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熙回到酒莊，不出意外，錢瀟湘帶著雯兒，已經等候多時。
看到秦熙，起身的同時目光灼灼看著他：「秦熙，那茅子酒，還有醬香酒，真的是你釀的？」
哪怕昨晚她已經知道真相，可錢瀟湘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一個她眼中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白眼狼，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金鳳凰？
換誰都不會相信。
「要不是我，你今天就不會來了吧？」
秦熙往椅子上一趟：「錢小姐，咱們都是生意人，有事快說，我這還忙著呢。」
嘿嘿，你以為我會舔著你？
不！
小爺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欲擒故縱。
果然，錢瀟湘沉默了許久，道：「明人不說暗話，秦熙，我想加入你們，代理茅子酒，你開個價吧！」
秦熙摸著下巴，有些意外：「錢小姐，你們錢家的錢莊開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做這些呢？」
錢瀟湘猶豫了一下，嘆息道：「陸仟雖然混蛋，可有句話他說的很多！我們錢家，已經被盯上了，就像是別人砧板上的一塊肉，隨時都會被吃掉。」
「這是我不能允許的，所以，錢家急需要改變。」
這一點，秦熙倒是不反駁。
盛世的時候，所有人都按照規矩來，可一旦規矩被打破，那這塊肥肉，隨後都會被人分食。
「秦熙，開個價吧，只要我能承受，就絕對不還價。」
可對此，秦熙卻笑了：「算了吧！我的代理商有許凌霜一個就夠了，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什麼明路？」
「很簡單，做借貸！」
借貸？
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錢瀟湘明顯懵了。
秦熙笑道：「錢家的錢莊，現在只負責存銀子，賺點利息，萬一哪天銀子被搶了，還得賠償，風險大，收益小，不划算！」
「可是，如果你把顧客存的銀子高利息借給有需要的人，那不就能賺錢了？」
錢瀟湘愣了一下，原本的希望瞬間轉化為失望。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借出去了收不回來怎麼辦？而且顧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取銀子，到時候拿不出，錢莊的聲譽就全毀了。」
秦熙，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可下一刻，就見他並不意外的微微一笑：「你先聽我說完嘛！第一，咱們可以開發定期存款業務！」
「只要顧客存夠一定數量的銀子，並且期限在三年以上，每個月都可以領一定數額的利息，然後你再把這筆銀子，用雙倍的利息借給別人，要求對方在一定期限內還清，這樣不就行了？」
錢瀟湘和雯兒愣住了。
還是頭一次聽說，幫別人保管錢，還要給利息的。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
「可要是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怎麼辦？」
秦熙笑了笑：「這就更簡單了，直接用抵押貸款就行！」
「想借一百兩銀子，就得用價值一百兩的東西來抵押，什麼古董字畫，金銀玉器，房屋地契，什麼都可以！」
「要是規定的期限內還不上銀子，抵押的東西就歸錢莊所有，這樣就算收不回銀子，錢莊也絕對不虧！」
秦熙解釋完，錢瀟湘徹底驚呆了。
高利貸，這個年代並不是沒有，可幾乎只在賭場裡盛行，還不上錢的，要麼剁手，要麼砍腳……
可像秦熙這樣，用別人的銀子來賺錢，包括這個抵押貸款，是絕無僅有的。
要知道，金銀玉器，古董字畫，還有房契地契，那可都是硬通貨啊，有時候比銀子還有用，這個辦法簡直絕了。
看她驚嘆的模樣，秦熙很是得意的舔舔嘴唇。
「整個長安大半的有錢人，幾乎都把銀子兌換成銀票存在錢莊，雖然安全，但得繳納一部分的管理金，可定期存款不但不用給錢，還能賺銀子，隔三岔五，你再送點布匹，糧食啥的，到時候只怕你不敢收，否則銀子還不得堆成山？」
「至於長安有田有地，但卻缺銀子的人，那更是多了去了，按照我這個方法，保管你穩賺不賠。」
錢瀟湘倒吸涼氣，呼吸隱隱粗重起來。
可還是皺眉道：「這的確是好主意，可萬一……」
秦熙似乎猜到她要說什麼，笑道：「錢小姐，我再給你指條明路！」
「整個大周，現在最缺銀子的，其實還是朝廷，只要你能和朝廷搭上線，成為朝廷的債主，那便和大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到時候誰想動你，都得掂量掂量。」
錢瀟湘一呆，雙眸瞬間亮了。
是啊，大周有最多抵押物，又最缺銀子的，不就是朝廷嗎？
只要錢莊能和朝廷達成合作，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好好！秦熙，我承認，是我小看你了，僅此一句，小女子心服口服！」
錢瀟湘也是爽快人，當即躬身行了一禮：「等此計策成功，小女子必有大禮送上！」
秦熙呵呵一笑：「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這麼客氣幹啥？」
一家人？
「錢小姐，當初你可是答應，只要你輸了，就嫁給我，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要不這個計策，就當是我給你的彩禮，不過分吧？」
秦熙搓著手，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看得錢瀟湘小臉通紅，連忙低下頭，不敢對視。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秦公子，這個……」
「你要嫌吃虧，我再加一千壇茅子酒，為了給我老秦家傳宗接代，豁出去了。」
錢瀟湘呼吸慌亂，臉頰更紅了。
「秦公子，這，我……」
正心慌意亂，嬌羞無限之際，卻是清竹急匆匆走了進來。
「公子，外面……」
「小清竹，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少爺正在談大事呢。」
秦熙笑眯眯打斷，還不忘眨眨眼。
她正想看看這小妞會怎麼交代呢，就是皇帝來了，也得等著。
清竹臉色變了變，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秦，秦公子，你與六公主有婚約，是未來駙馬，小女子怎麼高攀得起呢？」
好一會，錢瀟湘才憋出一句話，依舊不敢抬頭。
「怕什麼？以後你可以和李欣然那小妞一起伺候我嘛，實在不行你當大的，讓她做小的也成！」
錢瀟湘瞬間驚了。
這傢伙，敢如此妄議公主？被陛下聽到，保准吃不了兜著走。
清竹更是嚇了一跳，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看了眼門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