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深夜陛下召見貧僧有何要事?」
大明宮紫宸殿內,慧言法師雙手合十沖顯隆帝施禮道。
在他看來,顯隆帝平日裡召見他都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那個時候屬於天下太平。
可是現在他正自領兵在終南山鏖戰,這個時候顯隆帝選擇了召見他,讓慧言法師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這究竟是為何呢?
難道說,是顯隆帝又有了什麼新奇的想法?
在慧言法師看來,顯隆帝有新奇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他的這位陛下啊,可謂是滿腦子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
每次都能夠給慧言法師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慧言法師其實已經開始適應了,但是要想保證絕對意義上的穩定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顯隆帝不要搞出太多的么蛾子。
「聖僧,朕覺得時日不多了。」
轟隆。
這話聽在慧言法師的耳朵里,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慧言法師感到了無比的震驚。
「陛下,您說什麼?您說您時日不多了?」
「是啊。」
顯隆帝苦笑一聲道:「如今朕的狀態是愈發的大不如前了。以前的時候感覺尚且不明顯,但現在這種感覺是愈發的強烈。朕也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什麼邪祟的忌諱,但是此刻朕真的是覺得時日不多了。」
此時此刻慧言法師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皇帝的身體只有皇帝自己最清楚。當然,慧言法師也曾經幫顯隆帝看過一次。得出的結論就是顯隆帝還是需要對身體多多進行保養的。
如若不然的話,是很可能會出岔子的。
目前來看一切尚且都在穩定之中,但是顯隆帝仍然覺得自己身體有恙。
那就是說明真的其中出現了什麼。
「陛下何出此言?」
慧言法師知道這種時候他一定要儘可能的對顯隆帝展現出關切的情緒。畢竟如果做不到這點的話,那顯隆帝整個人就會處於一種絕對的抑鬱狀態。這是慧言法師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朕覺得身子真的非常的不爽利了。以往的時候絕不會有這種感覺,但這幾日這種感覺太強烈了,御醫也來診治過了,但是這幫廢物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對他們是相當的失望。」
「呃」
慧言法師一時間有些懵逼。
按照顯隆帝的說法,他的身子似乎是突然之間垮掉的。
他就說嘛,按照他之前的判斷,顯隆帝的身體雖然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但是並沒有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但是現在,很顯然顯隆帝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問題。
不然顯隆帝自己也不會將他深夜召入宮中。
「陛下介意貧僧幫陛下看一看嗎?」
「聖僧請。」
此時此刻顯隆帝巴不得慧言法師能夠幫他看一看究竟。
他之所以召見慧言法師,除了跟他聊天以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請慧言法師看一看他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
總的來說顯隆帝還是對慧言法師相當的信任的。
他相信以慧言法師的實力一定能夠弄清楚他的身子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慧言法師遂輕輕點了點頭,邁出一步走到了顯隆帝的面前。
「陛下請稍稍低一下頭。」
「可。」
顯隆帝按照慧言法師的指示稍稍低下來頭,隨後慧言法師毫不猶豫的伸出右手掌罩在了顯隆帝的腦袋上。
「呼」
此時此刻慧言法師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徑直進入到了顯隆帝的識海之中。
對他來說,他深知眼下的狀態十分關鍵。
而要下弄清楚真相,必須要進入到顯隆帝的識海中才能一探究竟。
慧言法師進入到顯隆帝的識海之中當即便開始暢遊起來。
對他來說保持絕對意義上的專注十分的重要。
因為在識海之中只要意識出現了一絲一毫的偏差,其後果都是十分嚴重的。
這可能會使得整個人的狀態急轉而下,甚至有可能讓他直接被迫退出到識海之外。
所以慧言法師看的萬分小心,就是以防出現任何的意外。
不得不說,顯隆帝的識海相較於十幾日之前有了明顯的變化。
當時慧言法師進入到顯隆帝的識海之中時,他尚且沒有這麼多的溝壑。
但是現在很明顯的,顯隆帝的識海已經是被各種各樣的溝壑填滿。
一時間慧言法師感到不明所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一切都是因為這些溝壑的影響的話,那豈不是說顯隆帝如今遭受的這一切和他當時最開始給顯隆帝往體內渡送真氣有關。
雖然慧言法師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現在看來,兩者就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但是慧言法師當時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那個時候顯隆帝狀態直是比現在還要差。
如果慧言法師在那個時候不幫助顯隆帝渡送真氣的話,很可能顯隆帝都挺不過那個階段。
現在看來,慧言法師所作的一切不過是幫助顯隆帝續命而已。
但是續命過後的後遺症還是相當明顯的。
至少現在看來,顯隆帝腦子裡的這些溝壑就是因為真氣在體內到處亂竄不能消化最終撞出來了。
這說明了什麼呢?這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顯隆帝的天資實在是太差了。在天資很差的情況下,很多時候強行注入真氣會起到反作用。
因為顯隆帝完全不能吸收慧言法師給他注入到體內的真氣。
因為顯隆帝無法吸收這些真氣,所以真氣不斷的到處亂撞。
因為真氣到處的亂撞形成了這些溝壑,因為這些溝壑的存在使得真氣更加難以被吸收。
可以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目前來看顯隆帝的身體狀況真的是相當的堪憂。如果這個時候慧言法師再不做點什麼的話,用不了多久顯隆帝的身體就會徹底崩潰。到了那時,怕就是藥石無醫了。
「嘶」
慧言法師倒抽了一口涼氣之後從顯隆帝的識海之中跳了出來。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但是他還是要理性的面對。
這個時候他一定不能夠表露出任何恐慌的情緒。
因為這個時候如果他表露出了恐慌的情緒,那麼接下來顯隆帝就會因此而更加產生恐慌的情緒。
顯隆帝現在肯定是一直在盯著慧言法師看的,所以這個時候慧言法師多少要拿出一些擔當來,唯有如此,才能夠保證顯隆帝時刻都處於冷靜的狀態之下。
這一點真的是太重要了。
死生面前無小事。
即便是一個再淡定的人,在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亡之後也不可能維持冷靜的狀態。
即便是一個再淡定的人,也無法保證自己始終處於一個穩定的環境之中。
「聖僧,朕的情況如何了?」
顯隆帝果不其然還是率先發問了。
慧言法師在腦中思忖著措辭。
他的回答既不能夠讓顯隆帝感到太過緊張,也不能讓顯隆帝感到無所謂。
必須要讓顯隆帝介於這兩者之間,必須要讓顯隆帝意識到他還有的救。
這就需要慧言法師拿出一些絕活來。
「陛下的病情其實尚且還算是穩定,只是出了一些小紕漏,只要貧僧幫陛下補上這些缺漏,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
「唔」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慧言法師努力說道:「陛下可否平躺在床上?」
「呃」
顯隆帝顯得有些錯愕。
「聖僧要做什麼?」
「貧僧要替陛下施針。用針來刺通穴位。只要能夠刺通穴位那接下來就沒有問題了。」
慧言法師的這句話讓顯隆帝心中大喜。
「妙哉,妙哉。」
在他看來,慧言法師其實就是想要對他施以針灸之法啊。
這並不困難,只要能夠保證針灸的效果,那麼接下來整體來說顯隆帝的身體就會由此而轉好。
只要保證了針灸的效果,用不了多久顯隆帝就能夠重新的生龍活虎起來了。
這也正是顯隆帝想要達到的狀態。
對他來說保持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健康狀態真的是太重要了。
因為如此,他就不必再擔心太子和其餘諸王對於他皇位的威脅。
活到了這個年紀,保證皇位的穩定才是顯隆帝最先需要考慮的問題。
當然,現在僅僅做到防著兒子們防著宗室已經是不夠了。
顯隆帝還需要防著終南山方面。
說起來真的是有些好笑,顯隆帝真的不明白終南山方面是怎麼會有機會染指皇位的。
如果僅僅是山長的話那倒也是罷了。
畢竟山長是這世間第一的修訂者,實力不容小覷。
這種情況下,自然會對世俗朝廷會對顯隆帝構成一定的威脅。
可是現在看來,山長似乎並沒有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強勢啊。反而是他的那個徒弟趙洵表現的咄咄逼人。
有的時候顯隆帝都會在想趙洵憑什麼表現的如此強勢。
比他強的修行者有那麼多,比他實力強的人那麼多,為什麼趙洵會那麼的跳?
