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
陸琳兒沒有絲毫猶豫。
從得知周時驍雙腿恢復希望不大的那一天起,她就想好了他們的未來,也許生活中會有許多不便,他不會像正常丈夫一樣為妻子分擔家務、照顧孩子,甚至還會因為身體原因離開工作單位,可那又怎麼樣?
她愛他。
願意承擔所有困難。
「有困難怕什麼,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能找到解決困難的辦法,姐,周時驍是因為救我才變成如今這樣,若是我怕苦怕累就拋下他,那我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何況,愛一個人就會包容他的一切。
以前,周時驍守護她、包容她,以後,換來她為他遮風擋雨,誰說女人一定要男人來保護了,她也可以獨當一面來保護他。
聽完陸琳兒這些心裡話,溫淺感慨頗深。
「我家小妹真是長大了,成熟了也懂事了,只要你能想清楚就行,可千萬不要因為周時驍的一時冷淡影響心情,你要知道,他就是個紙老虎,嘴硬心軟,一吹就散。」
「就是。」
陸琳兒忍不住笑起來。
想起從周時驍那裡離開時,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心裡就覺得痛快,誰讓他不給自己開門來著,讓他也嘗嘗受冷落的滋味。
姐妹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後,周時凜下班回來了。
見狀,陸琳兒就上樓了,溫淺給周時凜熱了晚飯,等他吃完就帶著兒子一起上了樓,一家三口在臥室各干各的事情。
蟲蟲看書。
溫淺也在看書。
周時凜則是看媳婦。
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溫淺書都看不下去了,她無奈地合上書,轉身看向在床上葛優躺的男人。
「周隊長,你很閒?」
「沒有啊。」
周時凜漆黑鳳眸閃過點點笑意,目光依舊鎖定在自家小媳婦身上,總覺得認真學習的小媳婦有種特別吸引人的美,怎麼也看不夠。
「媳婦,兒子是不是該睡覺了?」
溫淺看了下桌上的鬧鐘,才剛八點。
「現在還不到睡覺時間呢,讓他看會書再睡。」
蟲蟲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迷上了看書,各種書籍,小傢伙都喜歡看,溫淺特意從新華書店買了適合學齡前兒童閱讀的書,圖文並茂,很適合三歲多的孩子。
這不,小傢伙看得正起勁呢。
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爸爸眼裡有多『礙眼』。
周時凜無奈,只能數著時間,一到八點半就將兒子拎去了浴室洗澡,順便將今晚的睡前故事提前講了,省得他纏著自己講故事,耽誤時間。
蟲蟲聽著敷衍的故事,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爸爸,你能不能用心點?」
「小馬過河你都已經講了八百遍了,咱能不能換個新的?」
周時凜往兒子肉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努力做出嚴父的形象。
「你個臭小子還挑三揀四起來了,我都沒講膩,你就聽膩了,行了,澡洗完了,小馬也淹死了。」
蟲蟲:「……」
行吧,他知道,爸爸只有在媽媽面前才會有無盡的耐心,他這個當兒子的還是自覺一點往後排吧。
洗完澡,蟲蟲就要去自己房間睡覺的,走之前還乖巧地和溫淺擺了擺手,聲音軟乎乎的:「媽媽,晚安。」
「晚安。」
溫淺揉了揉兒子的小呆毛,突然就覺得小傢伙小小的身影透著一股可憐兮兮的味道,誰家孩子連三歲都不到就要自己一個人睡了。
她抗議了好幾次,可周時凜總是振振有詞。
什麼男孩子就該從小學會獨立、出身於軍人家庭從小就要培養軍人的風采一類的話層出不窮。
一開始她也擔心蟲蟲一個人睡不安全,可觀察了幾晚後就發現,這孩子簡直太適合自己睡了,躺下秒睡,一覺就能到天亮。
後來她就放心了。
有時候溫淺想起來也覺得好笑,若是有不靠譜爹媽比賽,她和周時凜恐怕有資格去參賽了,不過這個年代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散養,遠不及後世的孩子們養得精細。
自家又是兒子。
確實得從小培養獨立的性格,否則長大了變成媽寶男,豈不是要被女孩嫌棄。
「媳婦,想什麼呢?」
男人低啞的聲音將溫淺的思緒拉回,不知他什麼時候把臥室的大燈關了,只餘下兩盞床頭燈,散發著淡淡光暈,莫名就多了絲曖昧。
溫淺輕咳了聲:「沒什麼。」
「對了,你知不知道你哥要悔婚了?」
「悔婚?」
「嗯。」
看周時凜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清楚這事,於是,溫淺就細細說了一遍,末了無奈地笑了笑:「你說大哥和琳兒還真是好笑,以前是琳兒想不通,現在琳兒想通了,又換大哥開始想不通了,這一對啊,真是愁人。」
確實挺愁人的。
周時凜無奈道:「難怪下午我過去大哥那裡的時候,他讓我給他找個照顧生活起居的保姆。」
「你答應了?」
「嗯,答應了。」
溫淺頓時氣結,上前一把擰住周時凜的耳朵。
「你是豬腦子嗎?」
周時凜被媳婦擰得耳朵都紅了還要哄著媳婦別生氣。
「媳婦,你先別動怒,我是覺得琳兒一個小姑娘事無巨細地照顧我哥太累了,何況,她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自從我哥受傷,她幼兒園的工作就辭了,全職照顧病人,日久天長,誰能受得了?」
「到時候有了怨言豈不是影響感情?」
「家裡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請不起保姆,請個保姆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琳兒就專門負責帶我哥去郝老那裡治療。」
經過他一番分析。
溫淺覺得有道理。
感情再好也不能因為另一半失去了自我。
她問周時凜:「那你找的人靠譜嗎?年輕漂亮的可不要。」
周時凜覺得好笑:「我哥都成那樣了,難不成還有人往上撲?」
「那可說不準。」
溫淺一本正經地說:「雖然腿殘了,可臉還在啊,光是那張帥氣臉龐就能迷倒一大片姑娘了。」
再說了,還有慕殘的人呢。
萬一找個這樣的保姆,豈不是給琳兒添堵。
她為自己妹妹考慮,壓根就沒想到自己說的話會引起某人不滿,直到下巴被周時凜捏住才察覺出不妥,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這男人不會又要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