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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我告訴過你頻道業務不要那麼著急上線。」這是伊登-哈德遜的聲音,依舊平板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火氣。
「砰」地一聲,應該是埃文-貝爾摔車門的聲音,「我說過,不要你來告訴我怎麼做事。」
肖恩-霍爾抬起了頭,穿過停車場,遠遠地看著伊登-哈德遜的車。此時埃文-貝爾已經坐到了車子裡,伊登-哈德遜還是站在車子的外面,只有一個凜冽的背影留給肖恩-霍爾。
難道埃文-貝爾真的沒有發現竊聽器的事?肖恩-霍爾覺得這是再正確不過的解釋了,一來埃文-貝爾根本沒有知道的可能性,二來他們居然就這樣直接討論起youtu
e頻道業務的事,三來埃文-貝爾和伊登-哈德遜吵架,這可絕對是破天荒第一次。
肖恩-霍爾心中的喜悅才剛剛升起,他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情況如何,至少現在竊聽器還是在運作的!肖恩-霍爾拍了拍旁邊開心地幾乎都要跳起來的索亞-沃爾什,然後示意他趕快開始錄音。
埃文-貝爾在車裡面罵罵咧咧的,伊登-哈德遜就站在外面一聲不吭。從畫面上看來,兩個人對峙的局面很僵硬,伊登-哈德遜站在駕駛座這一側的外面,擋住了肖恩-霍爾觀看埃文-貝爾的視線,不過因為竊聽器的正常運作。肖恩-霍爾耳朵里可以清晰聽到埃文-貝爾的每一句話。這實在是今天經受了十二個小時的折磨之後,最讓人喜悅的消息了。
「你他媽的到底上不上車,不上車的話我自己開車離開了!」埃文-貝爾暴躁的聲音以竊聽器為媒介,傳到了肖恩-霍爾和索亞-沃爾什的耳朵里,埃文-貝爾越不耐煩,這兩個人的表情就越喜悅。當然,如果伊登-哈德遜也能給予一點回應,從兩個人的吵架之中探聽到更多的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伊登-哈德遜站在原地似乎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車。一言不發地開始發動起車子來。肖恩-霍爾和索亞-沃爾什所沒有看到的是,埃文-貝爾和伊登-哈德遜眼神有一個瞬間的接觸,埃文-貝爾看了后座一眼——那裡就是伊登-哈德遜外套所在的地方,然後伊登-哈德遜這才上車的。
伊登-哈德遜上車之後。讓肖恩-霍爾失望了,因為他就像座冰山一樣,一言不發,就只有埃文-貝爾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你難道以為羅伯特真的會那麼愚蠢嗎?他肯定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埃文-貝爾依舊在暴躁地發泄著,只是這些隻言片語實在太過迅速,而且信息量很大,但背景資料卻少,這使得肖恩-霍爾根本沒有辦法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李也沒有辦法說服巴里,托馬斯和吉姆也是兩隻老狐狸,我們現在已經被卡住了。必須主動出擊,否則就是坐以待斃,你難道不知道這一點嗎?我又不是傻瓜,如果不是現在的局面,我也不願意這麼快就推進這些進程。」埃文-貝爾簡短兩句話里的信息量實在太大,誰是李,誰是巴里,誰是托馬斯,還有誰是吉姆?這幾個名字實在是再普通不過,沒有姓的話。很難猜測出是誰。
肖恩-霍爾勉強可以推測出,這些名字應該是各個大公司的大佬,但是他也不能確定。比如說托馬斯這個名字,二十世紀福克斯的執行長是托馬斯-羅斯曼,但是環球影業總經理中也有一個叫托馬斯的。托馬斯-萊默爾,這就天差地別了。如果肖恩-霍爾沒有記錯的話。迪士尼的董事會成員中也有一個叫托馬斯的。所以,他頓時就風中凌亂了。
埃文-貝爾暴躁的聲音依舊連續不斷從竊聽器里傳出來,每一句話里都蘊含著大量的信息,肖恩-霍爾的腦袋在高速運轉著,但他始終沒有辦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東西來:埃文-貝爾到底為什麼生氣?是因為youtu
e頻道業務出了什麼紕漏嗎?還是因為和迪士尼的合作出了問題?亦或者是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好像大財團注資的事情也似是而非……還好,竊聽器的內容都有錄音,這是肖恩-霍爾唯一慶幸的事了,他可以慢慢研究這一切。
事實上,就算是讓埃文-貝爾自己來分析這一大段內容,他得出的結論也是:什麼?