但是現在看來
似乎就是因為趙洵的靠山足夠的硬。
擁有一個如此強硬的後台,可以讓趙洵完全不懼怕來自於朝廷方面的威脅,來自於顯隆帝的命令。
換做是一般人,怎麼可能敢如此強勢的與朝廷對決?
這是真的沒有死過嗎?
但是趙洵就是敢。
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都一定會有一個人站出來給他兜底。
這個人就是山長。
山長的強大就在與此。
山長不出手則不出手,但只要山長一出手,則必定會讓所有人膽寒。
此刻的趙洵擁有著一個絕對意義上的靠山,而顯隆帝又偏偏忌憚這個靠山。
這就相當於是無解了。
顯隆帝很清楚自己要克服對於山長的恐懼。
但是他也知道,要真正做到這一點不容易。
山長的強勢點就在於他能夠做出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顯隆帝無法把這些點克服的話,基本上一輩子都會活在山長的陰影之下。
罷了罷了,現在還是暫且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了。
治病要緊,保命要緊。
只有保住了小命,未來顯隆帝才有機會逆風翻盤。
相反,若是他連小命都保不住,那還怎麼逆風翻盤,還何談逆風翻盤?
當下的局勢對於顯隆帝來說當然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算是差。
所以說當務之急還是先治病。
顯隆帝十分聽話的走到了龍床邊,隨後脫掉了靴子躺倒在了床上。
隨後他看到慧言法師走了過來。
令顯隆帝感到震驚不已的是,他不知道慧言法師是怎麼變戲法一樣的變出的一根銀針的。
通常來說前來診治的御醫都會提著一個藥箱。藥箱裡有他們需要使用到的任何工具,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銀針。
針灸是治療疾病和痛苦的一種十分常用的療法。
基本上算是很常用的。
但是慧言法師掏出來的這個銀針顯然跟一般的銀針不太一樣。
顯隆帝注意到這個銀針相當之大,甚至大到了誇張的地步。
一時間顯隆帝深吸了一口氣。
「慧言法師,這個針真的不會有問題吧?朕現在身子骨有些虛弱,怕是有可能遭不住啊。」
「陛下放心,貧僧心裡有數。」
慧言法師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接道:「還請陛下躺好,不要亂動。」
「嗯,朕不亂動,不亂動」
此刻的顯隆帝已經馴順的就像是一隻小綿羊一樣。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慧言法師的動作十分的關鍵。如果他亂動的話影響到了慧言法師的操作,很可能會間接的影響到他接下來的健康問題。所以顯隆帝必須要儘可能的操作妥當,保證萬無一失才行。
「呼」
呼出一口濁氣之後,慧言法師直接將銀針扎到了顯隆帝的小腿上。
在這之前他已經迅速的將皇帝的褲腿挽起。
被銀針扎到之後顯隆帝小腿有了一個應激反應,本能的抬了抬。
隨後慧言法師瞅了他一眼道:「陛下,保持克制,保持冷靜。」
「呃」
顯隆帝知道慧言法師說的沒有什麼毛病。69🅂🄷🅄🅇.🄲🄾🄼
當下保持冷靜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這個時候他無法保持冷靜的話,那接下來慧言法師在施針的時候就很有可能會誤傷到他。
若是這樣的話,顯隆帝要面臨的局面可就是相當的不利了。
「好。」
顯隆帝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和克制。
他知道現在很痛苦,但是這份痛苦卻是他必須要去承受的。
如果他不去承受這份痛苦,他就要去承受更多的痛苦。
如果他不去承受這份痛苦,接下來的痛苦就會讓他更加覺得痛不欲生。
此時此刻的顯隆帝確實沒有什麼其他選擇。
在扎了一會之後,慧言法師又將銀針拔了出來,扎到了顯隆帝另一邊的小腿之上。
他所用的並非是一般的針灸治療之法,而是利用銀針灌入強大的真氣封住顯隆帝的周身氣穴。
如此以來顯隆帝雖然無法調動真氣,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但是如此一來他體內的真氣也不會因此而到處亂躥,導致形成各種各樣的溝壑以至於局面失控了。
對顯隆帝來說,當下的局面已經可以算是最好的了。
慧言法師不奢求顯隆帝能夠將他體內的真氣全部消化掉,但至少不要再出現局面的惡化了。
畢竟接下來慧言法師還少不了要指望顯隆帝,他當然不希望顯隆帝身體出現任何的意外。
只要顯隆帝能夠保持身體的康健,保持最基本的健康,那麼接下來慧言法師就有信心可以使得顯隆帝慢慢的轉向康復。
這當然需要一個過程,但是肯定是要先開一個好頭。
如果連這個好頭都開不了的話,那即便接下來慧言法師做出再多的努力其實也是無濟於事的。
慧言法師知道這口氣無論如何必須要續上。
只要續上了這口氣,則顯隆帝肯定能夠撐上幾年。
至於幾年之後的事情慧言法師當然是不能保證的了。
事實上慧言法師連幾年之後他還在不在長安,還在不在中原,還在不在大周都不知道。
人世間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變幻莫測了。
人世間的事情實在是過於難以忖度咯。
所以慧言法師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做好當下,不去思考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即將發生其實就是沒有發生。
即將發生其實就是未曾發生。
既然未曾發生,那麼又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至少此時此刻的慧言法師並沒有任何的懼怕。
至少此時此刻的慧言法師沒有任何的彷徨。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調理好顯隆帝的身子。
除此之外,任何事情他都不需要去想。
「陛下感覺如何了?」
「嗯,通暢一些了。」
有了剛剛扎針的經驗,這一針顯隆帝的反應明顯就小了很多。
保持絕對意義上的冷靜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他這個時候慌了,慧言法師萬一針法出現一些疏漏出現扎的錯位的情況,就糟糕了。
「聖僧請繼續吧。」
顯隆帝知道扎針肯定是對他有好處的,那麼接下來就看慧言法師如何能夠化腐朽為神情吧。他堅信這一切一定可以實現。
他相信慧言法師的神通。
「那好,陛下忍著點。」
慧言法師知道對於顯隆帝這樣肉身程度的人來說,能夠保持這樣的忍耐力已經是殊為難得的了。
但是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儘可能快的加快速度,來讓顯隆帝儘早擺脫痛苦的影響。
對顯隆帝來說保持絕對意義上的冷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咬緊牙關。
這一針,慧言法師已經從小腿處挪到了大腿處。
所以一針下去讓顯隆帝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感。
