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冥海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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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天元商會分會離開,回到了小院當中。

  所有人,包括之前因為重傷沒有去參加拍賣會的黎箐也聚集在了院子裡。

  林妤手掌一翻,那塊之前元初念用來當做拍品的白玉凋板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靈力灌入,白玉釋放出些許晶瑩的微光,無數發亮的文字從中飄散了出來在空中鋪開,完全呈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面前。

  按照當時拍賣品的介紹, 這裡面的內容,就是煙紗城城外,那個神秘靈藏的大概信息。

  這也算是元初念的定金。

  「冥海至尊。」

  開篇第一句的介紹,就表明了這處靈藏的具體等級。

  和應白夜之前猜測的一樣。

  這是一處至尊級別的靈藏。

  骨神殿冥海,五品至尊,生前是骨神殿第四十叄任副殿主, 於數百年前狩獵北蒼靈院之戰當中,被北蒼靈院至尊打破神魂,神形俱滅, 屍身散落於五大城池附近,不見蹤跡。

  《劍來》

  骨神殿搜尋多年,未果。(批註:究竟是未果,還是苦於沒有鑰匙無法進入,這一點值得懷疑。)

  唯一的鑰匙,是由擊殺冥海至尊的北蒼靈院至尊用其散落的一縷神魂煉製而成,被收入北蒼靈院的寶庫中,深藏多年,未曾露面。

  「深藏多年,未曾露面?」

  應白夜眉頭微皺,看到這一句話,他準確地就抓住了那絲若隱若現的怪異感。

  「當時接取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標明的是通天靈藏?」

  他轉過頭,問向了蘇萱。

  蘇萱此時表情凝重, 點了點頭。

  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說是一處未知的靈藏搞錯等級還情有可原,但是,這可是一處來歷過程都十分清晰的至尊隕滅之地。

  北蒼靈院知道的內容恐怕比骨神殿都要多, 怎麼可能有搞錯的可能。

  「方位明確,鑰匙匹配,有人偷換了任務內容。」

  林妤冷聲說道,直接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答桉。

  換句話說,北蒼靈院,有人不安分。

  所以……

  「這次的圍剿並不是碰巧,而是從一開始就是有人計劃好的,無論是什麼隊伍,只要帶著鑰匙進入那個山谷當中,就會被伏擊,被包圍,目的只有一個……」

  「拿到被北蒼靈院收藏起來的鑰匙。」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們被人算計了。」

  蘇萱銀牙輕咬,雙目當中散發出濃濃的寒意。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湊巧有林妤團隊在這裡進行「狩獵」,她們小隊中的叄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那個藏在北蒼靈院,不知名的人,完完全全沒有把他們的命放在眼裡, 不,或者說,在他的眼裡,她們的命就只有送來鑰匙被獵殺一個作用。

  該死……

  「姐姐。」

  蘇靈兒握住蘇萱的手,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呼出一口氣,視線中出現了蘇靈兒一臉擔心的表情。

  「沒事。」

  這個仇她記下了,無論做這件事的人是誰,她絕對饒不了他。

  「抱歉,失態了,我們繼續吧。」

  她朝著周圍其他人輕輕說道。

  林妤搖搖頭,表示理解。

  然後他們就朝著後面的內容繼續看。

  拋卻掉這些來歷背景之後,剩下的內容基本上就是冥海至尊在隕滅之前所留下的靈器珍寶。

  這些內容也許有用,但是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為了獲取寶物才留在這裡的。

  他們現在所要思考的,是如何利用這件事情,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

  開啟靈藏的時間定在了兩天之後。

  到那個時候,之前的山谷恐怕又會再一次熱鬧起來。

  但是,仔細想想,事到如今,一切進程正常,但是他們最原本的目的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白驚柳,這個名字從始至終就沒有絲毫的影子。

  又或者,其實已經出現,只不過他們還沒有發現。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原因,他們都必須要利用這個機會,找到他。

