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國度中,唯一的法則就是力量。
誰能掌握力量誰就能成為這個國度的至尊強者。
赫尼爾便是這樣一個至尊強者。
惡魔來自於遙遠的荒原,來自於放逐之地。
在那裡一切生物活著就必須要殺戮。
要想不被殺就得去殺別人。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正是在這樣的地方,惡魔不斷的進化。
成為了強者之後惡魔們不滿足於繼續生活在蠻荒之地,而是不斷的擴張。
他們將自己的棲息地和版圖不斷的擴大,擴張。
在這種情況下其他族群的生存空間便受到了擠占。
有人想要吃飽有人就要餓肚子。
這是大自然人們生存的準則。
很快惡魔就引起了眾怒。
因為他們的實力實在太強了,別的族群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對抗惡魔。
所以人類、矮人、精靈、巨魔、半獸人甚至是龍族都形成了同盟。
他們矛頭一致的對準了惡魔。
對抗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只有形成合力才有取勝的希望。
團結最終被證明取得了效果。
在聯盟的抵抗下,惡魔的侵蝕步伐第一次停了下來。
為了對抗聯盟,惡魔也希望能找到一個靠譜的盟友。
他們最終發現了亡靈族,這個渾身上下散發出死亡氣息的種族。
在很多方面,亡靈族和惡魔都有著一致性。
他們都是想要侵吞其他種族的土地和財富,都想要把其他種族變成他們的奴隸。
他們一拍即合,很快就結為盟友。
如此一來強強聯手,哪怕是人數眾多的聯盟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整個艾倫洛爾大陸,除了極少數的獨立城邦,基本上都臣服於惡魔和亡靈族的統治。
黑巫師自此應運而生。
黑巫師出自黑暗,卻心向光明。
他們尋求部族解脫的希望,不惜動用黑巫術。
根據典籍中的記載,黑巫師們可以將遠比他們強大的敵人封印在黑暗深淵之中。
這種強大的法力令所有人忌憚。
自然也包括了惡魔和亡靈族。
黑巫師靠著魔法創造了一個個結節。
在結節之中便是惡魔和亡靈族也不可以為所欲為。
黑巫師們當然知道他們有法力減弱的那一刻。
到了那時他們便無法再抵擋惡魔和亡靈族的入侵。
所以他們在尋求另一個解決辦法,永久的解決方案。
這個解決方案便是黑暗之門。
根據古老典籍的記載,黑暗之門被封印在一個虛空空間之中。
若是打開之後可以直接連接到一個嶄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著迥然不同於艾倫洛爾大陸的地形地貌,有著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部族種族。
那裡的人們生活習性與這裡完全不同,但是卻享受著無比優質的資源。
所以艾倫洛爾大陸的部族是想舉族遷徙到那裡,侵占本屬於新世界人類的家園。
這一點自然被惡魔和亡靈族感應到了。
「我們絕不能允許他們逃走,他們世世代代都要做我們的奴僕,直到永遠,永遠!」
赫尼爾一字一頓道。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會吞噬你。」
魔宗大祭司口中默默念著這句古語。
這是人們口耳相傳的的老話,草原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刻魔宗大祭司真切能夠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一開始他打開黑暗之門,是想要藉助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剿滅山長和浩然書院。
但現在他發現,這不過是驅虎吞狼,飲鴆止渴罷了。
這些穿過黑暗之門的異族人充分展現出了貪婪的一面。
他們無休止無止境的索取,就像是一個個貪婪的孩子。
最可怕的是,魔宗大祭司發現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滿足不了這些傢伙的胃口了。
中原人常說的得寸進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滿足了他們一次就得一次接一次的滿足他們。
只要拒絕一次,他們就會像仇人一樣對你們怒而相向。
這就是傳說中的恩將仇報吧。
魔宗大祭司很清楚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可現在已經是尾大不掉了,他暫時也沒有想到好的應對之法。
只能先這麼將就著觀望著,看看接下來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最好能夠一石二鳥。
欽天監。
袁天罡面沉如水。
之前他暗窺天機看到長安城大難臨頭。
當時他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看來應該指的是這次災難了。
上一次魔宗大祭司聯合南蠻東越圍攻長安只不過是隔靴搔癢,根本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
但這一次似乎截然不同了。
這是完全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部族,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個。
一個如此的混合大軍簡直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對手。
以長安城如今的實力真的對抗的了這樣一支可怕軍隊嗎?
道門在此戰之中該何去何從?
袁天罡真的不知道。
「淳風,若是將來真的打起來,為師若是打輸了為師是說如果,你不要管為師只管走就是了。」
「這」
李淳風聞言不由得有些於心不忍。
「你不要擔心,你為的是道門,考慮的是道門的利益。所以為師不會怪你的。為師不但不會怪你,反而會感激你。因為你的這一決定可以幫助道門延續火種,可以幫助道門在危難之際存續下來。」
袁天罡長嘆一聲道:「道門已經存在了數千年,經歷過無數王朝。不管皇帝怎麼換,可道門依舊可以屹立不倒。」
「沒理由折損在為師的手裡啊。真要是那樣為師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道家祖師爺。」
李淳風從未見恩師有過如此悲觀的時候。
但此時此刻袁天罡確實很悲觀。
這讓李淳風的情緒也連帶著低落下來。
「恩師,就真的打不贏嗎?」
「也不一定,一切變數在書院。」
袁天罡朝南邊望了望。
終南山在薄薄的雲霧之間若隱若現。
「如果山長能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話,或許我們還有一些勝算。如若不然,則必輸無疑。毫無取勝的可能。」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再明確不過了。
山長就是大周乃至整個世界的希望。
李淳風自然也明白這點,他微微頷首:「恩師盡力就好不必勉強。如果實在打不贏也可以跑嘛。跑並不丟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恩師在的地方道門就有發展的可能。僅靠徒兒一人,真的不一定能頂得住啊。」
「凡事皆有因緣,為師的因緣或許就在這長安城。為師不能走。」
袁天罡搖了搖頭拒絕了李淳風的建議。
「淳風啊,你的好意為師心領了。不過若是所有人都往後退,就沒有人能夠做事了。為師雖然不像山長那樣心甘情願沖在最前面,但也不能做縮頭烏龜啊。」
袁天罡的這番話讓李淳風產生了極大的感觸。
「既然如此恩師,徒兒會盡力做到極限。」
大明宮紫宸殿。
顯隆帝看著邊關送來的奏報,一時間面沉如水。
「這些異族是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的!」
顯隆帝攥緊拳頭恨恨的說道。
「大伴,伱清楚情況嗎?」
顯隆帝轉向了一邊的鄭介沉聲問道。
「嗯」
「略有耳聞。」
鄭介沉聲道:「據說這些異族是經過黑暗之門穿梭過來的。」
「黑暗之門?就是之前你提到過連結我們世界與異世界的連結之門?」
「是的,就是這個黑暗之門。」
鄭介一字一頓道:「他們應該是舉族遷徙過來的。」
「他們的種族有很多分支,每個分支迥異。」
