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小兄弟就先在這裡暫住一夜,明日一早再啟程,如何?」
「好。」夏寒點點頭,也沒拒絕。他現在有些疲憊,也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於應便又返回了後院。
不多時,飯菜上桌。
一條大魚,一盤素菜,一盆魚湯。雖說這菜色很簡單,但極具北海沿岸的特色,一時間夏寒食指大動。
於應似乎極為好客,不僅拿出了珍藏好酒,並專為白流火單獨做了一份飯。這讓夏寒心中一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用心的。
「爹,我也要吃魚!」飯桌上,狗娃突然哭鬧了起來。
「不行,你要吃素!」於應低喝一聲,隨即扭頭看向了夏寒,尷尬地解釋道,「狗娃身體不好,少沾葷腥為好。」
夏寒目光瞭然地點點頭。
於左這時突然求情道:「爹,今天既然來了客人,就讓狗娃吃點吧,就這一次。」他說話時,嘴角不自然地咧了咧,夏寒這才注意到,他的臉上有一道極不明顯的巴掌印。
「於藥師,狗娃既不是完全不能吃葷腥,少吃一些也不為過。」
「這……」見夏寒求情,於應斟酌片刻,終是點點頭,「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話音一落,於左與狗娃面色大喜。
於左忙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到了狗娃的碗裡,之後又為狗娃盛了一碗魚湯。
之後他的態度瞬變,竟對夏寒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臉。
夏寒也笑了笑,作出回應,但沒人注意到,夏寒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極為隱晦的殺意。
這一頓飯吃得甚是和諧,中間還穿插著一段段笑聲,半個時辰之後才結束。
於應不勝酒力,飯後道了一聲歉後便獨自回到了屋中。於左也收拾了碗筷,去後院洗涮。
屋中只剩下了夏寒、白流火與狗娃。
聽著後院洗碗的動靜,夏寒嘴角一勾,對著狗娃招手道:「狗娃過來,哥哥給你糖吃。」
「哇!」看著夏寒手中的紅色糖丸,狗娃眼前一亮,快速跑了過去,剛要伸出手,卻又猛地縮了回去,搖頭道,「爹說了,不讓我亂吃東西。」
「這糖可甜了。」夏寒將糖丸塞進了嘴裡,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狗娃意動地吞了口吐沫。
「我還有一粒,最後一粒了。」夏寒這時又不知在哪掏出了一粒糖丸,在狗娃眼前晃了晃,「狗娃,你確定不吃?」
到底是小孩子,受不了引誘,狗娃一把將糖丸搶到了手中,快速塞到嘴裡,一通亂嚼之後,「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真甜!」狗娃笑著點點頭,隨即輕聲道,「大哥哥不要告訴我爹。」
夏寒笑著點點頭:「嗯,我不會告訴的。」
「大哥哥,你真好!」狗娃開心地笑了笑,隨即跑向了後院。
「大哥,夏哥哥給我糖吃了,我這件事只和你說,你可不要告訴爹。那糖可甜了……」
於左正在刷碗,看著狗娃一臉燦爛笑容的模樣,也笑著點點頭。
「狗娃,流火還等著跟你玩呢,快去找它。」這時,夏寒走到了後院,喊了一聲。
「大哥,我去找流火玩啦。」
「去吧,慢點跑。」
不多時,花園傳來出了一陣嬉鬧的笑聲,夏寒與於左同時笑了笑。
於左突然看向了夏寒:「今日多謝你了。」
「沒什麼。」夏寒不在意地搖搖頭,「狗娃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不能老吃素菜。」
於左一臉感激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日誤會了你,你真是個好人。」之後,又一臉歉意地說道:「真是對不起,今天險些傷到你。」
「沒關係,我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麼?」夏寒笑了笑,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今天是想要傷我,還是想要傷狗娃?」
「你……」於左神色一怔,表情不自然地笑道,「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夏寒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直生生地盯著於左,說道,「我想,一個築基境大成的修行者,箭術再差也不會隔著十餘丈就射偏吧。」
於左的臉色一沉:「你這是說我想要射殺狗娃?狗娃是我的兄弟,我怎會害他?更何況,又有何人規定修行者箭術一定要好?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面對於左的質問,夏寒嘴角微微一翹:「沒人規定修行者的箭術一定要好,但似乎也沒幾個人能夠心狠到,朝親兄弟的碗裡下毒!」
於左臉色大變,猛然想到了什麼:「剛才那糖是解毒丹?」
「沒錯,那是特製的解毒丹。像你投的毒,瞬間就能化解。」說話間,夏寒身子朝前瞬移了兩丈,一把扼住了於左的喉嚨。這時,他沒有了一絲笑意,面色冰冷地說道,「連親兄弟都害的人,我想也沒必要活著了。」
「呃……」於左掙扎了片刻,但脖子上的手就如鋼鐵一般堅硬,根本掙扎不開,面色通紅,喘著粗氣,低聲怒道,「你懂什麼!我是在幫他,不是在害他!你這混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只知道,狗娃是你的兄弟,我只知道,他只是個孩子。」夏寒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逐漸加緊。
眼看於左的臉色即將化作慘白,夏寒猛地鬆開了手,轉身離去。
「今天不殺你,是不想讓狗娃看到他親哥哥的屍體。今夜你便滾出村子,若子時之前你沒離開,我便讓你沉屍北海。」
聽著夏寒語氣中的凜然殺意,於左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打濕。
「大哥哥,那邊就是你的屋子,已經收拾好了。」
看著狗娃一臉天真燦爛的笑容,夏寒眼中的殺意也疾速消退了下去,笑道:「狗娃真乖,這么小就會幫家裡收拾屋子了,長大以後,一定是個男子漢!」
「才不是呢。」狗娃不好意思地說道,「家裡時常有客人居住,爹總是提前收拾好,我只是幫著整理床鋪而已。」
「那也很棒了。」夏寒笑了笑,說道,「別玩得太晚,哥哥先去睡覺了。流火,你也老實點,等會自己回屋,我給你留門。」
「嗷~」
見白流火回應,夏寒便推門走進了客房,之後直接撲到了床上,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