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歪歪晃晃勾肩搭背離去的兩個公子哥,酒館掌柜總算是鬆了口氣。這群有些學識的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墨跡。
幸好如今還不見官兵巡邏,否則被那群龜孫子抓到了,自己可沒好果子吃。
不過,倒是奇了怪了。再怎麼說,這裡也是元光的皇都金來城,玩忽職守可算作是大罪。難不成那些個巡邏官兵吃了兇險豹子膽?這種事,也敢鬆懈。
酒館掌柜想了想,始終琢磨不出一二來,在他看來,無論如何解釋,可若官兵不來巡邏,就相當於犯了大錯。
「可真是犯賤!」琢磨了一會兒過後,掌柜猛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念念有詞道,「媽的,平日裡光盼著他們不來,如今他們不來,自己怎麼還著急了?這不是犯賤麼!」
說著,掌柜嘿嘿一笑,管這些作甚,他還是活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切皆與他無關。
「嘿,也不知那兩個公子哥走了沒,可千萬別倒在街邊。晚上風涼,鬧出病來就不好了。」看得出這掌柜心地不錯,喃喃了一聲,就又重新將酒館門開了個縫。腦袋探出去,朝四外望了許久。見沒有巡邏兵之後,挑著燈籠便快速地跑了出去。待確定那兩個公子哥已經安全離去後才點點頭。
「咦?」
突然間地面好似輕輕顫動了一下,掌柜撓了撓頭,這時卻突然看到天空的一頭被映成了一片白晝。他揉了揉眼,再次看去,那裡又恢復成了一片黑寂。
「看來是太困了,不想了不想了,反正皇宮又倒不了,管他出什麼么蛾子。」說著,掌柜打著哈欠再次走進酒館,不多時,門縫中傳出的細微光亮也消失不見。
夜,靜謐無比。
……
元光王朝皇宮之內,一道巨大的轟鳴讓所有人都是一驚。無數人影躥出,抬頭望向了天際。卻見哪裡氣息受到阻隔,原來皇宮無聲無息的竟被陣法封鎖。
此時不過才入夜而已,若說敵人醞釀陰謀已久,如此行事也太過倉促了些。何不等著深夜,他們的防備降到最低時再出手,把握不大得多?
看來這歹人也沒什麼本事!
一瞬間,眾人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到底安什麼居心,竟敢封鎖元光的皇宮,真是該死!
元光王朝的君王名為鄭英皇,此時正被眾多高手護在中央。此人正如其名,頗有些常人難企及的英氣,在看到那陣法之後同樣是思索了一會兒,這才冷哼一聲,喊道:「是誰,敢打我們元光的注意?水曲來人?盛鸞來人?還是淨炎的人?」
在鄭英皇看來,如今天下雖沒有大一統,但也差不了多少。無非皆是段氏的附屬。如那些小國還沒膽子敢來這裡找麻煩。更不可能是段氏和大楚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只能是與元光一樣,叛變了伏龍山,投靠了段氏的人。
他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水曲的人,因為對方早在三年前就被司空戎打斷了氣運,想要侵占他們元光王朝再正常不過。反正對於這種事,段氏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水曲想來賭一賭,還是極為有可能的。
「你就是鄭英皇?」沒有等來任何熟悉的人,月色下卻突然出現一道身著黑袍的年輕面孔。
這人面孔雖然陌生,但又有說不出的一絲熟悉感。聽到這冰冷的問話,鄭英皇緊緊皺眉:「何人?」
「伏龍山,夏寒。」來者用淡漠的語氣,緩緩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聞言,皇宮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他們倒不是驚訝於夏寒如今深不可測的修為,而是沒想到,伏龍山竟還真的敢出現!
來者的目的想都不用想,定是來報叛變之仇。
鄭英皇終是恍然,仰天大笑,盯著夏寒道:「乳臭未乾的小字,你可知道這是哪裡麼?憑你也敢闖入這地界?」
「不用詐我,除卻那些在外維持陣法的人,總共就只有五人。」夏寒拍拍手,五道身影出現在了他身後。
「哦?五個?」鄭英皇依舊是沒有相信,笑問,「憑你們五個又來這裡做什麼?」
「做的事不多,總共三件。」夏寒冷冷一笑,顯示豎起了一根手指,緩緩道,「第一,我先將你殺了。」
之後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然後,再將宮裡的這些高手殺了。」
緊接著,夏寒豎起第三根手指,道:「最後,我在打斷你們的氣運。讓你們鄭家子孫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國易手。」
「哈哈……」
夏寒這些話一出口,使得現場多數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當然有著輕蔑的理由,元光王朝雖然居於段氏之下,可也是個真正天運上國,國力屬實不弱。夏寒口口聲聲的說著殺他們的人,斷他們的氣運,簡直是無知小輩的無稽之談。
「鄭英皇,你修煉的是《枯神決》二十年前便已達到人王大成,戰力嘛比一般強上那麼一點。雖一直嘗試突破人王圓滿,可終究天資有限。」
「你膝下能幫你分憂的有七子三十孫,其中以長子、三子和五子天賦最高,長子鄭銜玉已突破至人王初成,那兩個宗師大圓滿。二子、四子和六子最有韜略。你那七子是個廢物,倒是最得你寵溺。你那三十孫中,有十個已經突破至宗師,十八個還在龍象境,餘下的兩個天賦不佳,卻最擅治理俗世雜事。」
「你前邊的那個無影鬼手,最善鐵鉤擒人,不過不善正面迎敵。左手邊的三指金剛,三十年前為救你,成了半個太監,喜怒無常,神智也不太清。你右手邊的號白面青羅,心思最是毒辣,可惜啊,那暗器對我無用。還有……」
夏寒面帶笑容,頭頭是道地說著。底下的人從開始看熱鬧的心態越來越心驚,最後更是多出了幾分驚恐,頭皮發麻。因為對方所說的不差分毫,不僅僅認準了所有高手的身份,更是識破了他們所有人的弱點。
只憑著這一手,若說對方沒有萬全準備而來,誰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