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 淚流成河

  740淚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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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台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成百上千的聽眾坐在收音機旁,接收著電bo,僅僅依靠主持人的聲音進入一個又一個的故事當中。記住本站域名本章由網友為您提供更新]如果當中有觀眾打電話進去,大家就又能通過聲音聽到一個完全陌生人的故事。

  不同於電視、網際網路,電台能夠傳遞的只有聲音,電台也將聲音這種媒介的特質發揮到了最大。如果撇開一切不談,只談聲音,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閉上眼睛,細細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聲音,每一個人的聲音就是他的指紋,或沙啞或清澈,或尖銳或低沉,或歡快或悲傷……大家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聲音又何嘗不是。聲音里一樣泄lu了說話之人的無數情緒,即使是一點輕微的顫抖,也可以察覺出異常來。

  當年一部「西雅圖夜未眠」就將聲音的作用放到了最大,湯姆-漢克斯和梅格-瑞恩飾演的兩個角se,通過電台互訴衷腸,一「見」鍾情。

  聲音,同時也是歌手最大的武器,當舞台效果、伴舞、樂器的作用都消失,只剩下聲音的時候,歌手的天賦、情感、技巧全部都被釋放到最大,以最原始的狀態發揮出最大的效應。當然,如果是電子、舞曲之類的音樂,沒有了伴奏只有聲音,那就是一種災難了。可是,當回歸到抒情類別的歌曲時,聲音就能夠將所有的外衣剝開,用最簡單的方式進入內心。

  瑞安-西克雷斯特的聲音,就總是能夠讓人感到淡淡的溫暖,再加上他特有的幽默感,這位他贏得了不少聽眾的支持。今天,瑞安-西克雷斯特的電台,就又再次匯集了大量的聽眾,在他溫暖的聲音中,聽眾們再次進入了音樂的世界裡:埃文-貝爾第九張單曲今天正式發行。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葛瑞-列儂卻依舊在辦公室加班。深夜裡的紐約,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中的巨獸,它披上了黑se的皮mao,但是那閃爍的光芒卻猶如兇狠的眼睛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站在辦公室里往外看,高樓大廈盡在腳下,但迎面而來的卻不是成就感,而是空曠的空虛感。眼前是被五光十se點亮的黑暗,身後是陷入沉寂的黑暗,自己所處的辦公室燈火通明,但是在整個黑夜之中卻孤立無援。

  電台里瑞安-西克雷斯特的聲音在辦公室里回dang,葛瑞-列儂昨天把埃文-貝爾的專輯帶回去聽,今天沒有帶來公司,所以他只好選擇電台了。不過現在看來,他的運氣不錯。因為今天電台不僅播放了「糟糕一日還首播了埃文-貝爾「二」的第九張單曲。

  電台之中,鋼琴音如同水銀瀉地一般,hun雜在滿地清冷的月光中,將整個辦公室都填充滿了。僅僅只是鋼琴音,卻宛若天籟。埃文-貝爾就曾經在「瘋狂世界(mad.)」等作品中嘗試過這種方法,將伴奏最簡單化,僅僅使用吉他、鋼琴之中的一個單一樂器,將情感最簡化也最大化。這一次,埃文-貝爾在「今夜我想哭泣這首歌里也嘗試了這種辦法,埃文-貝爾選擇了鋼琴。

  鋼琴,被稱作樂器之王,如泣如訴的琴鍵音總是能夠讓人dang氣迴腸,那行雲流水的音符總是能夠闡釋最lang漫的情懷。

  葛瑞-列儂已經把「二」這張專輯聽過無數次了,他自然聽過「今夜我想哭泣」,這首歌同時也是他最喜歡的歌曲之一,當然,嚴格說來,「二」這張專輯裡的十首歌全部都是經典佳作。但是,現在再次聽的時候,僅僅是前奏,葛瑞-列儂就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思緒都沉澱了下來,月光的清冷和黑夜的估計開始緩緩包圍自己,心頭的酸楚就開始翻滾,肌rou開始一點一點放鬆下來,情緒也開始一點一點低落下來。

  德里克-韋斯特打開家裡的門,看了看空dangdang的房間,沙發和茶几上的報紙隨意丟放著,昨天和前天的中國料理外賣盒子散落滿桌子,地板上的啤酒瓶滴零噹啷擺了一大圈,被子像一團垃圾一樣掉在了地上,他想起來,應該是自己今天早晨起到地上的。彎下腰,把門口的報紙撿起來,然後扔到沙發上。

