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親你了啊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幫不幫我開介紹信!」

  「不幫。」

  周時凜的態度也很堅決。

  他比溫淺大五歲,有責任為她的安全負責。

  「你需要錢我給你,單獨出門不行。」

  兩人僵持不下。

  溫淺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神里的熱度看得周時凜全身都隱隱發起了熱,他有些尷尬地往旁邊挪了挪,凸起的喉結不自覺顫動。

  「吃飯吧。」

  「不吃。」

  溫淺忽然傾身湊近,狡黠地勾了勾唇,嗓音甜膩:「你不同意我就要親你了,親到你同意為止。」

  人設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在周時凜眼裡,她就是個一直饞他身子的色女。

  這話一出口,一向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周隊長嗖得一下彈跳起來,英俊的面孔染上一絲紅暈,幸好膚色黑,看不太出來。

  那也夠尷尬的。

  「女孩子要自重!」

  「我知道啊,可你是我男人啊,我親自己男人怎麼就不自重了,還是,你想讓我去親別的男人?」

  周時凜:「……」

  他就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她的對手。

  最後,在溫淺的軟磨硬泡下,周時凜終於鬆了口,去指導員那裡開了介紹信,下午就帶著溫淺去縣城火車站買火車票。

  火車站人潮擁擠。

  周時凜身材高大,一路上虛攬著溫淺將她護在懷裡,兩人貼得很近,可誰都沒有說話,一種尷尬中帶著一絲別樣的甜蜜在空氣中蔓延。

  想到來時周時凜塞給自己的三百塊錢,溫淺心裡一暖。

  他說去一趟羊城不容易。

  手裡有錢心裡就不慌,還說讓她多進些貨,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則,那三百塊錢最後還是悄悄留在了家裡。

  火車開動。

  溫淺從窗口探出頭,朝著周時凜揮了揮手。

  「等我回來。」

  這一刻,穿越人潮。

  周時凜的眼裡只有溫淺那張笑靨如花的俏臉。

  他唇角帶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

  夜幕降臨。

  周時凜是在睡覺的時候才發現壓在枕頭底下的三百塊錢,看著那厚厚一沓大團結,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這次,溫淺是真的從骨子裡開始改變了。

  她真的變了。

  而他似乎也變了,開始忍不住擔心她,擔心她獨自一人出遠門,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吃飯……

  同一時間。

  溫淺正在吃飯。

  吃的是周時凜下午在國營飯店專門買的豬肉大蔥餡包子,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涼了也好吃,饞得隔壁小孩眼巴巴望著,口水流了一地。

  「媽,我要吃包子。」

  中年女人用袖子胡亂給兒子擦了擦口水,討好地看著溫淺笑:「大妹子,你看你大侄子饞成啥樣了,要不你給孩子嘗一口?」

  溫淺:「?」

  啥玩意?天上掉下個大侄子?

  她往對面的母子倆身上瞅一眼,面無表情的拒絕:「沒了,想吃包子去餐廳買,那裡邊的包子還不要糧票。」

  中年女人笑得不自然。

  「孩子吃不了多少。」

  她還想再說幾句,溫淺已經閉上了眼睛,雙手環在身前,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女人只能訕訕地閉了嘴,順便往哭鬧不止的孩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什麼人啊,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一晚上相安無事的過去。

  第二天。

  溫淺拿著毛巾去洗漱,她一走,中年女人左右看了看,見對面的戴眼鏡男人還在睡覺,猶豫了一秒,輕手輕腳拉開了溫淺放在座位下的手提包。

  洗漱回來的溫淺沒發現異樣。

  車廂里已經熱鬧起來,有說話的,有活動身體的,也有吃早飯的,密閉的空間裡混合了無數種氣味,熏得人腦仁嗡嗡響。

  溫淺也不嫌難聞。

  從手提包里照例拿出包子,還有周時凜特意給她買的滷牛肉,然後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包里的東西好像被翻動過。

  吃的在。

  衣服也在。

  錢她隨身攜帶著裝內褲兜兜里了,只有一樣東西不見了——介紹信!

