一人,只有著不斷湧來的戰士。不過盞茶時間,府邸就燃起了大火,各個府邸內哀嚎聲不斷,柳家軍的兇猛氣勢,根本無法抵擋。看那樣子,似是極怒,也真正下了殺心,一刀下去,衣衫飄紅!

  見此一幕,各個小家族簡直嚇破了膽,哪怕家中有著一些戰力,但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態度從一開始的輕蔑,直接跌落到絕望的懸崖,嚎啕求饒。

  「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人們饒命啊!」

  「我們再也不敢攔路了……啊!饒命!」

  面對那些悽厲的求饒聲,柳家子弟只是冷冷一笑,喝道:「我柳家為鐵雲付出了多少?你們說攔路就攔路,如今又不攔了?想欺辱我們柳家?殺!」

  悽厲的叫聲此起彼伏,與此事無關的小家族本還在看熱鬧,而現在連品頭論足都不敢了,生怕此事會牽連到自己家族,只躲在房間或牆角瑟瑟發抖……

  鴻王府內,眾人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微微皺眉,再看著鐵雲鴻與鐵雲橫的表情,這二人竟沒有任何驚訝。

  眾人想到昨夜各個家族與雙王的密會,不禁聯想起來,不多時便露出恍然神色,看著夏寒的目光也變得揶揄。

  「可憐了那些小門戶,到頭來被當作靶子使,還不知道。」鐵雲鴻雖這麼輕聲嘆著,但目光一直盯著夏寒,表情有些譏諷。

  鐵雲橫嘴角微微一翹,嘲弄地說道:「我們最不怕柳家魚死網破。」

  「看來你們早有計劃,派那些小家族羞辱柳家,就是為了挑起爭鬥。」夏寒問道,「不過,你們就不怕江北大亂,皇上會降下罪來?到時,你們也逃脫不了干係。」

  「哈哈……」鐵雲鴻與鐵雲橫大笑了起來。

  「夏寒,也許你聽說過柳家曾名盛一時,最強盛時,柳家出了五侯一公。鎮國公柳重山,想當年的地位,力壓當今的申屠銘。」鐵雲鴻反問道,「你可知道,為何只不過短短几十年,柳家又會如此沒落?」

  五侯一公?鎮國公?

  眾人聞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倒吸了口冷氣,心中驚駭不已。試問鐵雲建立以來,又有哪個家族被同時封過五個王侯?至於這公爵,更加不可思議,鐵雲已經百餘年沒出過公爵,柳家的柳重山竟是一個?那時,柳重山才多大?不過才三十出頭吧!

  這其中的隱秘,眾人全然不知。只是聽家族長輩說過柳家在以前很強,再想要深究,便諱莫如深。眾人這才明白,為何以前家族中曾叮囑,莫要將柳家欺辱的太過。只怕是當時威勢,給老一輩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對於柳家為何會受如此封賞,眾人同樣想不明白,從鐵雲鴻與鐵雲橫的表情上來看,此事這二人也不想太過多說。不過,也跟著疑惑起來。既然曾經的柳家如此強盛,為何會在短短几十年內沒落到如此地步?

  「想當初,柳家人才倍出。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便是柳重山與柳詭。柳重山在修行路上天賦異稟,比之當今的申屠銘也差不了多少。而柳詭耳聰目明,治國統兵自不在話下。一個山外山,一個詭中詭,世人無不尊敬。」鐵雲鴻笑了笑,「可惜啊,這兩個人可不老實,三十多年前竟起謀反之意,領兵攻向皇宮……」

  「這這這……」

  聽聞此話,眾人渾身一顫,滿臉的不可置信,接著便是大汗淋漓。謀反這個詞他們聽得多了,一般情況下也只是為了給別人掛上莫須有的罪名,打壓一下。哪成想,這柳家如此大的膽子,竟真的曾起兵想要推翻鐵雲!

  讓他們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犯下如此大錯之後,柳家竟還沒滅亡,而依舊以二流家族身份在江北存活,簡直恐怖!

  不能留,絕對不能留!

  眾人這時才明白,為何江北的大家族都在針對柳家。怕是這等家族再存在下去,以後誰又知道會不會再次崛起?連朝廷都敢反的人,再次得勢,還會對他們心慈手軟?

  「還好的是,父王深謀遠慮,早有準備。那柳家起反意之後,不過才踏入皇宮便被鎮壓下來。柳家一看大事未成,便主動請罪,一眾人自降了修為,不得寸進。那柳家老祖也立下承諾,今後不再參與國事,畫地為牢,從而自困於家族之內。」鐵雲鴻朝遠處拜了一拜,傲然道,「我鐵雲家一向知恩圖報,哪怕柳家謀反,父王也念著他們為鐵雲立下過大功而免了罪責。而今天,柳家再次領兵攻向江北,鬧下大亂子,而各大家族聯合鎮壓,父王豈會怪罪他人?」

  聽完這些,眾人總算明白了此次計劃的因果。一面感嘆著鐵雲離的大度,一面說著鐵雲鴻與鐵雲橫的智謀,一面又念叨著柳家不能留之類的。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不發一言的夏寒,笑容戲謔。

  半晌後,夏寒終是抬起頭,平靜地問道:「這些事,你們都是在哪裡聽來的呢?」

  「怎麼?不敢相信麼?」鐵雲橫呵呵一笑,「我鐵雲家的家事,我們會不清楚?」

  對於三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件震驚皇都的大事,夏寒曾通過靈心捕捉的道痕了解過一些。雖不是太多,但是他知道,其中究竟,乃是個隱秘之事,並非眾「知情者」了解的那般。

  「你們絕不會贏。」夏寒冷笑道,「柳家,將會重新崛起。」

  聞言,眾人愣了一下,只當這是夏寒的不甘,也不以為意。

  隨即,眾人也跟著沉默了下來。一隻半臂長的鷹隼突然掠到了大堂中,鐵雲鴻與鐵雲橫將鷹爪下的捲軸取下,待看到其中內容之後嘴角一勾。

  「最多不過一個時辰,柳家及其下軍隊便會覆滅。從此,鐵雲再無柳家。」

  夏寒反而帶著幾分譏笑:「我看不見得,柳家的軍隊訓練有素,說不定到時你們會大傷。」

  鐵雲鴻輕蔑地笑了笑,說道:「不知你哪裡來的自信,趙、顧、劉三家大軍,再加上護國殿的兵力,一個時辰都是說多了。怕不是你夏寒也怕死?想念著柳家多支撐些時間,也好讓你苟活一刻?」

  不知何時,夏寒手上出現了一壺酒,這是酒王莊的火燒魂,吞入府中之後,化作一團狂熱。他不由哈哈一笑,說道:「咱們等著瞧,看最後到底是誰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走著瞧?

  眾人皆是冷冷一笑,盯著夏寒:柳家與你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