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皇宮,還是真正皇帝的御書房,可是現在的陳守信卻有些不自在。屁股只坐了半邊,可不敢像在家中那樣輕鬆的坐著。
讓他不自在的就是皇上的眼神兒,他總覺得好像是怪蜀黎一樣。
「長青,這是你的福氣啊。」永平帝意味深長的說道。
「陛下謬讚了。」陳長青不動聲色的說道。
然後房間中就陷入了沉默,搞得陳守信更加的不自在。眨了兩下眼睛,心中不免想道,「難道小夥伴之間還有些小插曲?」
「守信,遂了你的意。將那六百人全都給了你。王英俊也可以調撥到北衙禁軍之中。你可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永平帝又看向陳守信問道。
「回陛下,真沒有了。」陳守信就差哭了。
這是要鬧啥啊,都說沒有了,你還一個勁兒的問。你問了我就好意思要了?你痛快兒的多給一些不成?
「難道你對平盧都護府心中就沒有怨恨?」永平帝盯著他問道。
陳守信往自家老頭子那邊看了一眼,陳長青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官服。
「那個,陛下啊,您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陳守信偷偷看了永平帝一眼,試探的問道。🐼♡ ❻9şĤǗX.ⓒόⓂ 🍮♪
「你這個小子倒是有意思,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敢如此說。你便講來,真話如何,假話如何。」永平帝啞然失笑的問道。
「要說假話,那就是微臣心中並無怨恨。平盧都護府有自己的難處,兩天的路程走了四五天,是有原因的。面對一萬出頭的胡人一刀不揮,一箭不射,肯定也是有原因的,為得是大局。」陳守信一本正經的說道。
「要說真話,那就是微臣已在心中發誓,這輩子都要將他袁家上下當成敵人來看待。不管是愛玩兔爺的老袁,還是他們家那不學無術想要搶我家柚子當媳婦的小袁。除了不給我機會,只要給了我機會我肯定會創造條件,幫他們一把。」
「我是個小心眼的人,他們欺負我沒事。可是皇上啊,定北城上下無辜冤死的那些百姓們,他們礙著了誰的事兒?一歲的小娃娃,直接被砍沒了腦袋。我們收屍的時候,連個全屍都湊不齊。」
陳守信說不下去了,眼眶裡的眼淚也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原本他得了史公公的提醒,是不想再提這個事情的,提了作用也不大啊。可是剛剛永平帝問起,他心中對袁永義的怨恨,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收也收不住。💙👽 69ᔕhυא.匚Ⓞm 😝😝
「那麼那些胡人呢?」永平帝看著他沉聲問道。
「同樣該殺。」陳守信斬釘截鐵的說道。
「挑起戰亂的是鮮卑段部,別的人我找不到,可是我找得到他們。這次他們回去草原被別的部族給滅了是他們的運氣,只要他們鮮卑段部還活著,我定會想辦法報了這個仇。」
「這邊是你讓韓衝過去草原偷馬的緣由麼?」永平帝再次問道。
陳守信搖了搖頭,「偷馬是為了活命。距離我們最近的軍馬場,陛下可知那裡現有存馬多少匹麼?不足三千匹啊。好多還是七歲齡以上的馬。」
「大周朝馬政已經孱弱不堪,各處每年還都爭著搶著去領馬。無可繁殖之馬,再過幾年,留給陛下的就是一座荒廢的草場,頂多再剩下幾匹連車都拉不動的老馬。」
「平盧都護府的騎兵營,戰馬膘肥體壯,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可是他們領了這些馬,又有何用處?真的是為了以備戰事麼?有戰事啊,還是兩次,他們的騎兵營發揮了什麼作用麼?」
「於私,我恨他們父子,需要告狀。於公,他們已經危及到了大周朝的安危,我仍然需要告狀。」
「草原上的五個部族已經聯名上書,讓朕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次會過來圍攻你們定北城,就是因為你們派人過去草原偷馬。」永平帝將身子靠近龍椅後說道。
「皇上,這個鍋微臣可不能背。」陳守信說道。
「就算是微臣背也可以,不管是削品級還是罰銀子,微臣都能受得。只需要他們將給他們製造投石車和箭矢的人交出來,幫他們募集糧草的是誰給交出來就可以。」
「他們擅起邊釁在先,更是屠殺我定北城無辜百姓,該殺。那些馬僅僅是生活在草原上,但凡有一匹馬刻了他們部族的印記,我可以將腦袋給他們。」
「嗯,還有些血性。那麼我問你,給你多少時間可以將北部五族真正的收服?」永平帝坐得很舒服,笑眯眯的問道。
陳守信傻眼了,皇上的套路玩得深啊。
剛剛自己以為皇上是有意要偏袒袁老狗,這才找出來各種理由,可是實際的情況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那個……陛下啊,微臣也就是說說行。微臣又不會真正的帶兵打仗,那是武將們的事情。」憋得沒法了,陳守信只能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
「你不是很能麼?還鼓搗出來一本陳氏練兵法。據說很不錯,定北軍上下煥然一新,戰力也平添了幾分。」永平帝戲虐的問道。
「那個……那個是隨便寫著玩的。」陳守信的腦門開始冒汗。
「還開了新學,免費讓孩子們學習。還有那個什麼拼音的注釋,搞得那些老先生們不遠千里來告御狀,聽說還是你給出的盤纏?」永平帝接著問道。
「呃……他們要告狀我也攔不住不是?都是苦哈哈的人,除了認識幾個字兒,我都怕他們死在半路上。」陳守信苦笑著說道。
「牙尖嘴利,跟貝兒是如此的相像。罷了,那個練兵法整理一份給朕送過來。那個學堂,回到你的莊上要繼續辦。給你增加了那麼多的食邑,該如何做你理應清楚。」永平帝站起身來沉默了一會兒後轉身說道。
陳守信一縮脖子,這個事情貌似有些不對。貝兒正是自家娘親的乳名,為啥皇上喚得這麼親?
看了一眼自家的老頭子,也是氣夠嗆,在邊上吹鬍子瞪眼的。估計這也就是皇上的身份在這邊呢,要不然肯定是擼袖子就是干。
「瞪什麼瞪?當年要不是朕的身份不妥,你以為貝爾會跟你去受苦?不說了,今日便留在宮裡一起用膳吧,正好嘗嘗那個烈火燒。」永平帝也瞪了陳長青一眼,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