「他們來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顯隆帝挑了挑眉問道。
「肯定是侵襲我們的家園。」
「」
顯隆帝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的在空中揮舞著手臂。
「陛下息怒」
鄭介連忙勸阻道:「他們想要侵占我大周的土地,自然是不允許的。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我們還是得龜縮防禦,聚集在長安城中。」
鄭介的建議並非沒有道理。
大周如今已經經歷了一場大戰國力已經衰微,這個時候再窮兵黷武簡直是自尋死路。
鄭介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顯隆帝誤入歧途,他必須要在合適的時間點提醒顯隆帝,以防止他做出頭腦發昏的事情。
「嗯就姑且先據守長安好了。」
顯隆帝顯得心有不甘,但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敵人的實力如此強大,若是在這個時間點上跟敵人硬剛,輸面顯然要比贏面大。
「另外,朕會降下一道聖旨,命令邊軍往長安調集。」
顯隆帝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這種時候還是保全長安為上。」
隨著竹林劍仙姚言的傷勢痊癒,浩然書院的氣氛一時間又變得歡快了起來。
「姚劍仙,為了慶祝你大傷初愈,我特地做了一份美味的熱乾麵。味道十分絕美,你快來嘗一嘗,保證你吃了就忘不了。」
竹林劍仙姚言一副得意狀。
「嗯,我來嘗嘗。」
他挑起筷子挑了一刀熱乾麵,送入口中風暴吸入。
「味道真是絕了」
姚言讚嘆道:「這熱乾麵的味道著實不錯,以後你可得多做給你二師姐和我吃。」
「」
「沒問題。」
趙洵心道沒看出來竹林劍仙姚言還是一個吃貨啊。
「這好傢夥」
竹林劍仙姚言簡直是風暴吸入,吃熱乾麵的速度無比迅速,片刻之後就風捲殘雲吃了個乾乾淨淨。
「好吃,咯,好吃」
姚言一連打了幾個飽膈,還不忘抹了抹嘴角的油漬。
「姚劍仙,您看現在您也已經恢復了,咱們能不能繼續練起來?」
「嗯?」
竹林劍仙姚言聞言直是挑了挑眉。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剛剛吃了趙洵一碗熱乾麵,姚言尚自沉醉在美味之中,便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
「好!」
趙洵聞言總算長鬆了一口氣。
他跟二師姐練雖然也能練,但是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趙洵一時間還說不上來,估計是因為他跟二師姐之前實在是太熟了,導致有些動作不好施展開。
這就有些難受了。
要知道趙洵現在要做的是突破自己。
從四品到三品路漫漫,若是再不得訣竅和人點撥那就真的太難了。
而竹林劍仙姚言則不同。
二人雖然也認識,但遠沒有到熟稔的地步。
這種關係最適合做陪練。
既不會因為顧忌身份而收斂,也不會下死手。
畢竟以姚言的修為實力,要想一掌拍死趙洵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練起?」
「就從分劍化形開始吧。」
刀劍本來就是同宗同源,若能練習出一種,另一種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趙洵見竹林劍仙姚言的劍術如此了得,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劍。
在他看來只要把劍術修得大成,其他的就都不是問題了。
「嗯,這分劍化形嘛,核心就是要保證自己處於一個絕對的精神集中狀態之中。」
姚言吃了趙洵的熱乾麵,講解起來顯然變得認真了不少。
「你仔細想想,我們的精神為何有時候會渙散,是不是因為我們經常想到一些別的事情?那麼我們為什麼會想到這些不相關的事情?」
「就是因為雜念。」
姚言自問自答道。
「雜念是如何形成的,就是因為我們的欲望。所以要想摒棄雜念,我們要做的就是摒棄欲望。」
好傢夥,這一通繞的,趙洵險些都要被繞暈了。
「欲望也太難摒棄了吧。」
趙洵顯然是有些不甘心。
在他看來,是人都會有欲望。
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修行者也是人,為什麼要完全的把欲望摒棄掉?
這和出家做和尚還不一樣。
出家人基本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哪怕如此也有的時候難以壓制欲望。
因為欲望本質上就是天性。
既然是天性怎麼可能徹底的壓制的住?
「你二師姐之前也有過這種疑惑,不過我們現在已經達成了一致。只有摒棄雜念才能最大程度的達到更高的境界。」
「可是七情六慾都算欲望。你跟二師姐之間難道沒有感情了嗎?」
趙洵抓到了對方話語中的一個漏洞,毫不留情的說道。
「這」
姚言眉頭緊鎖道:「這當然不算。」
「為什麼不算?」
趙洵據理力爭道:「情慾當然算是欲望的一種,還是最強烈的一種欲望。一般人很難徹底的摒棄掉情慾,所以情慾可以最大限度的干擾我們。對修行者額來說這欲望的傷害不亞於貪慾。」
趙洵的這番話讓姚言直接被噎死了。
他憋的面色通紅,良久方是清了清嗓子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嚴格,這個你自己來定了吧。總之欲望越少越好。」
姚言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趙洵自然也不會繼續進攻。
差不多見好就收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要是一直窮追猛打,把姚言給惹毛了,那就不好了。
「嗯嗯,我記下了。」
趙洵應下之後姚言便開始講核心的部分。
「所謂的劍氣其實就是真氣的外延。或者說劍氣就是一種真氣。」
姚言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就把趙洵給說跪了。
「等等,姚劍仙,你的意思是劍氣就是真氣?」
「然也。」
姚言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其實所謂的劍氣化形的核心就是把真氣進行分化。只要真氣進行了分化,隨之而來的劍氣也可以進行分化。」
趙洵仍然位於雲山霧罩之中,竹林劍仙姚言仍然自顧自的說道:「你可以御劍飛行嗎?或者說使用飛劍術?」
「好像不大行。」
趙洵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也是趙洵的一個痛點。
趙洵當初曾經跟著三師兄龍清泉苦練了一段時間飛劍,結果劍沒有飛起來,還把六師兄的帽子給砍飛了。
這可是一時間捅了馬蜂窩。
自此之後趙洵就不敢再學習御劍飛行和飛劍術,生怕再惹麻煩捅了簍子。
這些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整的人人嫌棄。
趙洵自此之後但凡出遠門都是騎龍飛行。
在他看來騎龍飛行也是很爽的,除了沒有御劍飛行帥以外並沒有多大的差距。
他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增進跟皮皮蝦白蛟龍之間的感情,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有些難了。御劍術和飛劍術你至少得練習一個。若是兩樣都不會,你對於劍的把握就有些差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姚言嘆聲道:「以劍化形,也就是俗話說的劍分身基礎則是對於劍的把握。你對於劍的把握能力越強,劍分身的成功可能性就越高。」
「嘖嘖」
趙洵大吃一驚道:「這麼說來,問題又回來了原點。」
「什麼?」
「額,沒什麼」
趙洵心道竹林劍仙姚言顯然對之前他和三師兄龍清泉之間的那些往事並不知情,既然如此他就沒必要再在這裡橫生枝節了。
「行吧,我們就開始練習飛劍吧。」
如果非要二選一的話,趙洵寧可選擇學習飛劍。
因為御劍術不僅要控制劍,還要形成人劍合一的狀態,毫無疑問難度會更大。
而飛劍術只要控制劍本身就好了。
「那好,我們就先來練習飛劍術。只要飛劍術練習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一點了。」
