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後,許父的怒意也攀升至了頂峰。
「好啊,這個死丫頭膽子真是長毛了,這麼大的事兒她竟敢瞞著我們,那苦主分明就是她好朋友的妹妹,她還騙我們不認識,簡直是拿我們當傻子耍!」
「這孩子真是過分了。」
許母也跟著罵,她整顆心都牽掛在兒子身上,明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卻害得他們白白擔心了那麼久,都是朋友了,幫個忙怎麼了?
原諒她兒子又不會掉塊兒肉。
再說了,那個叫溫淺的女同學的妹妹不是成功被解救出來了麼,一點損傷都沒有憑什麼讓自己兒子坐牢。
太不公平了。
「走,咱們去找那家人好好說說,一定要求得她們的原諒,當家的,待會兒你態度好一點,現在是咱們有求於人,壓著點脾氣,多跟人家說幾句軟話。」
許父嗤了聲。
「我不比你聰明?還用你教我做事?」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一切以咱們兒子為重,只要她們能原諒剛子,我給她磕頭都行。」
夫妻兩人商量好後就按照拿到的地址找了過去。
一路打聽一路問,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卻不敢進。
「就是這家?二層小洋樓?」
「這也太氣派了吧,陽陽的好朋友家這麼有錢呢,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當家的,要不你先去敲門問一問?」
許母直接被震撼住了。
無法想像擁有這樣華麗房子的人家會多有錢,她磨蹭著不敢上前,催促許父過去看看,許父心裡也沒底氣,搓著雙手挪不動腳。
兩人鬼鬼祟祟的樣子恰好落在劉茶茶眼裡。
她仔細看了看,看兩人穿的一副窮酸樣兒,忍不住就是譏諷一笑,哪兒來的土包子,拎著個破編織袋當寶貝,寒酸死了。
再看他們頻頻往溫淺家張望,她心裡湧上一個好笑的念頭,莫不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吧,既如此,她得幫一把啊。
幫他們好好噁心一下溫淺。
以報今早溫淺甩自己巴掌的仇。
想著,劉茶茶扯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緩緩走上前,溫聲細語地問:「叔叔、嬸子,你們是這家人的親戚嗎?找她們有什麼事兒?」
許父和許母對視一眼。
「這裡面是不是住著一個叫溫淺的人?」
真是找溫淺的。
看來自己猜對了。
劉茶茶嘴角的笑更深了幾分,她笑著點頭:「對,這家的女主人就叫溫淺,你們不認識她嗎?」
「不認識。」
許母回答,剛說完就見劉茶茶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收,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平易近人,嚴肅道:「不認識在人家家門口亂轉悠什麼?看你們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別不是想偷東西吧,趕緊走,否則我報公安了。」
「別報公安!」
小老百姓對公安有種天然的害怕,許母連忙上前拉住劉茶茶,生怕她來真的,許父也沒有了面對許朝陽時的囂張,拿出旱菸點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見狀。
劉茶茶的語氣軟了幾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找溫淺什麼事,你們也不說明來意就在人家門口轉悠,等會巡邏隊的過來了,把你們當壞人抓起來就不好了,若是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可以和我說,我和這家人還挺熟悉的,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
她這樣一說。
許母緊繃的心總算是鬆了下來,她看了許父一眼,隨即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將自己找溫淺的目的說了一遍。
「我就想求求她。」
「求她原諒我兒子犯下的過錯,只要她們家裡人能原諒我兒子,來世我給她們一家子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原來是人販子的爹娘。
劉茶茶總算是明白了,心裡厭惡至極,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還附和地點了點頭,道:「嬸子,你兒子確實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們大老遠的跑來救兒子,這份情讓我這個外人看了都感動。」
「不過——」
「我看溫淺不會原諒你兒子的,你們就是給人家跪下也白搭,人家妹子陸琳兒,就是受害者,被你們兒子弄得差點就沒命,在醫院裡搶救了好幾天才醒過來,現在的智力就跟個小孩子差不多。」
「傻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慫恿這夫妻二人去溫淺面前鬧,鬧得越大,自己就越好看笑話,不料許父和許母聽到陸琳兒成了傻子,直接就嚇住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身就走。
劉茶茶:「……」
就這?
這麼輕易就被嚇住了?
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農村土包子,白白浪費了一通口水,她氣得跺腳,跟在後面喊了兩聲,見那夫妻二人越走越快,像是屁股後頭有狼攆似的,只能作罷。
恨恨罵了句沒用的東西才離開。
另一邊。
許父和許母走了一大段路後終於冷靜下來,兩人站在街角,心有不甘地回望那棟二層小洋樓,許母重重嘆氣:「剛子怎麼能這樣,人家好端端的女兒被害成了傻子,咱們現在過去求情,豈不是上趕著送人頭?」
「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了!」
許父聽不得有人說自己兒子的不是,就算這個人是自己媳婦都不行,他不痛快地吼了許母一句,氣得許母白了他一眼。
「看把你能耐的。」
「打女兒吼媳婦,一天天的就知道在自己人身上耍橫,有本事你去找那溫淺替兒子求求情,屁也不是,跑得比誰都歡。」
許父一噎。
「誰跑了,是你先跑,我才跟著你跑的。」
許母一臉『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逼』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她終究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兒子去坐牢,最後看了眼二層小洋樓,說:「咱們還是去找陽陽,讓她幫著和溫淺求求情。」
「不行!」
許父一口拒絕:「我才不要去求那個逆女,她若是想管早就管了,還會等到現在,要不咱們先去公安局那邊看看,好久沒見剛子了,也不知道他可憐成什麼樣兒了。」
提起心愛的兒子。
夫妻兩人的情緒同時低落下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後,拎著給許朝剛特意帶的滿滿一袋子好吃的去了公安局,天快黑的時候才見到許朝剛。
看著瘦成猴子、萎靡不振的兒子,許母直接哭了。
「剛子,你咋成這個樣子了?」
「是不是有人打你了?你能不能吃飽飯?」
「我的兒啊,看見你這樣,媽心疼死了。」
許朝剛嗚嗚哭了起來,淚水裡都是後悔,他除了哭就只會說救命,說自己不想坐牢、說自己坐牢還不如死了,嚇得許父差點給他跪下了。
「剛子,別怕。」
「爸一定給你想辦法。」
從公安局出來,許父眼前還不時飄蕩著許朝剛的慘狀,他一咬牙:「走,去溫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