「嘶」
「陛下,很痛嗎?如果很痛的話就請喊出來,千萬不要憋著,憋著會憋出病的。」
慧言法師在一旁強調道。
「好」
顯隆帝此刻確實十分的痛苦,但是他還是要維持君王的威嚴。
「接下來,貧僧的針法會更加的讓陛下感覺到疼痛,所以陛下一定要忍住哈。」
慧言法師提前給顯隆帝聲明就是害怕一會顯隆帝亂叫。
顯隆帝亂叫會影響到慧言法師針法的精準性,若是封錯了穴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此時此刻,顯隆帝只能閉上眼睛,儘量不去看。
哪怕只是看上那麼一眼也會讓他覺得十分的緊張。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顯隆帝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形容。
「陛下忍著點。」
接下來慧言法師又紮下了一陣,顯隆帝只覺得自己的肚臍一涼。
隨即劇烈的痛感隨之蔓延開來。
他從未感受到過如此痛感,簡直是叫人痛不欲生。
「嘶」
「好痛,好痛。」
雖然顯隆帝想要強自撐著不發出聲音來,但是他發現這真的是太難了。
劇烈的疼痛感讓顯隆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痛苦之中。
看著顯隆帝如此之痛苦,一旁的慧言法師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但是他這種情緒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因為他知道要想讓顯隆帝暫時的挺過難關,他就不能有任何的猶豫,他必須要毫不猶豫的施針,必須要毫不猶豫的將針刺入到顯隆帝的身體內。
唯有如此,才能夠封住顯隆帝的穴位,才能夠讓那些惱人的真氣不至於到處亂竄。
好難啊
有的時候顯隆帝確實覺得一陣心累。
他不知道為何他要承擔起如此的重任。
明明這本就是顯隆帝一個人的事情,明明這本就不是他的責任。
但是現在他卻要把這些本不是他的責任扛在自己的肩上。
沒有辦法啊,慧言法師所為的不僅僅是他一人,更是整個西域佛門。為了整個西域佛門在中原的興盛繁盛,他必須要儘可能的做出一些犧牲。
但是慧言法師知道他所做出的這些犧牲是值得的。
因為當他做出這些犧牲的時候,這些都加碼在了西域佛門身上。西域佛門會得到同等的好處。
只要能夠換來這些慧言法師便覺得知足了。
許多人都罵顯隆帝不做人子,許多人都覺得顯隆帝不是個東西。
但是在慧言法師看來,至少在某些方面顯隆帝還是有些擔當的。
比方說顯隆帝不會刻意的去針對一個人,除非那個人挑戰了皇權。
比如說趙洵,比如說山長。
顯隆帝也會對忠於他的臣子大加獎賞。
這一點,慧言法師可謂是深刻受益的。
所以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完美的,一切都是向好的。
他怎麼能夠不回報顯隆帝呢?怎麼能夠不寄希望於顯隆帝多活一段時間呢。
只要顯隆帝能夠多活一段時間,慧言法師就會有更多的機會。
只要顯隆帝能夠多活一段時間,慧言法師就有希望徹底的把西域佛門在中原做大。
看起來這似乎是有些搞笑,但是慧言法師知道,這並不困難。
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只要有了時間,那麼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一針一針又一針,兩針三針七八針。
當慧言法師將銀針扎滿了顯隆帝的身體後,明顯感覺到顯隆帝真氣外泄的情況好的多了。
「不容易啊,終於是把穴位封住了。」
慧言法師感慨了一番之後雙手抱拳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如今全部的穴位已經封住了。」
「好,真的是太好了。」
此刻顯隆帝直是欣喜不已。
「如此一來,朕應該無恙了吧。」
顯隆帝顯然無比的關心他的健康問題。
只要能夠保證健康,只要能夠確保他的身子一直康健,那顯隆帝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便能夠落地了。
要做到這點其實特別的不容易。
「嗯,差不多可以這麼說。」
慧言法師給顯隆帝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之後,顯隆帝面上終於顯出了笑意。
「哈哈哈,朕就知道聖僧一定會有辦法的。這一次多虧了聖僧,要不然現在朕還有危險呢。說罷,聖僧想要什麼封賞。」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貧僧不敢向陛下討要封賞。」
「聖僧何出此言?論功行賞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如果朕連這點都無法做到的話,那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了。」
「陛下誤會了,貧僧說的並不是貧僧救治好陛下這件事,貧僧說的乃是上一次在終南山的慘敗。現在想起來,貧僧仍然是覺得十分之羞愧。如果在當時貧僧可以更加拼命的話,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慧言法師這一出苦肉計可謂是用的恰到好處。
果不其然,顯隆帝聞言之後大手一揮道:「無妨,無妨。慧言法師此舉有何不妥?勝敗乃兵家常事。有贏就有輸。這一次聖僧雖然輸了,但誰能夠保證下一次聖僧不會贏回來?所以在朕看來這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聖僧只需要保證初心,只需要保證一直擁有著一份求勝心就好了。再說了不是還有腐蝕者呢嗎?他們也不容小覷。有他們在前面衝鋒陷陣,聖僧其實可以收著一點。朕的意思,想必聖僧應該明白的吧。」
慧言法師當然明白顯隆帝的意思。
事實上,顯隆帝的意思就是想要讓腐蝕者去衝鋒陷陣,去碰書院這塊硬骨頭。至于慧言法師則可以領著一隻禁軍在旁邊觀望。
若是時機對了,則慧言法師可以領著禁軍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若是時機不對,則大可以再撤回來。
真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因為在顯隆帝看來,腐蝕者才是更急切的想要讓書院滅亡的勢力。
既然腐蝕者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書院滅亡,那麼理所當然的,他們要更多的付出一些努力來。
至於顯隆帝,他雖然答應了幫助腐蝕者一同對抗書院,但並沒有表明要出力出到什麼程度啊。
出一分力氣也是出力,出三分力氣也是出力。
出五分力氣也是出力,出七分力氣也是出力。
出力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要看出力的點在哪裡,關鍵是要看出力的初衷是在哪裡。
「貧僧明白了。」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道:「當然,必要的時候貧僧還是會下死手的。」
