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來,倒是沒怎麼受罪。遊山玩水也談不上,頂多是不吃苦罷了。
永平帝倒是對所有事情都很感興趣兒,有一次晚間更是要跟王五一起搭帳篷。陳守信也不管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當了好多年的太子,又當了幾年的皇帝。其實一直都是生活在妥協之中,只有現在的時間,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
他的原則是只要不真正拖慢行軍速度就好,畢竟軍情還是在第一位的。
這次行軍,多少也有一點小小的不和諧,那就是情報傳遞的速度上。雖然說飛鴿傳書系統,也設計了幾個節點,但是真正的大本營還是在皇城。
現在他們出來了,這一條線上的消息能夠很快獲得。其餘地方的消息,就要輾轉一下,要多花費一些時間。
陳守信的大馬車,或者是坐船的時候,都會直接變成辦公室,來處理軍情。
該說不說,永平帝有一點還是比較好的,哪怕以前也是皇帝,現在行軍打仗,他就跟陳守信一樣,一點都不參合。
該怎麼布置,這些都交給二韓來完成。韓谷匯總情報,韓沖根據這些情報發布命令。
人得有自知之明啊,啥啥都不懂,你跟人參合啥?
從劍南府這條線上傳出來的消息看,先頭部隊已經跟敵人交了火。互有損傷,甚至可以說,北方三府的兵卒,吃了點小虧。
不過是真的小虧,並不是很大,死的人也不多。可是就算是這樣,也讓北方三府聯軍有些接受不了,心中憋了一股勁兒。
究其緣由,會吃虧還是因為火器。
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很多,陳守信這邊還沒推廣地雷戰呢,敵人竟然已經推廣出來。只不過他們也是低端版的,需要有人一同埋在地下來引火。
這也讓先頭部隊的十萬人,行軍速度延緩了好多。
「你怎麼沒有什麼憤怒的表情?」永平帝看到陳守信僅僅是看了一遍,就將戰報給放到了一邊,很是好奇的問道。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發生,只不過是早與晚而已。」陳守信淺笑著說道。
「就算是我憤怒也沒有用啊,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替他們報仇,殺十倍、百倍的敵人,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其實我都有些好奇,當初小五懷囡囡的時候,我在豐收島上一口氣殺了幾千人。柚子懷兩個孩子的時候,正好趕上青冥教叛亂,死的人更多。」
「現在好了,榴槤和碧萱都懷了娃,又趕上這樣的戰事,恐怕我要殺的人,也會更多。就好象,我的這些孩子們,能夠降生到這個世界上,都需要鮮血的祭奠啊。」
本來還很認真聽著的永平帝,沒好氣的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腦殼,「竟瞎說,孩子什麼時候來,是你能夠決定的麼?那些人,該殺,就必須得殺。」
「就比如說海島上的那些海盜,你覺得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他們便會走回正路,從此以後,以善念為本?」
「他們當然不會了,要不然我何至於直接殺了他們。」陳守信聳了聳肩膀。
「你都知道這些,還要說我的孫子孫女是秉殺伐而生?去,滾外邊吐幾口口水去。」永平帝說著又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陳守信笑嘻嘻的站起來,走到外邊吐了幾口口水,然後又笑嘻嘻的跑回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僅僅是開玩笑,卻讓永平帝發了這麼大的活。心情很不錯,這是永平帝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將自己的孩子也都當成了他的孫子孫女來看待。
「其實我就是胡亂的說。」坐好後陳守信笑著說道。
「白雲老道老早就看出來,咱們這個天下啊,必須要經過鮮血的洗禮,才能夠真正平定下來。」
「這次造反的這些人裡邊,不是也有一些道觀的人參與麼,白雲跟我說了,不用給他面子,該咋處理咋處理。」
永平帝撇了撇嘴,「他倒是個伶俐人,知道已經給過了他們多次機會,已經沒有別的路可選了。」
「其實也沒啥,總不能將道門一棒子給削死。」陳守信說道。
「整個道門來講,就是無節制的發展、擴張,變得臃腫不堪。現在注意到了,加以調整給歸束,這個就沒啥。」
「這一戰,咱們必須得打得漂漂亮亮的。岳父啊,不管我在戰場上幹啥,您可都別攔著我,咱們提前說好啊。」
「跟你們的那個秘密武器有關?」永平帝問道。
陳守信笑著點了點頭,「要是不用,我帶來幹啥?可不是給他們看著玩的,在軍備上來講。敵人有什麼並不可怕,只要咱們能夠遠遠超過他們就好。」
「以前我倒是真的有些擔心,這些火藥落入敵人的手中,會對咱們造成很大的殺傷。其實我真是想多了,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
「少爺,我都有些不忍心用。」邊上的韓沖苦笑著說道。
「要不然我為啥跟過來?當成在海島上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個世間需要惡人,而這個惡人,我來做最好。」陳守信美滋滋的說了一句。
「好多的改變,都是我帶來的,既然如此,那就要做得徹底一些。至於說將來是有惡名啊、清名啊,這些一丁點都不重要。」
「我要是在乎這些,恐怕我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我的夢想可是睡覺睡到自然醒,老婆孩子熱炕頭。」
韓沖苦笑著點了點頭,在這個事情上,也不再發表意見了。
對於陳守信他同樣很了解,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別說八匹馬了,你就是八十匹、八百匹,你也別指望能將他給拉回來。
這個人的性情是很跳躍的,心善與心狠,僅僅是在一念之間。
他都替這次來攻打大周朝的叛軍們愁,遇到了這樣的一個殺神,根本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活路。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然後就丟到了腦子外邊。來到了大周朝的土地上燒殺搶掠,你不付出代價可以麼?
僅僅是陳守信即將使用的法子,狠辣了一些而已。至於說別的方面,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