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霜？」
錢瀟湘眉頭再次一皺。
這個名字，她當然聽說過，四大糧商之一，錢家的大小姐。
可短短三個月不見，她居然都釀酒去了？
「不錯，正是許凌霜！」
陸仟得意揚揚：「錢瀟湘，原本看你長得還不錯，想帶你玩玩，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怪不得我了。」
「最後一次機會，是嫁給我，咱們一起賺錢，還是眼睜睜看著錢莊倒閉，看你你爹和你弟弟聲名狼藉，顛沛流離？」
「也不怕告訴你，你們錢家，早就被長安的大人物盯上了，覆滅也只是在反手之間！」
聞言，錢瀟湘臉色當即一冷：「陸仟，你是在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麼樣？」既然撕破了臉，那陸仟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小美人，你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還能留你做個同房丫頭，要不然……等你錢家沒了，被玩夠了，你只能被賣到青樓，千人上，萬人騎！」
「你……無恥！」
錢瀟湘臉色又紅又白，渾身發抖。
就連身後的雯兒，也緊咬牙關，小拳頭捏得緊緊。
江南一行，本以為小姐找到了值得託付的人，沒想到，卻差點引狼入室！
可惡至極！
「哈哈，我就是無恥了，你能把我怎麼的？要怪，就怪你太蠢！」
怪我太蠢？
錢瀟湘臉色一白，盛怒之下，身形搖搖欲墜。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秦熙，才是對的？
秦熙抱著胳膊，撇著嘴什麼都沒說。
這錢瀟湘，什麼都好，就是太固執，讓她親眼看見陸仟的真面目也好。
至於這個陸仟嘛……
秦熙摸摸下巴，還沒說話，便見一個靚麗的身影大步走進來。
和往常不同，今日的許凌霜一身勁裝，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一路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珠子。
「許小姐！千盼萬盼，可算把你等過來了。」
陸仟神色一喜，半弓著身子迎上去，可剛剛的囂張模樣完全不同。
許凌霜淡淡點頭，看了秦熙一眼，才往椅子上一座。
「許小姐，之前咱們在書信上可是談好的，你看這茅子酒的事……」
面對陸仟的試探，許凌霜咳嗽兩聲，想到秦熙的叮囑，反問道：「陸仟，你陸家在江南雖然也是賣酒的，可我們的茅子酒，那可是高檔貨，體量不夠，是沒資格代理的。」
陸仟連忙道：「夠，夠！我陸家和江南各大糧商都有合作，酒莊裡起碼有十萬石糧食，保證滿足要求！」
十萬石？
莫說錢瀟湘，就是秦熙都驚了。
一個酒莊，居然有這麼多糧食？不對勁，很不對勁。
秦熙一個眼神，許凌霜淡淡道：「可據我所知，你陸家在江南也只是三流的小家族，怎麼會有這般財力？莫非，背後有高人相助?」
「這當……」
陸仟隨口就要承認，話剛出口又連忙咽下去。
「這個……不可說，不可說啊！總之你只需要知道，我陸家很強就是了！」
果然有貓膩！
秦熙目光慢慢眯起，眼神也冷了不少。
「陸公子，既然是合作，那就該坦誠相待，你始終遮遮掩掩，那還是算了吧。」
許凌霜淡淡說完，起身就要走。
陸仟急了：「許小姐留步……不是我遮遮掩掩，而是真的不能說啊，否則會有殺身之禍的。」
許凌霜冷笑道：「那我也直說了，我許凌霜賣茅子酒，也只是幫掌柜的打工罷了，此事牽扯太大，沒有我們掌柜的點頭，我也做不了主。」
錢瀟湘驚到了。
她昨天聽人提起過，茅子酒早已風靡長安，用日進斗金形容都不為過。
許凌霜作為做大的銷售商，也只是幫人打工的？
那她的掌柜的，該有多厲害啊！
陸仟也是一呆，連忙道：「許小姐，不知道您的掌柜是您？陸仟願出千金，只為拜見一面！」
許凌霜看了眼秦熙，狡黠一笑：「我家掌柜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意思？
陸仟和錢瀟湘都是一懵。
「還請許小姐明示！」
許凌霜白了他一眼，我都說這麼清楚了，還不明白？
蠢！
乾脆直接站到秦熙身後，笑道：「我家掌柜的，姓秦，單名，一個熙字！」
短短一句，讓錢瀟湘猛然呆住，宛若被定身一般，動彈不得。
身後的小丫鬟雯兒更是驚呼出聲。
「姓秦，名熙？秦熙？好耳熟的名字！」
陸仟腦袋轉不過彎來，一抬頭，卻正好和似笑非笑的秦熙四目相對。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秦熙？
不就是眼前這傢伙嗎？
陸仟回過神，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秦熙？你就是茅子酒的發明者，許小姐背後的掌柜？」
說這話時，陸仟聲音都在抖。
感情他吹噓了半天，這秦熙，才是茅子酒背後最大的東家？
而他剛剛所有的自負，所有的驕傲，在秦熙眼裡，都只是一個笑話？
想到這，陸仟臉上的五官都變形了。
「秦熙，你，你耍我！」
「耍你？有必要嗎？」
秦熙攤攤手，無語道：「拜託，自始至終，都是你自己在自戀，在自吹自擂好嗎？我還好心提醒你來著，你自己不信，怪我咯？」
你他媽！
陸仟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細細一想，似乎還真是。
可為了計劃，只能硬生生壓下來，僵硬的臉上扯出一絲難看的笑。
「秦……秦先生，之前都是我有眼無珠，我給你賠禮，你看著茅子酒的生意……」
話沒說完，秦熙已經擺手打斷：「生意就免談了，你要是說出你背後的人是誰，我或許還能放你一馬！」
陸仟臉色一變，低著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秦熙瞥他一眼：「不說也無所謂，既對付錢家，又想打我茅子酒的注意，除了趙王那對父子，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了。」
陸仟渾身一哆嗦，雖然一閃即逝，可還是被秦熙敏銳的捕捉到了。
果然是那對父子搞的鬼。
「好好好，秦熙，今天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陸仟自知生意無望，狠狠的等了秦熙和錢瀟湘一眼，狼狽離開。
和之前的囂張自信，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