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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有的時候真的能夠徹底扭曲一個人。
哈利波茨曼王子此刻真的恨不得將娜奧米碎屍萬段,只有這麼做才能夠發泄他心中的怒火,只有這麼做才能夠讓他徹底放下這段往事。
聖騎士團跟卡斯帕王國的關係不僅僅是共生關係,更能夠讓卡斯帕王國成為艾倫洛爾大陸的第一國度。
碾壓精靈族跟龍族的感覺十分的暢爽,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快感的。
但是這一切被一個婊子擊碎了。
這個婊子就是娜奧米。
「王子殿下,娜奧米現在一直處於在逃的階段,我們要想抓到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聖騎士團團長古奧斯男爵知道雖然他這個時候說這番話有一些過分,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夠提醒一下王子殿下,讓他時刻保持冷靜和清醒。
一個人只有保持冷靜和清醒才能夠擁有超人的判斷力,才能夠在接下來擁有絕對意義上的領導力。
身為王子,哈利波茨曼王子必須要有這樣的素質。
整個卡斯帕王國的遠征軍目前唯他馬首是瞻。
所以卡斯帕王子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至關重要,如果選擇對了,這會讓整個王國都處於絕對的亢奮之中。
「嗯。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擋住腐蝕者的這波攻勢。」
此刻哈利波茨曼王子恢復了平靜和冷靜。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他衝動的話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因為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腐蝕者的壓制力相當的強大。
而且眾所周知,一旦讓腐蝕者取得了優勢,接下來他們就會把優勢無限擴大無限擴張。
到了那時,即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必須要表現的強勢一些。
書院聯盟的強勢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主要得益於他們的主導書院的強勢。
趙洵和他的師兄師姐們自始至終沒有讓腐蝕者占到什麼便宜。
哪怕是在腐蝕者主攻矮人族的營地的時候他們也能夠強勢的拿出信念來趕去增援。
這個增援的作用是相當重要。
如果放任腐蝕者勐攻矮人族的營地,那麼矮人族不可能支撐太久的時間,長此以往他們的防線必然會被腐蝕者洞穿。
到了那時受災的就不僅僅是矮人那麼簡單了,整個書院聯盟都會承受極為巨大的壓力。
所以書院做出的決定是相當有遠見的。
他們的選擇沒有任何的問題。
只是
僅僅靠書院發力是不行的。
人族必須也要展現出自己的作用來。
既然他們是一個聯盟的,理所當然的要同進退。
「多派一些魔法師趕到矮人族的營地增援吧。反正這些魔法師在我們這裡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他們到了矮人族的營地就不一樣了。在前線,他們的價值可以發揮的淋漓盡致。」
「嗯」
古奧斯男爵點了點頭。
王子殿下真的是變得愈發成熟了啊。
現如今的王子殿下考慮問題不僅僅憑藉著自己的喜好,而是能夠從全局出發,從大環境出發,將問題考慮的淋漓盡致。
這是卡斯帕王國之幸,這是人族之幸,更是書院聯盟之幸。
趙洵睡了一個好覺,一覺睡到了天亮。
事實證明人在極度的疲憊過後整個人的身體機能會得到極大影響,而睡一覺睡的酣暢淋漓可以使人獲得極致的放鬆。
這一點很關鍵很有必要。
如果在疲憊不堪的時候還不能獲得充足的睡眠補充,毫無疑問整個人會感到更加的疲憊,如此惡性循環。
趙洵當然不希望發生惡性循環。
對他而言,當下的環境可以說是不好不好。
書院面對腐蝕者的進攻能夠做到遊刃有餘,但也沒有占據優勢大到什麼地步。
尤其是昨日山長跟趙洵交心的說了那些話後,趙洵的心情不由得變得更加沉重了。
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成長就是因為受到了大環境的影響。
受到影響之後一個人的狀態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可能向好也可能向壞。
具體要看影響他的環境的好壞,以及個人的承受力以及適應能力。
腐蝕者並不是等閒之輩,所以他們肯定也不是只會這三板斧。
腐蝕者所展現出來的強勢點在於他們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調整,面對書院的時候是一種戰鬥欲望和戰鬥力,面對聯盟的其他成員的時候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戰鬥力和戰鬥欲望。
這種張弛結合的態度可以讓腐蝕者的進攻變得更加有層次,變得更加的有張力。
這種模式有助於腐蝕者更深層次的面對敵人的襲擊。
但是這對書院來說就不算是什麼好消息了。
跟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對決意味著書院自始至終都必須要保證絕對意義上的全神貫注。
稍有鬆懈,就有可能導致全盤皆輸。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也很清楚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所要承受的壓力。
但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既然書院作為這個聯盟的主導,這個時候理所當然應該承受起這份重擔。
只有他們承擔起了這份重擔,才能夠在絕對的威脅面前展現出強大的適應力和實力,不至於被人詬病。
「今日約了跟六師兄對弈,我差點給忘了。」
趙洵勐然間想起了什麼,拍了一記腦袋。
回到書院之後,趙洵很少主動找人下棋,一般都是別人來找他下棋。
找他下棋的人中,一般以三師兄、六師兄居多,偶爾竹林劍仙姚言也會找上門來。
對此,趙洵的態度是來者不拒。
既然人家想要找他下棋他確實沒有理由拒絕。
只要不影響到別人的生活,那麼下棋確實是一個舒緩情緒的不錯的法子。
當然了,趙洵也很清楚對於當下的六師兄盧光斗而言,他的棋技是遠遠不如的。
所以趙洵的心態調整的很好,他更多的是抱著學習跟陪太子讀書的心態前去陪六師兄下棋。
能否取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六師兄開心,並且趙洵能夠學到東西。
兩全其美他不香嗎?