  介紹信丟了她就得流落街頭。

  可誰會偷介紹信呢,這玩意既不當吃也不當喝,偷了也沒什麼用,重新將角角落落找了一遍,溫淺確定介紹信真的不見了。

  介紹信沒長腿。

  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

  溫淺思索了幾秒,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中年女人身上。

  女人本就心虛,被這種犀利的目光盯著就更虛了,色厲內荏嚷嚷道:「你自己丟了東西可別想賴別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丟東西了?」

  一句話,溫淺就可以確定介紹信就是中年女人偷走的,原因無他,因為自己沒有給她兒子吃包子。

  她索性也不著急了。

  好整以暇地往後靠了靠,嘴角噙著一抹瞭然的笑。

  中年女人有點慌。

  剛才她偷拿了介紹信還沒來得及銷毀,現在介紹信就在她身上,若是對方強勢搜她的身,那不就露餡了?

  想了想,她立即站起來就走。

  「別擋著我去廁所。」

  溫淺直起腰,伸出一條腿攔在女人腳下,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盡,她也懶得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的介紹信是你偷的吧?還回來,不然你就拉在褲兜子裡吧。」

  這話說得中年女人臉色大變。

  她強撐著沒有露怯,撒潑似的放聲喊冤:「我聽不懂你在說啥,別以為你是城裡人就可以欺負俺們農村人,俺要上廁所!」

  女人聲音尖銳。

  簡單一句話就挑起了周圍乘客對溫淺的不滿。

  「農村人咋啦,憑啥看不起農村人!」

  「往上數三代,哪個不是農村人!」

  「年紀輕輕欺負人,不是個好東西!」

  一時間,群情激奮。

  中年女人得意洋洋,一個小丫頭,嫩秧瓜子似的,也敢跟自己斗,利用群眾輿論噴死她。

  「讓開!」

  「不讓!」

  溫淺針鋒相對,一把揪住中年女人的衣袖,扯著不讓她離開,另一邊還不忘向周圍的人大聲解釋。

  「我也是農村人,可我不干偷雞摸狗給農村人丟臉的事。」

  「你因為一個包子懷恨在心偷了我的介紹信和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啊!

  這話一出,人群譁然。

  「是不是弄錯了?」

  「咋可能,若是沒有嫌疑,人家咋會揪著她不放!」

  「真給咱農村人丟臉!」

  轉眼之間。

  輿論一邊倒。

  中年女人慌了神,抖著嗓子大喊:「我沒拿,不是我!」

  話音剛落,車廂另一頭,戴眼鏡的男人領著乘警來了。

  乘警一來。

  人群瞬間安靜。

  中年女人更是看見救星一般,委屈地抹著淚。

  「同志,我沒拿她的介紹信和錢。」

  「我一個農村女人,孤身一人帶著孩子去邊疆探親,一路上倒了好幾趟車,還要走幾十里山路,腳都磨破了,再苦再累俺都沒抱怨一個字,咋能幹偷雞摸狗的下三濫事。」

  這一番話說情真意切。

  不光周圍的人唏噓不已,連乘警都動容了。

  「原來你是軍嫂啊。」

  說罷,他轉頭看向溫淺。

  「這位同志,你是不是搞錯了,軍嫂同志怎麼會做這種抹黑軍人家屬形象的事情,要不你再好好找找?」

  溫淺抿唇不語。

  她都想給中年女人鼓掌了,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啊。

  還軍嫂呢,真給軍嫂丟臉!

  眼看著形勢對自己不利,溫淺眼睛一轉,學著女人哭了起來,抹了把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慘兮兮道:「我四處找了都沒有,肯定是她拿的,要是不把我的介紹信和一百塊錢還回來我就跳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