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瑾絕筆,怎得還與犬家紫暉太歲有關?
自己雖然對自家族中得歷史淵源不甚了解,但是在幾日與窯老的攀談中,也逐漸明悟一些往事。
紫暉太歲便是犬家第一位太歲,據說在位時間不過幾十年便匆匆卸任,要知道尋常太歲境妖修可是能活上二百多年不成問題,紫暉太歲即使是不以壽命見長的犬妖,也決計不可能只活上幾十年光景。
這其中理由一直是犬家秘辛,如今有這衛瑾絕筆加以參考,許塵對其中隱晦也了解一二起來。
見許塵看了這竹簡許久,窯老也不禁好奇起來,只是又怕開口惹得許塵不滿,故而不作反應。
倆妖尋覓了半天,也只發現那一儲物袋,其他收穫更是空空。
「小子,你可要看清楚了,這具屍骸生前是何修為你可知道?」似乎是望出許塵已打退堂鼓,貪狼及時提醒道。
許塵原本想照他所言回答半步金丹境界,但是忽然眼睛一定,卻發覺自己根本看不清其生前修為,復回答道:「不知,還請前輩指點。」
貪狼受捧,暗暗一笑:「這修士可是渾身是寶,他的袍子中摻了些許遮掩氣息的靈線,嘿嘿,那殘破的半步金丹,即使是生吞,對你來說也是受益無窮啊......」
許塵受他一提點,整個人簡直渾身一震,麻利的剝開眼前屍骸身上的青袍,細細攥在手心。
「窯老,你看看此物!」
這一路來窯老和黑毛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使勻他們一點寶物,許塵也是不心疼的。
窯老接過這套斂息青袍,細細摩挲著,眼睛中忽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這......這是!這布裹在身上,可以隔絕靈力探查,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啊。」
許塵聽完大嘴一咧,心道這斂息青袍果然好使,即使套在手上就已經看模糊窯老修為了。
「貪狼前輩,這袍子割裂之後會喪失效用否?」許塵暗中問道。
貪狼眼睛一瞪,滿臉不可置信,用鼻子吐出一汪長氣,幾乎是怒道:
「傻小子!你要將這寶物白白贈予他們?這袍子雖不值一提,但是也不是他們能享受的!聽我的,用幾塊礦石打發就行了!」
許塵卻沒再說話,用爪子比了比這袍子的尺寸,分作三等分也只夠半身,但是已經足夠了,一咬牙便將這布匹扯開。
「傻小子!你如此天真!將來是要吃大虧的!」貪狼氣得也是直跳腳,只恨自己沒能力出這識海,不然早提手給許塵兩耳光了!
許塵卻不受影響,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撕開一個缺口,接下來更是用眼中流光穩穩割開這袍子。
「好好好,這袍子你分給他們,那金丹你可萬萬不能這麼做,那玩意可是寶貝中的寶貝,就是生吞服用,也能讓你修為漲到金丹之下!」
許塵這時才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這袍子算不上什麼貴重寶物,用來謝過這幾日功勞算是綽綽有餘了!至於那金丹,我可不會......」
他在腦中才說了一半,卻聽見窯老遞過許塵送的那塊最大得殘布,兩眼誠懇:
「四五大人,我這幾日根本無所用處,此物隨我,不值當!」
許塵搖搖頭,沒跟他多言,而是眼神一利,他知道這窯老性子恰恰跟貪狼相悖,貪狼是出軟不吃硬,而窯老卻是實打實得欺軟怕硬,在許塵的催促下也是細細收了此物。
黑毛心思蠢笨,但也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也本想說些什麼,被許塵口頭上勸阻了幾句也欣然接受了。
分完了這死人贓,許塵才摩拳擦掌,眼中靈光一現,欲從這屍骸腹竅中剜出金丹。
什麼芥子沉石陣、撒豆成兵、斂息青袍!接下來的這顆金丹才是重頭戲!
可許塵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自己憑的是眼中清明看破虛妄,查明靈力,那貪狼又是憑什麼發現這些寶物呢?