姚言並沒有拔劍,而是取了一根竹節。
「劍並不是特指寶劍,一切皆可成劍。刀可成劍,竹亦能成劍!」
姚言頓了頓道:「你看!走!」
只見姚言喝了一聲,他手中的竹節瞬間就飛了出去。
這竹節在空中一通飛舞迴旋,最終又返回到了姚言的手中。
「好傢夥,這也太帥了,吧。」
不得不說姚言的這通操作很帥氣。
趙洵看的直是如痴如醉。
「剛剛這一套動作的核心就是你要先把真氣在空中導引出一條路線來,然後將劍沿著路線移動。說白了所謂的飛劍術就是用真氣來推動飛劍。而不是劍本身真的在飛。」
姚言覺得自己解釋清楚了,就把竹節丟給趙洵道:「你也來試試。」
額
趙洵一時間有些尷尬。
這就開始了?培訓的時間未免有點太短了吧。
「嗯」
雖然趙洵有點為難,但是凡事都得開頭啊。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學著竹林劍仙姚言的模樣把真氣悉數逼出,隨後在空氣中划起線來。
看起來容易,真正學起來那可是太難了。
趙洵不學不知道,這一學可是著實嚇了一大跳。
首先他用真氣在空中劃出的線條就不是很完美。
其次他催動真氣來推動飛劍時,飛劍並不能按照預先設定的軌跡移動。
哪怕趙洵已經使出來吃奶的勁依然沒有太好的效果。
「這是怎麼回事啊」
竹林劍仙姚言搖了搖頭道:「你用力過猛了。不需要逼出這麼多的真氣啊。」
他見趙洵逼出來太多太多真氣,這些真氣匯聚在了一起逼成了一團。
「你想想啊,就像是一個肺氣鬱結的人經常咳嗽一樣,你這樣子只會讓真氣打架,飛劍也就不知道該按照什麼路線來飛了。」
竹林劍仙姚言一語點醒夢中人。
至少此時此刻趙洵弄明白了姚言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謂的飛劍術並不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而是必須要按照預定的軌跡來引導飛劍飛行。
只不過這預定的軌跡是利用真氣進行設定,平常人看不到罷了。
「你一次性逼出一點真氣,接下來慢慢加量,估計會好一點。」
姚言很耐心,沉聲提點道:「千萬不要急,急就會造成失誤。」
每個人都是從新人走過來的,劍客也不例外。
姚言現如今雖然是一品劍仙,但當年也曾經走過很多彎路。
這些彎路促使他極為細心,能夠規避很多風險。
「」
「好,我再試試。」
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實際操作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趙洵試了幾次之後都發現不如姚言使飛劍使的漂亮。
當然,已經比一開始一飛就掉要好的多了。
對此趙洵還是感到欣喜的。
對他來說只要能夠看到成長的過程就是極好的。
哪怕這個成長很細微,哪怕這個成長不起眼。
但只要有成長,就是一切向好。
飛劍術損耗內力不是一般的大。
趙洵練習了一下午已經損耗了近兩成的真氣。
雖然真氣損耗很大,但是還是能夠恢復的。
所以雖然趙洵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沒有過於的執著於此。
「餓,真的好餓啊。」
體力消耗巨大的趙洵現在急需要補充能量。
而補充能量的最好方式當然就是乾飯了。
作為一名乾飯人,趙洵能夠熟練的掌握乾飯時間,乾飯技巧。
既不會讓人覺得不雅,也不會讓自己覺得尷尬。
「嘖嘖嘖」
趙洵看著二師姐劉鶯鶯做的一大鍋熱乾麵,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就是分享的好處嘛,藏私有什麼意思?
只要教會了師兄師姐們,師兄師姐們就會做菜來給趙洵吃。
不然就倒過來了,變成趙洵給師兄師姐們做飯吃。
兩者還是差距巨大的。
「二師姐,真香,請再給我盛一碗!」
「你呀是真能吃!」
二師姐劉鶯鶯沒好氣的剜了趙洵一眼,趙洵也不多說什麼,嘿嘿一笑。
乾飯是最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都可以往後捎,唯獨乾飯不行。
只要能夠乾飯趙洵就可以把所有事拋諸於腦後。
「能吃是福。」
竹林劍仙姚言拍了拍趙洵的肩膀,在一旁和聲道:「這小子的修行天賦是真的高,他之前甚至都不會飛劍術,可只一下午經過我的提點已經可以自如的控制飛劍了。」
好傢夥,趙洵心中直夸姚劍仙內行。
他明面上是在夸趙洵,實在是在誇他自己啊。
意思是趙洵是一塊璞玉,而他則是雕刻璞玉的師傅。
罷了這次是趙洵占了便宜,就讓姚言過過嘴癮吧,趙洵就不加以干涉了。
「對了,姚劍仙。我現在已經會使用飛劍術了,請問多久可以學習劍分身啊。」
飛劍術只是打基礎,而劍分身則是趙洵的終極目的。
兩者相輔相成。
「不急,你剛剛學會飛劍術,就像是小孩子剛剛學會走路一樣,這種時候要先鞏固一下自己學到的東西。太急的話容易過猶不及。」
竹林劍仙姚言卻是給出來自己的建議。
「好吧,聽你的。」
畢竟對方是一品劍仙經驗十分豐富,趙洵也沒有必要跟他爭。
「小師弟,你這個樣子是要棄刀練劍啊。」
見趙洵一副認真問劍的意思,二師姐劉鶯鶯在一旁打趣道。
「呃,這倒是也沒有。」
趙洵吞了一口吐沫道:「其實我現在啊算是刀劍雙修。既然文武道可以三修,刀劍自然也可以雙修,對不?」
面對趙洵如此討巧的樣子,二師姐劉鶯鶯在趙洵的眉間一點寵溺道:「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嘿嘿」
趙洵實在太懂的如何跟二師姐相處了。
二師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別看她嘴上說的厲害,實際上是最貼心的。
「哎就是不知道這種平靜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二師姐劉鶯鶯嘆了口氣道:「只希望不要再出么蛾子了。等到山長養傷完畢閉關結束,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又是這個夢!
入夜,漆黑一片。
趙洵驚醒之後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之後長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他好不容易不做夢了,結果突然之間夢境又開始侵蝕他了。
「真的是可怕。」
趙洵不敢再思考這些東西,起身在面盆上撩起一捧水洗了洗臉。
「看來是那些異族越來越靠近長安了。我似乎有一股獨特的感應能力。一但敵人靠近,我就能感應到,從而開始做夢。」
「要是這樣的話,我得趕快告訴師兄師姐們。」
趙洵心道這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就眼下的情況而言敵人一旦逼近長安,終南山首當其衝。
這不僅僅是因為終南山在長安城的南邊,還因為終南山中的修行者占了長安區域修行者的一半以上。
敵人來到終南山附近後自然能夠感應到濃厚的修行者氣息。
出於保護自己的目的,這些異族也肯定會欲除浩然書院的修行者而後快。
眼下顯隆帝這不做人子的狗皇帝是指望不上了,趙洵能夠靠的只有書院這一干師兄師姐。
這些才是他的親人啊。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趙洵就到竹林旁尋找師兄師姐們。
書院的入室弟子們有晨練的習慣,而他們最喜歡的晨練地點就是竹林。
這裡環境優美,十分適合陶冶心肺。
「三師兄,大師姐,二師姐,大事不好了!」
「嘖嘖嘖」
「小師弟別慌,有話慢慢說。」
現在三師兄龍清泉是越來越有山長的味道了,一副氣定神閒,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樣子。
「是噩夢,我又開始做噩夢了」
「」
「又是那個離奇的夢境!」
「對,又是那個夢境!」
趙洵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我發現只要敵人一靠近,我的這個夢境就重啟了。這一次夢境持續的時間很長,說明敵人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大師姐蕭凝皺眉道:「是從黑暗之門穿越來的異族吧。」
趙洵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他們。」
「哎,這樣看來我們要有一場苦戰了。」
蕭凝倒是不怕苦戰,可問題是能打贏嗎?