「小師弟啊,你來了。快坐。」
竹林旁邊,六師兄盧光斗早已選好了地方。
見趙洵來了,他立刻開心的招呼了起來。
「呃,多謝六師兄。」
趙洵在六師兄盧光斗面前可著實支棱不起來,尤其是在棋藝方面。
來的時候趙洵抱的就是學習的心態,此刻他更是沉聲道:「六師兄怎麼突然想著要下棋了?」
「哈哈,這不是前幾日跟竹林劍仙對弈的時候被教育了嘛,便想著跟小師弟對弈一番,看看能否想出更好的破解之法。」
好傢夥
趙洵心中不由得苦笑。
敢情他是實打實的工具人啊。
罷了罷了,既然六師兄如此執著於此,那他就心甘情願的陪著做這個工具人好了。
「行吧,六師兄可以先把棋子擺好。」
「嗯。」
盧光斗連聲點了點頭。
既然是還原棋局,自然要先把棋子擺好。
然後雙方棋手代入到殘局之中,可以更好的針對局勢做出相應的判斷。
可以說殘局一直都在被人研究鑽研,但是每一次研究的結果可謂都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局勢下每個人處理的手段也都不盡相同。
趙洵就是更偏向於保守的,六師兄盧光斗則是更激進的一方。
很難去說哪一方更加的占有優勢更好,局勢是瞬息萬變的,也許這一刻還是一種局勢下一刻局勢就完全變化了。
面對變化的局勢,方才可能還十分合理的應對下一刻看起來就顯得很是愚蠢。
這也是下棋最精髓最吸引人的地方。
如果一切都是一成不變,棋手們都是照本宣科的下棋,那整個棋道都會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可言。
「小師弟,你能說說這步棋是怎麼想的嗎?」
見趙洵在一處本不大可能落子的地方落子,盧光斗皺起眉頭問道。
「呃」
趙洵尷尬的笑了笑道:「趨於本能吧。我下棋其實並沒有顧慮的那麼多,更多的趨於本能。」
「唔,好一個趨於本能。」
盧光斗點了點頭,如今他已經能夠明白趙洵的意思了,眼下趙洵的狀態可謂是很不錯的,但是小師弟並沒有被固定的棋路束縛,也沒有遵循所謂的棋壇前輩的叮囑,而是橫衝直撞的闖出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道路。
這一點是十分關鍵的。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魄力的。
沒有規矩,或者說沒有固定的規矩可以讓一個人在面對變數的時候顯得遊刃有餘。
因為他不會用固定的模式去應對。
哪怕是面臨極度艱難的情況他依然有可能用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去逆風翻盤。
這就是一個強者應有的素質,也是一個強者能夠與他人不同的關鍵。
趙洵在這方面確實表現的不錯。
你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你說他是無所畏懼的勇士也罷,總之趙洵確實獨自走出了一條屬於他的道路,這條道路讓盧光斗感到十分的羨慕。
「小師弟啊,你真的是很強。這步棋走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也讓我能夠感受到棋道的變幻莫測。」
盧光斗頻頻點頭稱讚。
面對著六師兄的誇讚,趙洵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撓頭道:「呃,六師兄我真的只是出於本能的落子,根本就沒有想太多的事情。你真的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唉,該誇得時候是得夸的嘛。小師弟你表現的如此出色,我若是不夸,豈不是心黑了。老實說,我在下棋的時候就從沒有考慮到這一層的關係。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落於下乘了。」
「呃」
盧光斗的話讓趙洵真的是感到害羞不已。
六師兄說話真的是太客氣了,而且把趙洵抬到了太高的位置。
趙洵仔細想想他真的沒有六師兄說的那麼優秀啊。
六師兄也真是的,把他捧得這麼高,他是真的會飄的啊。
人就是這樣,你說一次的時候也許他不信,你說兩次的時候也許他還是不怎麼信。
可你若是連著說上三次,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趙洵不知道自己能夠頂多久,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貌似已經快要頂不住了。
「唉,誰能想到這樣一局棋是小師弟你這樣一個半路出家的人破開了局面。所以有的時候專業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為專業意味著他被某種東西束縛住了,專業意味著他陷入了某個圈子。進入圈子容易,再想從圈子裡跳出來就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了。小師弟,我現在總算弄明白了,要想保持創造力是多麼艱難的啊。」
「呃」
六師兄這是越說越離譜了啊。
「其實我們如今的局面又何嘗不是一盤棋呢?終南山就是棋盤,雙方的陣營是腐蝕者聯盟和書院聯盟。執棋的棋手是山長跟撒旦,你我皆是棋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六師兄盧光斗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凝重,這讓趙洵一時間感到有些難以適應。
「六師兄,倒也不必如此悲觀啊。」
趙洵雙手一攤笑道:「棋手也好,棋子也罷,這盤棋不是終歸還是得下嗎?既然終歸要下,我們想的就是如何能夠把這盤棋下好,如果能夠最大限度的殺傷對手。其實仔細想想不就是這麼一點事嗎?這有什麼難的?人有的時候不要總是瞻前顧後的,不要總是去考慮太多的問題的呀。」
盧光斗瞬間頓悟。
不得不說小師弟嘴裡說出來的很多話還是相當的有道理的。
乍一聽或許很尋常平平無奇,但是只要仔細想一想就能發現其中的意義。
「所以說啊,人有的時候真的要保持冷靜。其實六師兄你這方面一直做的很不錯的,但是還是要儘量在心裡多提醒自己一些。這樣即便是面臨許多突發的情況,也不至於慌亂,亂了陣腳。」
「嗯」
盧光斗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現在我對即將開始的這場大戰有信心的多了,多謝你小師弟,多謝你給了我信心,也多謝你告訴我在這盤棋中應該處於一個什麼位置。」
下棋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有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突發情況出現。
這些都是在預料範圍之外的。
不過趙洵自始至終表現的很出色,完美承擔起了一個陪練的作用。
從絕對技術和棋藝上來比,趙洵肯定是比不了六師兄盧光斗的。
但是下棋有的時候比的並不只是基本技術,心態和策略也十分重要。
正是靠著這兩方面的優勢,趙洵最後竟然逼得六師兄一盤和棋。
這是他決計沒有想到的。
當然了,能夠有這個結果,對雙方來說都能夠接受,可以說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了。
「下完一盤棋,開開心心的去修煉刀法。」
如今趙洵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練習刀法了。
主要是這段時間的破事實在太多,而這些事情都需要趙洵去操心,他理所當然的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修行刀法的事情。
但是剛剛跟六師兄盧光斗下了一盤棋,趙洵可以暫時的不用去考慮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可以徹底的放空徹底的去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個處於絕對平靜狀態下的人,能夠擁有更好的狀態,能夠以一個更好的狀態去享受生活。
修習刀法便需要一個這種的狀態。
這一次趙洵並沒有喊三師兄龍清泉做陪練。
因為有的時候陪練雖然可以增加一個人技術方面的實力,但是會讓人變得更加的有依賴性。
比如說趙洵會在練習刀法的時候更多的詢問三師兄龍清泉的意見,
三師兄的意見未必是最好的,也未必是最適合趙洵的。
但是趙洵真的會去聽。
一個建議影響的並不僅僅是趙洵本身,更有許多延伸性的東西。
這個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有關聯的,處於這種關聯下,很多時候人們都會受到影響。
但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去悟道就完全不同了。
趙洵可以處於一個絕對意義上的放空狀態,能夠完全不擔心所謂的別人意見的影響。
這一點還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如果一個人過於的在意別人的意見,是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悟性的。
「滄浪刀法的核心便是一個勇字。滄浪刀的特點便是一個霸道。所以修行此刀法,核心中的核心,關鍵中的關鍵就是要勇要霸道,要浪。摳摳搜搜小心翼翼的並不能有什麼作用。反而會影響一個人的發揮。」