將時間往回倒約莫半個小時,埃文-貝爾和伊登-哈德遜抵達停車場的時候,埃文-貝爾從副駕駛座那一側走了過去,他拿著竊聽器的檢測器,借著車子的遮擋效果,將底盤徹底檢查了一邊,包括車子的外側、油箱口之類的邊角,最終一無所獲。然後埃文-貝爾就一邊和伊登-哈德遜吵架,一邊上車了。
伊登-哈德遜站在了駕駛座的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原本打算上車,卻被埃文-貝爾氣到了,所以站在外面拒絕上車,但事實上卻巧妙地擋住了埃文-貝爾在副駕駛座上的動作。埃文-貝爾快速地檢測了一邊駕駛座的各個空間,依舊沒有發現,后座的檢查就比較複雜了,不過很快埃文-貝爾就在伊登-哈德遜的外套里檢測到了反應。
確定了竊聽器的位置,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之後,埃文-貝爾就用眼神和語言示意伊登-哈德遜可以上車了。之後,埃文-貝爾就開始了胡扯。
論起胡扯,其實很有技巧的,首先要抓住幾個關鍵詞,比如說youtu
e,比如說頻道業務,比如說財務;然後要抓住關鍵人物,埃文-貝爾將自己認識的所有大佬名字都回想了一遍,想到誰就直接扯上來。比如說將史蒂芬-史匹柏和頻道業務扯到了一起,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再比如說將羅伯特-伊格爾和皮克斯扯到了一起,這就讓人頭腦混亂了。埃文-貝爾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所有的內容都是沒有用的東西,就算肖恩-霍爾把這些話反覆聽了幾百遍,也不會察覺到任何東西了。當然,記者的胡思亂想就是無法控制的了。
埃文-貝爾在這裡胡扯,伊登-哈德遜在旁邊一聲不吭,但卻是時刻注意著埃文-貝爾的言語,隨時注意埃文-貝爾不要不小心說漏了真正重要的東西。同時,沒有伊登-哈德遜的搭腔,埃文-貝爾的自言自語,就算提出了一些重要的事,沒有回答,也依舊會不了了之。
這樣一大堆廢話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折磨肖恩-霍爾,既然他希望通過竊聽器來探聽事實,那就成全他,讓他好好地聽一聽。
從阿斯托洛圓頂運動場到酒店下榻的房間,整整半個小時,埃文-貝爾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這讓肖恩-霍爾不禁開始想:難道埃文-貝爾今天在演唱會上唱了三個多小時還沒有累嗎?
埃文-貝爾的嗓子的確是累了,所以他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伊登-哈德遜的身上,導致伊登-哈德遜撞到了旁邊一個客房服務的侍應生身上,然後伊登-哈德遜的外套就成為了一塊牛排的最新盤子。
在肖恩-霍爾聽來,埃文-貝爾和伊登-哈德遜打起來了,他頓時就興奮了起來,撇開其他消息不說——他需要回去通宵聽聽錄音——單是這兩個人不合的新聞就夠勁爆了。可是肖恩-霍爾還沒有來得及興奮,竊聽器里就沒有繼續打架的聲音了,這讓他有些錯愕:這衝突不是才剛起來嘛?怎麼就停了?
回到酒店的走廊里,埃文-貝爾把摔倒的侍應生扶了起來,低聲道歉,報了自己的房間號,表示剛才的損失都算在自己帳上。然後就一臉鬱悶地看著伊登-哈德遜那件被「玷污」的大衣,拉著伊登-哈德遜,罵罵咧咧地就朝洗衣房走了過去。由於埃文-貝爾的話語之中根本沒有透露這些信息,所以聽在肖恩-霍爾的耳朵里,就感覺是兩個人起了衝突,但莫名其妙就沒有打起來,只是再繼續爭吵著——也不是爭吵,因為伊登-哈德遜依舊沒有聲音。
肖恩-霍爾察覺到,竊聽器里的聲音開始逐漸出現了雜音,他一開始還以為是竊聽器的質量問題,狠狠地瞪了索亞-沃爾什一眼,但他隨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埃文-貝爾的聲音被一連串的風聲和攪動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聽不清楚。
肖恩-霍爾內心開始不安起來,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就在這時,耳朵里的耳麥忽然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就好像下水道在耳邊爆炸開來一般。肖恩-霍爾和索亞-沃爾什都狼狽地把耳塞取了下來,即使如此,放在掌心的耳麥依舊是嘈雜不已,而他們兩個人的耳朵都開始不斷耳鳴了。
隨後,「咕嚕咕嚕」的水聲就開始從耳麥里穿了出來,再然後,耳麥就變得一片寂靜了。看來,竊聽器是犧牲了。肖恩-霍爾和索亞-沃爾什兩個人依舊是傻愣愣地坐在原地,耳朵的耳鳴讓兩個人的反應都變得遲鈍起來。
而在酒店裡,埃文-貝爾和伊登-哈德遜站在洗衣房裡,看著伊登-哈德遜的那輛大衣在洗衣機里攪動著,雖然這件大衣應該是要乾洗才對的,丟到洗衣機里就意味著毀了,但兩個人的心情顯然都十分愉悅,眉宇之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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