  關上門,脫下外套直接往chuang上扔,走到沙發旁邊的固定電話旁,按下收聽留言鍵,「你的留言數量為零」,德里克-韋斯特煩躁地再次按了一下按鈕,把皮鞋脫下來直接往門口丟了過去。打開電視才發現,費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繳了,所以只有一片雪hua。德里克-韋斯特把皺巴巴的褐se西裝外套脫下來,直接扔到了電視機上。然後把領帶一把扯下,隨手丟在了啤酒瓶堆上。走到收音機旁,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里,瑞安-西克雷斯特的聲音傳了出來,德里克-韋斯特沒有去理會,打開隨手提進來的袋子,拿出兩個中國料理的快餐盒,扯開一次性筷子,直接在沙發上就坐了下來。沙發上的報紙都陷進了沙發里,發出咯吱咯吱的呻yin。

  一陣清冷的鋼琴聲流淌了出來,德里克-韋斯特沒有反應,收音機的聲音,只是讓這個屋子顯得不要那麼冷清罷了,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今夜又獨自一人在家,我開著電視,那無關痛癢的聲音以及酒瓶,還有那貼滿四壁屬於我們倆的相片,就這樣溢上了我的心頭。」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德里克-韋斯特卻想不起來是誰。只是,每一句的歌詞就好像一顆子彈一般,狠狠地撞進了他的心裡。空曠的房間,電視不斷傳來的沙沙聲,腳尚未動一動,就可以聽到酒瓶互相撞擊的聲音。稍微一抬頭,整個房間裡都是他和她的照片,可是,她卻不在了。

  德里克-韋斯特的手停了下來,嘴裡的炒麵開始往下滑,他就這樣傻乎乎地坐在原地,沒有任何抵抗力,被每一句歌詞擊中,再擊中,一拳又一拳,一槍又一槍,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離了一般,甚至連靈魂都被抽離了。

  「我無法從你離開的痛楚中走出來,我從未曾有過自我的感情流lu。我認為,若要堅強就意味著決不能失去自我控制,但此刻我只想喝得酩酊大醉,從而能讓我從痛苦中解放,只想我那苦楚的自尊像飄零的雨水般,從我的眼中剝落。今夜,我只想哭泣。」

  剎那間,德里克-韋斯特就被那傾瀉而下的鋼琴聲所淹沒,埃文-貝爾清澈中帶著淡淡沙啞的嗓音就好像這深夜裡的月光,肆無忌憚地把整個房間填滿,讓空氣一點一點被抽離。他不由自主就張開了嘴巴,試圖大口呼吸一點空氣,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德里克-韋斯特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力量,緩緩往右側倒了下去,手指的力量稍微一松,手中的快餐盒就往下滑落,和地面接觸時,發出一聲低低的悶響,盒子裡的炒麵一陣地轉天旋,灑落了滿地。德里克-韋斯特卻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他只是張大著嘴巴,努力搜尋著房間裡的空氣。

  「是否播一首傷感的歌會有些幫助,『孤單一人真的刺痛了我,就像此刻離我而去的你,再展開那些已經泛黃殘破的情書,在漸漸復原前它卻痛得更深。可是掩飾卻無法讓我釋懷。」

  德里克-韋斯特猛然發現空氣都不見了,他無法呼吸了,他左手握拳,狠狠地朝自己的xiong口砸去,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他就好像溺水一般,在努力掙扎著,卻始終無法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突然,一股毀天滅地的憂傷就這樣侵襲而來,猝不及防。德里克-韋斯特只覺得渾身上下冰冷異常,他努力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卻依舊無法找到一點溫暖。他在發抖,就像冰天雪地中蜷縮在街角的流lang狗,瑟瑟發抖,那雙原本就黯沉的眼睛,此時更是如同被熄滅的燭火一般,沒有了任何光彩。

  當那一句「今夜,我只想哭泣」響起的時候,德里克-韋斯特只感覺自己的眼眶剎那之間就崩潰了,淚水就如同傾盆大雨一般傾瀉而下,他依舊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自己,眼淚卻再也止不住了。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在沙發的報紙堆里嚎啕大哭。

  她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一場車禍將她帶走了,他的生活從此再也找不到重心了。這兩周以來,他就好像行屍走rou一般,感覺不到任何情感。朋友都勸他要發泄出來、節哀順變,但是他沒有辦法,因為他感覺不到悲傷。

  可事實上,他不是感覺不到悲傷,而是悲傷殺死了他所有的情感,一直到此時此刻。德里克-韋斯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齒之間泄lu出來。他好痛,整顆心都好像被撕成了碎片,他甚至沒有辦法思考,絕望將他淹沒。這時,德里克-韋斯特才意識到,她離開了,他最親愛的她,永遠離開了。

  埃文-貝爾清冷的聲音依舊在如水的月光中回dang,「此刻我只想喝得酩酊大醉,從而能讓我從痛苦中解放,只想我那苦楚的自尊像飄零的雨水般,從我的眼中剝落。今夜,我只想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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