這句話他是說的真心實意,完全出自於他的內心。
因為他不僅僅是為了顯隆帝,更是為了他自己。
直到此時此刻慧言法師仍然忘記不了那一日被山長羞辱時候的場景。
山長給慧言法師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慧言法師相信,他需要很久才能消除這個心理陰影。
「不容易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顯隆帝感慨道:「朕還真的以為朕至此要一命嗚呼,魂歸九天了。現在看來,朕還是命不該絕啊。」
顯隆帝沉聲道:「之前袁天罡預測終南山縈繞著紫氣,山長盤踞著一隻青龍。當時朕還以為國事衰微,氣運不再。但現在看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了。」
「袁天師預測了這些?」
慧言法師作驚訝狀道:「在貧僧看來,陛下明明是真命天子,明明是大周氣運所在,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代替呢。何況還是書院。」
慧言法師頓了頓道:「山長雖然很強,但是他應該沒有世俗稱王稱霸之心。整個終南山,除了山長還有誰有這個實力?」
「袁天罡當時說的是趙洵。」
此時此刻顯隆帝在慧言法師面前也沒有了任何的避諱,索性實話實說道。
「趙洵?」
慧言法師不禁放聲大笑。
「怎麼會是他,哈哈哈哈」
「呃,確實是他啊。」
顯隆帝見慧言法師笑的如此放肆,不禁有些困惑不解。
「聖僧為何會如此不屑?」
「趙洵就憑他?陛下,不是貧僧狂妄,但是在西域佛門裡有不少人能夠將趙洵吊起來捶打。」
慧言法師雙眼眯起,淡淡笑道:「趙洵之所以聽起來很強,其實都是被書院的那幫傢伙吹捧出來的。讀書人嘛,嘴炮第一名,基本上他們只要想吹,那即便是一個廢物也能夠被他們吹的猶如天神一般。在貧僧看來這個趙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何以見得?」
「陛下你想啊,這個趙洵是以九品中人之姿強行進入修行界的。而且他成為修行者的時候已經是快二十歲了。一般來說,一個人要想成為修行者的話那至少也要從小就開始培養。七歲築基者比比皆是。再來看這個趙洵,他有什麼?」
慧言法師滿是不屑的說道:「再者說,他進入修行界之後是靠著藥酒強行洗髓才提升突破的吧。這種就屬於先天資質的不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真龍天子。」
顯隆帝聽到這裡眼皮子一陣陣的在跳。
雖然慧言法師說的是趙洵,但是顯隆帝總是沒來由的帶入到自己的身上。
那種感覺真的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因為比起趙洵來,顯隆帝成為修行者成為的更晚,可以說是已經到了五十歲才成為的修心者。
這麼一比起來,他豈不是連趙洵都不如了?
更有甚至,顯隆帝比起趙洵更加不如的地方在於趙洵通過藥酒洗髓之後就強勢晉升到了八品,可顯隆帝直到現在仍然是個九品!
兩相對比之後顯隆帝更加的自卑。
他不會真的連區區一個趙洵都比不過吧,不會吧不會吧?
若是這樣的話,顯隆帝簡直是無比的氣憤。
但是很顯然,慧言法師還沒有明白顯隆帝的意思,也沒有注意到顯隆帝表情的變化。
從目前來看,慧言法師仍然認為他所說的是拍了顯隆帝馬屁的恭維話。
當然了,此時此刻顯隆帝也並沒有發作。
因為他還有用得著慧言法師的地方,所以他必須要儘可能的讓慧言法師意識到自己對其是無比重視的,是無比信任的,是不會有任何懷疑的。
「嗯,所以慧言法師覺得趙洵沒有任何機會染指江山?」
「對,沒有任何的機會,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慧言法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一點陛下可以完全的放心,這趙洵分明就是一個跳樑小丑,最多能夠掀起一些小的風浪,但在江山社稷面前其任何能耐都沒有。」
「唔如此朕便放心了。」
顯隆帝輕輕捋著鬍鬚,十分得意的笑道。
「既然陛下的身子已經無恙了,貧僧也沒有理由繼續待在宮裡了,告辭。」
慧言法師起身欲走,顯隆帝連忙伸手招呼道:「且慢。朕還有幾句話想要問慧言法師。」
「陛下請講。」
其實慧言法師本就沒有真的想走,他行的是欲擒故縱之術。
先讓顯隆帝明顯感受到壓力,隨後再讓他出面挽留。
如此以來慧言法師的重要性便彰顯的淋漓盡致。
這麼做是有很大好處的,可以讓顯隆帝徹底的離不開他。
慧言法師並不算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僧人。
因為他的心裡還有世俗牽掛,還有一些羈絆在。
但是這樣同樣可以讓他具有更為充足的動力,讓他具有更加強大的衝勁。
有了這些衝勁之後,慧言法師就能夠完全能夠應付所有的危機。
「不妨今日慧言法師就留在宮中,與朕辯難論道吧。等到明日一早再離開。」
顯隆帝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慧言法師急匆匆的被連夜召見入宮,之後又急匆匆的出宮。
傳到了有心人那裡還不一定傳成了什麼版本。
為了避免被人閒話,所以顯隆帝索性就留慧言法師在宮中過夜。
反正慧言法師也已經不是第一次留在宮中過夜了,想必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貧僧遵旨。」
慧言法師並沒有任何的抗拒,而是維持了基本的淡定。
「請陛下開題眼。」
辨難也好,論道也罷,總歸是要開題眼才能開始的。
現如今慧言法師需要的就是一個題眼,而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顯隆帝。
「好,朕的題眼就是何以得江山。」
終南山,浩然書院。
旺財的生日是越來越近了,這個時候趙洵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在書院之中各處遊走,確保大家都按照既定的計劃行事。
旺財的生日慶典能夠達到什麼樣的效果,跟所有人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只有大家都展現出了充足的實力充足的競爭力,才有可能將這個慶典辦的無與倫比,叫旺財終身難忘。
人一輩子可能有幾十次的生日,但並不是每一次生日都能夠給人留下充足的印象的。
有的時候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錯漏都有可能導致難以彌補的損失。
所以趙洵希望儘可能完美的給旺財過一個生日。
尤其是在這樣天下並不算是太平的大背景下。
如此的大背景下要想徹底消除影響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趙洵會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給到旺財更多的驚喜。
「十師兄,你的紙人應該都疊的差不多了吧?」
「嗯,已經全部疊好了,都在這裡了。這一部分都是旺財生日慶典上要用到的紙人。我能夠保證萬無一失。」
「真的是太好了。」
為啥大家都說十師兄徐榮是個憨憨?