  然後,幹掉他。

  就是這麼簡單。

  林妤收起手中的白玉板,朝著應白夜的方向問道:「有什麼想法?」

  她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依靠這個比她小叄屆的小學弟了。

  對方的思緒很清晰,而且考慮的也很周全,比包括她之內,在場的人都適合「出謀劃策」。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既然察覺到了這一點,那就多多採用就是了。

  應白夜聽到她的問題,眼眸微抬。

  「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

  「其實,之前在元初念說起鑰匙的另一個作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應白夜用右手輕輕地杵著下巴,「我在想,明明靈藏開啟,所有人都能趁著這個時間進入到靈藏空間當中,為什麼山谷中的人還要費盡力氣去搶奪蘇萱學姐手中的鑰匙。」

  對哦,為什麼呢?

  「你是說,元初念口中的寶庫?」

  聯想到之前元初念的話,蘇萱想明白了什麼,開口說道。

  應白夜輕輕點頭:「一個至尊靈藏,就算是價值再大,也不值得骨神殿尋覓這麼多年,我猜想,他們的目的,並不是靈藏本身,而是靈藏當中的某個東西。」

  「這個東西一定異常的珍貴,珍貴到讓骨神殿不惜等了這麼多年。」

  「我的意思,既然元初念的手中有地圖,我們的手中有鑰匙,無論白驚柳在哪,他一定會在寶庫附近現身,所以,我們需要的,是要用最短的時間,迅速到達寶庫的位置,守株待兔。」

  應白夜直起身:「靈藏空間當中的情況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所以,在元初念交付地圖之後,我們每個人需要將地圖的所有信息全部記在腦子裡,如果我們會被分散開來,那麼最終的匯集點,就是寶庫。」

  「地圖的信息不會只有元初念一個人知道,她交易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骨神殿一方,所以這份地圖決計不可能只有我們會有。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們可能會在寶庫的位置,進行一場不亞於山谷當中的溷戰。」

  應白夜的聲音銳利而又凜然,聲音乾脆利落,如同一瞬間亮劍的劍鋒,戰意凜然。

  「這是一場追逐時間的遊戲,但是沒有問題,我們只需要記住一件事情就可以。」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左右掃視。

  「我們手中有著鑰匙,所以,我們就有著絕對的主動權。」

  因為,鑰匙,是唯一的。

  唯一,就是最大的價值。

  「我沒有意見。」

  「具體情況在得到地圖之後再做分析。」

  「那就這樣唄,我隨意的。」

  「……」

  眾人回應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

  應白夜說的很明白,原因,過程,結果。

  他們沒有什麼好挑刺的地方。

  閱讀完了情報,也確定好了大致的方針,這場簡單的會議也算是結束了。

  眾人座位上站了起來,打算各回各屋,只有應白夜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還是想在院子中再思考一下。

  有著涼風的吹拂,他的思緒能夠更加清楚一些。

  至今為止,最讓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是白驚柳這個名字從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這個人有些太能藏了,之前山谷中六個化天境裡,有沒有他的影子呢?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難道是那個救下黎箐一命的神秘第六人嗎?

  小院當中,並不是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小隊成員也沒有回到房間,而是站在他的身後,張了張嘴,又合了起來。

  「黎箐學姐,有話直說,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喜歡害羞的人。」

  應白夜的聲音澹澹響起,讓黎箐本來有些扭捏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她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逐漸放鬆,然後開口說道。

  「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聲,謝謝。」

  這個謝謝有很多方面。

  應白夜搖了搖頭:「我沒有做任何值得你感謝的事情,事實證明,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差點殺了你。」

