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庭亡
「越君!」越國士大夫悲鳴高喊,其眼中滿是驚意。
越國司馬望向天空,風允手中以青枝提著的頭顱,呆愣在場。
只聽身後不知是哪位越國士大夫慌忙大喊:「快,抓住風君……不,是風氏大賊!」
「風君,對不住了!」越國司馬悲聲而起。
其聲勢浩大,天空一陣爆音。
風允御使冶鳥而飛,青枝之上,越君頭顱瞪目,似乎在對視下方的越國之人。
「交出君上,即刻伏誅!」
司馬大蹬水花,沖越而起。
風允見之,文氣匯聚。
「未濟!」
「既濟!」
兩卦顯現,飛縱而出,與司馬相對。
雖說無法傷之司馬,但也阻擋司馬腳步。
風允乘冶鳥急去。
「射箭!」慌亂中,越國甲兵舉起弓箭,可隨著風允身後聚起帝禹之象,這些甲兵手皆顫抖。
即使箭羽射出,也無人敢對帝禹不敬。
「啊,可惡至極!」越國士大夫見風允以帝禹之相抵擋攻勢,氣急敗壞,想要動手,但也畏懼。
越國本就是為祭祀帝禹而建立,其尊祖之心比君主還要重要,若是君主不尊祖,都要廢除,何況是他們這些越國之民。
「轟!」
一道雷霆劈來,原是越國大卜對風允出手。
他可不會有尊祖之心。
風君見之,用青枝提起越君頭顱,向雷霆丟去。
「砰!」越君頭顱被雷霆砸碎。
「越君失德,貪婪我大庭河圖而不顧越國外憂內患,執念瘋魔,今日就以越君之首,祭奠大庭之民,亦祭奠越國之眾。」
「吾持河圖,令越國退去,令大庭自強!」
風允立於冶鳥之上,俯視下方,看見公子烈頭顱時微微惋惜,也不再言語。
直入天穹。
冶鳥,越國之圖騰,大禹,越之先祖。
但此時皆在風允身旁。
越國之人悲戚,在越君頭顱被大卜雷霆炸毀之後,更是氣勢毫無。
他們悲憤,可難以抒發啊!
反倒是心智不佳者,悶吐鮮血。
而大庭之人因風允之勢,紛紛高呼:「風君!」
風允之令,大庭望之河圖,心中升起對悲憤之意。
萬眾一心。
皆不顧生死而戰。
一時間越國即使有數位先天異人參戰,也難挽潰敗之勢。
大庭氣運,再起,被風允所掌。
「風君!」大卜冷笑,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棄機會。
「吾乃越國大卜,承越君之令,此戰中為太師之任,現勒令,越國氣運皆聽吾號!」
越國飄離不定的氣運如同龍捲,灌入大卜身軀。
他如今已與越國徹底相結。
若是其餘鍊氣士發現,必定大驚。
鍊氣士乃方外之人,此時徹底接受一國氣運,有得有失,就難以逃離此國的枷鎖!
這對鍊氣士所求的逍遙長生,是極大的阻礙。
「遠古河圖,老夫就是以身殉之,毅然一搏…」
「天地之水,皆聽吾令!」
霎時間,颶風大作。
大卜發冠吹落,其衣袍鼓鼓,散發而狂。
越國氣運在大卜之手,沖入大庭的護城河當中。
河中水流隨著越國氣運與大卜號令,化身一條條巨大水蟒沖天而來。
其數有九十之巨,高聳入雲,仿佛張口就能吞噬數十人。
風允望之,蹙眉而令。
「河圖!」
天空一片星河,而風允擲出《大禹賦》原本,其大禹之相依附的瞬間,大禹似乎活了過來。
「請帝禹以河圖定水!」風允一禮。
星河璀璨,似溝通寰宇。
點點星光灑入帝禹之像。
帝禹目光靈動,不多時後微微頷首,似應允……
在城中,大庭之民見越國大卜的鍊氣驅水之術,皆膽戰心驚,恐慌、哭喊連天。
巨蟒爬行,地面的房屋瞬間被水流碾碎,捲入水中。
「啊!」
「大卜,你這是作何!」司馬大怒,因為這些水蟒不分敵我,越國甲兵也被捲入其中。吧書69新
大卜不做理會,緊盯著天空中的風允。
此時兩人皆在聚勢,誰輸誰勝,即見分曉。
「觀星宿!」
帝禹之聲,猶如穿過數萬歲月,從其口中傳出。
「定山河!」
帝禹活了!
不,是風允召出了帝禹在天地間的意識,凝聚了帝禹之身!
「帝禹!」越國甲兵撲跪在地,不斷叩首。
隨一而二,陸陸續續。
不多時,血泊血流,橫屍之間,皆是跪拜的越國之人。
司馬亦然叩拜,抬頭時,望向風允,眼中滿是複雜。
「為何能喚我越之先祖者,為大庭風君呼?」其聲抽泣,虎目掉淚。
越國,此次元氣大傷!
大庭之民對視,一時間見此景本想追殺,可其悲慘之聲,讓他們都為之側目。
越國尊祖,豈是兒戲!
