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綿綿慌亂地抬起頭,眼神發飄,臉也一點點紅了。
「沒、沒跑。」
這幾天,她一直在陸家幹活,仿佛真的像是一個保姆,陸震東似乎很喜歡吃她做的菜,基本上每天都回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會讓她陪在一旁。
什麼也不說,只是偶爾看她幾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此刻卻不一樣了……
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的眼神多了絲侵略感。
這讓她很不安,忍不住就往後退了幾步,與陸震東拉開了一段距離後心跳才漸漸平緩下來。
「陸先生,我去給您泡茶吧?」
喝茶?
陸震東笑了一下,毫不克制的目光將她上下掃了一遍,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弧度:「大晚上喝茶,你是知道我這幾晚經常失眠想熬死我是吧?」
許綿綿一怔。
其實她只是想找個藉口逃離,哪裡顧得上細想,訕笑了一下,想到陸震東每晚都會小酌一杯,於是就改口說替他去拿酒。
陸震東嘴角翹起。
「你陪我喝?」
「我不會喝酒。」
許綿綿臉上火辣辣的,總覺得陸震東的目光裡帶著點意味深長,她沒等陸震東再開口,直接轉身去酒柜上取了他常喝的紅酒倒了滿滿一杯。
陸震東:「……」
這麼一大杯,是想灌醉他?
「你覺得我能喝得下?」
許綿綿十分殷勤地點頭:「多喝點好睡覺。」
陸震東懶得拆穿她的小心思,見她放下酒杯就想走,抬手輕輕一拉將人按到座位上,語氣比夜色還要暗啞幾分。
「坐著,看我喝。」
許綿綿坐在椅子上渾身僵硬,呼吸間滿是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清冽氣息,她看著陸震東拿起酒杯淺嘗了一口,慢慢品著,腦子一抽,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好喝嗎?」
「你要不要嘗嘗?」
陸震東倚靠在桌邊,眉間一點淺笑格外好看。
許綿綿搖搖頭,她剛想說自己不會喝酒,下一秒,面前驟然投下一片陰影,陸震東放下酒杯,突然朝她傾身,扣著她的後腦就吻了上來。
嗡的一聲。
許綿綿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
甘醇的酒精味充斥著整個口腔,熏得她頭暈目眩,還有唇瓣上輾轉反側的那兩片滾燙薄唇,帶著陌生的氣息席捲她全身每一個毛孔。
她下意識去推搡。
手剛撐上陸震東的胸膛就被他緊緊扣住,換來的是更加放肆的親吻,唇齒相抵,淡淡酒香肆意瀰漫……
許久之後。
陸震東才若無其事地鬆開許綿綿,目光落在她紅腫的水潤唇瓣上,漆黑眸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嘗出味道了嗎?」
許綿綿腦袋嗡嗡響。
整個人漲紅成了熟透的蝦子,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的氣息和溫度,她窘迫得眼底都溢上了一層水潤,心跳得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連話都說不出來。
站起來就要逃走,起身的一瞬間,兩條腿突然一軟,眼看著就要栽倒,身旁男人突然出手扶了一把,陸震東眼底帶著淡笑,輕聲揶揄:「親個嘴就羞成這樣,以後怎麼伺候男人?」
許綿綿徹底慌了。
她甩開陸震東的手,倉皇跑回自己房間,開門的時候手都在輕輕顫抖。
一直看著那扇門闔上,陸震東才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那杯紅酒上,拿起輕抿了一口,不知是在品酒還是在回味些別的什麼。
他不急。
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夜漸漸深了。
一道窈窕的身影從二樓輕手輕腳下來,輕輕敲開一間房門。
「叩叩——」
顧良州警覺地睜開眼,翻身坐起來。
「誰?」
「良州。」
門外的聲音柔軟,像她的人一樣軟。
顧良州起身開門。
「琳兒,有事?」
陸琳兒攏著睡衣領口,粉色的毛絨娃娃領睡衣襯得她一張小臉白嫩可愛,她皺著細眉說被窩裡好冷,問顧良州要暖水袋。
其實屋裡燒著地龍並不冷。
不過顧良州也沒有揭穿陸琳兒的小心思,好脾氣地從行李箱裡翻出兩個暖水袋,注滿熱水後交給她。
「一個捂手一個捂腳,去睡吧。」
陸琳兒笑眯眯地彎著眼睛:「良州你對我最好了。」
她仰著臉看他,話鋒一轉道:「我覺得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好像有點不高興,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
顧良州沒想到陸琳兒這麼敏感,他揚唇淺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寵溺:「別多想,我什麼事都沒有,快去睡吧,坐了那麼久的火車不累嗎?」
見他神色如常,似乎比往日更溫柔。
陸琳兒終於放下了心,臨走之前示意顧良州親親自己,等他在自己額間落下一個吻後還心滿意足地跑上了樓。
聽著樓上關門聲響起。
顧良州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他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就著月光摸出煙點燃,深深淺淺地吸著,一支煙燃盡,眸中那抹濃重的愧疚也漸漸消散。
正要轉身回房。
旁側突然傳來一道淡漠嗓音。
「良州。」
陸震東從隔壁房間走出來。
「琳兒很喜歡你,她性子嬌縱,你多包容一點。」
「嗯。」
顧良州應了一聲,道:「這輩子我都不會負她。」
他的聲音很輕。
在夜色里卻有幾分凝重。
***
連著一個星期。
溫淺每天都會來陸震東這裡陪江暮雲,在江暮雲這裡,她體會到了前世從未體會到的母愛,原來有媽媽、被媽媽愛著是這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每分每秒都掛著笑。
江暮雲問起她服裝店的事情。
「店裡的生意怎麼樣?」
溫淺大致說了一遍,開業一個多星期,生意基本上穩定下來,每天都有一千左右的進帳,現在正是換季,冬天的大衣棉衣賣得都很不錯。
她還雇了兩個營業員。
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得再去羊城進貨。
江暮雲很欣慰。
「淺淺,你養母將你教得很好。」
溫淺很配合的點頭。
「她是個很好的人,只可惜早早生病離世,都沒來得及等我孝順她。」
「是啊,我得感謝她。」
江暮雲打算抽個時間去鄉下祭拜一下溫淺的養母,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溫淺應下來。
她沒看見顧良州,便問窩在沙發上吃橘子的陸琳兒:「你的保鏢去哪了?」
「他說出去轉轉,順便給我買糖炒栗子。」
提起顧良州,陸琳兒滿心都是歡喜。
江暮雲實在沒眼看,教育女兒要矜持,陸琳兒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忍不住軟著聲音撒嬌:「我哪裡不矜持了,再說了,面對喜歡的人誰能矜持得起來,爸爸在外那麼嚴肅的一個人,到了媽媽面前還不是化身老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