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帝做買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可以從邊上史公公那呆頭鵝一樣的表情中看出來。
其實陳守信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不過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估計還沒有誰像自己這樣努力的給皇上賺私房錢吧。
「好了,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酒坊和去污皂坊都能夠建起來。你要是再給我兩百兩銀子,我就可以在你的莊子邊上給你劃一塊地。」永平帝看著陳守信笑眯眯的說道。
陳守信直咧嘴,這個地,他本來是想從錢文柏那邊詐來的,根本就沒打算花錢啊。現在都有了這樣的身份,咋也得給自己謀些福利不是。
可是現在永平帝開了口,這可是金口玉言,哪裡有商量的餘地,不過他覺得還是得爭取一下:
「陛下,這兩處工坊都會有些異味,而且生產起來也需要壯勞力。不知陛下可否讓微臣自己去選地,以免影響到百姓的生活。再有就是能不能將胡人俘虜給微臣撥付三百人,讓他們做工?」
「提起此事,朕倒是要問問你,你覺得這些胡人如何安置比較好?」永平帝問道。
「啊……」陳守信驚呼了一下。
安置這些胡人,絕對是朝中的大事情,可是現在永平帝竟然跟自己詢問,這不是開完樂呢麼。♪🐠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哎,朝中大臣們意見相悖。有人覺得可以讓這些胡人做苦工,有些人認為應將它們好好的養著,以便向其餘番邦展示。更有人覺得,如果胡人部落那邊能夠誠心悔過,可以將這些胡人們再放回去。」永平帝嘆了口氣說道。
「我靠。陛下恕罪,微臣實在是忍不了了。」陳守信爆了一句粗口後又趕忙告罪。
「無妨,朕本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心煩呢。」永平帝擺了擺手。
在他看來這是陳守信的真性情,在自己面前並不會像別的大臣那樣藏著掖著。少年人麼,本就該如此。
「陛下,微臣以為,這些胡人千萬不可放虎歸山。如果真的將他們給放了回去,待到來年,必將會再次過來屠戮我大周百姓。」陳守信稍稍沉吟了一下後說道。
「微臣不知這樣的安置之法是誰想出來的,簡直是在胡鬧。將這些胡人養著,給其餘番邦展示,看似揚我大周天威,實則是給咱們大周朝搞了一個天大的包袱。」
「大周朝的威嚴,並不是展示出來的,而是需要戰爭,是打出來的。如果真將這些胡人們養著,每日需要消費的糧食就不是小數目。這個錢,誰來出?而且可能還會起到反效果。讓別人以為就算是犯邊也無妨,被俘虜了還能過上享福的日子。」
「第一條安置之法,還算可以,最起碼能夠將這些胡人給利用起來。但是微臣覺得,好不容易俘虜了這麼些胡人,如果僅僅讓他們做工真的是太浪費了。」
「你有何良策?」永平帝不動聲色的問道。
「微臣以為,這些胡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兵。」陳守信說道。
「何出此言?」永平帝皺了皺眉頭。
「他們生於草原之上,身材魁梧,又善騎射。如果能夠將它們收復,對於我朝戰力將會有顯著提升。」陳守信說道。
「在定北城抵禦住胡人的進攻之前,很多人都是談胡色變,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兇悍。只要能夠將他們收服,稍加訓練,他們的戰力要比現在最少提高三成。」
「如此甚好。」永平帝欣慰的點了點頭。
「陳守信聽封,朕任命你為安撫使,暫定為從四品吧。於常州府外修建一處新的兵營,這些胡俘給你五月的時間進行調教。一應所需將會從兵部、戶部撥付。」
「呃……」陳守信傻眼了。
剛剛自己僅僅是痛快了嘴,想著在華夏的歷史上,很多的胡人也都是慢慢歸化。就算是唐王朝的老李家,不也是有胡人的血統麼。
可是他哪裡會想到皇上竟然會將這個差事交給自己,還硬生生的給編了一個安撫使的官職出來。這不是要了親命了麼?自己哪裡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事情啊,自己的小買賣還怎麼做?
「怎麼?是嫌官職太小了麼?」永平帝笑眯眯的問道。
「陛下,難道就沒有別的將軍可以過去安置這些人了麼?」陳守信苦笑著說道。
「你認為呢?」永平帝手撫鬍鬚問道。
「最少也要給我派過來一位統兵的將領吧?」陳守信做著最後的努力。
「讓吳征暫代戰俘營都統一職,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朕有些餓,快去幫朕弄些吃食。」永平帝擺了擺手,沒工夫跟他在這個事情上再墨跡。
陳守信心中嘆了口氣,跟著史公公就往外走。
「恭喜侯爺,深得聖眷。」走了一會兒史公公壓低了聲音說道。
「哎,一言難盡啊。那些胡人那裡是那麼好勸服的,陛下給的時間又有些短。」陳守信苦笑著說道。
確實,自己很得聖眷,皇上都能夠將這些人交給自己。
這可是胡人,還是在皇城根這邊,要是真的有了逮心,恐怕就會惹出來很大的亂子。所以他才會讓皇上給指派一名將領,自己只負責安撫,歸屬的問題也要明確。
但是這個事情真心不是那麼好搞定的,裡邊的彎彎繞太多。
讓自己做點買賣,用後世的見識搞點發明創造還可以,給大周朝普通的兵卒訓練一下這也沒問題。可是讓這些胡人真正的歸順大周朝,這個就很有問題。
自己真是自找苦吃啊,何必多那個嘴,一句「恭請聖裁」,不就全都解決了麼。顯擺了,你有能耐了,這個事情可不就得交給你幹麼?
現在他都在懷疑,永平帝是不是又將自己給套路了。身為大周朝的皇帝,這麼點事情真的看不清楚麼?值當的愁那樣,然後跟自己問策麼?
官場不好玩,比戰場上都要兇險萬分。以為自己占了點小便宜,其實後邊還有一個大坑等著自己。然後自己喜滋滋的,就蹦了進去。
他算是想明白了,以後一定要管住自己這張嘴,要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