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四章 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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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這次行動的規模很大,不僅僅是調用的戰艦多,動用的兵卒和補給也很多。但是在天亮之前,就已經全部準備完畢。

  其實在陳守信過來之前,何敬遠就已經安排人做補給準備,也選拔出了合適的兵卒。

  都知道陳守信不會將這個事情輕鬆放下,只不過具體如何剿滅這些人,大傢伙心裡就沒有數了。

  陳守信來了,說了要將他們都給殺掉。這就是給這次的行動制定了目標,過程,他們會自己去想,只需要給陳守信一個結果就好。

  軍港的邊上,人馬整裝待發。

  一宿沒睡的陳守信,紅著眼睛在何敬遠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原本,我是打算等韓沖帶著定北軍過來,然後再出去剿匪的。」陳守信開口說道。

  「不過我等不了了,死的雖然是定北軍的兵卒,可是他們也是我大周朝海軍的一分子。血債血來償,你們同樣是大周的海軍與陸軍,你們做這個事情,也恰如其分。」

  「劉飛、二狗、納蘭吉,我知道你們報仇心切,我也是如此。可是咱們這次面對的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敵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們是第一批部隊,昨夜也給倭省那邊發去了消息,稍後還會有倭省的戰艦過去支援你們。🍭💘 ❻9ѕнⓊ᙭.𝐜ᵒм 🐒🍩還是咱們的老規矩,只勸降一次,不投降,直接就將他們的船給我沉了去。」

  「少爺,您放心,血債需用血來償。」劉飛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高聲喊道。

  沒有稱呼陳守信為攝政王,就表明這次的行動,不僅僅是公事,也夾著這大傢伙的情誼在裡邊。

  定北軍,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定北軍。定北軍中的骨幹軍官和兵卒,現在早已分散到了大周朝各處,尤其是以海軍和平盧府、范陽府居多。

  陳守信不認識死去的那五個和活著的那一個,但是劉飛他們這些經常往來海島和平盧府的人,跟他們都熟悉得不行。

  當初回來的時候,這些人還跟大家嘻嘻哈哈的呢。因為海島上的氣候溫暖,他們不用跟著回到平盧府挨凍。還讓他們再過去的時候,多給帶一些酸菜,到時候好燉五花肉吃。

  這次也帶了酸菜和五花肉,等將這些番鬼全部剿滅之後,要給大傢伙燉一鍋,留著他們在路上吃。

  這時候,邊上的韓谷拉著車,車上裝著酒罈和酒碗。這是壯行酒,本來應該是兵卒們送過來的,可是韓谷覺得自己也是定北軍的一分子。

  酒碗倒滿,第一碗酒,敬給那已經死去的九百九十九人。第二碗酒,敬給海里的隨便哪一個神,讓他們護得大家平安。第三碗酒,才是大傢伙喝的。

  陳守信同樣是一碗酒喝乾,在酒氣的衝撞之下,他的眼睛也變得更紅了。

  「出發吧,全須全尾的去,全須全尾的給老子滾回來。」摔完了酒碗,陳守信扯著脖子喊道。

  「少爺,老規矩,回來以後,一碗手擀麵。」劉飛笑嘻嘻的說道,然後猛一轉身,「弟兄們,登船,破冰。」

  隨著劉飛的話音落下,軍港外轟隆隆的爆破聲響起。

  為了節省時間,這次鑿出來的冰坑太多了,就是要一下子將這些冰都給崩碎,讓戰艦順利出航。

  密密麻麻的爆炸聲響成了一片,由近及遠。在這些兵卒們登船的時候,也有別的兵卒劃著名小船,將海面上大塊的碎冰給推到了一邊去。

  這邊的部隊,其實僅僅是一部分。在豐收島上,還有人在做著同樣的事情。豐收島軍港,才是主要軍港,那邊駐紮的戰艦才多。

  看著戰艦和運兵船接連駛出,陳守信心中緊繃著的那根線才鬆了一些,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少爺……」站在他身側的大黑趕忙將他給扶住。

  「沒事,就是這兩天連趕路帶喝酒的,熬的,一會兒我稍稍休息一下就好。」陳守信擺了擺手。

  「少爺,那咱們就先回去吧。派出去了這麼多人,即便是番鬼再厲害,也不是咱們的對手。」大黑說道。

  陳守信點了點頭,然後就被大黑扶著爬上了自己的大馬車。

  他是真的想跟著一起出海打仗去,可是他也是真的很怕死。他並不會因為自己怕死而感到羞愧,因為這個怕死不是裝的,是真怕,不丟人。

  這次的戰事不一般,這還僅僅是第一波的洋人,也許在這些洋人的身後,還有大部隊正在往大周朝的地界開拔。

  如今這個時代,已經不正經了,你就不能僅想著這弗朗機人去澳門,也不能只想著八國聯軍的事情。

  別說他對於歷史上的國際局勢根本就沒有了解與掌握過,即便是有,現在也不好使了。如今的世界格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多事情也別指望能夠照搬歷史上的那些。

  以後遇到的事情,都將是新局面,這個新局面如何應對,他自己搞不定,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才可以。

  以前很放心,那是因為自己有優勢。可是現在這些優勢,已經慢慢被人家給追平了,反倒可能會被人給反超了過去。

  他就覺得心很累,沒有了以前那樣的輕鬆與自在。自己想要跟老婆孩子們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還得指望大周朝的這些將士們。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原本慢悠悠轉悠的歷史車輪來了一個加速。還是在這個不正經的地方本來就是一直都是這麼不正經。

  胡思亂想了一通,車子也停了下來。

  剛下車,就被穆立人一把給抓住了手腕,枕起了脈。

  「染了風寒了,一會兒給你熬些藥,喝了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躺炕上去發汗。」片刻之後穆立人說道。

  「好,反正這幾天我也沒啥事,就老老實實的歇著吧。」陳守信笑著點了點頭。

  喝中藥,他也不咋喜歡喝,每次喝的時候都會拌好多的糖霜。可是即便是再不喜歡喝,也得喝啊。

  風寒不起眼,也能要人命。如今的自己,必須要珍惜自己這條命,得認認真真的活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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