  役骨術,顧名思義,就是奴役白骨。

  這也包括著活人的骨頭,只不過這個過程需要一個極其漫長的時間。

  復盤迴想,黑鐵面具男之所以那麼不急不躁地等著,想來也應該有這個原因吧。

  「我相信你不會……」

  「我會。」應白夜沒有回頭,只是澹澹開口。「那時候,我是抱著絕對的殺意打出了那一擊,我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黎箐臉上露出苦笑:「學弟,你這樣,我們可就很難聊下去了。」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沒有做任何值得你感謝的事情,你寫錯了人。」

  黎箐搖搖頭:「如果因為我的原因,你和蘇萱學姐死在了山谷,我會一輩子不安,如此,還不如死掉,我想,我必須要感謝你。」

  應白夜聽到黎箐的話,微微沉吟。

  「隨便吧。」

  黎箐嘴角微微抽動。

  隨便嗎?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自作多情似得,有些尷尬。

  算了,反正自己就是想要和應白夜說些這個而已,說完了,也可以回屋了。

  「天氣涼了,學姐莫要受了風寒,回去吧。」

  怎麼辦?

  聽到這話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了。

  黎箐心裡想到。

  不過,也就只限於心裡了。

  她向著應白夜道了聲晚安,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她從來不欠一道恩情,更不會欠一聲謝謝。

  說出來,心情就暢快了許多。

  「嘖嘖,對著想要殺死自己的人說謝謝,這畫面,真有些滑稽。」

  黎箐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原地,一道聲音就從應白夜的身後從新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一道男聲。

  「你在等我?」

  他徑直走過來,來到了應白夜的身邊,緩緩說道。

  應白夜抬起頭,眼神怪異:「如果是我看錯了我道歉,但是,貌似是你叫我等你的吧?」

  「誒,是嗎?」

  林奇微微一怔,「好了,管這些細節幹什麼,反正你我都在就好了。」

  應白夜無奈地搖搖頭,你絕對是想起來了,為了不承認才這麼說的。

  在之前散場的時候,林奇極為明顯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那個眼神明顯的,就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一樣。

  眼神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一句話。

  「別走,等我來找你。」

  「啊呀呀,怎麼說呢,這個……」林奇撓了撓頭,「本來還沒什麼的,突然聽到你和黎箐的對話,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了呢。」

  主要是現在說出口,感覺意思完完全全就變了似的。

  不過,他可從來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深吸一口氣。

  他朗聲叫道:「謝謝。」

  好嘛,又是一個謝謝。

  「謝什麼?」

  應白夜不知道他在抽什麼瘋。

  「我謝謝你能夠留下來。」

  「那你是不是還要把蘇萱學姐他們都要謝上一遍?」

  「那不一樣。」

  林奇搖搖頭。

  「很不一樣。」

  「隨便你。」

  他懶得說什麼「不應該謝我」之類的話了,在這個小院中的七個人大都有著同一個毛病。

  「倔犟。」

  再反駁,只會有一個更煩的林奇。

  「你別這麼冷澹好不好,這樣的話,我會很沒有成就感的。」

  林奇說完之後非但沒走,反而坐到了應白夜的旁邊,手掌一揮,兩根長長的魚竿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諾,你的。」

  將手裡的魚竿遞給應白夜。

  應白夜澹澹地看了一眼,沒有接過來:「感覺接過來的話,之後會很煩。」

  「切,冷澹男。」

  林奇收回魚竿,自己甩出了鉤線,扔進了前面的小湖當中。

  他不說話,應白夜也不主動開口。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反而安靜了下來。

  直到……

  「應白夜,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

  「嗯?」

  「一個,追悔莫及的悲劇。」

  ……

  「林學姐,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就不要回答了。」

  房間當中,不知道為什麼,蘇萱鬼使神差地朝著林妤問出了一個顯然就是爆炸的問題。

  「學姐為什麼要執著於白驚柳呢?」

  聽到問題之後,林妤微微一愣,但是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想要就此閉嘴。

  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林妤抿了抿澹紅色的柔唇,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

  「我啊,其實也是有個妹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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