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書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突然就轉身看向馬車後面的那輛破車。
她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杜明起就被綁在那輛破車裡呢!
「你知道?都這樣了你也不防著點?你不怕他還沒到大牢里呢,人就沒了?
到時候米亦寧那個傢伙再把責任推到你身上,別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葉辭書趕忙說道。
十二爺搖搖頭。
「米亦寧沒那麼傻!這個杜明起也沒那麼傻。
米亦寧即使想讓杜明起死,也不會自己動手。
他們這些人,乾的這些事情,都知道是什麼後果。
這個杜明起在參與到這些事情里的時候就知道,哪天他要是被抓了,他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家人。
所以,杜明起肯定會自己了結自己的,不用米亦寧動手。」
「那他是進了大牢就死?怎麼死?拿要腰帶吊死?還是撞牆死?」葉辭書追問。
十二爺嘿嘿笑了笑。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
他不會一進大牢就死,他要等一個保證。
或者說他還會想,說不定米亦寧能耐大,能從我手裡把他給弄出去呢!
比如說某天一個獄卒給他送飯了,然後在他耳邊悄悄說一句,你的家人會有人照顧好的。
好吧!當天就是杜明起的死期了。」十二爺笑道。
葉辭書想了一下這個場景。
嗯,以前在那個吃個飯都要追劇的時代電視上的確就是這麼演的!
「既然這樣了,你還把人往牢里送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葉辭書開始嘀咕。
「怎麼能是多此一舉呢!
邊國昌那邊還關著林家的人呢!
那個傢伙到現在也不開口,邊國昌和我也沒去審他。
正好,送個米亦寧的人去刺激刺激他。」十二爺也有點得意的說道。
看著十二爺和自己剛剛一樣得意的樣子,葉辭書明白什麼意思了。
林家的那個人到現在都是吃好喝好睡好,就等著出去的那天。
但突然米亦寧的人被送進去了,他的心態肯定就要小崩一下了。
他會想很多事情。
比如說,是不是米亦寧不行了,事發了,被欽差給收拾了。
要不然怎麼會說連河道衙門記帳的知事都保不住呢!
要是那人在死在大牢里,林家的那個人估計心態就要大崩一下了。
他會想,是不是米亦寧殺人滅口了。
他連自己的屬下都殺,那會對林家人做什麼呢!
所以,這個杜明起在十二爺眼裡能起的作用只有這個……
「你厲害!」葉辭書突然就衝著十二爺豎了一下大拇指。
十二爺得意的靠在一側的車廂上笑了笑。
別說,坐馬車好像是比坐轎子要舒服一點呢!
以後自己也可以多坐坐馬車了。
慢慢的,兩人又說了一點其他的事情,葉辭書好像也不排斥十二爺跟自己坐一輛馬車了。
也是,只要馬車夠大,多坐兩人就多坐兩人吧!
……
很快,隊伍就到了葉辭書他們住的山水苑了。
在看到一臉殺氣的禁軍的時候,沒人敢湊過來看熱鬧。
十二爺率先跳下馬車,然後又看著葉辭書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奇怪!寒酥怎麼沒出來迎迎我們啊!」葉辭書嘀咕了一句。
擱以前,葉辭書要是出去了,寒酥還不知道要出來看多少遍呢!
但現在……
山水苑大門緊閉,好像沒人一樣。
十二爺一把推開院門,然後就看到寒酥坐在長凳上,那長凳正好擺在葉辭書經常看帳本的門口。
而在寒酥對面呢,也坐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
女的葉辭書和十二爺都認識,是金陵春不晚的掌柜綰娘。
男的……
看起來有點滄桑,三十來歲,很沉默,一句話都沒有。
葉辭書和十二爺都不認識這個人。
他一直聽著寒酥和綰娘說話。
說話的幾人聽到動靜立刻都站了起來。
寒酥笑著迎了上來扶著葉辭書。
綰娘呢,也恭敬的對著葉辭書和十二爺行了一禮。
那個男子不說話,只是對著十二爺和葉辭書深深的行了一個揖手禮。
「小姐,我聽了您的話,在給您看家呢!」寒酥笑著說道。
葉辭書和十二爺都看了看擋在書房前的長凳。
嗯,把家看的挺好的,連綰娘帶著人來了,都沒讓人家進門。
更別說給人家倒茶了……
「嗯,看的很好!」葉辭書只能這麼表揚。
寒酥更高興了,立刻拉著葉辭書看向綰娘和那個男子。
「小姐,這個大叔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李子木。」
葉辭書一愣,想了一會兒才想到寒酥說的李子木是誰?
那個寒酥嘴裡的江南一帶最好的修橋大師的弟子,有著魯班之才的李子木?
也是幫著烏青雲修了金陵城外那條河北岸堤壩的那個李子木。
寒酥不是說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葉辭書看著那個李子木不說話。
十二爺呢,也是第一次聽說李子木這個人名。
「李子木?這人是誰?綰娘?」十二爺立刻看向綰娘。
綰娘這才湊到十二爺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這人的確是修橋建壩的一個好手,只是後來犯了錯被河道衙門那裡革職了。
一直都在做著泥瓦工的活。
今日突然找到我,說是要見您。
開始我是不肯的,但是他說事關金陵城外百姓的安危,一定要見您一面才可以。
十二爺,我讓人檢查過了,安全。」
十二爺看了一眼侷促的李子木,輕輕咳嗽了一聲。
「既然是找我的,那就進來說話吧!
寒酥,泡茶去!」
寒酥立刻應了下來,她走了兩步後又折了回來。
「子木叔,你有什麼話和十二公子好好說說。
要是十二公子不聽的話,你就和我們小姐好好說說。
小姐聽了,十二爺公子應該就會聽了。」
李子木趕緊嗯了一聲。
突然間地位比十二爺還高的葉辭書……
她說話有這麼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