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大廳內聚滿了人。
眾人看著夏寒一臉平靜的樣子,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外界突然傳來了一陣整齊響亮的腳步聲,兩息後,一群守城兵魚貫而入。
夏寒盯著文掌柜,說道:「你不想和我說些什麼?」
「我……」文掌柜瞳孔一縮,擠出了一絲笑容,「夏長老,您這是要做什麼。」
「很好。」夏寒淡淡點頭,對蒙勇說道,「把柴房中的姑娘都救出來吧。」
蒙勇點頭領命,帶著數十個守城兵小跑了出去。半盞茶後,只見他一臉怒意地攙扶著一個滿身傷痕的女子,緩緩走來。其後,的數十個女子也是如此。
「文可心,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待蒙勇將身旁女子安頓好之後,拔腿跑到了文掌柜身前,便是一巴掌,「春兒的手,你竟如此狠心,將她的手打斷!」
文掌柜嘴角溢出鮮血,恐懼地看著夏寒,這個人,為何會知道這裡的一切!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夏寒將蒙勇扯到了身後,說道,「仔細聽聽,這裡是否還有其他聲音?」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屏住了呼吸,文掌柜面色變得愈發蒼白。
「有聲音!」蒙勇皺著眉,耳朵微動,半晌之後,他突然趴在地上,將耳朵貼進了地面,只聽到地下傳來的微弱嬉鬧聲,瞬間恍然,「這裡有暗道!難不成,那些人……」
粉香堂的地下構造不同,不僅有通往到城外的暗道,而且還遺留著數百年前某個家族暗中建設的一座大殿。而那些黑衣殺手這些天,正是躲在地底大殿中。
以夏寒的猜測,這些人應是在某個夜晚從城外的暗門潛入,一直躲藏在地下。而後,在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的那夜,迅速出動,將藥寶閣的藥師與僕人們屠戮而光後,又躲到了這裡。
在這些天裡,文掌柜為討好這些人,不惜破了自己的規矩。每當子時打烊之後,便會安排堂中女子去地下與這些人「共度良宵」。雖然,眾多女子已經看出了這些人即是屠滅藥寶閣的殺手,但這些人出手闊綽,她們自然故作不知。
當然,也有在得知消息之後,拒不配合,反而想要告發者,就如春兒等這幾十個女子。
這位文掌柜或許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換做任何人,也不會料到,世上會出現一個身具靈眸的年輕人。如此輕易地看到了,那條隱藏在地底的暗道。
「春兒姑娘,我說的可對?」
「夏長老說得是。」春兒點點頭。
夏寒冷冷地盯著文掌柜:「文可心,你們太貪了。」
文掌柜癱在了地上,慌忙搖頭:「我……」
「你什麼!」夏寒提了幾分聲調,怒問道,「是誰,讓你們過得滋潤?是誰,讓你們在此地安身立命?神草谷庇佑你們多年,如今,你們卻合謀暗害藥寶閣的藥師?幾百條性命,還比不上你們這點蠅頭小利的價值?」
大廳中的女子被喝的面色蒼白,慌亂不已。
公子哥們早就聽得震驚不已,慌忙向旁邊挪了兩步,與女子們保持了幾分距離。
「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夏寒的眼中陡然透出了幾分寒意,「上酒!」
話音一落,門外的守城兵托著一排排酒杯走了進來。
「我念你們出身多有無奈,便為你們尋了個好死。錯過了這次機會,不要怪我狠毒!」
夏寒說話間,眾女已經顫顫巍巍地接過了酒杯。一時間,滿廳的哭腔眼淚。
在場的男子頭皮發麻地看著這年輕長老,哆哆嗦嗦地走出了粉香堂。
「文可心,她們都能好死,唯有你不能。」夏寒冷冷地盯著文掌柜,之後扭過頭對蒙勇說道,「守好門,誰若想逃,直接打斷腿。」
「是。」蒙勇點點頭。
「讓外面的人進來!」夏寒說罷,便朝後院走去。
只見一眾守城兵搬著木桶與酒缸,踏著沉重的步子,隨夏寒而去。
後院,夏寒一腳將地上的青石板踏碎。隨即右手一抹儲物袋,一塊巨石堵在了暗道口,只留下了不到半尺的空隙。之後,沉聲說道:「灌!」
「是!」眾兵士領命,依次排好。用刀劍在木桶底部戳了個窟窿,其內的油就如小溪般,順著空隙流了下去。
「廖閣主,那夏長老真的會死麼,您就不怕到時神草谷來人調查?」
密室中,看著身前嬌滴滴的女子,廖塵哈哈一笑,眼中露出一抹怨毒:「待那小子死後,我便重新掌管藥城。誰又敢不長眼,出賣我!」
女子咬著嘴唇,低著頭,嬌聲道:「那閣主說的話可還作數?」
「當然,我的小心肝兒,你這是想要饞死人不償命啊!」看著眼前香肩半露,風情萬種的女子,廖塵吼了一聲,便撲了過去!
「討厭,咯咯……」女人的話都是要反著聽的,看著這女子欲拒還迎的羞澀模樣,廖塵雙目通紅的再一次將身上的衣衫扯了下來。就在這時,從剛才開始便躥入鼻孔中的古怪味道越來越濃,他皺著眉,跳下了床,「我去外面看看,你先等會。」
「閣主,您快點嘛!」
「我這就來。」廖塵雙眼放光地點點頭,隨即赤足踏出密室門。
「這是……」看著門外寸許高的水流,廖塵驀地一驚,忙走了過去,用手一沾,再用舌頭一舔,古怪道,「酒,油?」
突然,他看向了這「溪流」流來的方向,微微一怔,隨即大喝道:「不好了!」
「砰砰砰……」
話音剛落,各個小房間內便有不少衣衫不整之人破門而出,當他們看到腳下油與酒混合成的溪流後,登時一驚!
「快去看看!」一個臉上滿是唇印的黑衣中年男子高喊了一聲,一馬當先地躥了出去。
當黑衣中年男子到達暗道門口,見到外界透出的一絲光亮後,心中大驚,朝前走了兩步,只見外界一張年輕面孔,正泛著凜然笑意,盯著他。
「你是……」
「我是你們要殺的人。不過,我現在很生氣,所以只有先請你們死了。」
一眾人,廖氏兄弟也先後趕到,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驚恐地喃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