他將緣由托出,貪狼聽了之後卻是腦子直晃,臉上溝壑一擠,笑容浮誇。
「小子,你可要知道我乃是星宮貪狼星君,所謂北斗天樞運財氣,在我眼裡,這寶物可就是光屁股的娘們,哪裡有什麼藏匿可言!」
許塵聽後啞然失笑,這比喻雖然生動卻是鄙夷,一時間逗得他悶聲直笑。
笑完之後,仍舊得從這屍骸腹竅中剜出金丹,許塵增了眼中流光,繼續動手。
但是不得不說,這半步金丹修士的肉體還真是強悍遠超金鐵,即使死去百餘年仍舊硬如磐石,在許塵的眼中流光下,半天才燒灼開一指甲蓋大的窟窿。
「貪狼前輩,是這樣嗎?」
按照貪狼要求,許塵用眼中流光對著早已乾癟的腹部射去,他不敢大意,要知道這顆金丹可是關係到......
他正想著,突然貪狼急匆匆道:「慢著小子,先停手!好像不對勁!」
許塵忽然一驚,忙停下眼中流光。
「怎麼了,四五大人。」
自從進了這夜光石礦洞後,許塵就一反常態,對其中一切似乎是了解頗深,窯老並沒有插嘴的餘地,直到如今見到許塵停下手中動作,才開口問道。
「沒......沒事。」
許塵表面心思不動,內心卻已經問開:「怎麼了,貪狼前輩,有什麼不妥嗎?」
貪狼沉吟許久,滿臉疑惑道:「不應該啊,按理來說這金丹修士即使身死,只要環境無恙,體內金丹亦可存留百十年,即使這衛瑾只有半步金丹的境界,也不該宮中乾癟如無物啊......」
「不管了,小子,事到如今也不能傷了那金丹,你用手往其中探探,看看能不能掏出勞什子金丹來,若有就是你的造化,若沒有則是與之無緣......」
許塵雖然失望,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辦法,於是再用流光割了一程,提著左爪往其中溫熱伸去。
而隨著他越探越深,他的臉色也是愈加難看。
沒有!什麼都沒有!
空無一物!
沒有金丹,也沒有其他的寶貝。許塵在一團乾癟的五臟中,只摸到了一團灰黑的寂寞。
「貪狼前輩......」
貪狼沒有說話,心思卻是一轉,似是想到什麼:「沒有金丹卻是半步金丹境,小子,你再找找附近,此骸身上絕對有靈氣絕佳之處,那處便是金丹存留之地!」
許塵心中明悟,這衛瑾將體內金丹藏得如此之深,搞不好有什麼難言的寶貝。
他心中一靜,頓即進入清明狀態。
依舊是一如既往的黑,一如既往的深邃,只是在這渾身泛著點點瑩瑩的屍骸胸處,他卻不經意間瞥見那股異常!
他沒有做多猶豫,左爪方向倒騰,向著屍骸上身探去。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摸到更多的器官,而是觸碰到了一光滑之物。
那玩意,他很熟悉,這分明是一株葉子啊?
這株植物似乎是種在他的血肉里,正源源不斷的從中汲取為數不多的養分。
好在這血肉已經鬆軟無力,甚至有裂化的跡象,許塵輕輕一拽便將這植物從中拔出。
放在眼下,許塵細細看著這株不過巴掌大小的綠植,葉脈輕盈呈曲狀,前後左右共有五片葉子,在最粗大的莖稈上綻出一鮮紅如血的花苞。
貪狼哈哈大笑,看著眼前這物兩眼生光。
「哈哈哈,許塵,這下咱可真是賺了,要是這老小子知道用畢生修為澆灌的『臧垣覓生花』被仇家得到,不知道會氣得從黃泉里跳出來啊,哈哈哈......」
「臧垣覓生花?」許塵雖然欣喜,但是卻不解此物為何,當即不解道。
「此物是四品修行靈物,喚『臧垣覓生花』,三十年一開花,若是不及時摘下,就會一直吸收養分,其效用可是直追五品修行靈物,若是再養上個上千年,嘖嘖嘖......」
經這麼一解釋,許塵當即明悟,這靈物怕不是當年衛瑾與紫暉太歲爭得頭破血流之物。