趙洵就感覺十師兄是相當的靠譜啊。
有這麼一個靠譜的師兄在,趙洵的壓力就小了很多。有人分擔壓力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這可以讓趙洵能夠抽出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趙洵也不是超人,他的腦容量也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分身的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所有人希望他們做到的事情的。
所以趙洵無比的需要幫手。
目前來看,十師兄就是一個最好的幫手。
「哈哈,小師弟你太客氣了。這些不都是我該做的嗎。旺財是你的兄弟,便也是我的兄弟。我為自己的兄弟慶生做點什麼不是在正常不過了嗎。」
十師兄徐榮能夠這麼想,趙洵真的是無比的感動。
這世間又太多的事情人們都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但實際上哪裡有那麼多的理所應當。
很多時候人們都會本能的想要讓對方付出,卻不知道對方究竟願意與否。
目前來看,一切尚且都在控制之中。
趙洵覺得在生日慶典之後他也要把這些慶典上的功臣一一給旺財介紹。他希望旺財能夠明白他的生日慶典之所以能夠成功並不因為趙洵一人,而是因為大家的努力,所有人的努力。
這才是趙洵希望達到的效果。
「哎呀明允兄你今日怎麼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啊。你一直拉著我這是要去哪裡啊。」
旺財剛剛吃完早飯就被趙洵拉著往外走,一時間很不滿意。
理由很簡單,人吃完飯之後都是要慢悠悠的消消食的。
可是趙洵卻這樣做,這叫他怎麼辦。
只能被迫的走動。
可是如此以來那就不是消食了,肚子會痛的。
「哎呀,旺財啊,你就不要再多說了,老老實實的跟著我走吧,到了之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好傢夥,搞得如此之神秘,我還真的有些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旺財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他向來是信任趙洵的,所以他相信趙洵肯定不會去做任何不靠譜的事情。
所以他可以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趙洵,任由趙洵在前面引路。
接下來的關鍵就是趙洵到底要帶他去哪裡。
難道說有什麼新的玩的項目?
旺財仔細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小。
要知道趙洵可謂是一個頂級的玩樂主義享受者。
有了趙洵的布置,即便是再普通的玩樂項目肯定也會隨之而升級。
有了趙洵的布置,即便是再簡單的玩樂項目也會隨之而有大量的提升。
所以旺財現在要做的就是閉上眼睛,等到了地方再睜開就好。
當然他不能真的閉上眼睛。
畢竟這樣一來腳底打絆子摔倒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旺財可不希望自己摔了一個大馬趴。
「嗯,你能有這個心態就好。」
見旺財如此之放鬆,趙洵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也算是可以落地了。
對他來說,當下的狀態尤為的重要和關鍵。
保持著良好的狀態,這口氣一直提著,等到了旺財生日慶典的時候才能有最好的表現。
要不然的話,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偏差的。
沒有最佳效果,那可是有些葬送了趙洵的創意。
這也是趙洵所接受不了的。
他一定要有一個堪稱完美的結局,他一定要有一個堪稱完美的回應。
他一定要看到旺財的那張大臉上嘆為觀止的神態,他一定要聽到旺財的驚呼聲。
這些都是必須的。
他們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直前行,一邊走著一邊穿過竹林、樹林。
他們踩著青石板的小橋穿過小溪,他們走過湖畔池畔最終來到了一處小山坡前。
「到了。」
趙洵雙手一攤道。
「嗯?」
旺財見狀多少覺得有些驚訝。
「這是到哪裡了呀。」
「旺財啊,這裡可是我給你精心準備的場地,接下來你就看好吧。」
趙洵隨即輕拍了拍手掌,只見兩名俠客踩著竹子從空中飛出。
其中之一乃是青蓮道長吳全義,另一人便是趙洵的師兄龍清泉了。
這是趙洵為旺財生日慶典上準備的開場動作,為的就是在一開場就抓住旺財的眼球,把他給徹底的震撼住。這樣一來接下來不管趙洵祭出什麼樣的操作,旺財肯定都是引以為傲的了。
旺財不是喜歡看劍客打架嗎?
趙洵就邀請了兩位頂級的劍客給他做表演。
一位是青蓮劍法的集大成者,一位是擁有著葬花劍法精髓的三師兄龍清泉。
二人的實力都是相當之強大,尤其是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更是剛剛晉升為一品大圓滿的境界。
這個境界不可謂之不高,不可謂之不強。
有青蓮道長在,基本上所有人要做的就是看著。
欣賞就是了。
此時此刻,趙洵能夠注意到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震驚的。
自然包括了旺財。
這個出場方式太颯了有沒有?
當然了,這只是出場的樣子好看,多少有一些耍花槍的因素,並沒有從一開始就真刀真槍的拼。
但是旺財肯定是看不出來這些的。
在他眼中這就是最為酣暢淋漓的打鬥。
「哇,這也太神奇了吧」
「明允兄,這是你安排的對吧,你真懂我。」
「哈哈,旺財啊,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有什麼可神奇的呢。」
趙洵笑道:「再說了你的那點小心思,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趙洵嘿嘿一笑道:「你就放心好了,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呢,這只是一個開胃小菜。」
趙洵故意把這個爆炸性的開場表演說成開胃小菜,就是為了能夠更加吸引旺財的注意力。
只要旺財集中到了表演本身,那麼接下來不管趙洵送上的是什麼表演,旺財都會絕對沉醉於其中的。
「哈哈哈,那我可真的是期待無比啊。」
「嗯,你等好吧,接下來絕對讓你震驚。」
趙洵輕輕拍了拍手掌,接下來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跟三師兄龍清泉就收劍入鞘了。
這場打鬥本來就是單純表演性質的,自然不會不死不休。
二人和氣收場也算是為了今日的表演開了個好頭。
「啪啪啪。」
趙洵又拍了三下手掌,只見兩位臉上蒙著紗巾的,裝扮滿是西域風情的舞娘從竹林里走出。
她們身材曼妙,舞姿卓越。
遠遠望去,直教人神魂顛倒。
「嘖嘖嘖這真的是有意思哈。」
「誰說不是呢,能夠有如此舞姿,簡直是叫人羨慕啊。」
其中不少書院弟子還不知道這表演西域舞蹈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們所敬愛的大師姐、二師姐,卻是在這裡評頭論足。
直是把趙洵徹底的給逗樂了。
好傢夥,這些師兄們還真的是作死啊。
要是他們剛剛說出來的話被兩位師姐給聽到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洵知道大師姐蕭凝的個性屬於那種典型的大姐大,別人評價她沒問題,但是絕對不能有什麼嬌柔啊,什麼曼妙的字眼。
因為她一直都是把自己當做漢子的。
至於二師姐劉鶯鶯嘛,那肯定是相當的具有女人味道的。
光是看她扭著那水蛇腰就讓人目不暇接。
但是二師姐肯定也不希望被自己的師弟們如此評論。
所以趙洵覺得此刻這些師兄們真的是在危險的邊緣瘋狂的試探。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越發的危險了,並不知道自己正處於一個相當可怕的階段。
此時此刻,趙洵能夠做的也只有替他們默哀了。
「哈哈哈,哈哈」
旺財卻依然跟個傻小子一樣在那裡傻樂。趙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嗯,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旺財看著西域舞娘的表演,眼睛都要瞪直了。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對他來說看西域舞娘跳舞就是一個保留節目。
當初他跟趙洵還在不良人衙門當差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去平康坊聽曲。
聽的是什麼曲子?