山長如今仍然在閉關修煉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關。
在這個關口若是敵人打來了怎麼辦?
這些都是蕭凝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她身為大師姐,這種時候一定要挺住,也得給師弟師妹們做出表率。
不論如何他不能亂,只要他不亂其他師弟師妹就不會亂。
「我覺得我們先在書院之中布下更多禁制吧。」
思考良久之後大師姐蕭凝給出了建議。
「可以,我覺得我們也不要拖拉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趕快布置禁制。我們布下的禁制越多,勝算就越大。說到底我們是主場作戰。若是連主場作戰都沒有信心,那我們也不配稱之為書院人。」
「嗯,二師姐說的對。這種時候我們一定要齊心,只要大家勁往一塊使就沒有我們做不成的事!」
劍南道,錦官城。
馮昊接到了聖旨。
調他回京的聖旨!
陛下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調他回京?
馮昊百思不得其解。
劍南道剛剛完成了平叛,眼下雖然南蠻已經退回到了大山之中,但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
在這種時候還是應該穩妥起見,求穩一些好。
這種時候馮昊率領大軍回京萬一南蠻又攻出來怎麼辦?
可陛下的命令他不可能不聽啊。
陛下在聖旨中言辭激烈,完全就沒有任何能夠商量的餘地。
身為臣子忠君愛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不可能違背陛下的旨意。
陛下肯定不是叫馮昊一個人回長安,而是叫他帶著大軍一起回。
對此,馮昊只能退而求其次,分出一部分士兵駐守錦官城,帶領大部分軍隊北上長安。
不用說馮昊都能猜到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肯定是長安城又有危險了。
這一次不知道敵人是誰,北方蠻族?
馮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這就是把都城建在北邊的問題,隨時可能面臨蠻子的衝擊。
但是把都城建立在北方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促使百姓尚武。
畢竟連天子都守國門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練的一身本領報效家國報效朝廷了。
馮昊知道現在事情緊急,絲毫耽擱不得,便下令全軍集結,立即北上。
勤王救駕是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其他一切事情都可以往後排!
安西大都護劉霖也收到了聖旨!
聖旨是用傳送術傳來的。
足以說明事態緊急,朝廷對此十分重視。
朝廷要求他以最快的速度入京勤王!
劉霖一時間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哪怕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劉霖都想的是光復西域。
如今好不容易勢頭大好連下兩城,朝廷卻叫他率部返回。
這是什麼套路?
長安城又有難了?
最近的時日長安當真是不太平啊。
「我現在該怎麼做?」
此刻劉霖顯得很是猶豫,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他沒有人可以商量,沒有人可以跟他分擔。
此時此刻,只有他自己能夠做決定。
「君王之命不能不遵啊。」
劉霖思考了良久還是覺得不能欺君。
若是他違抗聖旨,那就是欺君的死罪。
到時別說收復西域了,他連帶著這些將士都會被治罪。
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劉霖知道自己還是只有一個選擇。
「但是西域距離長安萬里之遙,這個時候若是返回,最快也要幾個月甚至半年。等我們抵達長安是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對此劉霖是心存疑慮的。
可即便是心存疑慮,他也得遵命照做。
別說天子是叫他率部勤王了,便是天子叫他自盡於此劉霖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
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也是做臣子的無奈。
「傳令下去吧,離開火輪城,朝長安進發。」
雖然知道很艱難,但劉霖明白他遲早要做出這個決定。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糾結了,立即出發才是正途。
江南道,寧州。
寧州刺史萬彥接到了聖旨,叫他募兵勤王的聖旨。
自打上次欽差大臣趙洵平定東海妖獸國之亂後寧州附近已經很久沒有起戰事了。
國泰民安,河清海晏。
簡直是一副盛世氣象。
「這怎麼突然之間就又打起仗了呢?」
萬彥是一個文人,文人骨子裡都是反戰的。他實在不明白明明有些事情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但就是要打仗。
戰爭帶來的除了死亡和疫病還有什麼?
多少家庭因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才太平了幾天怎麼又要起戰事了呢。
「或許是因為北方蠻族又南下了?可是我即便募兵召集的也是江南兒郎。江南士兵擅長水戰,在灘涂、水窪等地區有優勢,但到了北方怕是不適應那裡的環境啊。」
「但朝廷應該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吧?若是北地的兵夠用,他們說什麼也不會召集江南的兵啊。」
「哎這募兵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看來州衙府庫之中積攢下來的銀兩這次要全部散出去了。」
銀錢固然很重要,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召集到軍隊。
募兵最重要的環節就是要給銀子。
一個青壯只要報名成為士兵,當即就發下去幾兩銀子讓他們心安。
士兵們拿到了銀子心裏面就踏實了,至少不會再做出失格的舉動。
「只是一個人給幾兩銀子好呢?如果給的太多,恐怕不夠分。若是給的太少,怕是兒郎們又不滿意。」
畢竟這相當於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命了。
說的不好聽點,這是換命錢。
「還是給十兩銀子吧,召集三千士兵。」
府庫之中還有五萬兩白銀,萬彥自然不能把銀子一次花光,所以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拿出一大半招募士兵,剩下的銀子留作備用。
三千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萬彥帶著三千多人北上勤王,到了長安城面子上也不會太過難看。
「事不宜遲,還是應該儘快招募士兵。若是拖得時間久了怕是朝廷那邊會出變故。」
萬彥深受君恩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安被圍攻。
他當即決定招募士兵北上勤王。
他並不僅僅是要做做樣子,而是要率領軍隊真刀真槍的跟蠻族幹仗。
犯我大周天威者雖遠必誅!
雖然是一個文人,但此刻萬彥仍然覺得熱血沸騰。
有的時候文人也可以很勇武,有的時候文人也可以很灑脫,有的時候文人也可以很豪情。
萬彥希望多年以後他能夠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後世的人評價他時不會只認為他是一個稱職的刺史,而會覺得他是個出色的儒將。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文人也可以做匹夫,如果家國需要。
萬彥很清楚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他要在這次勤王救駕中充分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他要讓世人看看讀書人也有錚錚鐵骨,可以抗的起家國天下。
他要做不同尋常的讀書人,受世人尊敬。
當羅倫騎著黑翼巨龍翱翔在天空時,他感覺到了無比的暢爽。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爽了,每次騎龍飛行時洛倫都會感覺到自己是風之子。
那種任由狂風從耳邊灌過的快感確實很令人著迷。
羅倫知道自己身為龍族之子,身上肩負著無限使命。
他必須要實現龍族振興的使命。
而要做到這點他必須第一個抵達長安。
谷凋
所幸的是,他騎龍飛行,速度比其他部族要快很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確實應該是第一個抵達長安的人。
抵達長安之後呢?羅倫該做些什麼?
