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砰砰跳起來,激動之下,開了一條縫的門被她弄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周時凜立即回眸看過來。
「偷看?」
男人的目光直白地掃了過來,視線清冷,聲線嘲諷:「你不是說有丈夫,對男人的身體還這麼好奇?」
溫淺小臉頓時染上一抹緋紅。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果然還是以前的腔調,就算失去記憶,毒舌的本性依舊不改,她面不改色地點點頭,索性大大方方開門走出來。
一步步走到周時凜面前,仰頭看他。
「周……時凜……」
周時凜瞳孔驟然一縮。
他神色未變地盯著溫淺,一字一頓道:「我說過,我叫周衍昆。」
以他現在的情況,對於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做到完全信任。
就算面前的女人知道他叫周時凜又怎樣?
頂多就是他過去生命中的一個故人罷了。
難不成還是他媳婦?
溫淺想說我是你媳婦,很顯然,現在的周時凜不會相信,她有些無力,怎麼就落下個動不動就失憶的毛病,不過萬幸的是,他還活著。
人活著就有希望。
她抬起頭,對上周時凜那張英挺俊朗的臉。
「你是阿昆也好,周衍昆也罷,在我這裡你就是周時凜,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
為了更有說服力。
溫淺拿出結婚證和結婚照。
「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她沒有說謊。
周時凜垂眸,目光落在那張小小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男人……是他。
「我們是夫妻?」
溫淺想翻白眼:「這還用問?」
周時凜沒說話,沉默了片刻後才道:「你認錯人了。」
說罷,他快速穿好衣服,抬腳就走,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回頭掃了溫淺一眼,壓低了聲音:「這世上早就沒有周時凜這個人了,以後,離我遠一點。」
溫淺一愣。
直覺告訴她,現在的周時凜身上藏著秘密,想到正月十五那天在夜市上見到的女人,她的心直直往下沉,忍不住抬腳追了上去。
「等一下。」
周時凜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什麼事?」
溫淺心跳得很快,短時間內情緒大起大落,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她知道留不住周時凜,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幾個字——
「保重!」
她知道周時凜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否則不會說那句『離他遠一點』的話,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我和蟲蟲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一年兩年,多久都可以,她會一直等下去,等他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周時凜的心尖震了震,一種陌生的情愫在胸口蔓延,他強忍著回頭的衝動,修長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巷口……
***
確認周時凜還活著。
溫淺的情緒反倒低落了好幾天,人的本性都是貪心的,以前她只想周時凜能平安活著就好,現在她又想周時凜能守著她和孩子。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江暮雲嘆了口氣:「不是你貪心,哪個女人不想丈夫能守在自己身邊,可是以小周現在的情況,恐怕很難實現,唉,如果他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
想起以前就能回到她身邊嗎?
溫淺垂下眼眸,輕聲呢喃:「無論如何,他是蟲蟲的爸爸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生活還要繼續。
臨近開學,溫淺要回學校那邊了,她要上學,肯定不方便帶著蟲蟲,不過有江暮雲在,倒是解決了不少麻煩,到時候去了那邊再找個新保姆就行。
陸琳兒也跟著一起過去。
「要不我也去考個大學算了。」
江暮雲嗔了小女兒一眼:「說得考大學好像多容易似的,人各有命,你還是乖乖等著和小顧辦婚禮吧。」
陸琳兒不是學習的料。
況且陸家這樣的人家也不需要逼迫女兒有多麼耀眼的成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陸琳兒的夢想就是嫁給顧良州,生兩個像蟲蟲一樣的孩子,男人孩子熱炕頭。
想想就美得很。
「顧良州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連個電話都不打。」
陸琳兒小聲抱怨。
這次是她和顧良州分開最久的一次。
溫淺知道自己這小妹就是個戀愛腦,於是就打趣道:「這麼想他,當初怎麼不跟著顧良州一塊走?」
「我當然想了。」
陸琳兒嘆了口氣,順便戳了下蟲蟲軟嫩的小臉蛋。
「可他不帶我一塊去,老頭子也不讓我去,可能是這次的生意比較重要吧。」
想到顧良州離開時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她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我生日之前回來。」
說著,順勢接連戳了幾下蟲蟲的小臉蛋,軟軟彈彈的手感別提有多好了,江暮雲見了,啪得一下,輕打在小女兒手上,一手抱起寶貝外孫,免得被不靠譜小姨戳壞。
「以後不許戳孩子臉蛋。」
「戳壞了是要流口水的。」
「還有你,還是當媽的呢,剛才給蟲蟲換尿布的時候都把孩子腿給弄紅了,一個親媽,一個小姨,兩個都不靠譜。」
溫淺:「……」
好好的,戰火咋還引到她身上了?
於是,她強行拍了一波馬屁。
「姥姥最靠譜了,我們蟲蟲最喜歡姥姥了。」
江暮雲看著夢中情孫,嘴角的笑容就壓不住。
「那是自然,我們蟲蟲孝順著呢。」
這段時間照顧外孫,她是真開心,孩子的笑容最能治癒人心,只要一看到小外孫的笑容,再大的煩惱都沒有了,至於那個堅稱懷了陸庭生孩子的沈雪凝,她也懶得再理會。
溫淺這邊歲月靜好。
另一邊,周時凜再次成功地開拓下一片新市場。
明虹很興奮。
「阿昆,你真是太厲害了,告訴我,你是怎麼聯繫到這麼大的買主的?」
長此以往,她的事業版圖豈不是又要擴張!
周時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顯而易見的也很高興,只是話依舊不多,只說可能是自己運氣好,誤打誤撞才成就了這麼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