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渡靈力難

  坐在房間當中,應白夜躺在躺椅上,閉目內潛心神,心神全部沉入到了氣海當中。

  那裡,寒氣在不斷的涌動,冰藍色的靈力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如果說,肉身難是要用靈力去淬鍊全身,達到一個強化肉身的結果,那麼靈力難就是要去承受靈力本身的暴漲,進行淬鍊和提純,不斷反覆,折磨自己的氣海。

  應白夜的靈力很強,這個「很強」說的不是數量的龐大,而是在說應白夜質量上的精品。

  從小到大,應白夜修煉出第一縷靈力的時候,就一直處於寒氣的淬鍊當中,所以,他的寒屬性靈力比起一般人修煉出來的寒屬性靈力質量高出了簡直不知道多少個階層。

  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的靈力難比起一般人而言,才會更加的困難。

  在這段時間當中,他必須要去承受靈力帶來的反噬,任由靈力在他的體內不斷的暴漲,侵害著他的每一寸經脈,在他的氣海每一個角落中爆炸。

  至尊小三難,為什麼第一難是肉身難,第二難才是靈力難?

  原因很簡單。

  如果你肉身強度不夠強悍,那麼可能在渡靈力難的時候真的會因為靈力帶來的反噬而死在這一關。

  應白夜閉目已經有幾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在逐漸控制著靈力的發難程度,一點一點適應著靈力暴漲帶來的反噬。

  直到今天,他才要正式放開靈力難的關卡,開始渡過這一層劫難。

  一念至此,應白夜體內靈力翻湧。

  龐大的靈力從體內朝著整個房間當中流散。

  同一時間,他的眉頭微皺。

  經脈,已經開始痛起來了。

  ……

  外面,靈溪坐在凳子上,就守在應白夜房間的門口,她美眸微垂,寧靜澹雅。

  「你已經在這裡守了三天了,一動也不動,下去休息一下吧,接下來我替你的班。」二音來到了她身邊,溫和地開口說道。

  靈溪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看到她這副倔強的樣子,二音無奈地看向了樓下坐著品茶的師尊,請求幫助。

  紫雲蝶看到愛徒的眼神,絕美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澹澹的笑容,吵著她招了招手:「你先下來吧。」

  二音糾結地看了一眼垂眸的靈溪,然後快速下樓,來到了紫雲蝶的身邊。

  「師父……」

  「先坐下。」

  紫雲蝶笑呵呵地和二音說道。

  二音乖乖坐到了她身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是不是覺得這個時候的靈溪有些太倔了?」

  紫雲蝶緩緩問道。

  二音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緊接著就搖了搖頭:「很倔,但有有些像是……不近人情。」

  「你能察覺到這一點,就說明這些年的戲沒有白唱。」

  紫雲蝶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沒有看出來嗎?那丫頭,其實並不信任我們,嗯……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

  「除了小夜之外,這丫頭不信任任何人。」

  這和親疏無關,和長輩晚輩也無關,這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是潛意識裡的態度。

  二音想了想之前那個行為舉止都十分禮貌的女孩,再結合今天這個態度冷漠的靈溪,二音心中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好像,確實是這樣。」

  「孩子是個好孩子。」紫雲蝶抿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變成這樣,恐怕是在之前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你忘了小夜剛來應龍城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的嗎?」

  二音回憶那時候的應白夜,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冷冷得就像是一塊萬年冰塊。

  後來雖然臉上有了笑容,但是對比起現在的真摯,過去的那笑容簡直和假笑沒有任何區別。

  那個時候,恐怕也只有面對應雪兒的時候,應白夜的感情才會真切那麼幾分。

  「都是好孩子。」紫雲蝶語氣略微有些感概。「也算是幸運,這孩子還有個可以去信任的人。」

  「別去打擾她了,等著小夜出來就好了。」

  二音點點頭,只是擔心地看了一眼應白夜所在的房間。

  那裡的靈力威壓已經強勢到了極點,這意味著應白夜現在正在度過靈力難中最為困難的一環。

  希望一些都能夠順利渡過吧。

  ……

  房間當中,應白夜的心神已經完全地潛入到了氣海當中。

  忍受著靈力爆發帶給身體的痛楚,應白夜仔細觀察著自己的靈力。

  在靈力難的作用下,靈力最為真實的一面徹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靈力本質的全貌就這樣展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應白夜看著自己的靈力本質。