他並不知道。
或許跟他們的皇帝締結一個盟約?亦或者跟他們的修行者打一架?
聽說這個世界有不少的妖獸,它們應該沒有黑翼之龍強大吧?
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人比黑翼之龍更強大!
這是羅倫的判斷。
羅倫知道在長安城的南邊有一座山叫做終南山。
這個終南山里隱居著不少修行者。
大概是因為這裡清幽,人們喜歡在終南山中隱居。
集群效應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多的修行者紛至沓來。
最終形成了終南山中的盛景。
聽說終南山中有一座書院叫做浩然書院。
書院裡有一位高人叫做山長,山長門下有幾千個徒弟。
這些徒弟們都對山長很尊敬,對山長的命令唯命是從。
羅倫很想要去終南山向山長討教一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達到山長收徒的標準,但若是可以,他會盡力一試。
因為他很清楚這可以幫助龍族崛起。
如果山長真像傳說中描述的那樣強大,毫無疑問成為他的弟子獲得山長的信任,有助於幫助龍族重新變得強大。
為了龍族羅倫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
龍族經歷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他們本不該承受這麼多東西。這些都是生活強加給他們的,他們吃了太多的苦,需要涅槃重生,就像是真龍傑奧斯一樣。
據說真龍傑奧斯是在烈火焚燒中重生的。
大火併沒有徹底的燒死他,反而使他愈挫愈勇,最終從大火之中走出來,練就了一副絕世身體。
自此真龍傑奧斯帶領龍族走向繁榮。
龍族也成為艾倫洛爾大陸最讓人羨慕的種族之一。
當然,這些都過去了。
眼下的龍族十分的虛弱,便是用苟延殘喘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
羅倫很清楚龍族需要一劑強心劑。
若是他能夠成為山長的弟子,被書院所接受,龍族就會獲得一個強有力的外援。
有這個外援在,他們就存在各種可能。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龍族還是有復興的機會的,關鍵看他能否抓住。
若是他抓住了機會引領龍族走向復興,很可能被龍族族人視為真龍傑奧斯一般的存在。
真要是那樣他就可以名垂千古了。
當然,羅倫並不在乎什麼所謂的名垂千古,他更在乎的是能和龍族一起成長。
大家一起奮鬥,一起慢慢復興的感覺很不錯。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頭領而又沒有人願意去做的話,羅倫願意嘗試。
但他並不會因此而苛待他的族人,因為龍族永遠是一家人。
一家人意味著什麼?
一家人意味著他們必須要坦誠相待。
一家人意味著他們必須沒有任何的隱瞞。
一家人意味著面對外敵的時候他們能夠毫不猶豫的聯合,把矛頭指向外敵。
這一點很重要,至少羅倫認為很重要。
快了,就快要到長安了。
快點到吧,他真的很想親眼看看這座所謂的黃金之城究竟是什麼模樣。
「皮皮蝦,我夢到一隻龍飛到了終南山,你說奇不奇怪。」
閒來無事,趙洵便把白蛟龍皮皮蝦從棋盤空間之中放了出來,一邊撫摸著他的龍鱗一邊用腦袋蹭著它的腦袋,互相增進感情。
在趙洵看來,哪怕是靈獸也是有感情的。
而作為一名修行者,如果能夠經常的和它互動,靈獸就會更加的信任你,甚至把你當做是家人。這一點十分的重要,因為這意味著你們可以真正成為朋友。
朋友這個詞在不同的時期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
在童年時期,朋友的意思是玩伴,是可以和你一起玩耍的好友。
在少年時期,朋友的意思是和你一起讀書的同窗。你們可以結伴上下學,然後結伴回家。
青年時期,朋友是可以和你一起奮鬥的人。
你們能夠在一起竭盡全力的奮鬥,竭盡全力的為了心中的夢想而拼搏。
到了中年,朋友這個詞就有些顯得奢侈了。
因為人到中年,能夠更加清楚的認清自己,也能夠更加清楚的認清你周圍的人。
那些靠近你的人,其中有不少是刻意的接近,因為你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
還有一部分是覺得你們兩個有共同語言。
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判斷,一定不能盲目的結交朋友,因為很可能會被這所謂的朋友狠狠的捅上一刀。
往往只有熟人才會坑熟人。
因為熟人對熟人不設防。
而朋友便在此列。
兩世為人,趙洵對此心知肚明。
所以他的朋友很少,不是因為他有社交恐懼症,也不是因為他脾氣臭,而是因為他不敢放開去交朋友,因為這樣很可能會被傷到。
被傷到一次的人會有一個殼,在感覺到外界的危險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鑽到這個殼裡。
在覺得已經安全之後他們才會慢慢的從殼裡退出來。
趙洵就是這樣一個人。
別人進一步,他很可能退十步。
但是白蛟龍皮皮蝦確實是他朋友,而且是生死之交的那種。
趙洵能夠走到今天,白蛟龍可謂是功不可沒。
有好多次趙洵都是死裡逃生,就是因為白蛟龍拼死相救。
若是沒有白蛟龍的幫助,趙洵簡直不敢想像後果。
「你能夠聽懂的對不對?我的意思是不是像你這樣的蛟龍。蛟龍是東方神話里的產物,我在夢裡看到的是一隻黑翼龍,是一隻噴火龍。它生著一對大大的翅膀,也可以在空中飛,但是飛起來沒有你那麼好看。」
趙洵寵溺的又抹了抹白蛟龍的鱗片,隨後用頭去蹭白蛟龍的頭。
白蛟龍有靈,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皮皮蝦興奮的打著響鼻,不停的蹭著趙洵,仿佛真的能夠聽得懂趙洵的話一樣。
趙洵感慨道:「想不到這個平行世界如此的神奇,簡直就是一個標板的奇幻世界啊。就是不知道我要面對的這隻黑龍是不是邪惡的。」
在趙洵的印象中,一般而言奇幻世界中的黑龍都是惡毒無比的。
而這直接決定了必須有一個勇士敢於和惡龍相搏鬥。
若其最終能夠擊敗惡龍,會被授予屠龍勇士的稱號。
可最後大部分的情況是屠龍的勇士都長出來了鱗片,自己也成為了惡龍。
這也就是屠龍者終成惡龍的典故了。
不知是不是趙洵的錯覺,東方傳說中的龍則大部分都是善良的,通人性的。
除了極少數的惡蛟龍,大部分都是向善的。
這種情況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不是因為東方人和西方人對於龍的認知有很大的不同?
趙洵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這個騎著黑龍而來的人很可能帶有龍族血統。
這種感覺很強烈,就像是有人刻在他腦海深處的那樣。
趙洵竟然隱隱的生出一絲期待,期待真的遇到這位龍族少年的那一刻。
這應該是一場意義重大的會面吧?
算是勾連兩個世界的第一次會面?
趙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歷史的開創者,但很顯然就目前而言他會嘗試做到自己的最好。
「小師弟,快,三師兄叫你。」
嗯?
這個時候三師兄突然叫他是什麼意思?
