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政,在這個時代很重要,因為這個時代的騎兵是整個部隊的絕對主力。可是就陳守信了解的情況來看,大周朝的馬政發展得並不好。
就比如說這次要過去的軍馬場,總共的馬匹數量還不到三千匹。而這個軍馬場所要配給的還是平盧、范陽兩處都護府。可想而知,每年能夠給這兩處都護府分去的戰馬能有多少,而自己現在就要在這塊肥肉上咬一口。
「少爺,咱們就這麼進去?」陳鐵牛來到陳守信的車邊問道。
「嗯,拿我的魚符過去吧。跟人家客氣點,面上帶著笑容,這次咱們可是有求於人。」陳守信點了點頭,將自己的金魚袋給拿了出來。
這就是有爵位的人的特權,要不然非三品以上的官員誰能有金魚袋?用這個來叫門,開門的成功率很高。
陳鐵牛挺了挺胸膛,扯了扯嘴角,臉上努力的保持著笑容,就奔著營門那邊走了過去。
「嘿嘿,少爺啊,您讓鐵牛過去,你說會不會給人家嚇到?」大黑扭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
「嚇到也沒辦法,得讓他見見世面。要不然將來咋將你們往皇城帶?還不得成天給我捅簍子啊。」陳守信有些無奈的說道。
「少爺,您放心,我就跟在您身邊,保准不帶捅簍子的。嘿嘿,少爺,您可別忘了啊,守城的時候您可答應了我,將來去了皇城,給我說一門好媳婦。」大黑笑嘻嘻的說道。
「成天就想著這個?你說你長得也不錯啊,咋沒在定北城劃拉一個呢?」陳守信好奇的問道。
「嘿嘿,以前倒是說過一門媳婦,不過人家沒同意。」大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把心擱肚子裡吧,營門開了,趕車進去。」陳守信擺了擺手。
「不知侯爺到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剛剛駛近營門,車邊傳來一團和氣的問候聲。
「可是牧監?」陳守信將車簾挑開問道。
「正是下官。」牧監趕忙說道。
「是我過來得唐突了,不知道牧監如何稱呼?」陳守信在大黑的攙扶下走下車笑吟吟的問道。
沒跟這個牧監打過交道,所以今天就要將侯爺的譜擺得足一些。這次過來他可是直接帶了三百戰斧營的人,為得就要要這個范兒。
「回侯爺,下官姓田,字修平。」田修平趕忙回道。
「田牧監辛苦了,這次過來沒帶什麼禮物。☜✌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有些牛羊肉,牧監留著打打牙祭吧。」陳守信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大黑直接從車上將兩條牛腿,一頭羊給抱到了田修平的面前。心中很開心,看著這邊這些人恭敬的樣子,就開心。
「謝侯爺。」田修平抱拳說道。
陳守信點了點頭,當先奔著居中的房屋走去。
田修平的心中惴惴,不知道陳守信這次到這邊來是要做什麼,怕的就是他跟自己要馬,真的不夠分啊。
「這邊的環境怎麼這麼艱苦?還不如我定北城的營房。」陳守信稍稍的打量了一下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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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修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自己這邊就是受氣的清水衙門,本就清苦得很,可是這個理由怎麼說啊?
「坐。不要這麼拘謹,我這個人很隨和。」陳守信坐好後擺了擺手。
「這次過來也沒有什麼旁的事情,想必牧監也知道我定北城如今成了新軍。成了新軍,自然就要有騎兵營。我也不難為你,你這邊每年能給定北城分去多少馬?」
田修平心裡「咯噔」一下子,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可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不管是范陽都護府還是平盧都護府自己都惹不起,現在又來了一個定北城,本就受氣,這日子可就更加的難熬了。
「回侯爺,每年能擠出來五十匹。」稍稍沉吟過後,田修平伸出了一隻手。
「老田啊,這可不厚道了。范陽和平盧兩處都護府,每年會給分去多少?」陳守信笑眯眯的問道。
「侯爺,真不是下官不想多給您。可是這馬養起來也需要時間,每年能夠供應兩府的戰馬不足一千匹。這五十匹,還是下官硬擠出來的。」田修平實話實說。
「兩處都護府的都護你覺得惹不起?」陳守信看著田修平問道。
「回侯爺。不僅僅是兩處都護府,侯爺您,下官也惹不起。下官雖然略通馬政,可是這馬從生產到可上戰場,最少需要兩年的時間。」田修平回視著陳守信說道。
「一共就那麼多的母馬,每年還要給兩處都護府分去那麼多。現在的馬場想要讓存馬數量增加一些,也是有心無力。」
他也是豁出去了,現在擠出來這五十匹馬都是緊巴巴的。要是再給多了,以後馬場的馬只會越來越少。
「你啊,把皇上他老人家託付給你的差事辦差了。你可知罪?」陳守信瞪著田修平沉聲問道。
「回侯爺,下官不知何罪之有。」田修平抱拳說道。
他的心中卻是亂糟糟的一團,這個小侯爺看來是要耍無賴。可是自己真的擠不出來再多的戰馬了,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啊。
「說你有罪你還不信。諾大的馬場被你經常成了這個樣子,你說你每年的考評都是怎麼混過去的?莫非是朝中有人?」陳守信繼續問道。
「侯爺,下官要是在朝中有關係,何苦在此養馬一十四載。」田修平苦著臉說道。
「我來問你,假若你這一十四載,每次分給平盧和范陽兩處的戰馬減半,你現在的馬場能有多少匹存馬?」陳守信看著田修平笑了笑,開口問道。
「侯爺,我……我……」田修平不知道該如何來回答這個問題。
「都不算那四年,就按十年算,你的馬場就會多出來五千匹戰馬。而這五千匹戰馬,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又能繁衍出多少匹可用之戰馬?」陳守信笑著說道。
「我說你辦事不利,你還不承認。你辜負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囑託,這十年的時間,相當於讓你賠進去了最少一個半的馬場,你說這是不是你的罪過?」
田修平傻眼了,這個帳不能這麼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