趙洵仔細分析著滄浪刀法的核心。
這一點是很關鍵的。
一個人若是想要在武道修行上取得長足的進步,那就一定要善於去分析自己存在的問題去分析短板。
只有把這些短板全部分析好了,分析到了,才能在接下來的環節中發揮出色,才能在接下來的操作中展現出絕對的實力。
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
因為如果無法實現這一點,就意味始終會處於一個相對若是的環境和地位。
這樣這個人要想取得長足的進步和突破,無疑是難如登天。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但是對於眼下的他來說,要想取得長足的進步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的。
尤其是在刀法的運用上,之前他刻意的模彷太多了,這導致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印記屬於自己的風格。
這種情況下或多或少的趙洵會變得平庸,最終甚至是泯與眾人。
這當然不是一個好事情。
所以趙洵便要尋求突破,不斷的尋求突破。
一刀斬出,一根竹子應聲而斷,切口十分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但是趙洵對此卻是並不感到滿意,對他來說這個表現有些太差了。
對於一般的修行者來說姑且還算是不錯,但是趙洵可不算是一般的修行者啊。
好歹趙洵現在也是堂堂的三品修行者,如是只有這個水平,說什麼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趙洵必須要想辦法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爭取變成一個十分強大十分全能的修行者。
「刀法的核心是霸道,我的刀法目前看來還不夠霸道。可是怎麼才能夠讓刀法變得霸道呢?」
竹林之中的趙洵就像是格竹子一樣的王陽明開始了思考。
但是王陽明思考的問題跟趙洵思考的問題顯然不是一個層面,所以其實並沒有多少的借鑑意義。
好難啊。
一時間趙洵難以明悟,整個人都在十分糾結的燒腦之中。
要想控制好情緒,要想想出來最好的解決方桉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時候有陪練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陪練可以傾聽你的訴說,可以根據你的要求去給出一些建議。
雖然陪練給出的建議或許並不能讓你滿意,但聊勝於無啊。
現在趙洵只能依靠自己了。
「冥想,我現在要進入冥想狀態。」
趙洵不停的給自己心理暗示。
如今的他狀態控制的還算是不錯,可還是稍稍顯得有些浮躁。
人在浮躁的情況下無法徹底的進入到理想的模式。
所以趙洵現在要摒棄浮躁的情緒,最好的方式就是入定。
怎樣才能夠快速入定呢,那就是冥想。
趙洵曾經不止一次的嘗試過冥想,都取得了不俗的效果。
事實證明只要能夠拿出足夠的時間來冥想,就一定能夠取得令人羨慕的成果。
很多趙洵真的進入到了冥想狀態之中,在冥想狀態之中趙洵可以完全不去想任何的事情,保住絕對意義上的專注,保持絕對意義上的放空。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整個神識都被徹底打開了,自己的識海一瞬間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
趙洵的元神也可以在識海之中肆意的闊步行走,可以享受識海中的一切。
當然,趙洵要的不僅僅是如此。
他要能夠徹底的感受到刀法的核心,他要能夠體會到作為一名刀客應有的素質。
作為一名修行者,作為一名頂級修行者,悟道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只有做到了悟道,才能夠在接下來掌握核心修為。
所以趙洵強迫自己與神識中的自己對話。
「你是誰?你來自於哪裡?你看到了什麼?」
這是趙洵們心自問的三個問題。
別看這三個問題看起來很簡單,但要想真正做到回答完美其實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因為有的時候一個人會被各種各樣客官的因素所影響,亦或者被主觀情緒所影響。
在這些情緒的影響下,一個人很難真正做到完全意義上的放空。
如此之下基本上難以保持神識的突破。
但是趙洵還是要嘗試,既然他已經立下了這麼一個小目標,就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
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是最為愚蠢的行為。
「我是趙洵,我來自於異世界,我看到了生與死,看到了光明與黑暗,看到了善與惡,看到了」
趙洵近乎本能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這種感覺很玄妙,就像是有人在推著他往前走的感覺。
根本就不用太過的發力,只需要盡力的去嘗試,就會獲得不錯的結果。
「呼」
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趙洵體會到了這帶來的極致快感。
很爽啊,回答了內心的這些問題之後趙洵感受到了別樣的快感。
這確實是太爽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過這種感覺了。
那是一種穿透自我封閉,穿透自我壁壘之後的暢快感覺。
實際上這幾個問題趙洵早就想要問自己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一直沒有可能問。而現在他能夠問了,他可以問了。
他能夠承受因此而帶來的一切,他能夠承受讚譽也可以承受詆毀。
他變得更加成熟了,他不再是剛剛進入書院時的那個青澀少年,如今的他成熟的就像是一個老者。
這麼說多多少少帶著一絲奇怪的感覺,但是趙洵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他的情緒控制一直都很不錯。
保持良好的情緒控制有助於保持穩定的狀態。
一個人只有保持了穩定的狀態,才能夠持續輸出。
為什麼歷史上那麼多有名的修行者原本實力很強,但是最終都泯然眾人了?
為什麼他們明明能夠取得更加強大的成就,但是最終都消失了?
不就是因為他們無法良好的保持自己的情緒,無法一直長時間的保持狀態嗎?
穩定重要嗎?
穩定很重要。
穩定可以使得一個人長期的處於高強度,高水準。
穩定可以讓一個人不會出現境界暴跌的情況。
穩定可以讓一個人保持高昂向上的姿態。
所以
趙洵似乎已經找到了向上走的通道,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沿著這條通道不斷的向上攀登。
或許一開始看起來會顯得有些困難,但是只要邁出了第一步其實就並沒有那麼難了。
在識海之中趙洵漫步,他看到了很多以往他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但實際上這些東西其實一直都在,只是以往他沒有仔細的去看罷了。
如今的趙洵能夠完全意義上的集中神識,能夠完全意義上的使得自己的感官進入到一種絕絕子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他的感應力毫無疑問的放大了,所以他可以憑藉一種更加強大的方式去迎接許多東西。
他看到了草原,他看到了森林,他看到了沼澤,他看到了高原。
江川河流,日月星輝。
好的壞的,美好的,悽慘的。
陽光的,冰冷的。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彷佛都在這一刻出現在了趙洵的識海之中。
這讓趙洵一時間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怎麼會這樣呢?
趙洵著實有些驚訝。
這也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了。
原本在趙洵的印象中,一切的一切應該都只是一些幻象啊。
可是這些所謂的幻象看起來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了趙洵都不敢相信這些其實只是幻象,或者說是複製品?
嗯,用複製品來形容顯然要更加的合理一些。
因為幻象是看得見摸不著的。
而複製品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趙洵嘗試性的伸手去觸摸,結果發現他眼前的這一切事物竟然真的能夠觸碰,不僅能夠觸碰,而且真的能夠感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並不簡單,這種感悟和嘗試讓趙洵覺得自己的適應力和感應力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保持狀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趙洵現在在強迫自己保持狀態!