當然就是西域舞曲。
聽的是西域舞曲,看的是西域舞娘跳舞。
那種愜意的生活簡直是叫旺財享受不已。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隨著趙洵辭官前往終南山隱居,隨著賈興文賈大哥辭官前往安西從軍。
原來的鐵三角就那麼散了。
一時間旺財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好在後來旺財也想通了。
既然大家都辭官了,他還留著做這個官做個錘子。
他繼續留下也只能被狗皇帝針對,畢竟他之前跟趙洵關係不淺。
所以與其等到被狗皇帝針對,還不如直接不幹了。
所以旺財最終也選擇了辭官。
辭官之後的旺財,真的很輕鬆。
他覺得生活原來是如此的愜意,原來生活中有如此多的美好和小確幸。
只是他一直沒有去嘗試一直沒有去努力罷了。
有了嘗試有了努力之後他漸漸的發現這些東西真的是無比重要的。
這些東西於他而言是必須要好好珍藏好好享受的。
所以最後旺財來了終南山。
雖然名義上是催稿讓趙洵發新書,但是旺財心裡知道,只要趙洵開開口,叫他留下來。那麼旺財就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
果然趙洵跟旺財還是有默契的,最終趙洵開口讓旺財留下了,於是乎旺財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下了。
對他來說這真的是必須要享受的美好時刻。
有了享受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浮雲,有了享受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跟趙洵在一起才是享受,不論在什麼地方。不論是在不良人衙門還是終南山。
旺財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和友人一起相處的重要性。
這個西域舞娘的舞蹈應該是趙洵特意準備的吧。這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趙洵是從哪裡請的這兩位胡姬。
在旺財看來,兩位胡姬跳的是相當好啊。能夠跳的如此之好,足以說明趙洵是用了心的,這請的一看就是行家。
趙洵見旺財這副痴痴的表情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好傢夥,旺財這小子不會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這跳舞的兩位胡姬是大師姐跟二師姐吧?
按理說旺財在書院裡待得時間也不算短了,他跟兩位師姐相處的時間也算是挺久的了。就這都沒有看出來?
趙洵一時間人懵了。
好傢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啦啦啦,啦啦啦啦」
旺財哼唱著小曲,讓趙洵更加懵逼了。
這怎麼還哼唱起來了。是因為他把節奏和氛圍烘托的太到位了嗎?
還是說其他的因素?
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趙洵的安排都可以稱得上是完美中的完美,絕絕子中的絕絕子,旺財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關鍵就是接下來趙洵能否完美的保持著這個節奏。如果可以的話,那真的可以算的上是神仙操作了。
隨著大師姐跟二師姐以一個乾脆利落的動作收場,這場舞蹈算是結束了。
此時此刻,趙洵清了清嗓子道:「旺財啊,咱們往這邊走。」
「啊」
旺財此時此刻還沉浸在舞娘的舞蹈之中,一時間有些茫然。
「別愣神了,快跟我走吧。」
趙洵一時間哭笑不得。
趙洵拉著旺財走了幾步之後旺財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不對啊,明允兄你這是拉我去哪裡呢啊」
「嗯?」
「這怎麼是爬山呢啊。我最怕的就是爬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見旺財這副樣子,趙洵直是無奈了。
「不是啊旺財,就這麼一個小山坡你不會跟我說是爬山吧?還有就算這真的是爬山又有什麼的。你這麼個大老爺們難不成害怕爬山不成。」
誰知旺財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個是真的不行」
一時間旺財腦袋搖動的跟撥浪鼓一樣。
「噗嗤」
「相信我旺財,這真的就是一個小山坡而已,你爬山去不會有多累的。再說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喊著要減肥嗎?如今真的有了減肥的機會了,你可是要好好的把握好利用好啊。」
趙洵提到減肥之後明顯的注意到了旺財的情緒有了一個較為明顯的變化。
他面頰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動了一番,似乎在猶豫和糾結。
趙洵知道目的已經達成了,既然旺財如是表現,那自然是已經犯慫了。
所以趙洵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旺財一波帶走。
「咳咳,你看看,你自己也想減肥的對吧。你的身材確實不太勻稱了。旺財啊,一個人一定要擁有極強的自我管控能力才能提升下去的。我堅信你永遠這個自我管理能力。加油旺財,我看好你的。」
「」
旺財被趙洵是真的有些說的動心了。不為別的就為了減肥。
減肥一直是旺財嘗嘗掛在嘴邊的一個詞,但是就是很難付諸於實際。
道理也很簡單,因為旺財怕累。
越胖的人其實是越怕累的,因為疲憊會使得他們有一種極度的自我否定感覺。
疲憊也會讓他們更加具備去鍛鍊。
惡性循環其實就是這麼形成的。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這種感覺並不明顯,但是用不了多久旺財就發現他真的是連一步多餘的路都不想走了。真的是太累了啊
但是現在,趙洵的一番話又激發起了旺財的好勝欲。
人都是有上進心和好勝欲的,只是有的時候並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已。
被激發出來的一瞬間,明顯能夠感覺到那種昂讓向上的姿態,那種發自心底的向上的欲望。
「好,我跟你走。」
旺財此刻攥緊了拳頭,就像是剛剛經歷過極為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樣。
對他來說,每一個決定都很不容易,每一個決定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才行。
對他來說,能夠下定決定去爬這個山坡就是當下他做出的最為艱難的決定。
但是此時此刻旺財並不覺得有絲毫的後悔。
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他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好樣的旺財。」
趙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真的害怕旺財耍渾放棄啊。
理論上講要是旺財真的放棄了,趙洵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畢竟這件事說白了是要旺財自己決定的。
旺財要是不想爬山,趙洵總不可能親自背著他爬山吧?
那種發自於內心的震動真的是讓人難以取捨。
「加油小子,加油。」
趙洵陪著旺財,二人一前一後的爬著山峰往上走去。
嚴格來說這真的是個小山坡,但是旺財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每一步都走的讓趙洵懷疑這是一座難以攀登的雪山。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旺財一直還在路上就足夠了。
只要旺財沒有放棄那就足夠了。
一步,兩步,三步。
從一開始的相對輕鬆,到後來的氣喘吁吁,天知道旺財到底經歷了什麼。
其實在趙洵看來,這真的算不上是什麼魔鬼路線。
真的就是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路線了。
或許對一般人而言,這個路線十分的簡單,但是對旺財而言,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挑戰。
終於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旺財終於爬到了峰頂。
當爬到峰頂的那一刻,旺財看到了令他此生難忘的場景,因為在那一瞬間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簇簇的菊花。菊花組成了花壇,甚至組成了六個大字。
旺財生日快樂!
