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雖然只做中午一頓飯,可她做飯的時候陸琳兒時不時就要進廚房轉一圈,搞得她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藥裝在身上都不敢拿出來。
「琳兒,廚房油煙大,你出去等著開飯吧。」
齊萍想找藉口把人支走。
陸琳兒拈了塊西紅柿吃,目光落在齊萍黑黃的側臉上,嘴角浮起一抹笑:「沒事,我不怕油煙,齊萍,芳姐的病還沒好嗎?」
「快好了。」
齊萍將炒好的菜盛出來,眼神隱晦地看了眼放在檯面上的奶粉罐子。
「琳兒,你先把菜端出去吧。」
她還不死心,想找機會往奶粉里下藥。
陸琳兒雖然不知道齊萍的心思,可她覺得齊萍的小心思比較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是要多加注意的好。
所以,她必須盯緊齊萍的一舉一動。
「先放著吧。」
「待會兒做好了一塊端。」
齊萍暗自惱火,放下鍋鏟,怯生生地看向陸琳兒,小聲道:「琳兒,我只是來幫我姐姐的忙,你不必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我。」
這樣說是為了以退為進。
哪知陸琳兒就跟塊滾刀肉似的滑不溜手,反倒眨巴著一雙清凌凌的眸子反問:「那你是賊嗎?」
齊萍一噎。
「我當然不是……」
一連三天。
齊萍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第四天中午她還想最後一搏,頂著大太陽來到溫淺家的時候卻發現齊芳已經回來了。
她眼神頓時一暗。
隨即揚起一抹笑走過去。
「姐,你好了啊。」
聞言,齊芳轉頭看了齊萍一眼,面色是少有的嚴肅。
「萍萍,這幾天你一直在以我的名義來幫忙做飯?」
「對啊。」
齊萍故作天真,一副貼心好妹妹的樣子。
「我這不是怕你休息太長時間引得僱主不滿才出此下策嘛,姐,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頂著大太陽來回跑,人都曬黑了好幾個度,還瘦了兩斤呢。」
說著,她給齊芳看自己曬得黢黑的胳膊。
齊芳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面無表情道:「以後別再來了。」
「姐~」
齊萍還要撒嬌,齊芳直接將人推了出去。
「趕緊回學校好好上學。」
其實她對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還是很疼愛的,但她擔心齊萍還沒有放棄往蟲蟲奶粉里加什麼調理脾胃的藥,所以才嚴禁她以後再來溫淺家。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趁著自己不在這三天動了手腳。
好在經過幾天的觀察,齊芳發現蟲蟲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還和之前一樣能吃能睡、愛玩愛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轉念又有些內疚。
覺得是自己誤會了齊萍。
看來她是真心實意來幫自己的忙,想到齊萍那天離開時委屈的淚眼,齊芳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找個機會再好好補償那丫頭吧,親姐妹哪有隔夜仇。
殊不知齊萍一直賊心未死。
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罷了,不過,她也總不好經常往溫淺家跑,就想著慢慢再找機會,何況,近期她忙著追秦樹飛,也沒功夫上趕著去別人家當免費保姆。
「樹飛同學,這個知識點你聽懂了嗎?」
「你教教我吧。」
「哎呀,你一個男同志不要這么小氣嘛……」
齊萍像是狗皮膏藥似的纏著秦樹飛。
陳橙看在眼裡,忍不住冷哼一聲:「看看某人那不值錢的樣兒,人家秦同學壓根都不搭理她,也不知道她臉皮怎麼就那麼厚,死乞白賴地往上粘,真不要臉。」
這話一出,溫淺頓時驚訝地轉頭看了陳橙一眼。
「橙子,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了啊。」
許朝陽也覺得陳橙對上齊萍就像是個炸彈,一點就炸,她懟了下陳橙的胳膊,小聲道:「橙子,你罵人的嘴臉很醜陋。」
陳橙臉色頓時漲紅。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抱歉抱歉,過於激動了,我就是有點看不慣齊萍。」
「你不是看不慣齊萍。」
溫淺一針見血道:「你是看不慣她粘著秦樹飛,橙子,你是不是喜歡秦樹飛?」
「沒有!」
陳橙立即擺著手澄清。
「秦樹飛看不上我。」
她說的不是自己看不上秦樹飛,而是秦樹飛看不上她。
溫淺和許朝陽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一下課,三人照常去食堂吃飯,剛走出教室沒多遠的時候,陳橙突然一拍腦門:「哎呀,我水壺好像落在教室了,你們倆先去食堂占座,我回去拿了水壺就去找你們。」
說完,一溜煙跑了。
她一口氣跑回教室,看見自己故意遺留下來的水壺正被秦樹飛拿在手裡,眼睛亮了一下,神情淡定地走過去,揚起個禮貌疏離的笑容。
「同學,這是我的水壺。」
秦樹飛忙將水壺遞過去,修長的指節很乾淨,指甲也修得很圓滑,陳橙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眼才接過水壺抱在懷裡。
「謝謝!」
「不客氣。」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秦樹飛嘴裡說出來莫名就很好聽,陳橙覺得自己耳膜都一震一震的,她再次衝著秦樹飛笑了一下,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身後卻傳來一道不確定的聲音。
「等一下。」
陳橙沒有轉身,小圓臉上一點點綻放出驚喜的笑容。
說著,她回眸看向秦樹飛,盡力穩住一顆亂跳的心。
「什麼事?」
秦樹飛耳根發熱:「你和溫淺是好朋友吧,她……她過得怎麼樣?」
?
陳橙心臟驟然一冷,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鋪天蓋地的失落將她整個人席捲,好半晌才不確定地問:「你好像很關心她?」
「不是。」
秦樹飛結結巴巴地解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知道溫淺已經結婚生子、有丈夫有孩子,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想去關注她,而且,他聽說周時凜失憶了。
「我就是問問。」
看著秦樹飛不自在的樣子,陳橙笑容冷淡下來,語氣也很冷:「那你怎麼不親自去問她?」
說完。
她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大步離開。
一直走到食堂門口才放慢腳步,心裡是說不出的複雜,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只是沒有料到,她喜歡的人竟然喜歡溫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