宗伯望向大宰,大宰點頭,隨即宗伯下令:「結陣!」
趁此時整隊甲兵,以免過多傷亡。
「嗡!」而隨著帝禹之聲,天空星河中,二十八星宿爍爍而明。
這是大禹治水時,所依靠的二十八星宿,以此勘測山河,制定二十八山脈,以此定住水勢,疏通水道!
「轟!」星宿照耀,一道道明亮的天光打在大庭國都中,肆意狂虐的水蟒身上。
「嘶昂!」水蟒驚鳴!
隨之大卜施法,高舉大口,沖向天空中的風允。
可這時,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如同長矛,將這些水化巨蟒,定在當場。
「哇…」大卜大吐一口猩血。
「雷霆聽令!」大卜高舉雙手,瞠怒天空的星河。
黑雲布來,意圖遮蔽星河。
「嘶昂!」巨蟒潰散,化作巨浪散在大庭國都內,大庭國都化成一片水澤。
「老夫鍊氣數百載。」大卜目光如鷹,冷漠地盯著風允。
「哇……」大卜目光一黯。
天空烏雲散去,河圖因大庭氣運和帝禹意識而攤開,其所成的星河豈是他一先天鍊氣士能撼動的。
天空之中,一道天光打在大卜身上。
「轟!」一座小山從祭台破開,其山尖銳利,直穿大卜身軀,血液飛濺,順著山尖咕咕流淌。
如同招搖之旗,大卜的死亡印證著越國之敗。
……
大庭氣運,在殺死越國大卜後,亦然無多,風允面色煞白,此也是消耗過多。
隨著帝禹之像消散。
「退!」越國司馬見之,緊忙高喊,勒令越軍撤離。
因為,吳國將至……
遙遙遠望,已經能看到一陣煙塵。
若是再不撤,恐被前後圍攻。
風允望之,那吳國軍隊浩浩蕩蕩……
蹙眉。
「莫追了,吳國來援,讓他們對付越軍就是。」大宰氣息漸弱,此事將結,竟有衰亡之態。
宗伯點頭。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吳國越國,皆不懷好意……
「風君!」有人哭喊。
大庭之民在越軍離去後,戰戰兢兢地從廢墟中走出。
「風君……」
此時,有著河圖的風允,只需一呼,大庭之民盡數會應,供其為君。
「風君啊……」宗伯低聲一嘆,眼中猶豫不定。
風允持河圖,乃是新君之選…
大宰卻道:「入吳國吧,為尋河圖,抵禦越國,此時大庭氣運已竭,留之風君不過是牽絆腳步,對風君,對大庭皆無益處。」
「何況……真正的大庭,在魯國啊,可此時大周尚在,大庭難起。」
宗伯聞聲,嘆息默然。
「唉……」
宗伯上前,望著風允收回河圖,黑夜星河消去,夕陽之光緩緩出現。
這一戰,卻是結束。
宗伯一拜:「大庭宗伯,送風君離去,我大庭自降為族,歸於吳國,望風君學而有識,勿忘之。」
大庭國民驚異。
自降為族……
庶民們沒有異議,至於士大夫們,也無話可說。
此番還活著,不為奴隸,已是幸事。
風允收起河圖,冶鳥高飛。
大庭既有決定,也無須他來安排,仁至義盡矣。
後面與吳國交鋒,宗伯自有其法,他手持河圖,留之只會徒增煩惱。
「此番離去,也能不再牽掛……」
「不過我也成了無國之人了。」
風允輕笑,卻只覺得無了約束,周遊列國,或許才是他的歸宿……
「送風君安!」
「送風君安!」
大庭之人皆拜服。
隨著風允順流而去,越軍潰敗,吳國軍卻不加阻攔,他們的目的直指大庭。
而吳國軍來至大庭城下,望向大庭國破敗的城門,都內布滿水澤,其大庭之人皆高呼送風君安,紛紛驚愕。
「嘶……」
貫穿祭台的山勢上,一黑蛇從中陰暗爬行,緩緩莫入大庭水澤當中,向著風允離去的方向潛行。
「報,宗伯,在水澤中發現此物。」
一甲兵舉著一卷獸皮包裹的帛書,其上隱隱有光,卻是異人所做。
「這是越君腰上所別之物?」越君乘坐戰車,其腰間之物,自然被眾人所知,不然甲兵也不會帶來盛於宗伯。
「共戚策?」
宗伯疑惑,將卷打開,其有兩人筆跡,宗伯皆識得。
一為風允,此策有其所著。
一為公子烈,此策細解補充,皆為其所記。
宗伯說著觀看共戚策,其目大震。
而他望向註解時,仿佛見到黑夜篝火,風允坐其旁遙望天星,在月色下徐徐訴說,而公子烈恭敬而待,凝神而持筆,將這策論補充……
「大宰……大宰!」
宗伯緊忙將《共戚策》遞給大宰。
氣息奄奄的大宰垂眸似睡。
「這是風君所作…」
「風君?」大宰低喃,眼中有了些光彩。
隨著他觀盡《共戚策》,癲之嘲笑。
「呃…」瞪目氣絕
「大宰!」
大宰卒!
因其妖化,蛇鱗片之間流出腥臭黑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