  那裡有著冰藍色的光芒不斷地閃動,靈力全部都被冰藍色所覆蓋著。

  那就是他依託於冰靈族血脈,然後修行冰靈訣所產生的靈力。

  所以他的靈力本質,就是冰靈族專有的靈力本質。

  但實際上,他的血脈當中,其實還蘊含著另一種現在已經被冰藍色所吞噬掉的可能性。

  洛神族血脈。

  他是冰靈族最嫡系血脈和洛神族皇室血脈結合產下的親子。

  所以,他的血脈當中,其實包含著兩種靈力本質的可能性。

  一個是冰靈血脈加冰靈訣。

  還有一個是洛神血脈加洛神訣。

  這是一道選擇題,而應白夜選擇的是前者,所以也就和後者沒有了緣分。

  但是,如果應白夜這個時候廢掉自己全身的靈力,然後轉修洛神訣的話,大概率也能夠誕生出另一種靈力本質。

  至於一同修煉……

  這是不可能的。

  一個人同時只能夠產生一種靈力本質,這是絕對無法更改的鐵則。

  應白夜不會去一起修煉兩種功法靈訣,更從來沒有去想過一起修煉的可能性。

  現在說起這個,其實只是想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那就是,雖然無法產生,但是,如果去理解的話,他似乎還是能夠去解析出洛神族的靈力本質的。

  這和他一開始設想中的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三塊拼圖當中的那一塊,就似乎找到了籌齊的方向。

  眉頭微皺,應白夜放棄掉這些雜念,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氣海。

  氣海當中的靈力正在一步步匯聚提純。

  他的體內,皆是被寒氣充斥的冰霜,冰霜在一點一點融入到這些渡過靈力難的靈力當中,兩者沒有產生任何排斥的情況,相互融洽的就像是本源同生的一般。

  比起渡肉身難來說,靈力難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前者。

  這點痛苦,還在應白夜能夠正常承受的範圍當中。

  所以,他就沒有把過多的心思放在這方面了。

  靈力難在正常的進行流程,他睜開眼睛,從芥子鐲中取出了之前在弱水閣水靜雅交給自己的拍品。

  靈陣圖一回來就送給了靈溪,而那株鎮幽海冰雪蓮也早早地交給冰羽進行了煉化,那枚空蕩蕩的芥子鐲中,就只剩下了一卷被當做贈品的小神術。

  應白夜取出那捲神術,緩緩打開。

  眉頭時不時皺上那麼一下,這是靈力難帶給他下意識的反應。

  目光在這卷神術的內容上仔細掃過,把內容一字一句地記在了他心裡。

  「霧雨漣漪。」

  這是這部小神術的名字,一個還算是有些詩情畫意的名字,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攻伐神術。

  這部神術理解起來不難,但應白夜卻想要給它自行加點難度。

  他想要把這部神術染成自己的顏色。

  也就是說,想要把這部神術改變成適合自己的形式。

  其實這樣的改變在之前也有。

  那就是應白夜在北蒼靈院獲得的第一部神訣,那部殺伐神訣九天金烏訣。

  九陽高懸,烈火焚空。

  實實在在的火屬性靈訣。

  雖然一開始,應白夜調動靈力使用它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有多衝突。

  可事實上,如果使用這部神訣的人修煉的是火屬性的靈力,那麼威力比當時的自己使用恐怕還要強上不少。

  所有,後來這部神訣就變成了九顆寒陽懸空,冰火兩重天的形式。

  保留了一開始屬於神訣本身的強勢,又融合了他應白夜自己的內容,將這部神訣的等次提升了一截不說,之前的限制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改變。