「伸出手去觸摸這個世界。」
趙洵再次給到自己心理暗示。
他發現不管他怎麼想,接下來手腳就會自動的做出選擇。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奇妙的趙洵覺得一切都是一個幻境一般。
「呼」
吐出一口濁氣後,趙洵感覺到自己這一次彷佛真的是置身於幻境之中了。
奇妙的煙霧籠罩在了他的周圍,到處都是升騰起來的煙氣。
趙洵明顯能夠感受到那種奇怪的感覺。
如仙似幻,如夢似幻。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但是趙洵伸出手去觸及,卻又能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
媽媽咪呀,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趙洵難以形容這種感覺。
享受當下吧,這也許是他破境悟道的關鍵所在。
不知怎的,趙洵覺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論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一切都是有交集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參悟修道,有的時候靠的真的就是一個悟性。
至少目前來看,趙洵的悟性還算是不錯的。
那就爭取繼續保持下去吧。
趙洵可不希望半途而廢。
畢竟他是好不容易才獲得如今的這個成就的。
要想保持下去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
但是趙洵覺得這是值得的。
因為這些付出肯定會在今後他悟道提升中體現出來。
趙洵能夠感受到那種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快感。
這種快感是掩飾不了的。
快樂就是快樂,快樂是不可能被任何情感遮掩的。
滄浪刀法?
滄浪刀法本身已經不再重要了,換言之,滄浪刀法本身已經不代表什麼了。
此時此刻,趙洵能夠體會到的更多的是境界上的提升。
當境界提升之後,刀法劍法這種外化的東西跟著獲得提升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人生一世,有些事情終歸是要獨自面對的。
當你獨自面對過後,當你獨自走過這道檻後,你會發現原來世界是那麼的廣闊,你之前所面臨的那些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他需要這種感覺,他需要這種衝擊感,他需要這種快感帶來的極致享受。
一個人,一個修行者這輩子總歸要經歷幾次這種的感覺才能獲得極致的提升。
如果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一直都是處於一種相對平穩的環境之中那當然會相當的平穩,可是卻帶不來趙洵想要的那種感覺。
在趙洵看來,人生就是應該充滿挑戰的。
哪怕是布滿了荊棘,那就把荊棘砍掉就好了。
快刀斬亂麻,這是解決問題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
雖然看起來有些簡單粗暴,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這是一個只看結果的世界啊。
這樣的一個世界,每個人需要承受的東西都是有限的,每個人需要感悟的東西都是固定的。
在這有限的固定的世界和環境之中,如果能夠感悟到不固定的無限的東西,難道不是悟道嗎,難道不是提升嗎?
大千世界,終有變數。
此時此刻,在識海之中,趙洵已經能夠體悟到那種極致的感覺。
「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趙洵從入定冥想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那樣一個世界當中。
因為歸根到底,這個世界是虛妄的,這個世界是虛無的。
在這樣一個虛無的世界中沉淪太久的時間,只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的飄。
稍稍飄一點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一直飄下去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唔,真爽啊,以後隔三差五來一次,肯定會獲得不錯的效果。」
短時間來看,其對於刀法甚至武修方面不會有什麼直接的幫助,但是趙洵看的偏偏是長期性。
只要長期的效果給力,那就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趙洵無比的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也許接下來就會有大事發生呢?
「小師弟啊,你這一個人大清早的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找的可是很辛苦啊。」
見到趙洵來了,三師兄龍清泉擺出了一張臭臉,很是不爽的吐槽道。
「呃,三師兄,其實我離開的時間也沒有太久吧?」
趙洵對此多少有些無奈。
「還不久啊,小師弟你可知道你已經離開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了。若不是我已經學會了做煎餅的方法,等你來做的話恐怕已經餓死了。」
好傢夥果然繞到了這裡。
趙洵早就應該想到的。
三師兄現在已經把他當做了長期飯票了啊。
罷了,罷了,在這種事情上趙洵沒必要跟三師兄爭論。
「早飯你既然已經吃過了,那我們來準備午飯吧。」
趙洵對於午飯還是相當的關注的。
畢竟他剛剛其實並沒有吃早飯。
相較之下,三師兄龍清泉就表現的沒有那麼著急了。
畢竟他剛剛吃了兩張大煎餅,還是相當頂量的。
在這種情況下便是他短時間不吃任何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三師兄?三師兄?」
見三師兄龍清泉在那裡發愣,趙洵便在一旁提醒道。
「嗯?」
「怎麼了,小師弟。」
「呃,我剛剛是在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開始準備午飯了啊。」
歲月靜好,是因為總有人在負重前行。而目前看來,負重前行的人就是趙洵和龍清泉。
二人扛起了書院之中做菜做飯的重任。
這個活看似普通,但是責任重大。
書院弟子們能否吃到新鮮的吃食,能否感受到極致的享受感就看他們的了。
「好傢夥,那我們可得好好準備一番啊。誰叫我們是書院弟子啊。」
龍清泉拍著胸脯道:「小師弟我們開始吧。」
不得不說三師兄龍清泉一直都能夠保持不錯的熱情。
這一點趙洵還是很欣慰的。
熱情這個東西需要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有效果。
而三師兄恰恰是能夠做到這點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三師兄都能夠表現出比常人犀利的點。
就是因為三師兄真的能夠自始至終的保持熱情。
「好,今日我們就做一份蔥油拌麵好了。」
如今趙洵更加傾向於簡單的家常菜,倒不是他覺得山珍海味做起來麻煩。而是因為天天吃這些早就吃的煩了。
換換家常菜換換口味,更有助於人們調節心情調節狀態。
「好,我最喜歡吃小師弟你做的蔥油拌麵了。不過呢,你做蔥油拌麵的時候能不能夠多加一點面啊。面如果給的太少的話,總是有一種吃不飽的感覺。小師弟啊,你放心,我保證現在書院之中沒有人想要減肥。」
三師兄龍清泉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一時間趙洵確實不好多說什麼了。
他能夠說什麼呢?
他現在不管是說什麼,都有一股矯情的意味。
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嗯,行嘞,那就給多一點麵條好了。不過三師兄你們一定要保證把所有的麵條吃完,我們這裡是杜絕浪費的哦。」
「哈哈這個肯定,小師弟你就放心好了,便是怎麼樣我們都不會浪費的。」
三師兄龍清泉拍著胸脯開始保證了起來。
對他而言,先讓小師弟把量給到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了,龍清泉也不覺得他們會浪費。
就小師弟之前給到的量,就算是乘以兩倍也不算什麼。
人有的時候還是要給到自己足夠多的壓力的。
只有給到了足夠多的壓力,才會有動力去爭取啊。
當然了,目前小師弟趙洵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讓他們感到欣慰的。
所以他們只需要將小師弟給到的蔥油拌麵吃完,相信下一次小師弟就會更加的願意去做更多的蔥油拌麵了。
慢慢來吧,他相信小師弟一定會相通這個道理的。
人生苦短,減肥作甚?
