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神草谷弟子走到了夏寒身前。
「如何?」當夏寒問出這二字後立即就後悔了,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當這人看到丹鼎內那黑乎乎的藥材後,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抽了兩下。
「你……」這神草谷弟子目瞪口呆地盯著夏寒,嘴巴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麼好。
如何?這種問題都能問出來,這人究竟是多不要臉!
這神草谷弟子剛要說話,耳邊便傳來了一道細如蚊聲的命令,他不解地回頭看了看高台,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複雜地看了夏寒一眼,搖搖頭從夏寒的身側穿了過去。
「喂,我說……」夏寒想問問自己到底合不合格,卻見這神草谷弟子回頭帶著想要殺人的表情瞪著他,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他想,他應是能夠順利入谷了。
經過反覆篩選,進入神草谷的一千名考核者就是這樣定了下來。可當聽說夏寒能夠拜入神草谷時,幾乎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人群中,甚至出現了很多反對的聲音。
對此,北遠鍾與其他的長老沒有解釋,更不屑於解釋。最終,夏寒變成了眾矢之的。
「登上了寶塔塔頂又如何?這種人一點煉丹的天賦都沒有,還妄想成為丹師?可笑!」
「一個吃了狗屎運的人而已,何必計較。」
眾人小聲議論著,神色間頗有些不屑和鄙夷。
這時,也有人嫉妒地說道:「聽聞這叫作夏寒的小子,與那高台上的女子有些關係,我看兩人說不定有著什麼姦情!」
「呸,原來是個吃軟飯的東西,不過這女人也是夠傻的,怎會看上這種怪物?」
此話一出,引起了眾人的共鳴,有些人更是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來。
這話,自然傳到了夏寒的耳中,他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剛要喝止,卻感到高台上傳來的一股冰冷寒意。
「喀嚓喀嚓……」
只見這十幾個議論的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七竅之中竟冒出了陣陣白煙。就這樣,直直倒在了地上,死了!
「這寒氣……」
周圍的人見此,頓時打了個哆嗦,眼中露出驚駭。當他們看到高台上那白衣女子如寒霜一般的面色時,卻如置身於凜冽寒風之中,忙低下了頭。自此,再無人敢多言半句,噤若寒蟬!
就連廣場外的看客們看到這一幕後也是面色蒼白地打了個寒噤,安靜了下來。
這時,眾人方才知曉,原來這白衣女子竟是如此恐怖!
冷玉煙如王者一般環視著四周,冰冷異常,周圍的幾個長老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待現場落針可聞之時,她方才將氣息收斂,神色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北遠鍾這時也淡淡開口:「來人,把這幾人拖出去,查明他們背後的家族,百年內,這些家族不得踏入北海半步。」
「嘶……」
聞言,眾人只覺得脊背生寒,倒吸了口涼氣。這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能讓北遠鍾做到這個地步?百年不得踏入北海地域半步,這可算得上極為嚴厲的懲罰了。
人群中,華小敏臉色煞白地緊握著拳頭。剛才,她差點就要也跟著附和幾句了。萬幸的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是!」幾個神草谷弟子走到那十來具屍體旁,將這些屍體隨意地拖到了人群之外。又從第三輪被淘汰的考核者中挑選了十幾人,補足一千人,方才作罷。
「明日卯時,於海岸集合,登船入谷,散了吧。」北遠鐘的話也不多,直接揮揮手,示意眾人散去。
丹道廣場內的人們行了一禮,有序的離去,在到達陣法之外時,皆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高呼一聲。自此,考核算是告一段落了。
白流火從高台緩緩飄下,落入了夏寒懷中。
「你這妖狼成長太慢,我便餵了他一些丹藥,去吧。」
「多謝谷主!」夏寒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廣場。
作為兩萬年來,唯一一個沒有丹火便通過考核,拜入神草谷內的弟子,夏寒這個名字在丹城可謂是無人不曉。
夏寒才離開廣場到達街邊,便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目光。這些目光雖表面微帶善意,卻暗藏著嫉妒、鄙夷、不屑……
只怕,換做任何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在感受到這些目光後,都會匆忙而逃,或是惱羞成怒。
但夏寒是個異類,這些年,他經歷了這麼多事,最不乏眾人的取消。這時,他平靜的表情上,突然生出了一抹笑意,對著四周人微微開口。
多謝!
這是眾人在夏寒口型中讀懂的二字,對此,他們驚詫不已,眼中竟生出慍怒。
這小子,就真的沒有自知之明麼?
或許是脫離了他們的想像,夏寒的反應太過平淡了些,反而讓他們惱羞成怒。
不過,現在,卻沒有人敢隨口議論了。剛才廣場上那些人被凍死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他們沒必要冒著這種風險。況且,夏寒即將拜入神草谷,身份自是高上。所以,他們只得將心中的怨氣往肚子裡吞。
在到達客棧後,夏寒才真正意識到了這神草谷弟子的身份,究竟有著怎樣的影響。
才到達房間不久,掌柜便親自退還了這幾日的房錢,又附贈了一桌菜和珍藏多年的好酒。那滿臉恭維的模樣,只怕是讓他叫聲爺爺,都會立馬答應。
即便夏寒想要拒絕,也不好意思抹煞了掌柜的熱情,最後只得道謝接受了這一番好意。
晚上時,他又借來筆墨,書信一封,令掌柜代他寄了出去。
這封信,自然是寄給柳長山的,其中也詳細敘述了在到達北海之後發生的事。也不知,這位柳伯在得知反而是他拜入神草谷後,會生出怎樣的表情。
「大功告成!」在洗過澡後,夏寒便直接撲到了床上,安然睡去。
而夏寒這個以無丹師天賦,卻順利拜入神草谷的怪消息也如同颶風一樣,從丹城快速向外開散。當然,並沒有多少人將這消息當作一回事,對極北之地的家族來說,這樣一個「丹師」並不值得拉攏。也只當是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