趙洵一時間有些錯愕。
先不管了。
三師兄既然叫他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趙洵先去見過再說。
趙洵拍了拍皮皮蝦的腦袋,示意白蛟龍自己去玩。
在書院在終南山之中,他完全不用擔心白蛟龍會走丟或者惹事。
卻說趙洵風風火火的一路向三師兄所在的竹樓走去。
這個竹樓原本算是山長的住處。
但在山長閉關養傷的時期,三師兄龍清泉被大家推舉來暫時扮作山長以騙過敵人。
所以目前三師兄龍清泉就住在這間竹樓里。
做戲做全套,既然要做戲那自然要真實一些,這樣才容易讓人相信。
「三師兄,你找我?」
趙洵人未至聲先至,遠遠的就和三師兄龍清泉打起來招呼。
「唔,小師弟,你來啦。」
龍清泉一邊捋著粘著的花白的鬍鬚,一邊柔聲細語的說道:「我剛剛讓老六推算了一下,你猜怎麼著,最近有一股強烈的迥然不同的氣息在我們附近出現,我懷疑這和你做的那個夢有關係。」
嗯?
趙洵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
和夢有關係?
難道說是那個世界的人已經到了終南山?
這也太快了吧。
在趙洵的印象中,他們是需要通過黑暗之門進行時空穿梭的。
雖然不知道在那邊他們需要走多遠的路,但是即便到了這邊的世界也需要再趕路的吧?
莫不是這些傢伙也會傳送術?
趙洵大膽的猜測了一番。
「三師兄,來的是敵還是友?」
「不好說。」
三師兄龍清泉搖了搖頭道:「我讓老六看過,對方沒有表露出明顯的情緒導向。這樣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進行判定。不過,小師弟有一點你可以放心,那就是他不一定能夠找到我們的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下趙洵徹底懵逼了。
什麼叫做他們找不到我們的位置?
「小師弟,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給你提到過得迷霧大陣。」
趙洵聞言本能的點了點頭。
「記得啊,你說過這迷霧大陣十分的奇特,會讓人置身其中時迷失所有的方向感。如果不能破陣的話,會一直都置身其中走不出去。」
「不錯。」
龍清泉見趙洵記得如此清楚,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迷霧大陣如今我已經和師姐們弄出來了。」
「啊?」
趙洵大吃一驚。
印象中師兄師姐們把這所謂的迷霧大陣描述的神乎其神的,也說明了布陣十分困難。
怎麼突然之間就把迷霧大陣給搞出來了呢,究竟是什麼緣由?
「三師兄,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這還多虧了竹林劍仙姚言,他一語點醒了我們。其實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研究迷霧大陣,只是總是會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失誤。經由竹林劍仙一番提點,我們把最為困惑的那個點補上之後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龍清泉顯然很是興奮,他咽下一口吐沫接道:「小師弟,你要不要來試試?」
「好!」
趙洵頻頻點頭。
「老六,布陣!」
原來這迷霧大陣也不是一直常開的。
因為大陣日常需要維護,需要耗費的精力很多,很大。
若是一般人即便全心全意的撲在上面都不一定扛得住。
當然了,書院的師兄師姐們不是一般人,他們都是高品級的修行者。
但即便是如此,他們也需要時間來休息。
只有獲得了充分的休息時間,他們才能夠最大程度的將這個迷霧大陣維護好。
趙洵跟著六師兄盧光斗來到了迷霧大陣之中。
這大陣其實是可以蔓延的。
但是核心是在書院裡的一片蘆葦盪里。
這蘆葦盪里的蘆葦長的足足有齊人高,遠遠望去叫人很是驚訝。
風兒一吹,蘆葦盪里的蘆葦便隨之飄蕩,十分的拉風。
趙洵走到蘆葦盪中環顧四視也沒有覺得很新奇。
但是突然,蘆葦盪中起霧了。
這霧氣升起的很快很突然,完全出乎趙洵的意料。
哪怕是趙洵也只能感慨陣法的玄妙。
他如今已經是四品境界的修行者,對於周遭真氣元氣的變化可謂十分的敏感。
但此刻他仍然無法感覺到究竟陣眼在何處。
如果無法尋到陣眼,就無法確切的判斷法術的根本在什麼位置。
這樣也就無法判斷怎麼破局了。
這也太難了吧。
趙洵一時間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他現在還是想說,這是來真格的嗎?
好歹我也是師兄師姐們最疼愛的小師弟啊,沒必要直接來真格的吧。
似乎師兄師姐們並沒有感應的到趙洵的抱怨,升騰而起的白霧越來越濃厚稠密,以至於能見度一再的下降。
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趙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恐懼。
恐懼來源於什麼?
恐懼就是來源於未知。
對生活的未知,對前路的未知,對人生的未知。
種種原因混雜在一起,才造成了恐懼。
趙洵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擊垮的人。
但他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他感受到了恐懼,莫名的恐懼。
這種情緒很奇怪,會突然之間跳出來填滿你所有的縫隙。
這個時候迷霧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趙洵的前女友。
準確的說是在他前世的前女友。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從小就一起長大,後來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定下來婚事。
就在所有人都對這對情侶送出祝福,覺得他們好事相近之時,他的前女友出了一場車禍,香消玉殞。
此事對趙洵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趙洵之後的人生軌跡。
但是趙洵並沒有因此而消沉,而是更加堅強的迎難而上。
要做到這點其實很不容易。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如此沉重的打擊中走出來的。
趙洵能夠走到今日,靠的是他強大的意志力。
但是此時此刻,他崩潰了。
因為他的前女友素珍開口說話了。
她在呼喚趙洵的名字,一如既往。
趙洵只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痴狂的狀態。
不,這些都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趙洵瘋狂的搖著頭。
他很清楚他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幻像,雖然看起來都很真實,但確實是幻像。
「你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趙洵雙手抱頭,強迫自己從憤怒的情緒中走出來。
「你不是真的,你休想要迷惑我。」
此時此刻趙洵才意識到所謂的迷霧大陣並不是雙眼看起來那種迷霧,而是識海中的迷霧。
升騰起來的迷霧好破,但識海中心海中的迷霧難破。
趙洵一直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緒平復穩定下來。
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畢竟他現在看到的是他的摯愛。
而且還是再也見不到的摯愛。
失而復得?
真的有這種好事?
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一切都只是幻像,只是用來迷惑他的。
「你不是素珍,你不是她。素珍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只是她的一具幻像而已,你根本就不是她。」
趙洵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他很清楚眼下他能夠做的就是抵制這幻像對他的影響。
如果他的態度不夠堅決,這個幻像就會進一步的侵蝕他的識海,導致他的識海出現紊亂。
好毒的大陣。
亂心者為上策。
一個大陣如果能夠徹底的亂人心神,自然是擁有極大的殺傷力的。
趙洵很清楚他必須要堅持住。
這個時候若是放棄了那可就是功虧一簣了。
趙洵拔出鳴鴻刀想要將素珍的幻像斬去。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他奮力將幻像斬去後,一瞬間又從另一個地方形成了一個新的幻像。
幻像似乎是永遠都斬不盡的。
趙洵頹了。
怎麼會這樣。
這迷霧大陣也太毒了吧。
之前三師兄說這個迷霧大陣有著極強的針對性,趙洵當時還不信,今日一看趙洵算是徹底的服了。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以他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他該做什麼?