享受當下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
「嘖嘖嘖。這個味道真的是絕了。」
蔥油拌麵做起來很簡單,甚至比芥麥面涼麵做起來還要簡單。
趙洵三下五除二就把蔥油拌麵做好,拿到三師兄龍清泉面前讓他一嘗,三師兄龍清泉就表現出了極致的享受的感覺。
「哈哈小師弟,你這蔥油拌麵是我最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趙洵聽得直想翻白眼,他心道三師兄的嘴騙人的鬼,他相信什麼也不能相信三師兄龍清泉。
這樣的話趙洵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每次三師兄吃到一次新菜或者新的美食的時候都會說出類似的話。
趙洵都已經聽得麻木了。
好傢夥,三師兄這是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啊。
或者說三師兄的記性不好?
不管是那種類型,總而言之三師兄是真的讓人不省心。
「好了好了,既然味道可以,那接下來我就按照這個方式調製了啊。三師兄你別光顧著吃,過來幫幫忙。」
趙洵一邊忙著招呼三師兄龍清泉一邊將新的麵食送入鍋中煮了起來。
他現在恨不得自己生的像是八爪魚一樣,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做美食了,而不用擔心因為手腳不能並用影響到做飯的效率。
「啦啦啦,希望師兄師姐們能夠喜歡我做的這份美食。」
「一定的,一定的。這麼好吃的蔥油拌麵去那裡找啊。小師弟你做的這蔥油拌麵應該是全書院最好吃的,不,是全長安最好吃。」
「呃」
無形吹捧最為致命。
彩虹屁這個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正如趙洵之前所說的那樣。
一次兩次或許可以承受,三次五次呢?
不管是誰都會信以為然了吧。
畢竟這個世界上更多的人喜歡聽好話,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好吧,那我們趕快把這些蔥油麵做好給師兄師姐們拿去吧。」
大明宮,紫辰殿,顯隆帝自打突然決定回宮之後整個人的態度大變。
一開始他好歹要維持自己的帝王姿態,現在他則是全然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形象,經常因為一些小事而大發雷霆,責斥宮人。
一時間皇宮之內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擔心自己會成為犧牲品。
畢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他們只能算是皇帝的家奴,甚至連臣子都算不上。
顯隆帝想讓他們死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的簡單。
如此以來,還有誰敢冒頭?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這個道理在皇宮之中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所有人都很清楚,身為皇帝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確的。
如此以來對所有宮人們來說他們要想保住性命,最好的選擇就是儘量不去觸怒天威。
在皇帝發怒的時候你主動湊上前去,那不是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任何人任何時候都要有自知之明,盲目的做一些令人看不懂的事情著實不是好想法。
以往還有鄭介敢勸一勸,現在鄭介和顯隆帝鬧掰了以後更是連一個人都沒有了。
所有宮人們只能默默的裝聾作啞,希望這場風暴能夠快些結束。
對顯隆帝而言,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隨時有性命之憂。
他是一個把自己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
在顯隆帝的心目中他個人的性命是凌駕於所有之上的。
或許對其他人而言他並不是一個英明的君主,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敢怒不敢言?
只要不敢言就行了。
只要他們沒有公然的發怒,只要他們沒有叫罵,只要他們沒有讓顯隆帝感受到他們的怒意,這就足夠了。
顯隆帝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矯情的人。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事風格,也習慣了這種統治模式。
他自然不會去輕易的改變。
事實上在顯隆帝看來,理所當然應該是由天下萬民來適應他,而不是由他這個堂堂的天子來適應天下萬民。
如此簡單的事情,如此簡單的道理,這些百姓不會想不明白吧,不會吧不會吧?
「唔」
朕這個時候不應該動怒,這樣對身體不好,對修行不利。
顯隆帝雖然本能的想要發怒,但還是在進行著極力的克制。
對顯隆帝而言,當下保持身體的康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畢竟他已經上了年紀,在這種身體的健康狀態下如果貿然的進行發怒,身體狀況是肯定會出問題的。
等到了那時真的就是追悔莫及。
顯隆帝肯定不希望局面發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畢竟眼下局勢尚且可控,顯隆帝還希望多活幾年呢。
若是他能夠成為大宗師級別的修行者,不說活到一萬歲,活個一千歲肯定沒有什麼問題吧?
「朕要克制,要克制自己的情緒。當下的局勢尚且在可控範圍之內,慢慢來,不急,不急」
隨著不停的進行心理暗示,顯隆帝情緒已經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這在顯隆帝看來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畢竟自始至終都是顯隆帝自己完成的,沒有假手於人,或者藉助其他的外力。
這讓顯隆帝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潛力。
如果不做皇帝,而單純的做一個修行者的話現在他應該早就獲得了巨大的成就了吧?
在顯隆帝看來這是一定的事情。
可事實就是他確實是一個皇帝。
他又不可能把皇帝的責任拋下不要。
所以在其中取得平衡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他能夠取得平衡,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
只要他能夠取得平衡,不論是統治這個龐大的大周帝國亦或者是在個人的武道修行上顯隆帝一定能夠更上一層樓。
「來人吶,宣慧言法師。」
這個時候顯隆帝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跟慧言法師分享自己的見解和感悟。慧言法師是顯隆帝最期待合作的一個人。這個人聰明,明事理。
最關鍵的是慧言法師知道作為一個臣子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不該他說的話慧言法師絕對不會去說,故而肯定不會觸怒天威。
顯隆帝是一個相當自我的人,所以他絕不會容許有人代替他做決定。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逆鱗。
之所以他會跟鄭介決裂,也是出於此點。
目前看來,慧言法師還是表現的相當不錯的,沒有觸及到顯隆帝的底線。
既然如此顯隆帝又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他可以跟慧言法師暢聊很久的時間,他可以跟慧言法師無所保留的溝通。
只有機會,顯隆帝就會這麼做,只要有機會。
「陛下召見?」
得知顯隆帝召見他,慧言法師心中多少感到有些奇怪。
在這個時間點陛下召見他這說明了什麼?
