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音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素素好像和樓團長聊得很開心!」
霍行知身上早迸發著冰冷的寒意。
他從五點半就等著顏素來送飯,六點鐘林晚音提著飯盒來了。
他忍著肚子餓一口沒吃,七點半還沒來,九點半醫院就不讓探視了。
霍行知想著顏素是因為什麼事忘記了,或者最近照顧自己太辛苦生病了。
直接從窗戶翻下來,借著送林晚音回家的藉口想來找顏素。
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林晚音感覺到霍行知身上的寒意,心裡還有些高興,她今天特意把所有工作壓縮到五點半準時完成下班。
回到家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把大波浪捲髮紮成低丸子頭,慵懶又隨意。
六點準時出現在霍行知的病房,來的路上她想著以後再也不用找理由和霍行知見面。
她下班趕過去,提著熱騰騰的雞湯,霍行知愣是一口沒吃。
整整一個多小時,她一直在找話和他說,她說得口乾舌燥,他也只是偶爾回應一句。
最後她實在是扛不住,她喝了一半雞湯,剩下一半雞湯還在病房裡留著。
她是成年人也是要臉面的人,覺得再這樣待下去,她以後在霍行知面前一點尊嚴都沒有,就說要回家。
霍行知卻主動說要送她回來,原因是時間太晚,怕她路上出事。
哪怕這話是假的,她也是高興。
夜晚的風總算涼了一些,她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從醫院走到大院。
林晚音很開心也很知足。
「行知,要不要我們上去和素素打聲招呼?我聽說前兩天是素素一直照顧你?」她水潤的眼眸,盛滿了霍行知。
「不了,我先走了!」
霍行知深深的看了遠處一眼,轉頭大步流星的離開。
林晚音看著霍行知消失在黑暗裡的背影,又看向還在和樓振華聊天的顏素。
勾了勾嘴角。
看來,老天都幫著她。
顏素和樓振華聊了一會,樓振華回屋裡說了一聲,就回去了。
周斯年大概是對酒精有點過敏,每次喝酒哪怕只是一點點,整個臉都紅得像是煮熟的螃蟹。
今天也不例外。
周斯年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在口袋,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
「爸今天高興喝多了,已經回去睡覺了,你要不要陪我說一會話?」周斯年歪頭看向顏素。
顏素怕他摔倒,趕緊扶著他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坐下。
「哥,我覺得你可能不能喝酒,要不然回頭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每次喝酒臉色爆紅,有點嚇人!」
屋裡橘黃色的燈光,從窗戶射進來落在院子裡。
斑駁的樹影投射在周斯年臉上,微弱的光亮,襯得他的臉更加的紅。
周斯年輕輕拍了一下臉:「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和我爸第一次喝酒就這樣,那天爸媽嚇壞了,生日都沒過就帶著我去醫院檢查,大夫說我天生這樣,儘量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那就不要喝酒了,現在醫療不發達,我覺得你有時間還是去南方徹底檢查一下!」
顏素真的怕周斯年哪天喝酒,把命給弄沒了。
「好!」
周斯年爽快的答應。
一陣涼風吹來,頭頂上的樹發出沙沙的響聲。
「素素,你覺得樓振華這個人怎麼樣?」剛才顏素和樓振華聊天的時候,他都看在眼裡。
他看了一會發現,樓振華好像更適合素素。
他和霍行知是從小一起長大,霍行知人是沒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比素素大八歲。
問題最大的時候是霍家人。
剛才媽和她說了上去的事情,周斯年下意識地覺得霍行知不是素素的良配。
顏素拿了個小板凳坐在周斯年旁邊。
雙手扶著臉頰。
「樓大哥挺好的,長得周正性格也好,我和樓大哥也能說到一塊去!」
她剛才和樓振華天南海北地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樓振華都能接上話。
反正她和樓振華相處起來沒什麼壓力。
周斯年瞭然地笑了:「既然你覺得樓振華不錯,那你可以也給他一個機會!」
「啊?」
顏素錯愕地看向周斯年:「大哥,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個了?」
周斯年坐起來,喝了幾口白水,才解釋:「今天的事情媽給我說!」
「作為兄弟我支持霍行知追求你,但是作為你的大哥,我覺得霍行知不一定是你的良配!」
「宋阿姨和紅玉從一開始就對你有很大的意見,現在景安又討厭你,你覺得你和霍行知在一起,你會開心嗎?」
這個問題把顏素問住了。
她仔細想想,她和霍行知單獨在一起肯定是開心的,但是如果要和霍家人住在一起,讓她一個人面對霍家人,她肯定是不開心的。
霍紅玉和霍景安對她的意見太大,按照溫情對霍景安的態度,她覺得溫情很可能最終會嫁給霍景安。
如果是那樣,那她和溫情就會從姐妹倆變成妯娌。
霍紅玉本來就喜歡溫情,宋阿姨對她說不上討厭但也不能說是喜歡。
如果結婚了,溫情會洗衣做飯,會討好人,時間久了宋阿姨肯定更喜歡溫情。
霍奶奶年齡大,霍叔叔又經常在單位不回來,她在家裡可能受了委屈,都沒人給她撐腰。
想到這些,顏素就開心不起來了,心裡就像是放了塊大石頭。
周斯年看見顏素神情變得凝重,臉上也沒了笑容,就知道她也擔心以後的生活。
他拍了拍顏素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情,我希望你趁著霍行知生病的這段時間,好好考慮考慮一下!」
「我是男人比你了解男人,男人比女人先動情,但是女人一旦陷進去,想要抽身離去就得脫一層皮,男人狠起來可以六親不認!」
「霍行知是軍人,還是特種兵!」
周斯年意味深長地說完,把大門從裡面關上,就先回屋裡睡覺去了。
顏素本來心裡就不好受,聽了周斯年的話心裡更不好受了。
原本好看的夜空都變得煩躁了。
她在躺椅上躺了半個多小時,屋裡就剩下吳媽給她留的一盞燈,她才回屋裡去了。
燈都滅了,只有微弱的星光灑進來。
顏素抱著兔子唉聲嘆氣。
忽然,從窗戶那傳來細微的動靜,耳邊瞬間就響起男人低沉溫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