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七章 打得好,殺得好

  李賢是心情忐忑而來,丟下了二十萬兩銀子後,帶走了一塊糖餅。這是陳守信親自給他烙的,算是回饋的小禮物。

  以李賢在高麗國的地位來講,真心有些看不上這塊餅。可是還得珍而重之的接過來,再說一些感激涕零的話。

  陳守信他們在演戲,李賢也得演戲,這樣的戲碼都知道是假的,還得演好了。這也算是官員的基本素養吧,都很合格。

  打發走了李賢,陳守信又將這些銀子全部封箱。甚至還得掏腰包,將給史公公的銀兩填補回來。

  這個錢,一文他都不能動。要是動了,那就是真的倒賣糧食,就算是有永平帝撐腰也不好使。這些銀子,都得給永平帝送去,讓他來交給朝廷。

  別看僅僅倒了一手,中間可能還會被永平帝刮些油水。但是這是符合程序與流程的,沒毛病。

  「公爺,這個大船看著可是真漂亮。」史公公笑著說道。

  「哎,湊合混日子。等你回去的時候,將我打海盜繳獲的銀兩,還有一些土特產給陛下都帶回去吧。」陳守信說道。

  「朝廷接到了我這裡傳去的消息,沒炸鍋?得有好些個人蹦達吧?都得幫我記下來,等我回去的時候再跟他們算帳。」

  「公爺,自是有一些非議,在朝堂上也吵鬧了好些天。🐍🐝 ➅➈丂卄𝔲ⓧ.cσᗰ ♝☜」史公公笑著說道。

  「主要是公爺這次殺得太狠了,就連陛下在接到了內衛司的匯報後,都仔細的看了好些遍。」

  「沒有人張羅著撤我的官,削我的品級?」陳守信笑著問道。

  「倒是有一些,這次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陛下也得申斥公爺一下。罰了公爺三年的俸,北方三府其餘大人,也是半年到一載的俸銀不等。」史公公說道。

  「這些人啊,就是不想消停。」陳守信無奈的搖了搖頭。

  「史公公,那麼對於將糧食賣給高麗一事,朝臣們沒有別的意見麼?」何敬遠好奇的問道。

  發俸銀這個事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那都不叫事。別說罰這麼點日子了,就算是罰得再多一些,也無所謂。

  但是他就很好奇了,好像朝臣們對於售糧給高麗的事情,並不怎麼關心。要不然,史公公總要說一些吧?

  「何大人,這個事情吧,還真沒有人惦記。」史公公笑著說道。

  「老何,看著了吧?這就是咱們朝廷上的那些大人們考慮事情的方式方法。💝✌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陳守信笑眯眯的說道。

  「哎……」何敬遠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換成以前,我不也是如此?」

  「身處廟堂之高,難知世事之險啊。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裡、心中,還真就是一片太平盛世。所慮的,只有自己的權柄。」

  「老何啊,言重了,可別將自己跟那些草包放到一起去。」陳守信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了一句。

  「史公公,陛下對於我要打高麗和倭國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指導意見?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不能讓他們太得意了。」

  「公爺,其實在陛下的旨意里這些都有的。」史公公有些為難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我啥習慣?看那些腦袋疼。這些事情,你也都清楚,就直接跟我講了吧。」陳守信擺了擺手。

  史公公臉上的笑容大了很多,知道這是陳守信有意抬舉自己。要不然咋說跟著小公爺做事兒開心呢,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公爺,我聽陛下念叨過。好像是先倭國,後高麗。」史公公開口說道。

  「奴婢斗膽猜了一下,許是因為倭寇以前經常禍害我大周,陛下的心中對他們很不喜。而高麗國嘛,太平了這麼久,他們又年年朝貢,需要慎重一些。」

  「不過這僅僅是奴婢大著膽子猜的,還得以陛下給公爺的旨意為準。可別因為奴婢的胡思亂想,耽誤了陛下和公爺的大事兒。」

  「這可不是大事,小事情而已。」陳守信笑著擺了擺手。

  「陛下就是陛下啊,知道倭國好收拾,高麗不好辦。那就等明年海水化開,就直接過去倭國看看吧。」

  「史公公啊,那些乾鮮不好吃,一會兒我讓人給弄一些新鮮的水產。然後等咱們的船回來,還能有一些特別的水果吃吃。上次帶回來的那些,已經被我們吃光了,那東西都不禁放。」

  「奴婢先謝謝小公爺了。」史公公感激的說道。

  「公爺,不知道仁王殿下現在在何處。奴婢幫公主給仁王殿下捎了一封信過來,公主交代得交到殿下的手中。」

  「這丫頭也真是的,連我都防備。」陳守信嘀咕了一句,「大黑,帶著史公公去尋仁王吧,估計在海邊玩呢。」

  史公公就當沒聽見,反正陳守信稱呼公主為「這丫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敬遠也就當沒聽見,姬昊鯤跟陳守信相處的模式,已經彰顯了陳守信跟大周朝這最為尊貴的一家,不一般。

  等史公公離開,陳守信又將聖旨給拿了出來。

  上邊就跟史公公說的差不多,申斥了一通,然後還給出了相應的罰俸。有意思的就是,在玉璽印章的下邊,有一行小字,「打得好、殺得好。」

  何敬遠就感慨了,人家這君與臣,可真是心連著心。

  很明顯麼,這道旨意就是在頒發之後,在史公公臨離開之前,永平帝才在下邊給予的鼓勵。

  給予責罰,那是無奈之舉,與現在的大環境不合,所以得責罰。但是從永平帝的本心來講,還是很開心的。

  讓他更加佩服的是,陳守信先問史公公,然後才看聖旨。別看僅僅是一個順序問題,卻讓所有人都很開心。

  別看史公公僅僅是個內侍,很不起眼,卻也是一個重要人物。以陳守信現在的位置,並沒有忽視他,他怎麼能不開心?

  自己要是不看聖旨,可能都想不出其中的訣竅,僅僅以為陳守信是要簡單抬舉一下史公公。

  其實哪裡是這麼回事啊,這是陳守信、史公公、永平帝三人之間的相處方式。有些事情不好落實到紙面上,就得通過史公公的口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