趙洵徹底迷茫了。
一個迷茫的人並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所以他更可能做的事情是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
一個人自我封閉的過程其實是十分痛苦的。
他之所以可以下定決心,就是因為他不想再忍受這幻像的折磨了。
與其被這幻像折磨,趙洵倒不如徹底的封閉自己和外界的聯繫。
只見趙洵盤腿席地而坐,整個人口中默默念著什麼。
他要徹底的封閉神識,阻斷任何的干擾。
這時候趙洵曾經修道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
道士是最能夠靜心的。
靜心的過程是出世的過程。
一個人如果能做到出世,那他完完全全能夠做到徹底靜心。
當然,趙洵的情況有些特殊。
因為他是同時三修的。
不僅修道,還修文、修武。
如果說修道是出世,那修文修武就是入世。
如果說修道是不爭,那修文修武就是去爭。
如果說修道是舍,那修文修武就是得。
趙洵本身其實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他能夠最大限度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儘可能的摒除掉一切雜念的影響。
但是趙洵發現要想真正做到這點真的很難。
雖然道家法術的核心就是靜心,但是心豈是那麼容易靜的?
若是心那麼容易靜,豈不是人人皆可成仙成聖了?
趙洵只能儘可能的封閉自己,減少和外界的溝通。
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摒除掉一切感識,就能最大限度的去除一切雜念。
「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場修行。」
趙洵忽然想起來山長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一時間覺得很有道理。
或許山長早就看清一切了吧?
或許山長早就認知到了這一切吧。
「人生就是這麼的捉摸不透,有時候就會突然給你當頭一棒。」
趙洵努力的平復心情。
不知過去了多久。
現在他的心態已經平穩許多了。
漸漸的趙洵的神識已經強大了起來,他已經不用再去封閉自己了,而是可以走出那個小空間。
「嘖嘖…」
趙洵起身,闊步朝素珍走去。
他此刻已經不會再受到干擾,甚至不用通過揮刀來劈砍面前的幻像。
他只呼出了一口氣,一瞬間就把面前的幻像吹散。
這個心結解開了。
趙洵長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邁步要走向陣中之時,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狂風呼嘯。
狂風之中,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
這個人呼喚著他的名字。
…
…
是他的舅舅。
他的舅舅曾經跟他一起去過一趟西北。
在西北的戈壁灘里他們宿營看星星。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突然深夜裡狂風大作,沙塵暴捲起。
隔著帳篷趙洵都能夠聽到沙塵暴的聲音。
當時他感到害怕極了,但是他的舅舅一直在安慰他。
沙塵暴越來越大,最後黃沙透過帷幔穿過帳篷直往人的身子和嘴裡灌。
這是一個無人區,是他們特地挑選出來的觀星點,所以理論上來講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當時趙洵既感到恐懼又感到絕望。
是舅舅一直趴在他的身上保護著他。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沙塵暴消退後趙洵發現他們近乎埋在了沙堆里。
而舅舅依然趴在他的身上。
他連忙把覆蓋在舅舅身上的沙土給清掃了出來,接下來猛拍舅舅的後背。
隨著舅舅咳嗽出了聲,趙洵懸著的一顆心也松下了。
他真的怕出現什麼意外。
要是舅舅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真的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後來他們回了家,舅舅卻被查出染上了肺病。
大概是因為要保護趙洵而壓在他的身上,吸入了太多的沙子。
趙洵感到很傷心,很難過。
他覺得是自己虧欠舅舅的。
雖然舅舅最終保住性命了,但卻因此染上了肺病。
若是他沒有那麼任性一定要去戈壁灘無人區看星星,或許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吧?
這個迷霧大陣還真的是會挑時間切入呢。
那個時間點恰恰是趙洵最脆弱最茫然最無助的時候。
趙洵很清楚迷霧大陣就是想在這個時候攻擊他。
趙洵最柔軟的部分已經展露了出來,所以他能守得住嗎?
…
…
迷霧大陣之外,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兄等人齊聚一團,神情凝重。
「你們說小師弟真的能夠撐得過去嗎?」
龍清泉憂心忡忡的問道。
「不知道。」
二師姐劉鶯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小師弟的心性一向堅韌,但哪怕是再堅韌的人也不大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受到這麼多的考驗。」
大師姐蕭凝也不大看好。
「我覺得讓小師弟來做這個試驗有些過於殘忍了。小師弟究竟做錯了什麼?」
「咳咳,大師姐,不是小師弟做錯了什麼。我們讓小師弟來試驗是因為這件事總得有人來做,而我們信任小師弟。」
龍清泉很會講話,但大師姐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我們現在就什麼都做不了對嗎?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
龍清泉搖了搖頭道:「眼下的情況只能如此。我們終歸是要狠下心來。」
「哎,既然一定要如此那就等著看吧。」
大師姐蕭凝知道事已至此,也不再爭了。
畢竟這迷霧大陣創立出來就是為了對付入侵的敵人。
對付敵人之前他們一定要知道這迷霧大陣的強度究竟如何,也要知道這迷霧大陣的弱點在哪裡。
只有弄清楚了這些,才能最大限度小針對好對手。
…
…
「這是我看到的第三個幻像了。」
趙洵搖了搖頭。
為什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趙洵直是覺得有些迷茫。
這迷霧大陣究竟要何時才能夠看到盡頭。
這一組幻像一組幻像的交替出來,直是讓人絕望不已。
「能不能一次來點痛快的!」
趙洵近乎是怒吼道。
「何必要這麼婆婆媽媽的。」
趙洵雖然已經用道家法術調理了情緒,但是此刻仍然覺得憤怒。
是啊,但凡是正常人都會覺得憤怒的對吧?
這一次黃沙滾滾,再次呼嘯而過。
又出現了一個幻像,嗯趙洵很確信此刻他面前的就是一個幻像。
「為什麼會這樣?」
趙洵面頰發紫,神情凝重。
這一次他看到的是他的髮小。
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但是髮小在上大學的時候選擇了離開了熟悉的地區,前往另一個遙遠的地區上學。
後來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趙洵曾經試著聯繫過他幾次,但是最後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趙洵當時的情緒很低落,很失望。
他試過許多種方法,但都無法忘掉這個發小。
從小到大的情誼說沒就沒了?
人和人之間的情感就這麼脆弱嗎?