當看到菊花組成的這個六個大字的時候旺財的情感真的是難以的抑制了。
「嘩啦啦啦」
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流了下來。
「謝謝你,明允兄。謝謝你給我這個驚喜。」
此時此刻旺財全都明白了。他明白了這是趙洵給他的一個驚喜,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趙洵的精心籌劃。
從一開始的兩名頂級劍客的對決,到後來西域舞娘的獻舞。再到後來的這菊花擺出來的生日祝福。
一切都應該是趙洵的精心布置。
「哈哈,別矯情哈。咱們之間的關係做出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趙洵頓了頓:「而且這還沒完呢。你瞧。」
趙洵伸出一隻手指,指著遠方的天空。
只見湛藍色的天空上出現了許多紙人。
這些紙人擺出了一個造型,那就是心形。
而且這個紙人已經提前被十師兄徐榮染成了紅色,就是所謂的旺財生日清點定製色。
一個無比碩大的紅色心形團案仿佛在向旺財招收。
「哇」
旺財從沒有想過人生會充滿了這麼多的驚喜,從沒有想過生活會帶給他這麼多的驚喜。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夢幻一樣。
「所以說啊,這叫做人生處處有驚喜。」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趙洵哈哈一笑道:「旺財啊,怎麼樣這個生日你快樂不?」
「快樂,我真的是太快了呢。」
旺財此刻簡直是激動的無以言表。
可以說趙洵的幾個關鍵點都卡在了他最想要的點上。
比如說親眼見證一場頂級大劍仙之間的對決,比如說親眼瞧一場西域舞娘的表演。當然也有他完全願望之外的,比如說這個菊花擺成的旺財生日快樂,比如說這個紅色的心形。
旺財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趙洵真的是太完美了,完美到旺財覺得有些夢幻。
「這人世間的事情有些過於夢幻了吧,明允兄?」
旺財跟趙洵喜極相擁,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弄得趙洵一時間都有些不好意思咯。
「哈哈,夢幻點難道不好嗎?難道你就喜歡那種所謂的現實的人生?」
趙洵半開玩笑道:「現實的人生會讓我們覺得有些木訥,現實的人生讓我們覺得會有些茫然。現實的人生讓我們有些不知所措。難道不是嗎?旺財,我有的時候更喜歡夢幻般的人生,尤其是當這個夢幻般的人生還能夠由你自己來完全主導的時候。」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旺財是真的被趙洵征服了。
趙洵做的每一個布置都是那麼的完美。
而且他當之無愧的是這個生日慶典的主導者。
可以說沒有趙洵就沒有這場生日慶典。
「明允兄,你對我真好。」
這個時候旺財是真的繃不住了。
雖然他不知道趙洵為何會對他那麼好,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趙洵確實算是為他付出了所有。
這個時候旺財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回饋趙洵,為趙洵做一些事情。
「明允兄你放心,接下來我會對你好的,接下來我會儘可能的將我能夠做的一切來回饋你。」
「哎呀,我們都是兄弟,兄弟之間談這個你也太見外了不是嗎?」
趙洵神情十分的輕鬆。
「所以,現在讓我們大吃一場吧。」
「吃?」
旺財這下徹底愣住了。
「為啥要吃呢。」
「當然要吃了。你不會忘記了吧,我上午的時候叫你少吃一點。你當時還質疑我。我當然是為了這場盛宴準備的啊。」
「哇」
旺財單手捂住嘴,簡直不敢相信還有一場盛宴等待著他。
是啊,有什麼是比在生日慶典上再吃一頓盛宴更爽的呢?
「走,我們去吃燒烤去。」
趙洵朝不遠處的燒烤架指了指,旺財就立刻繃不住了。
「哇,這個味道簡直是絕了。」
「是哦,我們可是精心挑選的食材,就是為了能讓你滿意。旺財啊,這一次你可以放開了可勁的吃,我敢保證食材供應管夠。」
被趙洵這麼一說,旺財是真的感動的沒話說了。
「明允兄,你對我真好。」
「哈哈,別說這種見外的話了,我跟你說哈,說啥都不如好好吃一頓來的美。你不是最喜歡吃燒烤嗎,今天放開吃。」
旺財是真的被這個自助燒烤所征服了。
在他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麼比一頓燒烤更加能夠撫慰人心的了。
尤其是在生日慶典上,旺財不會有任何的顧忌,能夠完全放開來。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無比的激動。
「美美的生活,美美的幸福,美美的一切。」
旺財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嘗著燒烤,整個人處於一種如夢似幻的迷醉狀態之中。
「明允兄這樣的生活是真的爽啊。」
「嗯,所以說呀,千金難買爺高興,千金難買爺開心。只要能夠快樂,其他的東西都不值一提。只要能夠快樂,其他的東西就都是浮雲。」
趙洵現在是真的開心了。
對他來說能夠跟旺財在一起享受生活,真的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如果有朝一日,賈興文賈大哥也能從安西回來那就太好了。
那樣他們黃金三人組就湊齊了。
「為生活乾杯!」
「對,為生活乾杯!」
慧言法師從皇宮之中離開後便立即出了長安城,一路朝終南山的方向而去。
只要保證顯隆帝的身體沒有大礙,接下來慧言法師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爭取利益,爭取禁軍的利益。
顯隆帝不是也說了嗎,如果可以的話要讓腐蝕者衝鋒陷陣,儘可能的保存禁軍的實力。
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為人所不恥,但是慧言法師知道這樣做是值得的。
畢竟對他來說眼下的局勢可以算是混亂無比的。
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下,基本上保全實力就是所有人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只要能夠保全實力,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說。
但要是實力受損嚴重,短時間內來看是很難徹底補充上的。
回到了腐蝕者的大營後,慧言法師第一眼就瞧見了亡靈族首領巫奧里斯那張布滿陰雲的臉。
老實講慧言法師很討厭跟巫奧里斯這樣的人打交道。
因為巫奧里斯總會讓他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仿佛是慧言法師欠了巫奧里斯幾吊錢一樣。這種感覺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讓慧言法師想要上前抽巫奧里斯一巴掌。
有很多次慧言法師都要動手了,但是最後還是選擇克制忍了下來。
對慧言法師來說能夠忍下來當真不容易。
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你還有臉回來?」
巫奧里斯卻是沒有任何的留情,一上來就發難道。
「怎麼了,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慧言法師直是覺得可笑,毫不猶豫的針鋒相對道:「你覺得我哪裡又做的不讓你滿意了嗎?」
「你!」
巫奧里斯直是覺得憤怒不已。
「哼,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眼下的情況對你而言不過就是一個遊戲吧?如果你真的用心的話,怎麼可能在這種局勢下還選擇離開。你這一走拍拍屁股,給我們留下了怎樣的殘局?」
巫奧里斯憤怒的盯著慧言法師,似乎是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說法。
不過慧言法師卻沒有著他的道。
「哈哈哈」
「說法,你究竟是想要什麼說法?我能夠給你什麼說法?」
慧言法師冷冷一笑道:「我之所以走肯定是有我的理由,有我的堅守。我之所以走是因為我必須走。但是我現在處理完了我必須要處理的事情之後不是又回來了嗎?難道說我有一走了之嗎?憑什麼你要如此的懷疑我,憑什麼你要如此的質疑我?好歹我也是你的盟友吧?你如此質疑你的盟友,就不怕離心離德嗎?」
巫奧里斯沒有想到明明是慧言法師犯錯在先,卻是他先反咬一口。
好傢夥,真是厲害了呢。
「我質疑你?你的這些行為難道不能讓人質疑嗎?看看你現在的表現吧,我真的為你不恥。」
「好了,差不多行了。你們兩個打算吵到什麼時候去?準備叫人看笑話嗎?」
此時此刻,傑夫倫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邁出一步來阻止雙方繼續吵架。
「哼,你這胳膊肘是往外面拐嗎?這個傢伙如此對我,我真的是忍不了了。」
「唉,既然大家是盟友,那就要互相體諒啊。這個時候爭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傑夫倫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要站出來和稀泥了。
只有他儘可能的和稀泥,把雙方的火氣都降下來,事態才能夠得到控制。
不然要是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慧言法師跟巫奧里斯就會打起來。
二人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真要是打起來,可真有的傑夫倫受的了。
「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巫奧里斯大手一揮道。
「嗯,這樣就對了。」
傑夫倫轉向慧言法師沉聲道:「你也不要太生氣了。他之所以如此失態是因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取得突破了。撒旦對於拿下書院是有時間要求的。如果我們不能在這個時間點到來之前拿下書院,那後果不堪設想。」
「呃」
慧言法師愣了愣道:「你是說撒旦跟你們設了線。」
「對。」
聽到這裡慧言法師心中直是一陣狂喜。他還記得來的時候顯隆帝跟他說過要儘可能的讓腐蝕者充當主力去沖陣,而儘可能的保存禁軍的實力。當時慧言法師還在想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現在想來,這其實是再簡單不過了。因為此刻腐蝕者自己有截止期限的要求,如此一來他們就必須要儘可能早的出擊,必須要儘可能快的達到滅亡書院的目的。
所以就不用慧言法師操心了。
因為不管慧言法師出力與否,腐蝕者都會出力。
這簡直是近來慧言法師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對他來說,接下來哪怕是划水也沒有關係了。
「唔,那看來我們得加快一些進度了。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慧言法師此刻是真的躺平了。
傑夫倫雖然心中氣惱,但還是壓著火氣道:「我的辦法就是直接莽穿。只要能夠一波莽穿,那其實書院便是有再多的禁制也於我們無干。」
「可是靠什麼莽呢?」
其實慧言法師的質疑並非沒有理由。
如果可以莽的話,如果很好莽的話,為啥不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莽呢?
