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整，楊主任提醒顏素考試準時考試。
辦公室里的老師差不多都去上課，只剩下監考的楊老師，還有另外兩個老師。
侯敏站在走廊里小聲地和李老師嘀咕：「李老師，你說這姑娘是不是祁校長家的什麼親戚，走個過場然後走後門？」
侯敏想要攀上祁校長這棵大樹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之前話里話外套問過周斯年要不要相親結婚，周斯年說他目前以事業為重，不想結婚。
五一放假的前一天，她帶著她姑娘遠遠地看了一眼周斯年，她姑娘就一眼喜歡上了，她還沒琢磨好怎麼讓姑娘和周斯年見一面，祁校長就親自領了一個姑娘來。
原本她沒有當回事，可是看到那姑娘秀美的模樣，侯敏心裡有了危機感。
李老師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顏素：「就算走後門也要通過考試，聽說這姑娘老家是農村的，這套英語卷子是上次我們模擬的卷子，上次全年級均分才五十多分，她能考個二三十分就不錯了！」
「話是這麼說，我就怕祁校長早就給你這姑娘透露過題目！」
李老師拍著胸脯保證：「這還真沒有，這卷子是我剛才來才決定用的，別說是祁校長就是楊主任都不知道！」
「楊主任看到卷子，還說我是故意為難顏素！」
侯敏還是不相信，小聲說：「誰知道祁校長會不會提前把這些卷子都拿給她做了！」
李老師沒說話，真要是那樣她也沒辦法，不過這套卷子真的很難，尤其是聽力部分，大部分同學都沒聽懂。
就算顏素提前做過這套卷子，她一個從農村來的姑娘，別的題目都能做會，聽力部分肯定不行。
剛才她和楊主任商量了一下，還特意把聽力放在最後，就算顏素記住了答案，一個多小時後肯定也忘記得差不多了。
八點半的陽光還帶著一些涼意，柳樹葉被風吹得四下搖擺，顏素拿起卷子，把整個卷子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拿起鋼筆刷刷地寫了起來。
金色的陽光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挪動，從她墨色的髮絲挪到蔥白一樣的手指頭上。
她就安靜地坐著，脊背挺直，漂亮的眸子看著試卷，安靜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畫。
彼時。
剛下課的周斯年接到霍行知的電話：「斯年，作為軍人的後代，作為一名教師，我希望你以公正客觀的態度去評閱顏素的試卷！」
「不能因為她好看，你就對她照顧，她在老家的風評很不好，抄襲打架寫情書她都幹過！」
「她這次來京市的目的不是為了上學，而是找個好人嫁了，我不希望她傷害到你，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嚴格要求她！」
隔著冰冷的電話線，周斯年都能聽出來霍行知對顏素的不喜。
他的聲音也冷了：「行知，你是不是對顏素有什麼誤會？我聽說她來了你們家之後，你們還沒有見過面，等你見過她之後，你就知道她不是你說的那樣！」
「她是不是我說的那樣，我心裡清楚得很！」
霍行知再次想起他在衛生所聽到的話，回來後他還特意讓人去調查了顏素，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周斯年是他的好兄弟，他不希望他被顏素的外貌吸引。
周斯年溫潤的聲音像是十二月的西北風：「行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老師這麼多年也算是見過不少學生，她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也清楚！」
「即便她是你說的那樣，我自己撞得頭破血流那也是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以平常心看待她！」
「她不過是借住在你家而已，我知道溫情是你的相親對象，你要是怕你的相親對象受委屈，我可以給我媽說讓她暫時住在我家，她以後的事情我們來操心！」
霍行知眉心骨狠狠地跳了兩下，胸口有些憋悶，這個顏素到底是給斯年下了什麼迷魂湯藥，竟然讓不近女色的斯年，為她說話，還要把她接到家裡去。
「行知，作為兄弟我才這麼說你，你是軍人，我希望你能以平常心看待顏素，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於我！」
「我媽也挺喜歡顏素的，回頭我就讓我媽問問顏素，願不願意來我家住，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要去質問顏素，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希望你嚇到她！」
霍行知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敲著桌子，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意。
「不可能，我爸答應要照顧好她，我絕對不會同意她搬到你們家去！」
「有些事情在電話里說不清，等我這段時間忙完，我回去一趟，我讓你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行，我等著！」
兄弟兩人語氣都不好，周斯年頭一回搶先掛了電話，他想過霍家人可能會有人不喜歡顏素，唯獨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霍行知。
聽霍行知話里話外的意思，不是一般的討厭顏素，霍行知肯定提前給家裡打過電話，也就是說顏素在霍家的這一段時間如同寄人籬下，一點也不開心。
周斯年腦海里浮現出顏素那張白嫩素淨的臉，眸光閃了閃，他-闊步去了顏素考試的地方。
侯敏擔心顏素抄襲，她找人換了課，一直在走廊外面盯著顏素。
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來人是周斯年，臉上就揚起笑容。
「周老師，你是來看顏素同學考試的嗎？」侯敏熱情地打招呼。
周斯年在最後一個窗戶停下來，低聲嗯了一聲，溫潤的目光看向教室裡面。
馬上就十一點了，這會在播放英語聽力，顏素一手好看的手指握著鋼筆，淡然的眉眼盯著試卷，好看的紅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跟著錄音機重複英語。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侯敏走進辦公室敲了敲顏素的桌子：「同學時間到了，請你放下鋼筆起立！」
顏素把鋼筆套套好，放在桌子上，往後退了一步。
侯敏拿起卷子，一眼就被那漂亮的字體吸引，心道這丫頭你農村來的竟然字還能寫得這麼好看。
她心裡咯噔一下，一眼掃過去看到那隨處可見的空白的地方，懸著的心又放下。
她就說嘛一個農村來的丫頭，能看懂這卷子上的單詞字母就不錯了。
「李老師你來正好，顏同學卷子做完了，麻煩你給批改一下！」侯敏把卷子拿給進來的李老師：「空的地方很多，能考個二三十分就不錯了！」
她說的聲音很大，眼神盯著走廊外的周斯年。
周斯年聽到侯老師的話安慰顏素：「考得不好很正常，這次試卷比較難，別給自己太大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