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零章 對己寬,對人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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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守信鳥悄的跑出去,在場中很多人都瞧見了。😾♗  🍟♟知道這貨是嫌熱,想偷懶,可是看到這貨跑出去快小半個時辰都沒有回來,好多人的心中就很氣憤。

  這些人裡邊,自然也包括永平帝。

  他也知道這次玩得有些大,其實正常的計劃應該就是禱告完大傢伙象徵性的曬一下,就完事了。

  只不過他突發奇想,覺得這樣能夠收穫更多的民心民意,所以就將這次的求雨大戲唱成了大片。

  就在永平帝都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不要臉面的跑出去歇一會的時候,廣場內有了變化。從邊上的通道中,跑出來一群穿著花花綠綠戲服的人,還有些人一邊敲鑼打鼓,一邊跑。

  別說永平帝了,給廣場上坐著的這些大臣們都嚇一跳。心中猜測,這可能是陳守信鼓搗出來的,可是在這樣莊嚴肅穆的場合中,是不是有些胡鬧?

  這幫子穿著戲服敲鑼打鼓的人就在外圍載歌載舞,胡喊亂叫。不過你細聽得話,大多都是在夸永平帝。只不過因為音調過於抑揚頓挫,才會顯得有些怪異。

  這時候呢,又跑上來一堆人。這些人手裡都提著桶,急速跑到大臣們中間後,也開始呼喊亂叫,然後從水桶里往外揚水。

  這一下大臣們欣慰了,舒坦啊。別看僅僅是幾滴水,也舒坦得不行,而且這些人還能夠幫忙擋陰涼。

  有些小遺憾的就是這些人一個要照顧三四個人,不能專門給自己擋陰涼,也不能專門給自己澆水。這要是將這桶水全都澆自己身上,得多舒坦。

  都曬個夠嗆,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去考慮這樣的行為到底是不是在調戲老天爺。就算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學士們,在「無意中」發現了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水囊,都不再去想這樣是不是有辱斯文。

  等這些人將水桶里的水揚干,也總算是讓在場的這些大臣們恢復了一些生氣。這時候他們卻發現,不知道在啥時候永平帝面前的香案變了。

  原本呢,僅僅是普通的香案,上邊一對兒蠟燭外帶一個香爐。現在是用紅綢圍著的,上邊也擺好了三牲祭品的大香案,然後永平帝就坐在了香案的後邊。

  這個也可以理解,這個香案太高,你總不能將陛下給擋住不是。所以永平帝坐到椅子上,沒毛病。

  他們看不見的是,永平帝的雙腳現在已經插到了香案下的水盆中,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表現得太舒服。✊😺 ➅❾𝕤Ĥ𝕌𝓍.𝒸๏ᗰ 🐨☺

  得說史公公是一個有心的人,在陳守信簡單的小計劃上,給豐富了一下。

  固然說換香案也不會有人有啥想法,但是你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換,他就很擔心永平帝的面上不好看。

  所以在前邊就鼓搗出了這些,不說能將宮裡邊調集來的太監們都給召喚來也差不多。很成功的小計劃,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鳥悄的就將前邊的香案給換了。

  史公公的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剛剛給永平帝送香案的時候,還獲得了「不錯」的誇獎。雖然僅僅是兩個字,這可是陛下說的呢。

  →

  再次坐回蒲團上的陳守信,心裡邊卻仍舊是抓心撓肝的。

  來到這個時代以後,養尊處優慣了,還真沒有遭過這樣的罪。只不過扭頭看看自己的老頭子,人家現在是在閉目養神狀態中。

  得佩服一下,在這個時代當官確實也是一種修煉,能夠修煉出很多的功夫。人那些年歲大一些的,雖然也不舒服,最起碼人家能夠忍受得住。

  又苦熬了一會兒,新一輪的送水送陰涼活動再次開啟。陳守信也借著這個機會猛灌了一通,然後還將自己的腿伸出去活動活動。

  這是真受罪,可不是假受罪。熬到了晌午,短暫的休息過後,還沒有緩過勁兒呢,下午就得接著曬。

  在陳守信的感覺中,就算是當年大學軍訓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過。這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坐著竟然比站著還要累。

  很辛苦的第一天「唱戲」工作結束,陳守信都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爬上了車就不想再動彈,就想這樣呆著。

  「老頭子啊,以前也這麼搞過?你們都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啊?」馬車走了一會兒,陳守信多少恢復了一些力氣。

  「熬唄,只不過以前的乾旱沒有像今年這樣嚴重罷了。」陳長青淺笑著說道。

  「都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這要是真的堅持九天,保不住就得有多少人抗不住呢。」陳守信懶洋洋的說道。

  「那也得堅持,不得不堅持啊。」陳長青嘆了口氣。

  「咦,老頭子,有內幕?」陳守信提起一些興致。

  「哪裡有什麼內幕。」陳長青苦笑著說道。

  「陛下去歲至今做出來的變革太多,今年天災頻發,必會落人口實。所以這次陛下才會這麼賣力氣,只盼著這個雨能夠快些將下來。」

  「哎,我還以為是啥呢。要是這樣,我倒是盼著晚一些,那樣正好轟轟烈烈的干一場。」陳守信撇著嘴說道。

  「守信啊,話可不能如此說。」陳長青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盼著青冥教能夠儘快所有行動,也知道在你的心中,現在對人命看得很輕。可是你要想一想,如果青冥教要是真的犯上作亂,是不是會裹夾很多無辜的民眾?」

  「陛下放縱李亞光,未曾也沒有一些震懾的意思在裡邊。跟青冥教勢必會有交鋒,只盼著到時候無辜的民眾能夠少一些吧。」

  陳守信一愣,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而現在的自己,好像真如老頭子所言,將人命看得有些輕。

  初在定北城之時,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自己對倭寇下殺手,砍掉所有人都腦袋,可以給自己找理由。但是在大周朝內部呢?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殺戮。

  但是在李亞光清剿青冥教的時候,自己又很反感。自己這樣是不是用兩套標準來看待事物?對己寬,對人嚴?

  想到這裡,他自己都有些蒙圈,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的變化,已經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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