自打突然決定擺駕回宮以來,顯隆帝的態度就讓慧言法師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慧言法師決定應對的方式是,既然捉摸不透那就索性不再去想。
只要他一想就難免會胡思亂想。
慧言法師覺得與其如此,倒不如完全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若是顯隆帝想要見他自然會下旨傳召。
若是顯隆帝不想要見他,他又何必要去觸碰顯隆帝的霉頭?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該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不要去觸碰,不該自己幹的事情一定不要去干。
若是突破了這條界限,則肯定會出問題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慧言法師把握的很不錯,所以他在顯隆帝面前聖寵不斷。
鄭介就不一樣了。
鄭介看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他一瞬間就失去了聖寵。
至於大周朝廷中另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袁天罡表現的也還是很不錯的。
這個人平日裡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但並不是說他就沒有展現出該有的實力。
必要的時候袁天罡也是會捲起袖子露出肌肉的。
有的人只是在挑選最合適的時機才會出手。
輕易的就出手只會頻繁的消耗力量。
到目前為止,袁天罡的表現能夠讓所有人滿意。
唯獨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慧言法師。
如果兩人不是競爭對手的話,慧言法師或許真的會對袁天罡拍掌叫好。
可惜
可惜慧言法師如今跟袁天罡不僅是競爭對手,而且是不死不休的競爭對手。
沒有人希望在這樣的競爭對手面前失去主動權。
所以慧言法師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去刺激袁天罡犯錯。
但是他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
因為顯隆帝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若是袁天罡表現的太明顯了,很顯然顯隆帝會有所察覺。
到了那時,怕是他好不容易才立起來的人設就會立刻崩塌。
人設立起來千辛萬苦,崩塌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所以慧言法師現在要做的就是忍。
忍一時萬事皆休,忍一時則萬事皆允。
他必須時刻在顯隆帝面前表現出一種不爭不搶的姿態。
唯有如此,顯隆帝才會信任於他,才會敢於去用他。
也唯有如此,慧言法師才能夠在與袁天罡的這次爭鬥之中占據上風。
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啊。
要想取得最終的勝利,必須要能夠忍得到最後。
偏偏佛門教授的人們就是要學會去忍,所以慧言法師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做到這點的。
「給慧言法師賜座。」
待慧言法師來到大明宮紫辰殿暖閣之後,顯隆帝立刻吩咐內侍賜座。
雖然他跟慧言法師相處的絕對時間並不算很長,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二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顯隆帝甚至一度生出了跟慧言法師相見恨晚的感覺。
許多時候帝王是不能擁有個人情感的。
因為擁有個人情感就會有了懼怕的事情,有了個人情感人就會顧慮很多,有了個人情感,就會有取捨。
而要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帝王,這些都將是大忌。
顯隆帝很清楚要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帝王,他決不能有情感。
最是無情帝王家,或許聽起來有一些冷酷,但這就是事實。
所以哪怕是他對慧言法師再友善,那也只是表現出來籠絡臣子的手段。
「多謝陛下。」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沖顯隆帝行了一禮。
他享受面君不跪的特權,這個特權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但即便如此,慧言法師也是會在面對顯隆帝的時候恭敬行合手禮。
「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見貧僧有何吩咐。」
「哈哈,朕突然有些感悟,想要跟慧言法師分享。」
「陛下請講。」
慧言法師表現的很恭敬,但也不卑不亢,給人的感覺相當的舒服。
「嗯,慧言法師不必客氣,朕就是隨便聊幾句。」
顯隆帝故作深沉的醞釀了一番,隨後接道:「在慧言法師看來何為天道?」
好傢夥,這一上來就整了一個讓慧言法師很難回答的問題。
何為天道?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了吧。
「回陛下的話,在貧僧看來,天道即是天理。天理即是世間萬物規律的集合。世間萬物有規律在,所以我們不論面對什麼樣的情況總能夠找出一個合適的處理方式。這就是從世間萬物的規律集合中進行投射啊。說到底,這就是天道。」
慧言法師知道顯隆帝既然想要弄清楚這個道理,就不可能一味的湖弄。
顯隆帝不是那麼好湖弄的,所以這個時候慧言法師必須要拿出一些真知灼見來,讓顯隆帝徹底信服。
「嗯,似乎有些道理,繼續說下去。」
顯隆帝津津有味的聽著,在他看來慧言法師的介紹可以說是相當的到位。
關鍵是他還希望能夠向深處再挖一挖,只要他們挖的夠深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弄清楚什麼是天道。
只有弄清楚了這點,顯隆帝接下來的統治才能夠更加的得心應手,接下來他才能夠更好的統治大周這個龐然大物。
當然,對於他個人修行境界的提升,了解天道也是有相當大程度的助力的。
只要做到了這點顯隆帝就相信他有朝一日真的會成為大宗師級別的君王。
那可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啊。
「剛剛貧僧也說了,天道就是一種人間至理的集合,所以我們可以從各個側面掌握這些細節。但是如果只是掌握了某個片面的細節,並不能說是徹底掌握了天道。這世間應該還不具備全部掌握天道的人,最多是掌握了天道的一部分。」
「如果是老天爺呢,老天爺掌握了天道否?」
顯隆帝似乎並不滿足于慧言法師做出的如此模稜兩可的回答,而是刻意的在某些細節上進行了追問。
「這」
顯隆帝的這個問題叫慧言法師徹底懵逼了。
老天爺?
老天爺不是百姓們對於上蒼的一個抽象化的概念嗎?
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老天爺還不好說啊。
「貧僧覺得老天爺應該是掌握天道的。」
但是思忖再三,慧言法師決定還是順著顯隆帝的話頭來解釋。
道理很簡單。皇帝自稱受命於天,是天子,是代表老天爺來統治人間的。
所以,如果慧言法師否定了老天爺的存在,就等於連帶著否定了皇帝的統治合法性。
這如何了得。
所以哪怕他此刻心中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也必須要忍下。
「那就好。」
果不其然,顯隆帝聽到這裡心中很是滿意。
只要老天爺掌握了天道,那就說明天道還是可以被掌握的。
只是世間之人沒有像老天爺那麼強的存在罷了。
而皇帝無疑是最為接近老天爺的人,因為皇帝是天子。
若是連皇帝都無法做到掌握天道,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人能夠做到。
袁天罡?
這廝最多能夠做到的是一窺天機,要想真正做到掌握天道是不現實的。
山長?
誰給他的勇氣?
山長雖然是世間至強之者,但是說到底也只是天下無敵。
他若是真的能夠掌握天道,為何不上天與老天爺一戰?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不濟嘛。
實力不濟就實力不濟,憑什麼還要裝出一副自己無所不能的樣子?
這一點是讓顯隆帝覺得最為惡臭的點。
很多時候人迷茫就迷茫在不能認清自己。
山長現在顯然是有些飄了,竟然覺得自己能夠替代朝廷,替代君王的作用。
不管山長有多強,這一點他永遠都是無法替代的。
如果說將來在人世間能夠有一個人掌握天道,那一定是顯隆帝。
此時此刻顯隆帝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跟著重了不少,不過他沒有覺得絲毫的擔憂。
反而是因此而十分的竊喜。
因為這使得他有機會成為為數不多的有可能與上蒼與老天爺齊名的君王。
這必定會青史留名,流芳千古的吧?
