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蓮快步走過來,不知用了什麼巧勁,輕輕巧巧幾個拉扯就將打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分了開來。
見劉茶茶被打得鼻血直流,她皺了皺眉,拿出手帕遞過去。
「快擦擦鼻血。」
「你們什麼關係,怎麼敢在營區門口打架,瞧瞧這打得滿頭滿臉的血,茶茶,你沒事兒吧?需不需要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於曉蓮是認識劉茶茶的。
或者應該這樣說,只要是對她有幫助的人,她基本上都認識。
看著對方關切的眼神,劉茶茶忍了一肚子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哇得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鼻血也來不及擦,哭哭啼啼地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曉蓮嫂子,我好慘啊。」
「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
於曉蓮不動聲色的目光在劉茶茶身上環視了一圈,嘴角彎起一個善解人意的弧度,溫柔地給她擦乾淨鼻血才問:「你要多少錢?」
「三、四百。」
劉茶茶原本想說三百的,想了一下又改了口,自己現在身無分文不說,還被姚金鈴趕出了家門,若是不留些錢傍身,恐怕就要餓肚子了。
這於曉蓮衣著鮮亮,應該不缺錢。
於曉蓮確實不缺錢,她沒有半分猶豫就同意了,笑著說自己身上沒有這麼多錢,讓劉茶茶和自己一塊去銀行取錢。
「四百塊不是小數目,我身上沒這麼多錢。」
沒有也正常。
誰會將這麼大一筆錢帶在身上,劉茶茶點點頭,表示理解,她讓前未婚夫姐弟倆在這裡等著,自己則是和於曉蓮去取了錢,等再次來到營區門口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給。」
「數清楚,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塊,從現在起,咱們就兩清了,請你們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有錢了,劉茶茶的優越感又回來了。
前未婚夫的姐姐不明白她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有什麼可優越的,接過錢仔仔細細地數了兩遍才裝進包里,盯著劉茶茶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濺了她滿臉。
「劉茶茶,祝你分手快樂。」
對於一個剛被男友拋棄的人來說,這話無疑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劉茶茶一口老血哽在喉間,氣得五官都扭曲了,若不是有於曉蓮拉著,恐怕就要動手了。
「茶茶別生氣了。」
於曉蓮看了眼那對姐弟的背影,柔聲安慰著劉茶茶,儼然一副知心好嫂子的模樣,聽了她的話,劉茶茶再度哭了起來。
「嗚嗚,嫂子,安建國不要我了。」
她費盡心機換來的婚姻,還未開花結果就夭折了,現在是工作沒了,優秀的軍人對象也沒有了,若是被自己那些小姐妹知道,指不定如何笑話自己呢。
自己還怎麼抬得起頭。
「曉蓮嫂子,你幫我去和安建國說一說,就說我心裡只有他……」
哭唧唧說了一通,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她是真心愛慕安建國的,於曉蓮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忍著煩躁拍了拍劉茶茶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哭訴。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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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去和安建國好好解釋一下,你也別太擔心了,你和安建國的結婚報告都批下來了,這婚不是說退就能退的,誰還沒有點兒過去啊,如果揪著過去的一點點錯處不放,日子還怎麼過,男子漢大丈夫更應該心胸放寬廣。」
這話簡直說到劉茶茶心坎里。
她忙不迭點頭,擦了擦眼淚,終於破涕為笑了,只是頂著這麼一張被揍得青青紫紫的臉,一笑起來就格外滲人。
於曉蓮:「……」
都慘不忍睹了,能不能不要笑了?!
「茶茶,你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劉茶茶猛點頭,她沒有地方可去,眼珠子轉了轉,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小聲道:「曉蓮嫂子,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這幾天能不能去你家暫住幾天,你放心,等我一找到工作就搬走,絕對不會一直叨擾你和宋戰士的生活。」
「這……」
於曉蓮有些猶豫,她不習慣家裡有外人,何況還是劉茶茶這樣的年輕姑娘,住在一起多少會不方便,可一想到自己要維持的知心好嫂子人設,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行吧。」
劉茶茶眉眼一亮,笑著歡呼了一聲,順勢挽上於曉蓮胳膊的同時還將自己的一個行李袋塞進了她手裡。
「嫂子你真是大好人,你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看著手裡碩大的行李袋,於曉蓮的笑容差點就沒繃住,等回到家屬院才是她真正噩夢的開始,畢竟她對劉茶茶了解不多,誰能預料到看著體體面面的小姑娘竟如此厚臉皮。
「嫂子,有吃的嗎?」
「一上午挨了不少打,我肚子都快餓扁了,嫂子,聽說你廚藝很不錯,讓我見識一下唄?」
於曉蓮:「……」
失策了。
她乾笑了兩聲,放下行李袋就進了廚房,不多時就端出一碗麵條,清水煮掛麵,除了幾片菜葉子,連個雞蛋都沒有。
劉茶茶暗自撇嘴。
這於曉蓮怎麼回事,來者是客,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用一碗白水煮麵條就把自己給打發了?
沒等劉茶茶開口嫌棄,於曉蓮就溫聲笑著解釋道:「茶茶你別見怪,你來得太突然了,家裡什麼都沒準備,只能委屈你將就一下了。」
主人家都這樣說了,也只能將就了。
劉茶茶很大度地一笑,假裝不在意。
「沒事嫂子,我就愛吃白水煮麵,不過嫂子你也太節儉了,白水煮麵吃多了沒營養,你和宋戰士剛結婚,以後還要生孩子呢,身體沒營養可不好懷孕。」
於曉蓮:「……」
好氣。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自己簡直就是『引狼入室』,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她假裝沒聽見劉茶茶說的話,兀自忙碌著收拾起家務。
原以為劉茶茶吃完面會來幫忙,哪成想人家吃飽喝足,伸了個懶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說困了。
「這一天消耗了不少精力,我太累了。」
「嫂子,我想先休息一會兒,行不行?」
於曉蓮拿著掃帚的手一頓,她能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