趙洵百思不得其解。
現如今,這個人又在迷霧大陣之中出現了。
趙洵近乎本能的邁步上前,腦子裡嗡嗡的。
他想要冷靜下來,但是似乎效果並不是很好。
他的情緒本能的在波動著,整個人處於狂躁的狀態。
冷靜,我一定要保持冷靜,千萬不能狂躁。
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只要保持冷靜一切皆可平復。
趙洵默默念起心法,腦子裡摒除一切雜念。
他在利用修行者特有的本領來給自己降溫。
雖然會略顯得有些尷尬,但總比情緒受到影響要好。
「冷靜,保持克制…」
趙洵經過一番情緒平復後傲然的昂起來頭,整個人沉浸在高傲之中。
「你不是我的髮小,不是!」
趙洵毅然決然的伸手,將眼前的幻像一把扯開。
幻像瞬間被撕扯的粉碎就像是一個被戳破的皮球一樣。
「痛快,真的是太痛快了!」
破除心魔之後的趙洵如今情緒更加高漲。
他越長越勇,已經不像是一開始的時候那樣畏懼幻像了。
此時此刻他斷定眼前的幻像就是假的,就是虛幻的。
趙洵甚至隱隱還有些想要再做番嘗試。
可是迷霧漸漸開始消散,到最後已經連一絲霧氣都不存在了。
趙洵抬頭一瞧,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眾師兄師姐。
「不得不說,這個迷霧大陣確實厲害。」
「小師弟你可是出來了,剛剛可是嚇死我們了。」
三師兄龍清泉拍著胸口沉聲道。
恐懼,他真的是太恐懼了。
讓趙洵進入大陣做試驗是三師兄龍清泉的建議,如果趙洵真的有意外,那後果不堪設想。
大師姐二師姐一定能夠把龍清泉手撕了不可。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因為這些本質上都是幻像。既然是幻像,自然不用怕。」
趙洵微微一笑道。
…
…
「終於到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終南山吧?」
羅倫雙手抓著黑翼巨龍的鱗片,呵了一聲。
「看起來山倒是蠻清秀的。」
雖然現在位於高空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羅倫還是能夠確定這是一座十分秀美的山峰。
「走,我們下去瞧瞧。」
他拍了拍黑翼巨龍的脊背,黑翼巨龍隨之俯衝而下。
「這裡有一片山坳,我們就先到這裡吧。」
要在山間尋到一塊空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山裡的空間很小很小。
黑翼巨龍迴旋著落下,之後小心翼翼蜷縮起身子收起巨大雙翼,任由主人羅倫從身上跳下來。
作為一隻巨龍,只有馴龍者可以爬到他們的背上,也只有龍族的人可以成為馴龍者。
羅倫身上流淌著龍族血統,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撿到了一枚龍蛋。
羅倫親手把這枚龍蛋孵化,隨後從蛋中孵化出了一隻小黑龍。
小黑龍十分可愛,它第一眼看到的是羅倫,所以把羅倫當做了他的親人。
動物都有這個本性,他們會把第一個看到的人當做是父母。
就此羅倫和小黑龍形影不離。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
雖然羅倫要比小黑龍年長很多,但小黑龍長的很快,沒多久就超過羅倫的體型。
它一天一個樣,羅倫也在細心的給它做著記錄。
厚厚的一摞羊皮紙上滿是他有些潦草的筆跡。
隨著小黑龍越長越大,對於外面的世界也愈發好奇了起來。
但是羅倫很清楚,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龍族已經不再像當年那麼繁盛,甚至可以稱得上落魄。
在這種情況下羅倫不敢把小黑龍帶到太遠的地方,因為他很清楚這樣一來小黑龍就有可能遇到危險。
羅倫竭盡所能的訓練著小黑龍,竭力的訓練它的捕獵技巧。
很快小黑龍就可以自己捕捉獵物,羅倫甚至一度為此而感到憂心忡忡。
因為小黑龍總會潛入到附近牧民的農場裡,將羊羔抓起吃掉。
事後這些農場主會找到羅倫,要求羅倫賠償。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因為小黑龍的飯量不大。
但隨著小黑龍體型猛增,飯量也跟著激增。
如此一來,小黑龍吃掉的家畜也變多。
羅倫雖然家底很厚,但也禁不住這麼造啊。
小黑龍卻總是會在這個時候作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不停的用腦袋往羅倫的身上蹭。
一時間羅倫無語了。
噴又不能噴,罵又罵不得,這簡直是太難了。
所以後來羅倫只能把小黑龍圈養起來,定期給小黑龍進行投餵。
小黑龍自然是不服氣的,因為它只是做了一隻龍該做的事情,它想要吃東西有錯嗎?
但是羅倫也沒有錯啊。
羅倫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虧損,關鍵這還是個無底洞。
若是任由小黑龍這麼吃下去,便是一座金山銀山也得被吃空了不可。
小黑龍很快就長大到有成年龍一半大小了。
狹小的地穴空間對它來說十分不足,便是挪動身子都有些困難。
羅倫看的於心不忍,最終他還是把纏在小黑龍身上的鎖鏈拆了下來,把小黑龍放了出來。
脫離桎梏的小黑龍在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了起來,甚至連羅倫發出的號令都不聽。
這可惹惱了羅倫,他要是知道是這個結果,是無論如何不會把小黑龍放出來的。
一怒之下羅倫也不再去找,就當是沒有養過這條龍。
可就在失去了小黑龍之後,羅倫和他的族人遭到了半獸人的襲擾。
若是在以前半獸人是絕對不敢襲擾龍族的。
可是在亡靈族和惡魔入侵之後龍族的實力遭到了極大的削減。
所以就連半獸人、巨魔這樣的小部落都敢挑釁龍族甚至是蹬鼻子上臉。
羅倫一時間覺得很絕望。
若是小黑龍還在身邊就好了。
它一定會幫自己的。
就在羅倫萬念俱灰之際,小黑龍從天邊飛了過來。
一時間羅倫興奮極了。
他知道小黑龍是感知到了他的困難危險,這才會從遙遠的地方一路趕來。
「呼呼…」
小黑龍興奮的打著哈氣,噴的羅倫一臉。
若是在以往羅倫肯定會十分氣憤。
但是此時此刻羅倫興奮的拍打著小黑龍,用腦袋去蹭他。
隨後羅倫縱身一躍跳到了小黑龍身上。
他們並肩作戰,殺退了半獸人的進攻。
這一點是十分了不起的。
要知道半獸人可以說是最兇殘的種族,他們每個成年男人都可以成為戰士,擁有最健碩的肌肉。
但是這些在小黑龍面前不值一提。
小黑龍噴起火來,將那些膽敢挑釁它的蠻子燒焦。
無數蠻子葬身火海之中,小黑龍一戰成名。
戰後羅倫舉行了慶功宴,小黑龍便是最大的功臣。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羅倫給小黑龍起了名字叫做暗黑之翼。
他希望暗黑之翼能夠最大限度的光復龍族。
事實證明暗黑之翼沒有讓羅倫失望。
今後的近十年間暗黑之翼跟著羅倫一起南征北戰,端是幫龍族爭足了臉。
雖然龍族還沒有徹底復興,但卻是讓人看到了希望。
「小傢伙,我們到了!」
羅倫感受到了強大的真氣罩就在他面前。
作為一名龍族首領,羅倫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
「開!」
羅倫伸手去摸,觸碰到禁制的那一刻禁制徹底被破開了。
就像是一層水膜,一觸既破。
羅倫進入之後,暗黑之翼也跟著進去。
禁制之內和禁制之外雖然都是終南山,但是景色大為不同。
羅倫看到這絕美的景致一時間感動的無以復加。
「神啊,經您保佑我們終於抵達終南山了。感謝您,感謝您啊!」
羅倫虔誠的向著眾神行禮,滿心歡喜。
暗黑之翼則是不停的用頭蹭著羅倫,時不時的用舌頭舔一下他。
羅倫興奮過後鬆了一口氣,他努力的平復下來激動的心情起身朝山谷深處走去。
據說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修真者都在終南山的浩然書院之中,他要親眼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