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交談,在以後的行程中,十二爺終於和葉辭書正常的說上話了。
當然,在其他人眼裡,十二爺和那位葉算師是在說公務。
為什麼呢?
因為那位年輕的葉算師,在看著十二爺那張能讓京城的閨閣小姐們臉紅心跳的帥臉的時候,總是一臉平靜。
就像是看一個四五十的中年老大叔的樣子。
很多時候,都是十二爺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
葉算師卻只是點頭,搖頭,或者嗯一聲。
「他們倆吵架了?」蕭若麟問葉秀書。
「沒有機會吵,再說了,我妹妹從來不和人吵架的。」葉秀書說道。
蕭若麟乾笑兩聲。
你就騙鬼去吧,這話說出來誰相信啊!
你妹妹不和人吵架?
那把邱翰林罵暈過去,把昌平縣主罵的火冒三丈都要跳起來打她了是怎麼回事。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我十二哥這麼追著女子說話。」蕭若麟摸了摸下巴說道。
葉秀書看了眼蕭若麟,又看了眼不遠處坐在火堆邊的四妹妹和那個十二爺。
「還有,以前都是我追著我十二哥叭叭個不停的。」蕭若麟繼續說道。
葉秀書又看了一眼嘴裡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的十二爺,還有手上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划來划去還不斷點頭的四妹妹。
「其實……」葉秀書終於開口了。
「其實什麼?」蕭若麟立刻往這邊湊了湊。
「心虛或者是做錯事的人話最多。」葉秀書說道。
蕭若麟……
葉秀書說完,起身把身上的披風又攏了攏。
雖然是五月的天了,但是在山間,還是有點冷的。
看著葉秀書往自己的馬車上走了,蕭若麟忙又起身追了兩步。
「你為什麼這麼說啊!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有人話多純粹就是喜歡說話,或者說想對這個人說話而已。
真的,我覺得你誤會我十二哥了。
我十二哥那個人不是對每一個人都話多的。
就像我,他對我話就不多。
但我對他就有很多話,但這也不能說明我對十二哥心虛……」
蕭若麟話還沒說完呢,葉秀書爬上馬車了。
在把馬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葉秀書笑了下。
「你話真多!」
蕭若麟……
狠狠的踩了兩下腳底的雜草,蕭若麟只得又回到自己的火堆邊。
和錢串子置氣不值當。
陶朱公可說了,到了那邊之後,雖然他是欽差,但是很多事情要聽這個丫頭的。
「她是陶朱公護著的人,不能生氣!」蕭若麟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安慰自己。
自我安慰了好一會兒,蕭若麟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十二爺和葉辭書。
「什麼時候能說完啊!你們怎麼說起來就沒完了。
還有,帳本子你就不困嗎?你姐姐都上馬車休息了……」
蕭若麟在那邊嘀咕個沒完,十二爺可正說在興頭上。
「去年京里春不晚鬥茶大賽上奪魁的那個丫頭就是從西南來的。
她說她原本是西南一個山寨里的姑娘。
就進山採藥了一趟,回來後整個山寨就進不去了。
西南軍那邊送到京里的奏報是,那個山寨里窩藏了膘國的暗探。
仗著山勢陡峭,已經成了一個土匪窩。」十二爺小聲說道。
葉辭書有點吃驚。
「也就是說,昨天出門的時候,她還是一個普通的採藥姑娘。
等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叛軍或者土匪一夥了?」葉辭書問道。
十二爺點頭。
「她嘗試了很多小路想回山寨都回不去。
西南那邊的太陽城又在張貼告示到處抓他們山寨里的人。
後來沒辦法,她就跟著商隊進京了。
再後來,陰差陽錯下,她又進了春不晚,還好她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藝,就在春不晚當了茶娘子。
那個丫頭是個感恩的,是那個山寨大家一起養大的,一心想著弄清楚山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著這個問題,苦練茶藝拿下了京城春不晚的茶魁。
而茶魁可以向掌柜的提一個不違法大渝律法的要求。」
「她的要求就是弄清楚山寨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葉辭書問道。
十二爺點頭。
「開始的時候,春不晚那邊只是想讓西南的春不晚幫著查一下怎麼回事。
但西南春不晚那裡傳來的消息是,那山寨周圍已經有西南軍駐守,打探不到消息。
而西南軍對那裡的說法就是山寨里窩藏膘國暗探。
再多的事情春不晚也查不到。
再後來,這事情讓舅母知道了,舅母感覺裡面有蹊蹺。
就讓我順便查一查這個事情。」十二爺說道。
葉辭書抿了下唇,看了一下一直安靜的站在一輛馬車旁的一個安靜的女子。
「就是她嗎?」葉辭書抬了下下巴。
「她叫花茹,在春不晚叫茹娘,你應該見過的。
這次把她帶著,因為她對西南很熟悉。」十二爺說道。
葉辭書笑了笑。
當然見過了,這個茹娘是京城春不晚的茶魁,出來泡一次茶百金起步。
當初她和葉秀書兩人跑去春不晚喝茶,原本也想找這個茶魁的,想嘗嘗茶魁泡出來的茶有多不一般。
後來就是被一次一百金給嚇退了。
一次一百金?
呵呵,就是仙女給自己泡茶也不行啊!
她們倆肯定喝不出茶有多好,但肯定會心疼的胃疼的。
不過,這個茹娘平時很忙,京里多的是附庸風雅的……
「也就是說,殿下懷疑西南軍在當地濫殺無辜是不是?」葉辭書總結了一下,
十二爺衝著葉辭書豎了下大拇指。
「就是這個意思,舅母讓我悄悄的好好查查這個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這事情就夠西南軍喝一壺的。
以後皇帝姑父就能隨時收拾西南軍了。」
葉辭書有地鄙夷的沖天翻了個白眼。
果然,一切都是手段。
怎麼?要是這事情是真的,那些被濫殺的百姓就不值得你大發雷霆一次嗎?
「還有呢?你之前不是說,殿下告訴你的是兩件事嗎?」葉辭書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