為啥要等待現在才莽呢?
這不是還是說明了情況很複雜,很難一波捅穿嗎?
這樣看來,確實是相當的難辦啊。
「現在已經不是束手束腳的時候了,我們沒有選擇必須要選擇硬上。哪怕硬上會帶來很大的風險,也必須這麼做。」
傑夫倫看慧言法師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心裡別提有多憤怒了。
對他來說,他可以忍受盟友實力不濟,但是他不能忍受盟友一直在划水。
如果盟友一直在划水不擔當的話,那麼即便巫奧里斯不出面,他也會出面敲打慧言法師的。
「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慧言法師見傑夫倫來者不善,情緒已經繃緊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一定要儘可能的表達一些姿態了。
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情況會相當的糟糕。
「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可以引開山長的嗎?繼續你的承諾啊。」
巫奧里斯又開始陰陽怪氣的嘲諷了。
事實上,巫奧里斯之所以開始嘲諷也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為對他來說之前慧言法師拍著胸脯保證能夠靠著一己之力吸引走山長,給他們創造出空間。
可是結果呢?
慧言法師被山長捶的鼻青臉腫,而且連山長的身都近不了。
這前後的差距簡直是太大了,一時間令巫奧里斯都難以承受。
「山長?」
慧言法師大笑道:「問題從來就不是出在山長這裡。」
「不是出在山長這裡那是出在哪裡?」
巫奧里斯譏諷道:「山長就是書院的定海神針,就是書院的保護神。有了山長在,那些聯盟成員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如果沒有山長保護他們的話,你看他們還敢這麼的跳?」
巫奧里斯其實說的是有些道理的。
畢竟整個書院中最有實力的就屬山長了。
山長靠著一己之力頂起了書院的半邊天。
如果不把山長除掉或者引走的話,基本上是不可能拿下書院的。
可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今整個腐蝕者聯盟當中沒有人能夠引走山長,更不要說除掉他了。如此一來這就陷入到了一個死循環之中。
沒有人能夠引走山長,沒有人能夠除掉山長,山長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書院中做定海神針。
一切就難以推進。
「那你倒是把山長引走啊。我至少是嘗試過了,但是效果不好。你卻是連嘗試都沒有嘗試過吧。卻在這裡指責盟友,評頭論足。我覺得我至少要比你優秀一點。」
慧言法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時間搞得巫奧里斯快要發瘋了。
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此刻又要爆炸。
傑夫倫見勢不妙便拉了拉巫奧里斯的衣服:「算了,山長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就不要難為他了。」
此時此刻傑夫倫也看出來了,慧言法師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在這種心態下,基本上是不用指望他能夠站出來獨當一面了。
靠人終歸不如靠自己。
既然距離撒旦要求的期限越來越近,那麼他們必須要啟用原先最早的方案了。
那就是離間計。
只要能夠讓書院聯盟內先出現裂痕,接下來就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只要離間計用的好,其餘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吃完燒烤之後,所有書院弟子皆是各回各家。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趙洵,不過趙洵是在把旺財先送回去之後才回家的。
畢竟旺財吃成了一個球,若是趙洵不把他送回去,以旺財自己要想走回去簡直是難如登天。
所以趙洵就索性好人做到底,給旺財留下一個近乎完美的印象。
趙洵返回家後看竹樓里還亮著,心道李太平還沒睡覺呢啊。
果不其然他進到屋子裡後見到李太平正在案幾後坐著便上前兩步道:「太平你咋還不休息呢。」
「唉,你不回來我哪裡睡得著。你看,那盞長明燈就是為你點的。這樣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家裡頭到底是亮堂著的。」
「太平,你這唉」
一時間趙洵有些辛酸。
李太平真的是為了他付出了很多啊,不僅跟家族決裂,跟齊王決裂,還整日為他思考這麼多。趙洵是真的覺得有些羞愧。
「我的錯,我不該回來這麼晚。」
「沒關係的,今日情況特殊,今日不是旺財的生日嗎?你回來晚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的李太平顯得是十分的溫婉體貼,十分的知心。
趙洵一時間感動不已。
「你能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
趙洵湊到李太平身邊,替她捋了捋頭髮,笑聲道:「太平啊,接下來我可是要給你好好的補償的。」
「補償?你要補償我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的詩詞嗎,那我就作詞一首給你。」
趙洵說罷醞釀了一番,沉吟道:
「小立紅橋柳半垂,越羅裙颺縷金衣。採得石榴雙葉子,欲貽誰?
便是有情當落日,只應無伴送斜暉。寄語春風休著力,不禁吹。」
「哇,這首詞真的是好美」
當初李太平第一次跟趙洵相識就是在曲江池畔。
那時候趙洵也是用一首詩詞徹底的吸引了李太平的注意。
這之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與其說李太平是被趙洵的顏值吸引,不如說是被趙洵的才華吸引。
當然了,趙旭的顏值也是在線的,只是被才華給掩蓋了。
「怎麼樣,這首詞就是送給你的。誰也擔不起我這般描述,唯有你,太平,我的妻子。」
此刻的趙洵含情脈脈,可謂是十分的浪漫了。
「趙郎,你對我真好。」
李太平感動的已經眼眶含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