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九章 「要人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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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人,此處距離榆關鎮有將近十五里的行程。」原本面色陰晴不定的馬明飛笑了。

  「您帶來的那些護衛兵卒都過去剿匪了,這是要立大功了。可是您也應該小心一些啊,都知道這邊有黑風盜橫行,怎麼就不多留點人看護呢。」

  「你要幹什麼?」陳守信往後撤了一步,色厲內荏的問道。

  「幹什麼啊?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來數一數,嗯……,陳大人真的很小心,還留下來十六個人呢。」馬明飛繼續笑眯眯的說道。

  「陳大人的定北軍固然戰力無雙,可是馬某的騎兵營也不差。上次在礦上一不小心吃了你的虧,馬某想了好久,為死去的那些人不值。」

  「上次怪馬某,輕敵了,這次馬某可不會了。都說定北軍中最精銳的便是戰斧營,現在這裡一個車夫一個姑娘,外帶上陳大人,還剩下一十三人。」

  「我帶來的人有四百,如果陳大人的戰斧營真的兇悍,能夠以一抵三十,今日縱然戰死在這裡又何妨?」

  「弟兄們,陳守信不會給咱們哥幾個留下活路。殺了他,咱們或許還有一絲迴轉的可能。大不了殺了他之後,咱們就直接落草為寇,將這個黑風盜的買賣自在的做下去。」

  「馬明飛,你要考慮清楚,我可是欽差大臣。刺殺欽差大臣,是要抄家滅族的。」陳守信努力挺了挺胸膛說道。

  「哈哈哈哈……」馬明飛仰天狂笑,「陳守信啊,這是你逼我們的。不殺你是死,殺你反倒還會有條活路。」

  「再者,誰又能證明是我等殺了你?都是黑風盜做的啊。那些人太不是東西了,弟兄們,咱們殺了陳大人後,還要給陳大人報仇去。」

  「如果不將剩下的黑風盜斬殺乾淨,恐怕陳大人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咱們做的本就是掉腦袋的生意,我寧可砍別人的腦袋,也不想被人砍。」

  說完之後,馬明飛的臉上掛起了猙獰的笑容,緩緩抽出了自己的腰刀,「陳大人,這是你逼我們的,今日便要送你上路。」

  「啊、啊、啊……」陳守信又蹦又跳,喊了一連串的「啊」,緩了口氣兒又接著喊了起來,「要人命了啊。」

  馬明飛本能的就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沒有掌握的,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呢,就聽到身後也傳來了一連串的慘叫聲。

  回頭看去,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已經倒了一片。死法有兩種,要麼脖頸上插著長箭,要麼胸口上鑲嵌著一枚小飛斧。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陳守信笑嘻嘻的說道。

  「你以為我傻啊,將人都給派出去,然後讓你撿便宜?我們家大黑聽到你們的馬蹄聲,我的人就躲了起來。」

  「一頂三十的本事還沒有,不過現在看,一對一或是二對一的場面很輕鬆啊。你們可以試一試,誰再敢亂動一下,你們還有幾個能夠坐在馬身上的。」

  「識趣兒的,解除武裝跪到地上束手就擒,這樣我或許不會去追究你們的家人。剛剛已經告訴了你們,刺殺欽差是要抄家滅族的,我不介意多殺一些人。真的。」

  陳守信說到最後,臉也繃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

  剛剛他們可是真的動了殺心,想要將自己給留在這裡。對於他們陳守信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只不過是不想讓戰斧營的人手中留下太多同胞的血。

  殺人,也容易上癮。後世時那麼多戰場綜合症的退役士兵,自己不能不替這些人考慮。

  這些人並沒有能夠堅持下來,因為他們知道今天已經沒有了半點翻盤的可能。就算是衝殺過去,將陳守信僥倖殺死了,可是你能夠殺了這麼多戰斧營的人麼?

  戰斧營的凶名早就傳到了外界,誰都知道戰斧營的人兇猛無比。逃?根本都逃不掉。

  「弟兄……」還沒等馬明飛的「們」字喊出來,他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以一個非常奇特的視角,看著自己那已經失去了頭顱的屍體。

  「侯爺,謝您不追究家人之恩。我們皆是被他所害,以身相還。」剛剛殺了馬明飛的那名親衛說完之後就倒轉刀鋒抹了脖子。

  陳守信沒有阻攔他,知道他的心中對於馬明飛會有所怨恨。而且這些人,犯了這樣的罪過,也是難逃一死,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或者說是自己殺自己,還是別人殺自己的問題。

  馬明飛都死了,這些人心中已經沒有了半點堅持下去的勇氣。將刀槍都給扔到了地上,然後從馬上跳下來跪成了一排。

  陳守信給從林中行出來的鐵牛使了一個眼色,將這些人全給綁成了一串。

  「其餘的屍體,都扔到輜重車上去吧。雖然他們的心思壞了,也不能將他們給仍在這裡。」陳守信又接著說道。

  「上樑不正下樑歪。袁永義在幽州府橫徵暴斂,他的手下自然也會想賺錢的買賣。」五姑娘沉聲說道。

  「他們的心思都壞透了啊,就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借著這個機會將袁永義給拿下來,換別人上去。」陳守信苦笑著說道。

  「其實這也是一個普遍現象吧,只不過袁永義和馬明飛做得過分了一些,才會顯露出來。你想想,別處都護府,他們不管是在農稅還是商稅上,是不是比朝廷規定的都要高一些?」

  五姑娘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就是因為咱們大周朝太窮了,沒有銀子。如果能夠給這些軍隊補足軍需,哪裡還用他們管理地方財政。慢慢熬吧,總有一天,軍就是軍,他們的職責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守護地方安寧。」陳守信嘆了口氣說道。

  也不怪永平帝現在是見錢眼開,總想籌到更多的銀子。沒有銀子,就養活不了這麼多的人,他也永遠無法將所有的權利全部抓在手中。

  這樣的狀況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享慣了這些特權的都護們,哪裡會那麼輕易的將手中權力全部交出來。

  就算是何敬遠,現在也僅僅是有限度地讓權,支持永平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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