「人世間的事情,真的是叫人捉摸不透啊。」
顯隆帝忽發感慨道:「以往朕一直認為腐蝕者的實力是建立在撒旦的基礎上的,但是現在看來即便離開了撒旦他們的戰力仍然十分的強大。他們目前跟書院的拉鋸戰打的如火如荼。僅僅從目前來看,還是很難看出究竟誰是占據優勢的一方。慧言法師覺得誰會笑到最後?」
顯隆帝是占據話題主導方向的人,所以他可以隨時的切換話題。
而作為應承者,慧言法師能夠做的就是及時的響應,跟著顯隆帝的節奏走。
「這個很難說啊,這個也是天道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天機的一部分。」
慧言法師故作深沉道:「陛下如此關心這個結果嗎?」
「當然。」
顯隆帝的雙眸中閃現出一抹銳利的神色。
他沉聲道:「天機深不可測,但是朕是天子,理所當然應該知道天機。」
「唔」
慧言法師沉聲道:「其實腐蝕者跟書院誰取得最後的勝利對陛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此話怎講?」
顯隆帝對慧言法師的這個論調多少感到有些好奇。
「如果腐蝕者獲勝,則書院必定消亡,山長必定身死。陛下不是一直將山長引為心腹大患的嗎?只要山長死了,陛下就沒有任何可顧忌的了。」
「不錯。」
顯隆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顯隆帝本能的是希望山長和書院落敗的。
因為從他個人的利益來看,這樣是最有利的。
但是,如果腐蝕者輸了,書院贏了,為何慧言法師也說對他有利?
有利的這個點在哪裡?
為什麼顯隆帝怎麼都想不明白呢。
「嘖嘖嘖,那如果書院贏了呢?」
「書院贏了,則長安城無憂。山河無恙,是當下最好的結果。」
「這倒也是。」
顯隆帝微微頷首。
其實他之前一直擔心的是如果控制不好節奏,讓腐蝕者一波滅掉書院,接下來就會調轉方向來勐攻顯隆帝。
畢竟腐蝕者最終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召喚撒旦,而是希望撒旦能夠藉助這個機會一舉統治人間。
那麼顯隆帝到時就會成為撒旦統治人間之路上的絆腳石。
統治者之間的爭鬥是不死不休的,這一點顯隆帝可謂是心知肚明。
所以他如果跟腐蝕者之間爆發了衝突,那是很好理解的。
但如果腐蝕者尾大不掉,以目前顯隆帝的實力,以目前他手中的資源能夠對付的了腐蝕者嗎?
這真的不好說。
從這個角度來說山長獲勝,其實顯隆帝的皇位還更安全一些。
畢竟山長貌似沒有在世俗世界稱王稱霸的打算。
截止到目前為止,山長所表現出來的強勢態度,也僅僅限於打壓顯隆帝的威望上。
所以顯隆帝究竟該希望哪一方取勝?
這真的好難選擇啊,一方面涉及到了私人恩怨,一方面又涉及到了皇位的穩固,江山社稷的安靖。
「陛下,其實真的不用去考慮這麼多。」
「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在貧僧看來兩敗俱傷或許是最佳的選擇。」
「哦?」
顯隆帝多少顯得有些意外。但是仔細想想慧言法師說的確實是很有道理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書院跟腐蝕者之間斗的越狠,顯隆帝跟朝廷的獲利就越多。
目前來看,雙方都無法占據絕對的優勢。
在顯隆帝看來,這確實是往兩敗俱傷的方向發展。
若能如此發展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慧言法師覺得朕要不要在其中推一把呢。」
顯隆帝之所以這麼問,主要還是因為之前曾經對腐蝕者做過一番承諾。
雖然顯隆帝最終可以選擇不去兌現。
但是君無戲言的傳統觀念還是在禁錮著他。
最關鍵的是如果他反水或者不出力,腐蝕者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立即將槍頭轉向他?
到了那時顯隆帝又將如何自處?
「這個的話不太好說啊。」
慧言法師並不敢直接將話頭說死。畢竟對他來說,當下的局勢已經算的上是最理想的了。
既然是理想狀態,為何總要想著去改變呢?
若是改變的算是好的倒也罷了。
如果改變不好豈不是弄巧成拙?
很多時候人們都在盲目的追求改變,殊不知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為上乘的處世哲學。
「貧僧的建議是不要盲目的做出決定。」
慧言法師的關注點向來跟顯隆帝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因為他總是能夠透過表象去看待問題。
在慧言法師看來,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切都處於可控的範圍之內。
既然如此,盲目的去做決定就是最要不得的選擇。
這可能會破壞好不容易才營造好的平衡,也會使得局面一度發展到失控。
「嗯,就是靜觀其變咯?」
顯隆帝越想越覺得慧言法師的這個建議是充滿了智慧的。
以不變應萬變,以不變應一切變化。
這絕對是大智慧。
「是的。陛下現在真的沒有必要去顧慮這些。反倒是太子和東宮那邊需要多提防一二。」
慧言法師不提太子和東宮還好,他一提太子和東宮,顯隆帝的臉色登時就刷拉了下來。
「哼,那個逆子!」
顯隆帝十分憤恨的一甩衣袖道:「朕真的沒有想到那個逆子膽敢謀權篡位,真的是長了本事了。」
雖然一直有消息稱太子欲發動宮變,但其實顯隆帝還是抱有僥倖心理的。
自家的兒子自己最清楚。
顯隆帝知道太子生性懦弱。
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想要不懦弱除非後天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和艱苦的歷練。
偏偏太子又沒有這種經歷。
所以顯隆帝認為太子頂多是跟著瞎咋呼幾下,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可誰曾想太子如今是真的長本事了,跟著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甚至一度真的逼得顯隆帝要調動禁軍,處置這場很有可能發生的叛亂。
但是畢竟叛亂還是沒有發生。
既然沒有發生,顯隆帝就無法真的下旨命令禁軍前去圍攻東宮。
這只會讓天下人看笑話。
皇室的威望是幾百年間不斷累積起來的,但是要想敗乾淨只需要短短几十日甚至是十幾日。
顯隆帝可不希望因此在歷史上背負罵名。
他要做的是千古一帝,是至尊聖君,而不是什麼昏聵之君,什麼暴君。
「太子應該是受到了小人的蠱惑。但是當下太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回頭的機會了。」
看穿顯隆帝心思的慧言法師繼續在一旁扇風點火:「所以陛下應該對東宮方面多加提防,以防止出現不可控的局面。」
「嗯」
顯隆帝頻頻點頭道:「朕會的。」
「既如此,貧僧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威脅的到陛下了。」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陛下必定能夠千秋一統。」
「哈哈,好啊,就借慧言法師吉言了。」
太子李顯坤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預計的行動被迫取消,他感覺到整個人都要精神崩潰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但是李顯坤總感覺到整個東宮都被禁軍和內衛盯上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太子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籠子裡的鳥雀,失去了全部的自由。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跟鄭介、馮昊進行無障礙的交流了。
父皇很顯然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加大了巡查的力度,而且加強了禁制的阻隔程度。
如此以來,便是頂級修行者的鄭介、馮昊也無法隨心所欲的出入皇城、宮城。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的話,就會觸動禁制,父皇那裡也就可以隨之得到消息。
一旦如此,便坐實了太子私通權臣的罪名。
到了那裡太子就真的是完了。
李顯坤感到自己已經陷入到了絕境之中,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他真的不知道。
局勢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眼下李顯坤能夠做的也就是明哲保身。
儘量的低調一些,不要讓禁軍跟暗衛抓到把柄。
不良人和內衛是在馮昊跟鄭介掌控之中的,這兩點他倒是不用擔心。
至於其餘藩王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太子也不知道。
這些真的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真的是多事之秋啊。
李顯坤整個人都處於麻木的狀態之下。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奇怪的夢境又開始了。」
趙洵驚醒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恩師青蓮道長面前哭訴。
「徒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一睡著就能夠夢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夢。真的是活見鬼了。」
「呃你先別著急,說說具體夢到了什麼。」
作為解夢專家的青蓮道長此刻更加想聽一聽趙洵夢境的細節。
眼下只有從這些夢境中的細節才能判斷出趙洵到底遭遇的是什麼情況。
「一開始是一團漆黑。隨後我能夠看到一片大海。大海上面泛著一隻孤舟。真的是孤舟,就是那種獨木舟的類型。一個浪花打過來獨木舟就翻了。我在海上飄了很久,飄到了一個孤島上。在孤島上我能夠做的所有事情就是祈求這個夢境結束。隨後奇怪的仙人掌在孤島之上越長越高,無數的藤蔓也長了起來。再仔細觀察會發現就連椰子樹也開始變高。彷佛是商量好了一樣。他們野蠻瘋狂的生長著,想要捅破天際。再之後大地開始塌陷,我墜入了地底。地底到處都是孔洞,裡面盤根錯節,就像是一座城池一樣。我越墜越深越陷越深,已經徹底失去了方向感。便在這時我醒了」
「嗯這個夢境為師倒是第一次聽說。」
青蓮道長單手托著下巴,面容有些嚴峻。
「看來是有人又在入侵你的夢境了。」
「呃,那這真的是沒完沒了啊。」
趙洵一時間感到煩悶不已。
好端端的頻繁的被人入侵夢境,而且沒完沒了,這換做是誰都忍不了的吧?
