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啟耕·諸國贈禮
翌日,風允本思,帶著數人前往丹山,以教眾人認知草藥。
但突如其來的使節,打亂了此計劃。
本是一早,谷國來人。
其禮為……山野之菜,木上黑耳,還有一些獸皮野物。
木耳雖簡,卻乾淨整潔,加上各種野物,足有二百石。
是谷國讓數百名甲兵,背著翻山越嶺,來至安地。
「多謝谷國使,請入殿內,飲茶休息,待人備食。」
「多,多謝風子招待。」谷使低首道:「冬日少物,望風子莫嫌。」
「哈哈,谷國有心,我們乃鄰,禮為下,情為上也。」
「我安地前日冬至,卻是宰殺牛羊為食,此時正少美味,此番還多謝谷國之菜。」
「項燕,讓蠻娃帶人去河中捕魚,山中狩獵,以招待友鄰。」
「諾!」
谷國使聞之,感動不已。
殿…
安地至今幾月,其宗祠為先,主殿為次,居室為再次之。
這殿雖在荒野的安地中建起,但其規格,也是以能達之上限而建。
其,地為木板,有竹蓆、矮桌、火坑、羊毛為墊。
牆為夯土,白灰為染,附之蘆葦簾帳,典雅尤多。
而上有大梁,青瓦為遮,左右開窗,微風不寒……
這樣的宮室,也不簡陋了。
谷國使節詫異,忐忑坐在羊毛墊上。
「風子,秋時有釀米酒。」百里奚讓人抱著陶罐,還有一些萇楚、黃梨、栗而來。
「冬至時,人多,酒不足以分,只是祭祖和處理羊膻用了一些,其餘留了下來。」
聞之。
風允道:「布酒。」
至於萇楚,風允認識,也就是獼猴桃,在立冬時節可食。
而黃梨與栗子,都是山野之物產。
百里奚,秋時命人藏於地窖內,以備節用。
今日來人,也可招待。
而此時。
鄾國來使,送…黃酒三擔,河鴨五十,羊倆頭。
「風子恕之,漢水難渡,本是五擔酒,掉了兩擔。」
這般說著,風允卻嗅到了酒氣。
非是衣物沾染,而是飲酒之氣,這使節目光微朦,怕是黃酒後勁。
「請入吧,鄾國使。」
入席,極其張狂,要坐在右上席。
谷國微怒。
「我谷國雖小,卻為周之伯爵,你不過是子爵之國,豈能居上位?」
「哼,我鄾國自有道理!」
兩國使節怒視,雖在安地,卻少顧及地主在場。
風允微微蹙眉。
就聽——
鄧國國君-吾離,親至。
送牛二十頭,羊三十頭,粟米千石,美玉一塊。
鄧國,雖不大,但也非小國之列。
為侯爵位,居神農盆地之西側,背靠漢江,農耕則可養一國富餘。
風允目微詫異。
如此禮,重也。
這鄧候-吾離,意欲如何?
而那鄾國與谷國使節聞之,將爭執的動作頓住。
兩人也不再推攘,對視一眼,紛紛正身,迎接鄧候。
要知曉,谷國與鄾國都為鄧國之鄰,雖說在神農盆地還有別國,但他們三國可謂是犄角相望。
對於鄧候,就是他們的國君都不敢怠慢,何況他們兩個使節。、
至於鄧國如此贈禮……
兩位使節面赤,與鄧國之禮相比,他們的東西又值幾何,誠心幾何?
「風子,風子啊!」
鄧候快步,風允還未來得及迎,其就入了殿內。
「不請自來,還望風子海涵之。」
鄧候先禮,風允淡笑而回:「鄧候親臨,蓬蓽生輝,倒是允不知所措,這荒野小地,憂之怠慢。」
重禮必有所求也。
風允似在謙虛,實在詢問來由。
鄧候緊忙道:「風子不驅趕就是禮待,怎敢說怠慢?」
這般說,他卻也不好意思。
畢竟一國之君,怎能如此輕率就前往別國呢。
當初桐君前往百越去行《刑典》,都是以公子出使百越為名,暗中藏身而往。
鄧國與桐國,其國力相當,君主卻如此大不同。
「鄧候,且進殿入席,再論別事。」
見到鄧候猶豫,似說卻擔憂之態,風允思其重禮待之,遂解尷尬。
「多謝風子,請。」
鄧候入席,也不望主坐,掃過那兩國之使節,就前往了右上首一席。
這下,這兩國卻是不敢再爭奪,紛紛坐好。
風允蹙眉。
按理說,這神農盆地,西北可隨丹水之武關道,入宗周,東北可過關隘,入成周。
二周在上,其禮應當規矩才是。
可如今見之,似乎……有異?
風允坐歸主位,望向正恭維鄧候,讓其不甚厭煩的鄾國與谷國使節,其態度在對風允時,多有不同。
谷國,多跨國之販,遂表面圓滑,對風允時,以情理感之,多談得之艱險,實際之物卻少,是為表面奉承。
而鄾國,其蝸居在一角,蠻野為性,遂不假遮掩,且小德敗之,竟偷飲贈禮之酒,可見其性之弊。
再看鄧國——
「風子,早先曾國禮樂盛典之上,寡人不得親往,實在可惜,在聽歸國大夫所談,才知曉聖道出世,大賢有德啊。」
聖道?
大賢?
谷國和鄾國使節,對視一眼,落寞而過。
個人有個人的道。
聖道如何,如今他們的道已經成型,豈有回頭之理。
而大賢…此等大賢若是落入我國,豈還有他們的位置?
一旁,鄧候望著風允,還是難掩激動。
「風子,我鄧國如今,似陷入了黑夜一般……」
「風子……外有使節到。」卻聽甲兵來報。
「潛國使節,贈送乾魚十擔,珍珠一盒,粟米三百石。」
其潛國,原本是一小國,但近百年來,雲夢澤之水消退不少,在其旁露出廣闊之地,如今其橫跨江漢,居雲夢之上,背靠曾國,聯盟鄂國,與楚國相接而無敵態,如今已有大國之勢也。
此禮,不多不少。
「請。」
潛國使節入座。
緊接著又是一些小國來安。
很快,殿中就烏泱泱坐滿了一群人。
當然,鄧候為君主,也為侯爵,這些尊禮之國,當然不會僭越,去謀那右首之位。
不多時,楚國使節也來。
昭陽!
風允見之,暗嘆揚粵之事態已穩,而屈原怕也開始執政揚粵之地。
「拜見風子。」
「昭陽司馬,請入席。」
不見人動。
楚國不過是子爵,而且因為楚國捨棄了周王封賜的丹陽之地而南下,其周圍國鄙之,心中皆稱蠻夷也。
「嗡!」昭陽冷目而視。
「啊!」幾位子爵之國的使節後背一寒,驚呼而落下席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