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賢認識莊豐毅,他們要是能坐下來喝一頓酒,那肯定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當初陳守信就將這位吐血哥氣得亂蹦,吐啊吐的終於吐習慣了。李賢要比他強一個層次,哪怕現在腦門直蹦,都恨不得咬陳守信一口,可是他仍然能夠面帶笑容。
人家是真正能夠做大事的人,這一點,陳守信都好佩服。
別看他一副很張狂的樣子,那也是在時刻留意著李賢的表情。這個李賢非常能夠忍耐,城府深得不行。這樣的人,絕非善茬子,當面笑眯眯背後捅刀子,這是他的主動技能,還是帶光環的那種。
李賢站起身來,長揖到地,「屬官謝過少師。我們李家人丁不旺,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將銀子給湊出來。」
「此間事情的操作,就全部拜託少師了。屬官想來,大周朝能夠給屬官幫忙,又能夠圓滿解決這個事情的人,唯有少師方可。」
「不過屬官擔心無法及時將這些銀兩全部湊出,不知道如果將人帶船全部帶出來,需要多少銀兩。這樣的話,屬官也能看看是否能夠在周轉一下。」
「誒?老李,別說,你比我聰明得很。」陳守信愣了一下,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事兒,咱們就不能在外邊說了,趕緊的,到書房去說。鐵牛,換一壺茶,這個茶涼了,再弄一些小糕點過來,麻溜的。」
陳守信說完之後就拉著李賢的手,屁顛顛的往書房走。
這個書房,可不是他的書房,而是他們家老頭子的書房。他其實也有,只不過現在都被改造成了囡囡的小遊樂場。
陳守信坐好後,從書架上隨意拿過來一本書,然後就翻了起來,「老李啊,你這個點子不錯,你估摸著能夠從外邊弄來多少銀子?」
「少師,這個、這個還要看一共需要多少銀兩。畢竟就算是屬官跟王上去說,也未必可行。而且高麗國本就窮苦,國庫空得很。」
「這樣的話,我琢磨琢磨。」陳守信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手中的書卻繼續翻著。
李賢很詫異,不知道他這是在做啥活動。難道說翻書就能夠幫他考慮事情?
這本翻完,陳守信插到了書架上,然後又拿下來一本,繼續翻著開了口,「剛剛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將這些人全部打點一遍,將那些人和船都弄出來,有些困難。💎✌ 69SнǗx.Č𝓞爪 🐍🐠」
「但是咱們可以變通一下,船上的人,留下三分之一,作為海盜處理。剩下的人和船,咱們能夠弄出來。要不然人數太多,容易出岔頭。」
「這個事情操作下來,成本價大概要一百五十萬兩。你可以想辦法跟你們高麗國聯繫,多出來的錢,咱們四六分怎麼樣?」
「少師,這是一個很公道的價格。可是屬官擔心啊,就怕無法籌出來這麼多的銀兩。而且屬官還有一個擔心的事情,就是這麼多的銀兩,該如何運到皇城。」
「哈哈,老李,這是小事一樁,只要你能夠將銀錢湊出來,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要不然你覺得我鼓搗出來那個銀號是做啥的?還不就是為了幫我洗錢用?」陳守信得意洋洋的說道。
「將銀子運到定北城或是平盧府,你就可以我的人跟你接上了頭,就會分批存入這兩處銀號。然後再安排一些商戶轉幾次手,這個錢就乾淨了,就能夠流入到該留的人手中。」
「你的那一份,你可以安排一個委託人,或是乾脆你就起個別的名字,到時候我將銀票給你,這就是最穩當了。就算是有人懷疑,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到這些錢的真正來路是什麼。」
「實不相瞞,那些人之所以還顧忌一些我,就是因為銀號那邊我能夠說得上話,能夠讓他們的銀子變成乾淨的。要不然,恐怕人家早就將我給丟一邊去嘍。」
說完之後,陳守信還努力表現出一副很落寞的表情。
這也是他今天才想到的,雖然說自己做了一些安排,但是要想讓李賢真正相信,也得找出來一個更加合理的理由才行。
而現在這個理由,就很不錯。雖然自己不是銀號的負責人,但是自己也算是真正的發起者,外人都會覺得自己在這裡能說上話。
「少師,如果屬官真的能夠張羅來足夠的銀子,可以將這些銀子再運回我高麗國麼?」李賢想了一下後很是認真的問道。
「這有何不妥?反正只要我這邊和經手的那些人全部打點妥當你覺得大家看著進帳還不會給些便利?」陳守信自得的說道。
「老李啊,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也跟你說一下我為官這些年的心得。你說咱們當官苦哈哈的是為了啥?為得還不是腰杆子能挺得直一些。拿啥來撐著咱們的腰杆子,那就得是銀子。」
「朝廷或是你們高麗國的銀子再多,那也沒有咱們一錢。只有落到咱們自己口袋裡的,那才是咱們的。」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在高麗國算得上是有學識、身居高位的典範,但是我敢保證,你一年的收入,保准都沒有我周朝五品官多。」
「咱們這一次,算是再次開始正兒八經的做買賣。我讓一步,咱們五五分帳,為得就是要將咱們這個買賣做得長久。」
「以後咱們之間的買賣,最少我能保你四成。得看這個買賣的難易程度,還有你能夠弄來多少銀子。」
「說白了,現如今對咱們這樣的人來講,咱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咱們不能光考慮自己個不是?還得為了咱們的後人著想啊。」
「你好好琢磨琢磨,看我說這個話,是不是有道理。你就能夠保證高麗王的後人,也能夠照顧你的後代麼?」
聽到陳守信的話,李賢還真就入了心。
論官職和在高麗國中的地位,他覺得並不比大周朝的陳守信低。可是人家呢?那個銀子都是幾萬、幾十萬的進帳,自己呢弄來了啥?無非就是一座大宅子外帶一些奴僕。
看到他走了心,陳守信也沒催促,一邊喝鐵牛端過來的茶,一邊繼續翻書。
就是要想辦法拉李賢下水,也許幾萬兩的銀子無法打動李賢的心,那要是十幾萬以上的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