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多吉利的數字。」
板牙呲著一口大黃牙,曲起手指彈了彈欠條:「還了錢這欠條就歸你了。」
「666元?你的數學是狗教的吧。」
溫淺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只借了八十塊錢。」
短短兩個月,八十塊錢再怎麼利滾利也到不了666塊,明擺著訛人呢。
板牙囂張地勾唇一笑:「可你借的是高利貸啊,你以為我們是做慈善的?今天要麼還錢要麼賣身,不然……嘿嘿……」
他摸著下巴淫笑。
「我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生不如死?
也不怕閃到大牙!
溫淺既然敢孤身一人來就想好了退路,原主借的錢她認了,可她不當大冤種。
「來之前,我已經和朋友打好了招呼,若是兩個小時以後沒回去,他就會去公安局報案,到時候公安自然能找到這,別忘了,放高利貸可是犯法的,到時候數罪併罰,看看誰死得比較快。」
她是詐板牙的。
不料,板牙臉色一變,竟然信了。
「臭娘們,信不信我弄你!」
「你敢,我捅瞎你的狗眼!」
溫淺柳眉橫豎,瑰麗的面龐浸滿寒霜,舉著剪刀衝著板牙揮了揮,模樣挺滲人。
板牙:「……」
特麼的,瘋子。
他只想求財,不想把命搭上,可放著溫淺這麼一個絕色美人兒干看著吃不到又心裡痒痒,於是,不甘心道:「你陪我一晚,還八十就行了。」
話音剛落。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踹開。
周時凜逆光而立,眉眼陰沉冷戾,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可那眼神卻能冷到人骨子裡,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了重量,分外駭人。
板牙心慌慌。
好歹也算是道兒上的人,他立即看出眼前的男人是個練家子,那氣勢看著就不像是一般人,可……這好像是他的地盤吧。
「借錢的?」
「要你命的!」
說罷,周時凜直接飛起一腳。
板牙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牆上,爬都爬不起來,捂著肚子吱哇亂叫:「你……你憑啥打人……」
「憑啥?」
周時凜陰沉著臉,俊容隱含薄怒:「憑你想睡我媳婦。」
「你媳婦?」
板牙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溫淺和周時凜身上來回遊移,心裡叫苦不迭,這叫什麼事啊,差點就睡錯了人!
「嘿嘿,誤會誤會。」
「我就是開個玩笑。」
好漢不逞一時勇,板牙很識時務。
周時凜冷哼一聲:「她借了你多少錢?」
「666塊。」
「嗯?給你個機會重說。」
板牙:「……」
這次虧大發了。
最後,他委委屈屈比畫了個八,苦哈哈道:「八十,還八十就好了。」
算他識趣。
周時凜拿出八張大團結拍在桌上,警告地看了板牙一眼,一把撕了欠條,轉身大步往外走,走出去幾步後又停下,轉身看向傻呆呆的溫淺,眉心一擰:「還不走?」
溫淺大腦宕機。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周時凜怎麼來了?他們都要離婚了!
她愣了幾秒。
周時凜那張冷冽的俊臉就黑上幾分,溫淺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
男人健步如飛。
溫淺身高只及他肩膀,步子也沒有他邁得大,只得小跑著才能跟上,跑得氣喘吁吁,累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也不敢說慢一點。
因為,周時凜的臉太黑了。
渾身散發著濃重的壓迫感。
他好像很生氣。
坐在班車上的時候也一句話都不說,差點把隔壁小孩嚇哭。
就這麼回了家。
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溫淺就被抵在了門板上,周時凜撐著雙臂,氣場直接兩米八。
「膽子長毛了?」
「那種地方是你一個女人能去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男人獨有的氣息噴灑下來,溫淺瞪大眼睛,耳尖一點點染上粉潤,好半天才憋出幾個字。
「你離我遠點。」
周時凜這才發覺兩人距離過近。
他乾咳了一聲,竭力忽略鼻尖的幽幽甜香,往後退了幾步,臉色卻依舊很沉,這女人倒是有一腔孤勇,說白了就是又犟又蠢。
「以為拿把剪刀就天下無敵,蠢!」
溫淺:「……」
其實她現在也有些後怕。
若不是周時凜及時趕來,恐怕她很難順利脫身。
他又救了自己。
「我是去還錢的。」
周時凜盯著她,薄唇吐出幾個字:「還錢?沒把自己搭進去就不錯了,你哪來的錢?」
「我把金鎖賣了。」
說到這,溫淺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有錢了。
既然有錢了,她就不想占周時凜便宜了。
於是,從挎包里拿出一疊大團結,一邊數一邊算:「剛才你替我還了高利貸的八十塊,前幾天給了我十塊生活費,還替我還了自行車票,這樣吧,我先還你九十,自行車票等我去黑市淘一張再還你。」
說罷,輕輕將錢放在桌子上。
這個舉動讓周時凜的臉更黑,婚還沒離呢就開始算帳了,算得清嗎?
「錢能還,救命之恩怎麼還?以身相許嗎?」
溫淺將錢放回包里,頭也沒抬道:「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睡一覺抵消。」
她輕笑著揶揄。
聽在周時凜耳朵里卻是大膽又熱辣,驚得差點被口水嗆到,很認真地警告溫淺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因為,是個男人都扛不住,尤其,面對的人是她。
溫淺無辜地眨眨眼。
「我沒開玩笑啊。」
周時凜尷尬地移開眼,他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
高利貸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日子終於恢復了平靜。
溫淺等著周時凜提離婚,可一天過去了,對於離婚的事情隻字沒提,反倒是在下午的時候去了一趟縣城,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金店老闆說,金鎖被人高價買走了。」
「賣了?」
金店老闆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怎麼不過一天時間就賣了,可轉念一想,商人逐利,在利益的驅使下,答應自己的承諾恐怕早就拋之腦後了。
溫淺的表情挺失落。
「我還想著攢夠錢就贖回來呢,畢竟是從小時候一直戴到大的東西,意義不一樣,老闆有沒有說是什麼人買走的?」
周時凜目光沉沉。
沒有錯過溫淺眼角的那一抹紅。
「說是個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