趙洵的脾氣已經算是夠好的了。可他還是覺得十分的難受。
「這個人不會是腐蝕者吧?」
「多半是。關鍵是他在腐蝕者陣營中處於什麼地位,是什麼身份。」
青蓮道長意味深長的說道:「弄不清楚這點的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嗯」
趙洵大概能夠聽明白恩師的意思了。
這個入侵天夢境中的腐蝕者究竟是什麼段位的,直接決定了接下來他們要有怎樣的應對策略。
總體而言,侵入趙洵夢境的腐蝕者段位越高,就能說明他們盯上趙洵從趙洵入手的決心越強。
若是巫奧里斯這種的准boss,那麼說明趙洵已經被他們定為書院之中的突破口。
柿子要撿軟的捏,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可是當趙洵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所謂的軟柿子時,情感上還是覺得有一些難以接受。
「他們頻繁的入侵我的夢境,為的就是想要從精神上把我們全部擊垮,把我們徹底碾壓。」
趙洵知道他的精神崩潰所影響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書院一干弟子。他的師兄師姐包括山長、青蓮道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十分看重趙洵的。
趙洵如果有個什麼意外,最接受不了的就要屬這些關心趙洵的人。
或許趙洵受到創傷比他們自己受到創傷還要感到難受。
但是趙洵現在能夠做什麼呢?
強自撐作堅強?
這似乎也不妥吧。
畢竟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
趙洵也不是什麼鋼鐵鬥士機器人。
如果他能夠去撐的話他自然會去撐,可是目前看來趙洵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拼命的壓抑自己的情感只會使得情緒更加的崩潰,使得局面徹底的失控。
到了那時如果遭到反噬,怕是整個書院上下都得跟著趙洵陪葬。
眼下的情形對趙洵來說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考驗。
他該何去何從?
可以說趙洵接下來所做出的的所有決定都會直接影響到所有人的判斷和抉擇。
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會因此而產生,趙洵到底能否扛得住這種壓力。
「恩師,能夠在夢境之中捉住這個入侵者的可能性有多大?」
趙洵已經不是第一次試圖在夢境之中捉到入侵者了。
第一次是面對魔宗大祭司的時候,最後就差一點,可以說是相當的可惜了。
後來,入侵者變了各種的花樣,趙洵所要面臨的壓力也變了又變。
總的來說,這些人都覺得趙洵是軟柿子,所以專挑趙洵下手。
趙洵的內心也很無奈啊,他能說什麼?
畢竟他的實力確實是書院中較弱的,但這也不是他的錯啊。畢竟他踏入修行者的境界總共也沒有多少時間。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得這麼大的提升,這個提升速度已經可以說是比較快了。
「五五開吧。」
青蓮道長給到了趙洵一個無比絕望的答桉。
「五五開?意味著我們其實機會不大,勝算不大?」
「嗯,差不多吧。」
青蓮道長沉聲道:「所以你想要試一試嗎?」
「姑且可以一試吧。」
趙洵很是無奈的說道:「如今的局面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好,那你準備準備,需要老夫的時候老夫便會進入你的夢境。對了,書院老六不是也精通此道嗎?老夫覺得可以把他叫上。」
「好。我這就去跟六師兄說。」
趙洵心道這種事情要麼不做,一旦決定要做,那就得叫上所有人。
什麼三師兄啊十師兄啊,都是有他們的價值的。
「什麼,小師弟,你的夢境又被人入侵了?」
「我了個乖乖,為啥受傷的總是你啊?」
面對師兄師姐們的質詢,趙洵直是欲哭無淚。
他也不知道啊。他如果知道的話,還會是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嗎?
「我真的不知道啊,師兄師姐們你們能夠有法子幫忙嗎?」
「這個當然要等到瓮中捉鱉了。」
龍清泉掐指一算道:「其實事情遠沒有到不可控的地步。他還是試探性的入侵你的夢境,對吧,小師弟?」
「嗯」
趙洵點了點頭道:「目前來看還是試探性的。但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嘗到甜頭之後選擇更為勐烈的入侵。」
龍清泉凝神沉思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一點,他們對於書院十分的了解。或者說他們有內應。」
「內應?」
趙洵聽罷苦笑道:「這不可能吧,書院之中有叛徒?」
「不一定是書院之中。」
龍清泉搖了搖頭:「如果把範圍再擴大一些,是整個終南山之中呢?這樣就有很大的可能了吧。」
「呃」
趙洵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
「如果是整個終南山之中的話,確實有不小的可能。」
「三師兄你的意思是說,是那些艾倫洛爾的部族做了內鬼?」
「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當然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腐蝕者跟魔宗大祭司接上頭了。你還記得你被魔宗大祭司支配的恐懼吧?這廝已經不止一次的針對過你了,光是入侵你的夢境的次數就數不過來了吧?」
「呃」
一提起魔宗大祭司,趙洵確實覺得腦殼痛。
沒辦法,這傢伙給趙洵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魔宗大祭司已經被腐蝕者征服了?」
「或者說本質上他們就是一路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
嘶
真要是這樣的話,書院方面所面臨的壓力就真的太大了。
「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