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樹飛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溫淺很耐心地解釋。
周時凜上前一步,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盯著她:「溫淺,我知道這樣說對你不公平,你的未來是攢新的,等上了大學,你會遇到更優秀的人,但是……」
他頓了頓,語氣里竟然有一絲卑微。
「能不能等我,就一年,至少一年以內不要喜歡上別人,行不行?」
怎麼會不行。
男人語氣里的卑微讓人心痛,溫淺的眸子裡霎時間溢滿水光,她倉惶地垂下眼睫,強忍內心的酸苦:「只要一年你就能解決掉對手嗎?周時凜,我不想要榮華富貴。」
只想讓他平安罷了。
可她不能阻擋一個男人的雄心壯志,周時凜是馳騁藍天的雄鷹,如果折斷他的翅膀讓他永遠飛不起來,那和抽掉一個人的精氣神有什麼區別。
她想要他回到從前。
像從前一樣意氣勃發。
「我想專心學業,至少在大學期間是不會談對象的,一切以學習和搞錢為重。」
大學要上四年。
這也相當於一種變相的保證了。
果然,周時凜仿佛驟然鬆了口氣,眸中一點點溢出歡喜,他傻乎乎地重重點頭,就像是得到了溫淺永遠只喜歡他一個人的承諾一樣。
憨得很。
溫淺忍不住彎起唇角,她提出讓周時凜換個房間住,沒等他同意就替他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小小的一個雙肩包,很輕便。
周時凜只能照辦。
環顧了房間一圈,看看有沒有漏拿的東西,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枕頭底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好像……真有東西落下了。
「要不你先去換房間,我再收拾一下。」
溫淺:「?」
房間裡空空如也,還有什麼好收拾的,她順著周時凜的目光看過去,突然發現枕頭那裡露出來的一角碎花布料看著有點眼熟。
「那是什麼東西?」
周時凜:「……」
他能原地消失嗎?
溫淺過去將那一小塊布料抽出來,看了一眼臉都綠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時凜,聲線都變了調:「我記得你說弄到地上髒了就扔了啊?」
這條內褲不就是她在醫院丟的那條?
當時周時凜說扔了,原來是這個『扔』,離婚的時候他什麼也沒帶,除了證件就是換洗衣服,現在倒好,隨身帶著女人的東西,這……
實在是很難評。
周時凜破天荒地漲紅了臉,一貫冷清的面龐上紅得都能開染坊了,他頗為狼狽地胡亂解釋道:「那個……就……就是為了睹物思人……」
他下意識就想從溫淺手裡拿回內褲,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妥。
婚都離了還藏著人家的貼身衣物,這行為怎麼看怎麼像變態。
一開始溫淺還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那句睹物思人,臉蛋瞬間發燙,什麼叫睹物思人,思的是什麼人,又是怎麼個思念法。
一時間,空氣里都是尷尬的氣息。
最後還是溫淺將內褲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里,清了清嗓子道:「我沒收了。」
周時凜:「……」
早知道就應該藏好一點。
溫淺看他那還有點惋惜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推了他一把就率先走出了房間,留下周時凜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兩人一起去前台重新開了房間。
安頓好以後時間也不早了,周時凜送溫淺回家。
到了家門口分開的時候,溫淺突然伸出手:「來個臨別擁抱吧。」
周時凜盯著她細白的手腕,剛要有所動作,旁側的黑暗處突然傳來一聲咳嗽,然後他就看見自己那前大舅哥從陰影處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揶揄的笑。
「回來這麼晚,幹什麼去了?」
溫淺:「……」
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周時凜悻悻地收回手,老老實實交代了一遍行蹤。
「只是去吃了個晚飯,其他什麼也沒幹。」
陸震東似笑非笑:「難不成你還想干點什麼?」
周時凜:「……」
確實想干點啥,這不是沒機會嘛。
***
三人在門口簡單聊了幾句,目送周時凜離開後,溫淺和陸震東回了屋,見客廳放了兩個行李箱,她疑惑地問了一句:「哥你要出差啊?」
「嗯。」
陸震東點點頭。
出差的事情是早就定好了的,只不過他得看著妹妹順利考完試才能放心離開,對於自己妹妹的實力,他一向很有信心,因此也就沒多問,等著成績一出來就大辦升學宴。
「要不你和哥一起去出差,順便放鬆一下。」
對於自家哥哥的突發奇想,溫淺很乾脆地拒絕了,行李箱都收拾出兩個,擺明了是要帶著許綿綿一起出去的,她可沒有做電燈泡的愛好。
「我就不去了,祝你和綿綿玩得愉快。」
說完,她還衝著陸震東狡黠地眨眨眼,看得陸震東很是無奈,恰好這時許綿綿從樓上下來,看見客廳里的行李箱,表情滯了一下才道:「我一定要去嗎?」
這話一出,陸震東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因為一起出門的事情,許綿綿拒絕了自己好幾次,行李都收拾好了還來這一套,看來自己不能心軟,得好好治一治她這個犟脾氣。
丟下一句由不得你,陸震東沉著臉上了樓。
溫淺見許綿綿面色有些難堪,忍不住安慰了幾句:「其實我哥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他對你挺不一樣的,你可以試著敞開心扉去接受他。」
雖然兩人地位懸殊。
可她能看出來自己哥哥還是挺在意許綿綿的,也許這就叫當局者迷,她這個旁觀者都看出來了,兩個當事人還認不清彼此的心。
許綿綿默默點頭。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陸震東對自己很好,除了在床上霸道一點,其他方面似乎挑不出一點毛病,可他這樣的人、這樣顯赫的家世,註定給不了自己任何承諾。
「淺淺,我不想永遠做不見光的地下情人。」
陸震東總有一天要結婚。
到時候他的妻子一定無法容忍自己的存在。
是啊。
正常女孩哪個願意做見不得光的情人,將心比心,溫淺也就不再勸了,人各有命,感情這種事情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翌日。
許綿綿還是沒有拗得過陸震東,他們兩人一走,家裡除了溫淺就只剩下幫傭,她每天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就有可口的飯菜,不得不說當米蟲的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
很快就到了填志願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