  而現在,應白夜想要做的,就是對這部小神術的內容進行一個解析,然後把它也和自身的情況結合起來。

  說干就干。

  應白夜沒有猶豫,直接將這部神術的內容投射在了氣海當中。

  閉目養神,心神潛入。

  開始了對這部神術的分析和了解。

  那一邊,靈力難還在繼續,過程正常。

  時間就在這一代消耗之下一點一點的渡過。

  門內的應白夜研究著小神術的內容,門外的靈溪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看著自己手中的靈陣圖。

  這裡的環境十分的安靜。

  從那天之後,二音就再也沒有來這邊打擾。

  這裡就只剩下了應白夜和靈溪兩人。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整整七天。

  等到第七天到來的時候,二音終於還是出現在了房門之外。

  時間到了。

  她必須要把應白夜從房間裡叫出來了。

  靈溪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二音的表情也很無奈。

  「我知道了。」靈溪手掌一翻,把靈陣圖收回到了芥子鐲中,然後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直接轉身,推開了那扇門。

  陽光從外面直直地投射進了房間當中。

  靈溪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應白夜。

  她緩緩走到他身前,俯下腰,把嘴巴湊到了應白夜的耳邊,用輕柔的聲音開口說道。

  「該起床了。」

  聲音很輕柔,柔和的就如同春風撫過了水面,盪起了微微的漣漪。

  應白夜眼皮一顫,雙目緩緩睜開。

  頭稍微側了側,避開了前面射進來的陽光。

  眼眸逐漸適應了這個光亮強度,他轉過頭來,映入眼帘的就是靈溪笑眯眯的那張俏臉。

  「簡單收拾一下吧,二音還在外面等你。」

  靈溪溫柔地說道,然後就從芥子鐲中取出了一件衣衫,放在了一邊的床榻之上。

  應白夜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全身上下的骨頭髮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他呼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了一絲冰藍色的流光。

  他感覺著自己現在體內的靈力,微微一笑:「我的靈力恢復了。」

  這也算是渡過靈力難的一個好處吧。

  他那之前被冰封的靈力完完全全釋放了出來。

  不再是七度爆發的層次,實實在在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全身上下靈力內斂,但是那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威勢卻是比之前要強上不少。

  至尊小三難,每渡過一難對於自身就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肉身難和靈力難的提升就有如此的巨大。

  那麼之後那有著足足三重的神魄難又能夠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增強呢?

  應白夜有些期待。

  如果不是這七天的時間不夠,恐怕應白夜還真的會去嘗試一下渡過神魄難。

  從躺椅上站起來。

  應白夜把雜亂的頭髮攏到了腦後,但是卻被靈溪按在了座位上,制止了他的動作。

  「乖乖坐著。」

  應白夜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被靈溪整理著狀態,一雙鎏金色的眼睛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靈溪動作輕柔,給他梳理著髮絲,之後用發繩輕輕系好,她眼眸彎彎,然後指了指床榻上的那件衣服。

  「換上這件。」

  那可是她之前挑了好久才選中的。

  今天是秦帝壽宴,自家的小男人可是要去大展風采的,自然不能在衣著上拖了後腿。

  應白夜微微一笑,乖乖地任由她擺弄。

  門外,二音看著久久沒有反應的房間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就準備邁步去提醒一下這兩人注意一下時間。

  親熱嘛,等到從宴席回來,有的是時間親熱。

  而就在她剛剛邁步想要過去的那一刻,房間的門被緩緩地推開。

  「可算是出來了,你們要讓我……」

  二音剛想要調侃這兩人一句,但是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

  雪白色的髮絲,鎏金色的眼眸,應白夜著著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她的面前,那白袍之上,繡著的是冰藍色的流紋,流紋邊上,似乎還有著一層薄薄的金絲。

  應白夜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一笑傾城。

  二音看著走出的應白夜,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說早就習慣了這張妖孽的俊臉。

  但是她還是有些喪氣。

  唉,看來今天又是被這男人艷壓的一天。

  身為一個女人,總覺得有些,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